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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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夜沒睡?”他問,聲調徐淡。
“我擔心您,怕夜裏傷口惡化引來高燒不退。”走到門邊絞乾一條盆裏的濕巾,織心回答。
回到主子身邊,她輕柔地為他拭臉。
“我自己來。”雍竣接過濕巾。
織心沒多話,只調頭走到屋內箱籠旁,取出裏面乾清香的被套。
“我都忘了,你今年幾歲?”他忽然問。
“十七。”織心答,俐落地套好被褥,為主人換了新被,之後走到屋外,喚小婢們為屋內炭盆換過新炭,並送一壺水進屋。
“這繡品上的花鳥,是誰畫的?”待她回頭,他忽然又問。
織心愣住。
“是奴婢。”她怔立,垂眼答。
雍竣挑起眉。
“沒有畫筆、顏料,你如何作畫的?”
“當年離家前,爹爹給了奴婢一些作畫的工具。”不敢瞞一句,她詳實答。
他鬆開手上繡布,那繡品應聲落在牀沿。
“你是奴才,豈有時間作畫?”他問。
“大貝勒出門三年,這三年給了奴婢時間,是大貝勒的恩德。”他面無表情。
“你是在告訴我,你的事太少,所以時間太多?”他語調冷然。
她心一揪,輕聲道:“大貝勒回來,奴婢就不會再畫了。”盯着垂頸的她,他忽然道:“你過來。”織心低頭上前。
他伸指,頂起她的下頷,迫她抬臉。
“看着我説話。”他忽而低柔對她道。
她心一緊,不明所以。
“看着我説話。”他再説一遍。
“你是我的丫頭,聰慧機,最明白我的
子。”他低語,沉聲警告。
織心睜大眼聽着。
“往後有事,一五一十回報,不得藏私。”他説,是命令。
“是。”眼睛眨也不眨,她答,清脆乾淨。
“就這樣,看着我答。垂眼的女人,心思奧妙,她們的心事要男人猜。”他咧嘴,眼中卻無笑意。
“不過,你不得垂眼、不得隱瞞,你是例外。”他又説。
織心沒表情。
她知道,因為她是奴才。
“我不許你的心做他想。”他再説。
她聽懂了,面無表情點頭。
於是,他放了她。
織心退到屋邊取水,頸子僵直,平視她的主子。
屋外小丫頭敲門送來新炭及水。
織心取餅小丫頭們送來的東西,然後走到屋角為炭盆換過新炭,再將水壺置於盆上燒開。
他側身卧牀,始終看着她…
看着她臣服妥協,恭順勞碌,毫無怨言。
熱水燒開,她動作嫺、手勢優雅,片刻已沏妥新茶,再將最是清新純淨的第一泡茶倒於茶碗,親手端至主子面前。
他伸手取茶,視線始終不離開她的眼。
她靜候等待接空碗,目光保持平視,眼神悠忽致遠。
他忽然嗤笑。
“你就這麼聽話?”他揶揄。
織心的眸子動了一下,腦中卻一片空白。
“去吧!今晨至午時之前,不需你侍候。”在織心回神之前,他便驅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