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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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知畫幾乎是被摔上牀榻的。
背脊才剛抵上軟衾,口更加諸一記重量,他雖沒被摔得頭暈眼花,但亦相去不遠——他眯着眼,望見月下那頭軟質青絲在他面前像潑墨般披散,那道黑瀑的泉,過他的肩頸心窩,完全覆住他。
背子及襟被左右用力扯開,卻礙於繫繩的阻擋,只能勉強出他半片膛,月下憤般地咬住他的鎖骨,力道比輕齧還要重些,惡意要咬疼他。
房門外有月士賢正緊張地拍着門板,叫她別胡來的吼叫聲。
斐知畫總算有點懂自己現下的境況,以及事情為何發展至此的頭緒了。
原來他又成為月家爺孫倆爭吵的犧牲品…
好吧,他也是可以繼續佯裝受害,無力反抗,任月下在他身上極盡所能的遷怒欺負,畢竟這些事,他比她更樂在其中——瞧,她自己將軟似棉的**獎賞給他,他貪着到嘴的甜美,哄誘她將丁香小舌探進他嘴裏,給予他更多更多的芳香滋味。
他的手探進她的長髮裏,柔膩的觸覺、芬芳的淡香,讓他滿足喟嘆。
“月下!你這個丫頭不要做出敗壞我月家門風的丟臉事!你聽到沒有!”砰砰砰——門板拍得震天價響,月士賢吼得怒火中燒,打斷了牀榻上的纏。
“滾遠一點!”月下悶聲吼回去,因為仍貼着斐知畫的,所以聲音全進了他嘴裏。
對,滾遠一點,別來打攪。斐知畫也想這麼對師父説。明明房裏的氛圍很好,雜亂的敲門聲就是破壞了氣氛,真不識趣。
“你這個不知羞不知檢點的丫頭,你、你分明是想氣死我!”砰砰砰——“我就是不知羞不知檢點,而且風騒又放蕩!我就是血裏着不乾不淨的骯髒!”月下就怕氣不死月士賢一樣,火上繼續加油,為了加強她語氣裏的兇狠,她雙手一使勁,撕裂斐知畫的衣襟“嘶”的這聲,讓門外的月士賢嚇傻片刻。
“月下!你住手!快住手!一、一個姑娘家怎麼好做出這事——月下!”砰砰砰砰——天呀,別讓他月士賢以後沒臉去見月家列祖列宗,教出這種豪放的孫女,他拿什麼面子去見兒子,怎麼跟兒子説這種醜事呀…呀呀!又是一陣裂聲傳來…
月下跪坐在斐知畫旁側,半個身子橫越過他,兩隻拳裏掄着幾截破布料,她氣紅了眼,雙頰鼓得圓潤,黑眸裏有着混亂的憤懣和難受,斐知畫本以為她會再對他身上的衣物施暴,她卻趴在他前悶悶哭了起來,邊低嚷邊握拳捶打他的心窩口。
“反正我就是個雜種,就是髒你們月家好血脈的污穢…就是讓你們引以為恥的累贅,就是你們不要的…就是…就是…”有好幾個字都含糊掉了,但斐知畫大略也明白那不是什麼好聽話。
他摩撫着她的長髮,像在安撫受傷的小動物般有耐心,不怕被她的爪子給抓傷。她的臉頰緊貼着他平穩的心跳,但是不允許他碰觸她,好幾次她都撥開他的手,然而他不是輕言放棄的人,總是在被她拒絕之後鍥而不捨地重新撫着她,漸漸的,她勉強縱容他,讓他的温柔細心填充她現在心裏正剝落的缺口。
心裏有些孤單,她習慣用無所謂來包裹自己、保護自己,如此一來她才不會受到傷害。她總是堅強、總是樂觀,好似對任何打擊都無動於衷,但那只是表面,她受了傷也會疼,受了苦也會哭,也會想要人寵着愛着…
但怪異的,他的心跳聲陪着她,那些以往和爺爺爭吵鬥嘴時便會滿滿湧現的落寞和孤寂竟然變得好薄弱,她還是在哭着,可是卻慢慢地、慢慢地記不清楚哭泣的理由。
斐知畫撐起她的下巴,輕輕吻掉她眼眶不住滴落的濕意,她閉起眼,顫動的長睫上受到温熱鼻息,銜着濕鹹眼淚的下挪到她的嘴邊,密密封緘,讓她嚐到淚裏的苦澀,但那僅僅一瞬間的短暫,苦澀的味道在兩人裏分化開來,變得淡淡的、淺淺的,幾乎就要覺不到。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苦澀的鹹味轉為清甜,是心境使然還是因為他的哄誘不得而知,她不自覺輕蹭着頰邊那隻大掌,像頭小貓一般,受他指掌間的厚實筆繭在膚上來回,分不清是她張**着他不放,抑或是他貪婪噬着她——“月下!你再不開門,我就找人撞門進去了!”砰砰砰——拍門聲又傳來。
“真吵。”開口抱怨的人是斐知畫,他聲音低沉沉的,咕噥在她間,所以月下聽得很清楚,她睜着濛濛的眸兒覷他。
“我説師父真吵。”他笑着吻她。他説話的同時,門板那頭仍是有着月士賢的咆哮,以及他喝令幾名被吵來的小廝將門撞開的命令。
月下眼裏有着他的笑容,可是意識還飄飄渺渺,一時之間沒有反應,兒還在嚅他的下。
“下回等他不在時,我們再繼續,現在恐怕不行。”斐知畫捧着她的臉,先是深啄她間,才緩緩自她生澀卻又熱烈的吻裏退出。他知道她捨不得這樣結束,可她卻不會知道,他遠比她更捨不得。
但他猜想,那兩片上閂的門板大概再撐不了幾時,等會師父帶人破門而入時若看到太香豔的景象,怕是聽不進解釋,難保他手上的枴子不會又朝月下揮打過來。
斐知畫替她將已然歪斜的琉璃簪出,再為她重新綰好素髻,理妥她身上滑開的柔紗衫同時,門板轟的一聲被撞開,四、五個撞門小廝跌進屋內,全摔得狼狽,而佇在門口的月士賢漲紅一張老臉,雙手死握着木枴子,吹鬍子瞪眼,像隨時隨地都會衝上來殺人那般。
“月下,等會我掩護你,當你瞧見我捉住師父手上的木枴子,你馬上從門縫邊鑽出去…記住,別回頭,還有,一個月內別回月家。”斐知畫從牀榻上起身,前半敞,衣襟破了大半,臉上頸間盡是兒狀的紅胭脂,一副被人狠狠**過的慘狀。
“呀…”月下渾身的血還充在腦子裏,沒空用腦來思索太多困難的字句,身子已先被斐知畫擋在身後,同時同刻,月士賢大喝一聲“殺——”整個人奔跑過來,手裏的木枴子揮舞得虎虎生風,挾帶電光石火的殺氣——“我打死你這個敗壞月家家訓的不肖子孫!”
“師父——”斐知畫率先戰,可是月士賢木枴子揮得太快,讓他無法馬上捉住“武器”甚至還捱了好幾記。
“我是這樣教你的嗎!你打小學習的道理,全還給師傅了嗎!知畫,你讓開!我替你出口氣!替你教訓這個欺負你、壞你清譽的丫頭!你離遠一點,打到你我就不好意思了——”月士賢推開斐知畫,斐知畫馬上又擋回月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