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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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只會瞪大眼睛看我幾時篡位,好趕着寫進東霖史。”木蘭不耐煩“別指望那些書蠹蟲了,倒是另想些人選。阿鈺,你有沒有人選?”段莫言閒坐無聊“找個貪官去翻,保證榨出幾百斤的油來!”他眼睛發亮“我去吧?雖然我不是貪官,我可很會藏私房錢…”
“閉嘴!”這次三個人一起吼他,他又瑟縮在角落絞手帕。
為什麼這種人守邊關居然東霖沒亡?三個人心裏都有差不多的想法,決意將他撇一邊,繼續討論。
“吏部和户部有幾個管錢糧的倒不錯。”石中鈺偏着頭想了想“居然有人讓我查不着污起來的錢藏哪兒去,真是天才!善藏的人就善抓,順便整頓一下財政,税賦收得太不成樣子!進了貪官口袋,十之四五,倒是養了一堆只會收税的廢物!”
“也不要太嚴了,”劍麟囑咐着“國力初復,水至清則無魚。會貪污的能吏可比不辦事的清官好太多了。”
“要你提醒?”她沒好氣“我自有分寸。哼,御史會寫史,我就不會?我也寫了東霖別史,保證比他們好看一百倍!順便寫寫御史的嘴臉!聽説又有參本到皇上那裏了?幾本了?”
“兩本。”木蘭專心的看水道圖,一面忖度着賑災的事情“也不過就是什麼閨閫不嚴,婦德不修,難堪為天下閨秀表率,沒什麼大不了的,皇上已經駁回了。”
“呸,我還跟他們什麼嚴不嚴的!表率?怎不要我母儀天下?”石中鈺自己笑了一會兒,發現木蘭和劍麟居然神情異樣“怎麼不説話?喂,我説了什麼?”木蘭回神過來“沒事。倒是有件事得委託你。”她馬上警覺起來“我先説,如果是我的婚事,一概免談!”
“阿鈺是我的!”段莫言也緊張起來。
“閉嘴!”三個人又一起吼他,決心不被他那種小媳婦模樣影響討論氣氛。
“不是你的。叫你嫁人又不是要你殺頭,怕什麼?更何況不是要你嫁。你幫我看看,京裏的閨秀有什麼文武雙全的,留意留意。皇上十六歲了,也該立後了。”石中鈺怪叫起來“我向來不跟那些閨秀有什麼瓜葛,這關我什麼事情?再説,現在的閨秀會寫兩筆歪詩就叫才女,背口劍就叫俠女,哪有文武雙全的?要硬説有,我倒認識一個,只是人家不肯嫁。”一聽有人選,木蘭湧起希望“哪家閨秀?”
“這人你也認識的…”她惡的笑笑“東霖木蘭。這可文武全才的緊。文呢,我連她的侍讀都得甘拜下風,武呢,段莫言那傢伙連一絲絲都比不上人家。”連段莫言都忘了假哭,噗嗤一聲。
木蘭沉了臉“胡鬧。”
“我是胡鬧。”她又苦起臉來“折騰了大半夜,讓我去睡一下成不成?明天還要早朝呢,你好歹也讓我這病人睡睡。現在我的像是要斷了…順便把那傢伙拖走~剛剛他的校尉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氣和神才拖走他…”雖然還有許多朝政要議,想想明一樣可以到御書房和皇上一起合計,也就罷了。段莫言不肯走,卻讓劍麟一路拖回將軍府,再三代要嚴加看守。
告辭回來,心裏卻還是讓石中鈺的話刺得緊。
她早搬出皇城,住進將軍府。即使這樣恭謹的表示為臣的決心,內侍外戚和御史,還是對她疑心重重。
也顧不得旁人評價。她呆呆的想起今天小皇帝的異常,心裏不住的惶恐起來。
“公主,擦把臉好嗎?”侍女習慣把水盆巾放下就出去,她的內堂只有劍麟和石中鈺可以進來。
看着劍麟關懷的神情,那道血痕已經幹了,心裏不懊悔自己的孟。她走過去擰了把手巾“坐下。”劍麟順從的坐下來,她專注仔細的幫他擦去血污,從銀瓶裏挑出金創葯敷上。
“…我能信任的人居然一隻手都數不滿。”她輕輕嘆了一聲。
木蘭的手長年拉弓箭,長了許多小繭。這樣纖長有力的手,指腹還是温軟的。輕輕推勻金創葯,清涼混着刺痛,還有柔軟温柔的觸,就像是想到木蘭時的心情。
“有我沒有?”他微笑。
她疲憊的一笑,挨着劍麟坐了下來,雙肩垂下,這時候才覺得她的肩膀還是很纖細。
這纖細的雙肩,擔起一個家國的責任。他站起來,從背後矇住木蘭的眼睛“歇一歇。”這是好久以前就有的習慣。當木蘭的同母兄長,聖德太子過世的時候,慣常男裝的木蘭掉不出眼淚,夜不成寐。之後兩個立為東宮的皇子都離奇死亡,木蘭以長公主的身分被立為東宮祓災,告訴劍麟她不能睡。
“我的眼睛好痛。”那時她幾歲?九歲?十歲?劍麟比她大五歲,打她七歲起就是她的侍讀。輕輕的讓她躺倒在自己膝上,矇住她的眼睛。
“歇一歇。”他的掌心覺到温熱的眼淚,順着指縫緩緩的出來。
她的苦,他通通都知道。
聖德太子,為什麼你要死得這麼早?聰明睿智,寬和善於識人,生來就有王者之風。他寶愛木蘭,視兄弟姐妹為骨至親。在親情淡泊的宮廷中,他像是個光輝燦爛又温暖洋溢的太陽,和温和內向的木蘭像是月對照。
你教木蘭要兄友弟恭,你教木蘭要以家國為己任,你讓木蘭隨你讀書,怕她學得不夠,你還找了我來當她的侍讀。木蘭長大想當你左右手,你也溺愛着隨她慣穿男裝,讓她習武。
你什麼都替她開了個頭,卻在芳華正盛的雙十年華過世,只留下一個沉重傲慢得無知自大的東霖皇家給她,讓她一生都只腦聘着這個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