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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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的頭始終未抬起,指尖透紅的小手開始一瓣瓣剝落,粉黃瓣片片離枝,散落一地情騷滿滿。
“喜歡、不喜歡、喜歡…不喜歡…”濕濡紅囁嚅喃喃,開始卜起愛情花佔。
聿維韜本就所剩無幾的耐和修養急遽失温,終至崩潰決堤。
“喜歡、不喜歡、喜…”纖指當要剝下另一片瓣之際,蠻橫大掌從旁橫伸,一把搶過。
大掌盡包所剩無幾的花瓣,用力一扯,盡數離散,“喜歡!”結案!
灩灩紅噘高,“惡霸!”喃喃抱怨中夾雜更多的小女兒羞羞撒嬌。
雖然預期他可能極度失去耐,宣告氣沮放棄,他卻隱忍不耐又霸道依舊,伍菱幼想白他又覺得自己殘忍,只好更低垂螓首,免得自己忍不住衝上前一番拳打腳踢,抑或狠狠抱住他狂吻——雖然後者渴望遠遠大於前者。
羞赧的她只好繼續低頭,絞扭着白玉小手。
尷尬與沉默再度對峙。
他放棄了!聿維韜不懂自己為何喜歡上眼前這看來很甜美,實則很折騰人的妮子。
為她收斂兇惡表情,為她隱忍暴戾脾氣,還為她喪盡男子氣概,沒良心的妮子竟把這一切都當作他在耍猴戲,真是夠了!
受創的少男心有些灰心,對兩人的天壤差距又多了陰霾烏雲。
“我要去美國。”放棄的男聲振乏力地宣告。
“啊?”圓眸愣愣,“美國?過一陣子好不好,接下來我有好一段時間會很忙、很忙,忙得分身乏術。當然,厝內的工作我嘛a做,不會讓你有閨怨的啦!嗯!不然我們可以先撥個時間去花東,或是去墾丁玩玩,三、五天還可以…”他悄悄嘆氣,“是我要去美國,一個人。”一個人?“哎喲!不要這麼小氣咩!我是説我忙,又沒説不去。”她只是最近不行嘛!這樣就鬧彆扭。
面對她嬌嗔的容顏,聿維韜心口一緊,撇過頭,澀聲道:“我要去美國讀書,下星期的機票,也許五年,也或許七年後才會回來,你…如果你…”説到後來,他只覺喉頭緊窒,口被沉重地壓了一顆大石,説不出下文。
他的話慢慢滲進她的腦袋,嬌顏隨之失去顏,終至慘白一片,“你…你説什麼?”沒有預警、沒有商量,就這樣投下核子彈,轟得她遍地焦燼。
“年紀、學識、歷練,我都是落在你後方,讓你回頭牽着我前進。我不想再如此下去,現在的我無法改善既定的事實,但我想努力,努力成為…”
“不要!我不準!”誰准許他一個人決定的?!
“我想成為配得起你的男人。”深一口氣,他毅然決然地開口,“我知道,我不能自私地要求你等我,如果可以,我會消滅可能出現在你面前的任何男人,然後保證我會成為最好的男人回到你面前。但這些目前我都不能做。唯一讓我堅定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要成為一個配得起你的人,也是最愛你的人…”
“誰准許的?誰允許你擅作決定?什麼年紀、什麼學識,我不介意!你為什麼要自己鑽牛角尖想不開?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們這樣很好,真的很好!”顫抖的,是在説服他抑或説服自己?她不介意的,真的不介意,去他的狗年紀、狗學歷,這是他們之間的事,什麼配不配,只要兩人在一起很開心,為什麼要去在乎別人怎麼講!
“我介意。”漆黑眸子悲傷地瞅視着她,“介意不能給你任何實質上的幫助,介意會不會出現更讓你心動的對象,介意別人的輩短長,介意你會不會因為人言可畏而選擇移情別戀。這些,我都介意。”他是當真的!蓄滿眼眶的淚撲簌簌落下,她倔強地一揚頭,抹去頰上的濕濡,“好呀!你介意,你在乎,你決定,那你想走就走呀!你説對了,我不會等你,什麼五年、七年,我連一天都不等。只要你踏進機場的那一刻起,我就馬上找另一個男人,而且要比你更小、比你更沒學歷、更沒見識,讓別人説得更難聽。”紅紅的鼻頭,濕潤強忍不落淚的眼眶,緊咬下的顫抖小嘴,讓説得倔強的話語,顯得可憐兮兮,也讓看者於心不忍。
“你別這樣。”他無奈的話語中有着不忍的心疼。
“怎樣?!你都能自私地決定一切,不和我商量,不問我的想法,只是口口聲聲説你要做個配得上我的人,講得冠冕堂皇,你本就只是自以為是的一廂情願。配得上我?哼!你怎麼沒問我,我要的是不是一個配得上我的人,還是隻是要個能讓我關心、能讓我開心的人就好?”她倔強地在眼淚滴落眼眶前伸手抹去,不願示弱。
“我就是要這樣!就是要任,就是要不講道理,就是不要聽你的話,就是要亂來,就是要、就是要!”他為什麼就是不懂?她要的,從來不是世俗片面的東西,她要的只是單純的…單純的兩個人在一起呀!
不捨的他角抿着無奈,張口想説什麼,心頭一陣緊揪,終是沒出聲地合上,無言地沉默,瞅視着拚命咬着下不落淚的她,心裏滿滿地心疼不捨。
“我説真的,我絕對不會等你,你一離開,我就要找別的男人,找一個會讓我開心,讓我隨意撒嬌任的人,找一個不會自以為是的人,找一個——”沾淚的瓣堵沒在他的吻中,深深地、不捨地吻…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拳頭憤恨地落在他的肩,她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你怎麼可以…”他沒有回答,只是更深、更深地吻住她,像要出她的靈魂,絕望地、深深地吻着,不肯放手。
捶在他肩的拳頭捶着、捶着,漸漸軟弱…漸漸平息…終至揪緊他的背,深深地陷在他的肩後,用力得近乎痙攣地顫抖緊緊揪着。
是他先退開,隱在淚霧後的水眸眯細着眼,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他抹去她頰上濕濡的手有着幾不可辨的顫抖,按在她眼皮上的久久不忍離去,喑瘂的聲音低喃一句,“要乖。”説完,他轉身離開。
他頎長的身軀沒有回頭,直至離開視線範圍,都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