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調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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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有檀月這種追蹤高手在,不怕會跟丟這大隊人馬,更何況楊佑威他們的目的地又十分明確。
也許憑藉着她的這種特殊才能,反而能在村裏找到紫衣妖女的蛛絲馬跡,從而將她一舉殲滅。
村莊內一片死寂,潑天的血盡染了兩人的雙目,望着一具具的被挖去心肝的殘缺屍首,凌軒
到胃裏一陣噁心。檀月卻是興奮的嗅着空氣裏瀰漫的濃重血腥味,從這間屋穿到另一間屋,忙得不亦樂乎。
這個村子已徹底的成了座死村,要不了多久,山上的野獸聞到這股血腥味,一定會來撕咬這些屍體。想到這裏,凌軒取出身上的火摺子,點燃了一間茅屋。
火光燃起的時候,檀月正從村尾最後一間民房裏走出來:“乖乖,不得了,全村三十四户人家,兩百四十八口人,連這最後一家的嬰兒在內,全被挖出了心肝!你快來看哪,這個嬰兒看樣子還沒滿月呢!”她的手裏,赫然舉着一個血淋淋的女嬰。
凌軒見她眉宇間一點悲悽也沒有,反而笑靨盎然,顯得很興奮,不由起了厭惡之
。
“你把這孩子同她父母放在一起吧!”檀月見他不高興,沒意思的噘了噘嘴:“知道啦!”將女嬰順手一扔,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扔進了房內,回頭見凌軒正眼含怒氣的瞪着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忙將房子點着了火。
火勢順着風,迅速在村子裏蔓延開,熱撲面,凌軒的心卻冷得像塊冰。
“瞧,那裏好像有人!”檀月突然伸手指向村後的竹林,竹林裏飄過一道淡淡的黃身影,眨眼不見。
凌軒想也不想,發足猛追,檀月起步雖比他晚,卻在瞬間追上了他,還笑眯眯的邊跑邊説道:“前面那個可是個女人哦!”凌軒自問要做到像她這麼運氣自如,在施展輕功的同時還能説話,原也不難,但是説話時一點滯礙也沒有,語暢自然,卻是不易。
“會否是那妖女?”檀月笑道:“我不很肯定!似是而非!”説話間,追着那條黃影留下的細微痕跡,竟回到了輝孜錢莊那幫人馬休息的地方。原先的三十多號人全不見了,地上躺了七八匹死馬,嬰寧坐的馬車也側翻在地,馬車頂上印了個染血的五指手印。
果然是調虎離山之計,只不過中招的不是楊佑威,而是他們兩個。可是輝孜錢莊那麼多人,又上哪去了呢?看這情形一定是經過了一場鬥。
檀月秀目一轉,彎從地上撿起一樣東西,笑道:“發財了呢,點石成金用的果然是‘金’錢鏢,真是金子打造的呢!”凌軒一把將她拉了起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撿金子?還不快找他們!”檀月掙開他,愠道:“關我什麼事!我知道你是擔心楚嬰寧,那種壞女人,最好是被人一刀殺了,那才好呢!”
“嬰寧姑娘什麼時候得罪你了,你居然這麼恨她?”
“她沒得罪我,只是我看她不順眼罷了!”檀月恨恨的説“誰讓你一見了她,眼睛裏就沒了我。那種壞女人,有什麼比我好?”凌軒真是被她説得哭笑不得:“隨便你吧,我自己去找!”
“等等!”她突然攔住他“我雖然説不幫你找楚嬰寧,不過我可以幫你找你要找的紫衣妖女。如果襲擊輝孜錢莊人馬的碰巧是那妖女的話,我也就無話可説了!”凌軒到實在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好在她拐彎抹角的終於肯幫忙了,其他的也就不去計較,隨她怎麼説好了。
檀月帶着他從山道拐進了一片竹林,這片竹林其實與方才那個村莊的竹林是相連的。看來黃影的目的其實是想把他們給引開,如果不是檀月有這樣高明的本領,當然找不到楊佑威他們。
事實上,輝孜錢莊的人能支撐到他們趕來,已是難得的奇蹟。這一方翠綠幽靜的天地,被這場觸目驚心的慘鬥破壞的一塌糊塗。
楊佑威號稱能齊發三十餘枚金錢鏢的雙手,此刻卻只剩下了一隻左手,他的右臂被人活生生的從身上撕裂下來,在他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人向後滾出了四五丈遠。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二十幾名輝孜錢莊的人,剩下的七八人正圍成圓圈,手舞兵器共同禦敵,嬰寧被圍護在了圈內,正瑟瑟的發抖。
敵方一共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即是那紫衣妖女,另一個是使了一柄奇怪彎刀的白衣美女。這兩個人負責對付輝孜錢莊的小囉嘍,瞧她們舉手投足間的揮灑自如,顯然本就還未使出真功夫,即便如此,頃刻間,仍是有四個人分別又死在了她們的爪下和刀下。
攻擊楊佑威的則是個年約三十的黑臉漢子,穿着一身黑的麾袍,袍身逶地,衣襟上用金線繡着繁雜難懂的圖案。他的身量不是很高,眉宇間帶着愁苦之
,下手卻是一點不含糊,招招狠辣,在他的掌風下,方圓十丈內的竹子被震動得竹葉滿天飛,楊佑威忍痛用僅剩的左手發出的金錢鏢,連他的衣角也碰不着一點。
凌軒只覺得熱血沸騰,從村子裏出來,就有種莫大的悲憤強壓在他的口,這時再也忍耐不住,如黃河決堤般發
出來,猛地從口中發出一陣震天般的嘯聲,穿雲直上。
紫衣妖女聞聲一震,扭頭對那白衣女子喊道:“南南,是那小子來了,真是陰魂不散!月宮天子居然沒能把他引開!”南南冷冷一笑,手中彎刀刀芒陡起:“那就提前結束遊戲吧,反正東西不在這裏,倒是我們失策了呢!”她手腕抖了抖,剩下的那三個人慘叫一聲,身上毫無傷痕的倒了下去,而後碎裂成了好幾塊——原來她在眨眼間劈出了二十四刀,將三個人活生生劈成了八塊。強大的勁氣更將嬰寧震暈過去。
“金剛密跡,您的意思如何?”
“好!就聽南南的,我們走!”那黑臉的金剛密跡鬱悶的吐了口氣,卻一拳打中楊佑威的小腹,頓時強大的氣勁將他的五臟六腑攪得粉碎,他接連噴出兩大口鮮血,人被擊出老遠。
凌軒趕到時只來得及接住渾身是血的楊佑威,金剛密跡已先行一步,不知去向。紫衣妖女與南南準備離開時,卻被一連串如密雨般的光點攔了下來,二人身在空中,無法借力,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只得仰仗南南手裏的那柄彎刀。
刀光如水中映月般撒出柔和的淡黃光芒,刀風起,竹葉卷落,光點被彎刀反砸開去,吋吋吋的釘在了一排竹子上,竟將竹子齊
削斷,吱嘎聲中,倒下一片。
“金錢鏢?”紫衣妖女站定地面,惱怒的看着滿地的金錢鏢。這些暗器固然是原先楊佑威打鬥時被擊落的,但是方才襲擊她們的卻同樣是與這造型一模一樣的金錢鏢。
“哎呀,今天也不知到底走的什麼運,才撿到的金子這麼快就又從手上飛了!”檀月拍着小手,雖是一臉惋惜的表情,卻毫無分差的攔住了她們的退路。
紫衣妖女恨得咬牙切齒,南南卻拉住她道:“別去,你不是她的對手!”檀月的眼睛亮了亮:“對嘛,聽這位漂亮姐姐的話沒錯,乖乖的待著別動,要不然是會受傷的哦。”紫衣妖女哪裏受得住一個小丫頭的挖苦,身形拔起三丈,如一片飄然降落的紫雲彩,從天而降,掌風颳出刺耳的破空聲,摧枯拉朽的震裂周邊的青竹。
也許這才是她真正的實力!
一聲龍,凌軒手中的舞
劍應聲出鞘,破開那尖鋭的掌風,點點寒芒灑向她全身。
“當”的聲,南南的彎刀架住了舞劍,順着劍身一路滑向凌軒的手腕,她的眼裏有着令人心寒的光芒:“小子,你跟蕭寂雨是什麼關係?你如果肯説實話,也許我可以考慮放過你!”凌軒冷笑:“我卻從未考慮要放過你們!”舞
劍舞出一連串的劍花,一朵接着一朵,罩向南南。
南南的彎刀變化多端,忽砍忽削,有時竟又在刀法中夾雜了劍法。右手握刀,左手卻夾擊了爪法,武功路數走的與那紫衣妖女同出一脈,卻又高出她一倍不止。
凌軒尋隙從刀光中開身,瞥眼卻見檀月正與紫衣妖女對了一掌,紫衣妖女低呼一聲疾退,手心裏紮了一枚銀針。
“小心她爪上有毒!”凌軒只有暇提出這一聲警示,南南的刀爪又呼嘯而止。
耳旁聽到檀月一聲驚叫:“你居然敢對我用毒?”她的音調拔高,明顯與平常不同,凌軒最擔心的事,真的要發生了。只聽紫衣妖女一聲慘呼,身子飛出去老遠。
“阿妍!”南南身子向後反彈,空手去抓紫衣妖女,卻被舞劍隔阻了去勢。
紫衣妖女的後背砰地撞上一青竹的竹稍,竹稍吃重,竹身向下彎成弓狀,在風中晃晃悠悠。她的身子卻沒掉下來,仍是緊貼着竹杆,雙手垂蕩在身側。
南南迴手揮出一刀,趁勢躍上杆頂,卻見紫衣妖女的心口被一枝長約半尺有餘的銀長針貫穿,力透背部,硬生生的釘入了竹身。
“阿妍!”南南淒厲的嘶叫。
檀月一臉陰怖的倒掛在竹稍上,人頭下腳上的勾着竹稍飛撲而下,眼眸閃着血紅的光,如同鬼魅般欺到南南頭頂,雙手照着她的百會
拍下。
凌軒站在竹下,如臨其境般看到檀月的手心變成血紅,血
在四周的空氣裏彌散,朦朧中空間彷彿塌陷,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的雙手迫近。
南南承受不住緊迫的壓力,全身的骨頭都在咯咯作響,喉頭一甜,她仰天噴出一口鮮血,彎刀勉強從血霧中劃開一道口子。
檀月的手摁在刀背上,刀背上嵌下一個小手印,連同彎刀一起砸在南南口。南南悶哼聲,順勢落下地,瞥見一旁的凌軒,順手就是一刀。
她雖然受了重傷,刀勁卻仍是霸氣十足。凌軒冷冷一笑,正舉劍格擋時,空中卻掉下一團紫
的身影,正好擋住了她的攻勢。
她驚恐不定的抓住阿妍的屍身,竟不敢再抬頭看檀月一眼,人向林外衝出十丈。凌軒自然不肯讓她走,舞
劍揮出,竹林四周的氣温陡降,寒氣迫人,天空黯了下,似乎要下起雨來。
檀月兩個起落,人已如鬼魅般攔在了南南的面前,她原先俏皮可愛的臉孔陰沉沉的,看起來十分的可怖。
南南進退兩難,面慘白。這時遠處一陣琴聲飄來,錚錚幾響已進入竹林,南南大叫:“月宮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