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在媛媛目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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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這話説完，就被媛媛用手肘頂了一下，其實，我知道小慧説的應該是崇，而媛媛卻理解成了小剛。…崇是我十多年的朋友，從幼兒園就認識，小學同校，初中同班！

他為人脾氣比較火爆，最受不得氣，雖然經歷了一些事，但是現在仍是如此，只是他理智多了比較容易壓得住火。

初一才開學不久，我們有一個叫序的同學，經常招惹女孩子，而小慧又是那種有點沒心沒肺的女孩，加上長的漂亮，就經常被序調戲。起初，還好，只是言語的。

不過後來就有些過分了，更多的變成了動手動腳。於是，這就成了崇動手的理由，其實，我知道崇只是想在眾人面前彰顯一下而已，我一直覺得他是那種黑幫片看多來的人。過程發生的很快，崇的身手很好，自小習武的身體，比我要強壯的多。

雖然，當時序已經有一米七的身高了，但是還是被崇打裂了一顆腎。我所在的城市，是一座北方的沿海城市，這邊習武的風氣很高，雖然不算武術之鄉，但是確實有很多派。崇學的是通背拳的一個派。

後來，崇家花了差不多二十萬才把事情擺平，而這直接影響他爸爸本來準備買的別克君威泡了湯。

對於崇來説，好消息是小慧喜歡上他了，壞消息是他的家教變得嚴了很多，但我知道，崇並不喜歡小慧，至少那個時候他對戀愛這種事情，還沒有絲毫興趣。…“喂！太過分了，明明是你約的人，結果還讓我們等這麼久！”我帶着媛媛和小慧到了老楊燒烤的時候，阿輝和崇已經在那裏等了，看着他們叫了的燒烤和啤酒，我知道這兩個傢伙是要我大出血了，阿輝家不是很富裕，如果不是這小子有自己來錢的門路，恐怕零花錢會少得可憐。

而崇家雖然富裕，卻沒有什麼零花錢給他，所以，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一般都是我掏包。

“你們兩個吃點什麼？”小慧隨意，而媛媛只想吃點烤饅頭和玉米，我又加了些果汁給她們，就開始和兩個死黨對着一堆食和啤酒開火了“他一會兒就過來！”阿輝面無表情地説道。

我點了點頭，對崇説:“一會兒帶她倆去上網吧！我一會兒去找你們！”崇點了點頭。…果然，大概半小時之後，小剛就來了，而崇帶着有些不情願的媛媛和興致高昂的小慧離開了，小剛的眼睛看都沒有看過媛媛一眼，而阿輝只是悶頭大吃。

“你真準備和她好？”

“沒錯！”小剛笑了笑，有些鄙視地説道:“沒有想到啊！我幫你追小童，你卻喜歡跟個破鞋好了！”聽到小剛的話，我壓着心口的火，説:“挖牆腳的事，是我不對！在這兒，我和你道個歉！”我舉起酒杯，想敬小剛一杯。

小剛卻笑了笑沒有舉杯的意思，他説到:“一個破鞋，我看的沒那麼重，不過，你真不在乎？我以為你只喜歡小童那種女孩子呢！”

“我在乎什麼？在乎她做過你的女朋友？”我放下酒杯，反相譏道。

“哼哼！是！你可以不在乎我玩過她！可是，玩過她的人很多，多到你數不過來的！你別傻了！”當我要站起來的時候，阿輝突然拉住了我，示意讓我坐下，他有些尷尬地説:“牧，有些事，你最好聽小剛説説，不是我站在他那邊，而是怕你被她騙了，這種事偏聽偏信，最容易出問題。”我指着小剛説:“你的嘴，給我放乾淨些！”小剛也許覺得我的威脅更多是厲內荏，他嘲諷似的笑了笑，説:“她有一部手機，你知道吧？”我點了點頭。

“你知道那部手機多少錢麼？五千多呢！她一個小丫頭，怎麼買的起，你想過沒有？還不是靠賣…”小剛的話沒有説完，我面前的那杯酒就被我潑了過去，小剛被我打斷了話，也是怒火中少，立刻就要上來和我廝打，可是阿輝動作更快，他強行的分開我倆，不讓我倆動手。

“我，你們要打給我去外面打！”老楊燒烤的店小二，一臉橫而且非常魁梧。阿輝招呼了一聲，然後放下錢，把我倆拉了出去。

“牧！你理智點，能不能聽小剛説完？”阿輝苦着臉對我説道。

“小剛，我讓你來是讓你勸他，你要是再這麼説話，別怪我不客氣。”我、阿輝和小剛站在一盞路燈下，對峙着。

“她家很有錢，你不是不知道吧？”我當時的腦子有些混亂，我不相信，可是想到了媛媛的作風，我其實是在給自己鼓勁。小剛用袖子擦了擦仍然有些濕漉漉的頭髮，説道:“是！

她是有個有錢的老爸，但是那是離了婚的老爸！她現在跟她媽媽住，而她媽呢？她媽整天忙着給她找後爹，哪有閒工夫管她？”

“前一段時間，我去夜太美，經常看到她和一羣老男人坐一起！懂我的意思麼？”夜太美是個附近有名的酒吧。

而那個地方顯然不是一個正經的地方，當然這只是我在那個時候的想法。

“我沒必要騙你，牧！如果，你認為我是為了讓你和媛媛分開，好讓她在來找我，你就想錯了，我早就想甩了媛媛了，我跟你説這些，都是為了你好！”

“媛媛親口和我説她媽媽其實沒有工作很多年了，一家人完全是靠他爸爸養着，她父母離婚之後，她爸爸就不管她孃兒倆了，我問你，她哪來的錢買那部手機？”

“夜太美你沒去過，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讓你看看裏面是什麼地方。”小剛有些猙獰的説道。

沉默…沉默了很久，我不知道怎麼反駁，我現在才發現，我本不瞭解媛媛。她的為人如何？我不知道！她的家庭如何？我不知道！她…她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她現在是我的女人。可…可她真的是那種…那種人麼？

“牧！”阿輝這個時候開口了，他説到:“還記得洋洋麼？我們的小學同學，她去了八十八中（校名已加工）。那個學校裏面好多女孩兒都當雞了，你知道吧？三百包夜，隨便搞！”

“你什麼意思？”

“暑假的時候，咱倆不是看到洋洋了麼？還記得她的裝束麼？你再想想媛媛！”是啊！前幾天我和阿輝見到了洋洋，她當時穿着掛着銀白亮片的小背心，下身是剛過線的小熱褲，而且畫着微濃的妝。

媛媛呢？媛媛在暑假的時候，梳着如同避雷針的朝天辮，畫着妝，也是類似的打扮。當時，我還和阿輝開玩笑説媛媛不會要轉學八十八中吧！這個時候呢？我想到往情景，而那時…就是暑假啊！

我下意識閉上眼，不相信這種話，而這個時候我間的呼機又響了“新雲路口，馬上過來，十萬火急！崇！”看到崇的留言我下意識的回頭，新雲路口，就在我身後不到兩百米的地方，隱隱約約的路燈下，我看到三個人似乎正在互相撕扯。我沒有再理睬阿輝和小剛，而是轉身向新雲路口跑過去。

當我跑動的時候，我的心跳的非常劇烈，我很害怕那些話中的質疑成真。還有很多很多的恐懼在我心頭，而多年之後，我回頭看向那個晚上，才發現一切來的那麼突然，突然的如同我第一一般，讓我毫無準備。

媛媛的吻，媛媛的笑，媛媛的身體，媛媛的過去，媛媛的家庭，太多的東西籠在一起，被霧霾遮住，讓我看不清，讓我猜不透。

路口處的一盞路燈不遠的地方，小慧緊緊抱住媛媛，而崇似乎有些無奈地解釋着什麼，而我停住了腳步，我聽到了媛媛的哭聲，小慧的勸解，崇的嘆息。＊＊＊即使過了很多年，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回事，崇分明在對着我説話，但是我只看到他張合的嘴，卻聽不到任何聲音。小慧也似乎是勸着媛媛。

只是她説什麼我也聽不到。我的耳中是媛媛嗚的哭泣聲，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媛媛哭，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哭。

就如同幾年之後，我對靜説過的那樣，女孩給人印象最深刻的不是她笑的時候，而是她哭泣的時候。媛媛本來就瘦。

而又頗為高挑，在夜中，在路燈下，蜷縮着身姿蹲在地上就格外顯得單薄，顯得瘦弱，哭泣的時候也格外顯得無助。我知道，我應該説些什麼，但是我開不了口，因為我本不知道怎麼勸別人，更不懂得怎麼勸一個女孩子。

而這個女孩子現在還是我的女朋友。

“你説話啊？”小慧的聲音微微有些尖鋭，她顯得很生氣。我扭頭看了看崇，他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説話。崇和我一樣，沒有什麼戀愛的經驗，這個時候也不能幫我什麼。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哭了？”我蹲下身子，輕輕的撫着媛媛削瘦的背。媛媛沒有説話，依舊嗚的哭着。

“她剛才要回去囑咐你，讓你別喝太多酒，我和崇在網吧門口等她。等她回來的時候，她就這樣了！你哪裏惹她生氣了？”小慧在旁邊埋怨道。聽了小慧的解釋，我第一個想法就是媛媛聽到了小剛在燒烤店裏的那番話。

“媛媛！別去管小剛的那些話…”我的話還沒有説完，媛媛突然轉過頭看着我，瞪着兩隻通紅的眼睛，説道:“我沒有管他説什麼！他説什麼是他的事！”媛媛説完之後，小嘴用力的抿在一起，拼命剋制要哭出來的衝動。

可是眼淚還是不斷的從她的眼角出來，我似乎明白了媛媛傷心的原因，略顯無力地説:“媛媛…那些話，我沒信！”她將臉抬起來，微微搖了搖頭。

然後説:“你的表現告訴我，你相信了，至少是懷疑了，至少是猜忌了！你不信任我對麼？”她扭過頭看着我，盯着我的臉，讓我難以開口。

我相信小剛的話了麼？也許沒有！但是，我真的懷疑了，至少是猜忌了，在媛媛的目光下，我難以説出一句圓滿的謊話。我扭頭看着崇，示意他帶着小慧先離開下。崇默契的點了點頭，拉着小慧走開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