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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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樣乾的？”他不肯輕信地問。

“這王冠…你是怎樣把我從門廳帶到這個房間的？”

“我要告訴你多少次，喬蒂安？我是個靈，我運用魔力去…”

“胡扯夠了，斯波蘭達！沒有這麼多靈！如果你不告訴我你是怎麼完成所有這些驚人的騙術的話，我就會…”

“沒有這麼多靈？可是喬蒂安，你正在看着一個靈，我必須告訴你，你這樣衝我吼叫，已使我煩躁。”

“嗯？好，你為什麼不運用你的…你的魔力，把我送到一個到處是蛇的？”斯波蘭達沒顧及他話語裏嘲笑和蔑視的調門。

“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建議。”她往他臉上扔出一團星雲。

他一陣窒息，一忽兒之後，喬蒂安眼前一片漆黑。寒冷和濕滲透他全身，他的四周全是不祥的“絲絲”聲。什麼東西滑過他的腳面，在擠壓他的小腿。

一道柔軟的銀光接着出現，照耀着包圍他的岩石之牆。他低下頭來往下看。

他的膝蓋僵住了。

上百條蛇包圍着他:通通是有毒的。他看見響尾蛇，水螅，腹蛇，蝰蛇，銅頭蛇，還有黑的非洲大毒蛇。這麼多條蛇，看上去如同毒的團塊在暗暗溜動。一條眼鏡蛇落在他頂上，繞住他的肩，它的身體磷光閃閃，它長長的蛇信子在張開着的嘴裏閃出又閃進，就像一條鞭子。汗水從喬蒂安臉上冒了出來。

“這就是你心裏想的事嗎？喬蒂安，”斯波蘭達通過一顆王權寶球的柔和銀光發問。

他聽到她的聲音來自頭頂之上，但他不敢往上看，害怕輕微的動靜會惹火了毒蛇。

斯波蘭達飄飄而下，這樣他就能看到她了。

喬蒂安看她行於眾蛇之上，而眾蛇則置若罔聞。這真是一個噩夢，他想。是的，他又覺到斯波蘭達在掐他，他疼。但是不管掐還是不掐，此情此景並不真實。不可置信。

他伸出手來，握住寒冷、多鱗的眼鏡蛇，從他肩上扯下重重的蛇身扔出去。眼鏡蛇剛剛手，裏每條蛇都亮出尖牙向他“噓”聲一片。

喬蒂安張嘴尖叫，聲音尚未發出，他已回到自己卧室裏，安安全全“警報”已解除。那緊挨着他到處都是蛇，如今半條也沒有。他繼續抖個不停，汗水依然從前額往下，疼了他的雙眼。

“你並不真地相信我會允許那些毒蛇中任一條去咬你，對不？喬蒂安？斯波蘭達發問，伸出雙臂環繞着他。

好一會兒過去了，喬蒂安充分平靜下來，能動了，能説了。他突然到累極了。他倒向牀邊，坐在這軟軟的牀褥上，靠在牀頭上。

如同一個小小、閃爍的火焰，真相自他心中穿。他看到其光，受其燒灼，但他依然不想相信它。

而他已別無選擇。

“這些蛇…沒有一個噩夢能夠如此真切。”斯波蘭達注意到，他的聲音就像蘆葦那樣空。

“喬蒂安…”

“沒有人類的魔術師能表演一幅如此不可置信的壯舉。”喬蒂安做了個深呼，他信了，這給他以重擊，他覺自己被壓得肩膀直往下沉。

“你…真的…是…一位…靈。”

“是的，夫君，那就是我的本來面目。”

“一個靈。”喬蒂安想動動腿，從牀上站起身，在他紅、藍、綠三的房間裏來回踱步。他在鏡櫃前止步，揪下那棵常青樹的一枝，盯着樹身看，樹身是直接從鏡櫃的木質表面生髮出來的。

“喬蒂安，我不是個惡毒的靈。”斯波蘭達想去安他“你不必害怕…”一個響亮、兇猛的吼叫響於門外，將她打斷。

“蒂里舍斯，”斯波蘭達叫道。

“你的逃陟？”喬蒂安從未聽一逃陟怒吼，但他現在已身臨其境地瞭解到，奇怪的事情能夠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