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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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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是早已知道長江盟的人全在這裏,才找來的,他敢單獨一人衝長江盟的人而來,足見有恃無恐了。

於千里嘿然道:“聽閣下口氣,就是衝着長江盟來的,很好,閣下有什麼事,只管直説好了。”黑袍人點點頭道:“老夫是奉盟主之命前來,邀請長江盟加盟的。”

“盟主?”於千里問道:“閣下説的是什麼盟主?”

“哈哈!”黑袍人大笑一聲道:“長江盟威鎮長江上下游,要邀請長江盟加盟的,自然只有武林聯盟才有資格了。”他言下之意,是説長江盟只是一個地方的聯盟,武林聯盟是整個武林的聯盟,所以要邀請長江盟加盟了。

於千里沉哼道:“可惜咱們從未聽説過江湖上還有什麼武林聯盟?”黑袍人深沉一笑道:“武林聯盟是全武林同道的聯盟,於莊主從前或許沒有聽説過,但現在老夫不是告訴你了嗎?”於千里怒笑道:“閣下藏頭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連自己姓名都不敢説,你説的話可以相信嗎?”黑袍人依然深沉一笑道:“老夫姓名並不重要,但武林聯盟這四個字,出老夫之口,入諸位之耳,諸位既已聽説了,想不加盟只怕也下成了,依老夫相歡,於莊主和在座諸位好好商量,老夫先行吉辭,明天再來聽於莊主的答覆。”説罷,雙手一拱,正待轉身退出!

於千里喝道:“閣下慢點走!”黑袍人回過身來,問道:“要説的老夫都已説了,於莊主還有什麼事?”陰世秀才文中秀緩緩走了過去,含笑道:“你老哥説的,固然都已説了,但未必是咱們想要聽的,咱們想要聽的,你老哥卻一句也沒有説,又豈能説走就走?”黑袍人看了他一眼,嘿然道:“你們要聽的是什麼?”文中秀兩個指頭一伸,徐徐説道:“第一、你老哥方才説過,是奉盟主之命來的,就該告訴咱們,這個自封盟主的人是誰?”黑袍人臉上神一凝,似有怒意,沉聲道:“還有第二嗎?”文中秀道:“有,第二是貴盟主既然派你老哥前來,你老哥就是貴盟主的專使,由此可見你老哥在貴盟主眼中還有些份量,似乎也該把姓名説出來讓大家聽聽。因為貴盟主既派你老哥來和咱們連絡,咱們也要衡量衡量你老哥夠不夠資格和咱們説話?”黑袍人目中芒飛閃,濃哼道:“文中秀,老夫要是不願回答呢?”文中秀冷冷一笑道:“你直呼文某姓名,似乎是很不禮貌的事,你老哥乃是奉貴盟主之命而來的專使,怎麼連一點江湖禮數都不懂,再説文某雖是江湖上一名小卒,但也勝過連姓名都不敢説的人多了。”他詞鋒犀利,似是有意相

黑袍人果然被他怒了,口中發出咯咯怪笑,雙目寒芒,沉聲道:“文中秀,憑你能勝得過老夫嗎?”文中秀豁的一聲打開招扇,在前扇了兩扇,雙目一抬,望着黑袍人微笑道:“聽你老哥口氣,好像想掂掂文某的斤兩了,這樣也好,你老哥夜闖百里洲潛龍莊,總該有人出手討教幾手高招,否則豈不是會讓江湖朋友笑話。長江盟被一個自稱奉了武林聯盟盟主派來的專使而又不肯道姓名的人幾句活給唬住了,咱們長江盟今後還能在江湖上立足?”黑袍人濃哼一聲道:“你馬上就可以知道老夫是不是唬人的了?”

“好極!”文中秀雙手抱拳,説道:“文某候教。”口中説着,雙拳一抱之際,早已運起內功,一團無形暗勁,朝對方身前湧撞過去,等語聲一落,人已隨着倏然直而上。手中一柄鋼招扇,使如點撅,人還未到,一片錯落扇影,風飄雨點般灑落,點上對方身前一十八處大,出手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黑袍人站立不動,直等文中秀扇頭點上他前黑袍之際,口中輕嘿一聲,身形忽然向右一側,有手“啪”的一聲,拍在文中秀右肩之上!

文中秀欺近過去的人幾乎連閃避都來不及,不,廳上所有的人竟然沒有一個看清楚他手掌是怎麼拍上文中秀右肩的?但聽文中秀悶哼一聲,一個人被拍得向前衝出去兩步,砰然摔在地上!

冷麪屠夫束大成、黑手神赫連天雙雙搶了出去,束大成急急問道:“文二弟,你…”文中秀業已站了起來,緩緩了口氣,説道:“小弟沒事。”他口中雖説沒事,但臉一片蒼白,顯然有了內傷!

黑袍人若無其事的道:“他沒有什麼事,只要休養十二個時辰,即可復原。”冷麪屠夫束大成目光如刀、冷然道:“閣下身手果然不錯,束某也想領教領教。”黑手神赫連天偏頭道:“束老大,你且稍待一回,讓兄弟先去領教他幾手。”

“你們是雲夢三怪!”黑袍人大不刺刺的道:”老二吃了虧,老大、老三自然要給他找回場子了,依老夫看,二位不妨就一起上吧!”雲夢三怪各有一身極高的武功,二十年來可説很少遇上過對手,他這話豈不把雲夢三怪看扁了?

黑手神怒嘿一聲道:“閣下口氣不小,你只要把兄弟擊倒了,束老大自會出手,好了,咱們話到這裏為止,赫某可要出手了。”右手一探,正待欺上,陡聽耳邊響起文中秀“傳音入密”的聲音説道:“老三,此人手法十分怪異,他拍上我肩頭的一掌,力道不重,但有一股陰寒之氣隨着滲入,整條手臂立時麻木不仁,直到此時還無法用力,你莫要和他手掌接觸!”這幾句話,黑手神赫連天只是腳下稍微一停,故意抬頭間道:“閣下準備好了嗎?”黑袍人沉笑道:“閣下只管請。”

“好!”黑手神身形朝前一撲,口中才説出“好”字,人已欺到黑袍人右側,一支烏黑的手掌,朝右橫出,擊向對方背心。

他以“黑煞掌”出名,這一記掌上早已凝聚了十成功力,可説快捷沉猛,兼而有之。

黑袍人只是靜靜的等着,直到黑手神的“黑煞掌”快印上他背後,才很快轉過身來,右手一抬,着“黑煞掌”硬接而山。

照説黑手神練的“黑煞掌”沒人敢和他硬打硬的,他敢硬接“黑煞掌”顯然是無俱於“黑煞掌”了。

黑手神方才已經聽文中秀“傳音入密”説過,此人掌上可能練有特殊陰功,就不想和他硬接了,身形迅疾左移,左手一掌,橫擊對方左,此時人已轉到對方左後方,烏黑右手,閃電印上背後“靈台”黑袍人直立如故,你閃到他左首,他也跟向左轉了過來,直豎的右手,依然向你的“黑煞掌”不,他右手突然直伸過來,拍向黑手神的左肩。

這一記黑手神比他快了半步,本來印向他後心的“黑煞掌”一下印上對方口,不,只印在他黑袍上,就已發覺掌力無法擊實。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對方的手掌也相繼拍上左肩,黑手神但覺一股寒氣從肩頭滲入,身不由己的打了一個冷噤,左肩半邊身軀登時凍得麻木不仁,失去知覺,隨着對方一拍之勢,登登的後退了三步,還是站立不住,一股往地上坐了下去。

冷麪屠夫束大成就在黑手神的身後不遠,他看到老三“黑煞掌”已經印上黑袍人口,心中還在高興,沒想到老三也會被對方一掌拍中。一時不由大怒,刷的一聲出兩尺長的三尖刀,身發如風,刀光一閃,直向黑袍人咽喉戳去。

黑袍人森然道:“老夫早就叫你一起上了,去吧!”左手抬起,三個指頭已經撮住了刀尖,一下奪了過去,隨着他“去吧”兩個字出口,左手朝前一送,撲的一聲,刀柄戳在冷麪屠夫右肩窩上,把冷麪屠夫震得連退了兩步,才站住椿。

黑袍人把奪來的三尖刀往地上一擲,冷然道:“雲夢三怪,看來也不過如此!”他舉手之間,連敗三怪,這話也只由得他説了。

巢湖蒙叟突然站了起來,手提旱煙管,一步就跨出八尺來遠,回頭朝雲夢三怪問道:“束老弟,你們覺如何?”黑袍人森笑道:“老夫早已説過,他們不會有事的,只是十二個時辰之內,無法再和人動手而已,過了十二個時辰,就沒事了。”巢湖蒙叟臉微變,目光一注,沉聲道:“閣下是昔年人稱…”黑袍人不待他説下去,就拱拱手;洪笑道:“昔年之事不提也罷,你老哥不是自稱蒙叟,也久已不提昔年之事了嗎?”巢湖蒙叟臉上隱現怒容,沉笑道:“老夫隱跡巢湖,久已不間江湖之事,不似閣下,重出江湖就為虎作悵,夜闖百里洲,連傷三人!

“為虎作倀,這四個字老哥不覺得下得太重了吧?”黑袍人又截着他話頭,説道:“你説老夫夜闖百里州,老夫只是給於莊主傳話來的,老夫連傷三人,哈哈,老夫真要傷人,他門三個就是再過一百二十個時辰,都復不了原呢!”巢湖蒙叟洪笑道:“你當着老夫面前,出言脅迫長江盟,再出手連傷三人,能説和老夫無關嗎?老夫若不站起來説句公道話,傳出江湖,還以為老夫怕了你。”黑袍人陰惻側道:“咱們誰也不用怕誰。”巢湖蒙叟怒聲道:“那好,老夫正想試試你的‘玄陰恃陰掌’現在已經練到幾成火候,竟然如此目空四海。”他這二叫出“玄陰傳陰掌”來,大家頓時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昔年玄陰教護法,人稱傳陰手的歐陽生,此人已有四十年不曾在江湖面了,居然投到自稱武林聯盟盟主的手下去了。由此可見這位所謂武林聯盟,所結合的都是些什麼人了。

黑袍人深沉一笑道:“就算老哥‘硃砂掌’練到了十二成,也剋制不了老夫。”

“那好,你就試試老夫的硃砂掌!”巢湖蒙叟把旱煙管到左手,倏地跨前一步,正待發掌,於千里急忙伸手一攔,説道:“蒙老是敝莊貴賓,何況他是衝着長江盟來的,要出手也該由在下向他討教才是。”巢湖蒙叟大笑道:“老朽雖已多年不問江湖之事,但巢湖也是當年長江盟發起人之一,何況老朽只是要試試他的傳陰掌而已,主人用不着阻攔。”一面以“傳音入密”説道:“此人擅‘玄陰傳陰掌’,就算武功再高,也無法和他抗衡,且讓老夫試試。”於千里看他這麼説了,只得拱手道:“蒙老這麼説了,在下就不好搶先了。”巢湖蒙叟右掌朝前一立,抬目道:“老夫那就有僭了!”一句話的工夫,他豎立前的右手,整支手掌已經紅得像塗上了一層硃砂,緩緩朝外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