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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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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這是東川的梁山山脈,別誤會到水滸傳裏梁山泊上去。梁山,是縣名,就因縣的東首是梁山山脈而名。

梁山縣是一座山城,但並不偏僻,那是因為有一條橫貫四川,一直由成都向湖南的驛道,打從北門經過,於是梁山城裏就成為商賈達官,販夫走卒打尖。投宿、長途跋涉中找樂子的地方,市面那得不繁榮?

北城橫街口有一家西來順,是地道的北方館子,也是梁山城裏最有名的酒樓,樓上樓下三開間門面,午餐和晚餐時間,都是座無虛席。

這天中午時光,西來順樓前來了兩匹駿馬,馬上兩人,前面一個不過二十出頭,身穿一襲天青長衫,面貌白皙,劍眉朗目,只是臉型有些瘦削。後面一個穿的卻是藍布夾袍,年約二十出頭,濃眉大眼,臉較黑。

兩人下馬之後,早有酒樓小廝接過馬匹,兩人各自從馬鞍上取下一個長形青布囊,就朝大門樓梯走去。

他們手中提着的青布囊,就算不是江湖中人,也一看就知道是兩人的隨身兵器了。

這兩人中前面一個青衫少年神顯得有些據傲,他身後的布袍漢子神情卻十分恭謹,他們自然不會是兄弟,也不像是朋友,更不似主僕。

原來這青衫少年正是喬扮王紹三的丁天仁,布衣漢子則是紅穗堂的一名香主紀效祖,是紅穗堂主紀效忠的堂弟。

丁天仁(王紹三)是奉副總護法歐陽生之命,帶着紀效祖來偵查兩件事的:一是誰會使“百變神功”殘殺神女宮十九名女弟子,使武林聯盟背了黑鍋。

二是重陽大會今年當值會主擎天手金贊臣和赴會的自井金長生、劍門山白雲生、歸雲莊歸耕雲、青羊宮景雲子等人,均告離奇失蹤,究是什麼人劫持去了?

這兩件事,也是丁天仁想知道的,奉命由他偵查,自是求之不得的事。而且這兩件事由歐陽生傳下令來,派人偵查,可見不是武林聯盟乾的。

歐陽生給他的指示,是得到密報,從梁山、大竹,南充到成都,青城這一條橫貫川中的驛路上,時有不明來歷的可疑人物往來,希望王紹三多加註意。

現在還不到正午,西來順樓上三間大廳已經滿座了,只是東首臨窗的一桌還空着,但卻用摺疊屏風圍了起來,好像是已經有人預訂了的。

就在這時候,樓梯口走上一個身穿青衫,手提着青布囊的中年漢子。這人年約四旬,生得像個文弱書生,臉頰消瘦,白中透青。

他走上樓梯,略一住足,就有一名夥計了上去,哈着道:“客官是一個人嗎?”中年漢子冷聲道:“你説我有從個人?”跑堂聽得一怔,心想:這人好衝,一面連忙陪笑道:“客官多多包涵,這時候桌上差不多全滿了,如果你老只有一個人的話,那邊還有座位,只好湊合湊合了…”中年漢子仰首道:“我不慣與人同席。”接着伸手一指屏:風圍着的空桌,説道:“那張桌子不是空着嗎?”昂首舉步朝屏風走去。

跑堂的急道:“客官原諒,那是有人定的。”中年漢子冷聲道:“他付錢,我不付錢嗎?”跑堂的道:“客官不可誤會,這張桌子,早就有人定了的…”中年漢子已經跨入屏風,在上首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把青布囊往桌上一擱,説道:“你們是酒樓,應該先到先坐,那有空着桌子不做生意的道理,你説這張桌子有人預定,我也可以説是我先定的。”跑堂的急得直是手,結結巴巴的道:“客官…”他只説了兩個字,中年漢子已經截着道:“你再説一句有人定了,今晚我就把你們的桌子全定下來,不準賣給任何一個人,你敢不敢答應?”那跑堂的也被他問得無法作答,突聽身後有人問道:“喂,夥計,咱們定的就是這一桌嗎?”跑堂的急忙回頭看去,那是一個身穿藍布衣褲,只有三尺來高,看來像六七歲孩童的矮子,但話聲卻略帶蒼老,似已有五六十歲了。

認出正是昨天前來訂坐的人,他指定要東首臨窗這一桌的,這就忙道:“客官定的就是這一桌,只是這位客官…”藍衣矮子連看也沒看中年漢子一眼,就截着道:“你快叫他走開,咱們的客人就要來了。”中年漢子嘿然道:“茶館酒樓,是公共地方,先到先坐,你要誰走開?”這話是衝着藍衣矮子説的了,藍衣矮子突然轉過身去,目光一橫,沉哼道:“你在和誰説話?”中年漢子冷冷的道:“自然是在問你了。”藍衣矮子目光冷漠,看着中年漢子,不屑的點點頭道:“你年紀不大,大概不認識我吧?好吧,咱們今午在這裏宴客,不和你計較,你還是快些滾吧!”兩人的爭執,早已引起滿堂食客的注意,所有目光都朝兩人投來。

中年漢子別説當着眾人,就是隻有兩個人,也絕不會讓他的,聞言一笑道:“你認識我是誰,我這位子坐定了,要滾的是你們…”話聲未落,只聽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老二,這人是誰?”藍衣矮子聞聲一驚,啊道:“老大陪着兩位嘉賓來了,這該死的東西…”原來一瞬工夫,從樓梯上走上來二女四男六個矮子,四個男的,和正在跟中年漢子爭吵的藍衣矮子長得一模一樣,不但面貌、舉動長得一般無二,連説話的聲音也差不多。

而且四個人同樣穿着一身藍衣大褂、紮腳褲,五個人這一站在一起,外人就分不清楚誰是誰來。

兩個女的也只有三尺來高,穿着紫花布夾襖、玄裙子、濃眉眼,膚黝黑,梳着兩條辮子、垂在鼓騰騰的前,也長得一模一樣,像是孿生姐妹,看去少説也有四十開外了,但一舉一動,還是和小女孩似的。

酒樓上忽然來了這樣七個矮子,所有的目光自然全集中在他們身上了。

藍衣矮子老二口中罵了一句,連忙朝老大道:“這是咱們訂的席,這小子坐在那裏硬是不肯走,還説…要咱們滾呢!”老大還沒開口,後面幾個矮子已經怒聲喝罵起來:“這小子真該死!”

“把他丟下樓去就好。”

“對,不給他吃些苦頭,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呢!”老大瞪了三人一眼,才朝兩個女矮子抬抬手道:“今天是咱們七矮結盟的子,這一頓二位大妹子是咱們的客人,先請坐下了。”二個女矮子中的一個沙着聲音説道:”大師兄,也請坐下來呀!”老大笑了笑道:“等我處理完畢事情再坐不遲。”一面回頭道:“老二,要夥計吩咐廚下,準備上菜。”然後目光緩緩落到中年漢子身上,徐徐説道:“朋友如果不是衝着崆峒五矮來的,咱們兄弟在這裏宴客,你現在可以走了,如果是衝着崆峒五矮來的,只要朋友劃下道來,咱們兄弟就接着了。”崆峒五矮,丁天仁沒聽人説過,但聽他們老大的口氣,崆峒五矮名頭似乎不小!

中年漢子看到五個矮子,自然就想到是崆峒五矮了,只不知這兩個女矮子是什麼人?崆峒五矮平常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但名頭着實不小,如果不是衝着他們來的,這自然是最好落台階的時候了。

無如中年漢子卻正是特地找崆峒五矮來的,聞言霍地站起身來,朗笑一聲道:“兄弟説過,茶樓酒肆先到先坐,誰也不用讓誰,如果兄弟聽到閣下亮出崆峒五矮的大名,就夾着尾巴走了,試問兄弟今後還能在江湖上立足嗎?因此兄弟縱然不才,也只好向五位討教幾招了。”崆峒五矮的老大點頭道:“朋友説得也是,咱們五個人,你要如何比法?”中年漢子道:“單打、聯手、兄弟悉聽尊便。”兩個女矮人已在椅上坐下,右首一個哼道:“此人好狂的口氣!”左首一個道:“大師哥他們會教訓他的。”五矮的老大還沒開口,老二方才憋足了一肚子的氣,這時搶着道“老大,兄弟先去會會他。”老大嘴皮微動,忽以“傳音入密”説道:“此人聽了咱們五矮之名,還敢向咱們叫陣,絕非等閒,你可得小心!

老二點了點頭,朝中年漢子冷然道:“來,朋友只管亮兵刃,讓孔老二伸量伸量你究竟有多少斤兩?”崆峒五矮連自己也不知道姓什麼?

起先只有以老大、老二相稱,後來看人家有姓有名,自己五人如果沒有姓氏,豈不是貽人笑話?正好他們一直住在崆峒山,就姓了孔。

兩人説要動手,附近幾張桌子的食客紛紛起身,幾個跑堂的趕忙拉開桌子,空出兩丈來寬的一片場地。

中年漢子舉步走出,深沉一笑道:“你們使什麼兵刃?”孔老二一雙小手一攤,沙聲道:“崆峒五矮從不使用兵刃,你不是有兵刃嗎,只管使來。”中年漢子大笑一聲道:“你們不使兵刃,兄弟也雙手奉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