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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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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到中秋分外明!

今晚正是中秋之夜!

萬里無雲,一輪玉盤似的明月,已經高懸中天,清光照澈三千里,大地像鋪上了一層輕霜!

丁天仁每年中秋都要登上萬佛頂來賞月,不,每逢佳節倍思親,他是為了懷念母親而登山的。

因為八月十五,正是他母親的誕辰。

峨嵋山以金頂最出名,但金頂遊客多,尤其是八月半。

所以他寧願走得遠人點,萬佛頂山勢較為險峻,沒有遊客,自然要清靜得多,今晚似乎例外!

丁天仁剛登上峯頂,就聽到一聲清越晾亮的長笑,接着朗朗高:“我在巴東三峽時,西看明月憶峨嵋;月出峨嵋照滄海,與人萬里長相隨…”他的是李白的“峨嵋山月歌”但剛了四句,突然回過頭來,喝道:“是什麼人?”丁天仁暗暗吃了一驚,自己堪堪登上山頂,和他相距,少説也有三十丈,他在朗之中,居然還聽到了自己輕微的腳步聲!

人家既然出聲相詢了,自然不能不答,這就舉步朝前走去,一面拱着手道:“在下丁天仁,有擾兄台清興,請多多恕罪。”直到走近,他才看清這朗聲詩的竟是一個一身青衫的中年文士。

只見他生得修肩朗目,臉紅潤,手持一柄彬扇,(峨嵋絕頂,到了八月中秋,已如嚴冬)含笑望着自己,氣度十分瀟灑,看去最多不過三十五六光景!

青衫文士含笑問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丁天仁道:“在下丁天仁。”

“哈哈!”青衫文士笑一聲道:“巧極了,小兄弟也有此雅興,來此賞月?”丁天仁道:“今天是家母生辰,在下身在異鄉,只好登山為她老人家祝壽了。”

“很好,小兄弟孝思不匱,實在難得。”青衫文士不住的頷首,接着間道:“小兄弟為什麼不回去的?”丁天仁道:“家母要在下投師學乞學成之後,才能回去,十年之內不準回去。”青衫文士道:“還有幾年?”丁天仁道:“四年。”青衫文士道:“小兄弟在那裏學藝?”丁天仁道:“伏虎寺。”

“峨媚派。”青衫文士點點頭道:“你是無禪師門下?”丁天仁道:“你認識家師?”

“不認識。”青衫文士搖了下捂扇;含笑道:“無禪師峨嵋高僧,自然聽人説過了。”丁天仁拱手道:“在下還未請教兄台高姓大名?”青衫文士道:“方才我不是説過巧極嗎?咱們正好同宗,賤字大衍。

丁天仁喜道:“原來是宗兄,今晚真是幸會!”

“哈哈!”丁大衍朗笑一聲道“小兄弟,難得咱們一見如故,而且又是同宗,如不嫌棄,你就叫我一聲大哥好了。”丁天仁對他風儀雋異,為人朗,早就十分心折,聞言不覺喜形於,慌忙拜了下去,説道:“大哥吩咐,小弟敢不從命?”丁大衍一把把他挽住,大笑道:“我這大哥是當定了,咱們同宗兄弟,何須俗套,來,來,皓月當頭,人生能得幾回逢,咱們找塊大石坐下來,好好聊聊!”他一手攜着丁天仁的手,走到一方大石上坐下,然後從身邊摘下一塊玉佩,到丁天仁的手裏,説道:“大哥四海為家,難得今晚結識了你這個小兄弟…”丁天仁沒待他説下去、望着他道:“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小兄弟,你聽愚兄説下去。”丁大衍含笑道:“這方玉佩幾十年來,一直佩在愚兄身上。咱們既是兄弟,所以舉以相贈,見佩如見愚兄,你把它收好了。”丁天仁遲疑的道:“這個小弟如何能收?”

“愚兄既然拿出來了,難道還會收回去嗎?”丁大衍微笑道:“何況此玉可以辟,一切魍魎山鬼見了它都會遠避,你收着後自有用處。”丁天仁只好説道:“既是大哥所賜,小弟那就拜領了。”説完,就把玉佩收入懷裏。

丁大衍欣然道:“這才是我丁大衍的好兄弟,為人就要肝膽相照,快快,不可婆婆媽媽。”丁天仁道:“大哥説得極是,小弟自當記注大哥的活。”兩人這一談,天文地理,談到歷史人物,丁大衍議論橫生,滔滔不絕,丁天仁對這位大哥博學強記,當真佩服得五體投地。

直到月落參橫,丁大衍才站起身;笑道:“咱們兄弟兩個談得不知天之將曉,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明晚初更,愚兄仍在此地相候,不知小兄弟能不能來?”丁天仁道:“小弟一定會來。”

“那好!”丁大衍頷首道:“你快回去吧!”丁天仁拱手道:“小弟那就先走了。”回到伏虎寺,天已經大亮,一班師兄們正在大天井上練習拳掌。峨嵋“伏虎掌”名聞天下,他們一個個打得虎虎生風,好不凌厲!

大師兄明通看到丁天仁從外走入,立即臉一沉,喝道:“丁師弟,你一大清早,不練功,去了那裏?”明通今年四十出頭,是無禪師門下的大弟子,平代師傳藝,師弟們都很怕他,平他和丁天仁處得不錯,但在練功的時候,卻是十分嚴格。

丁天仁連忙躬身叫了聲:“大師兄。”一面囁嚅的道:“小弟剛從萬佛頂回來。”明通看着他,唔了一聲,説道:“昨晚是中秋,你又在想你娘了,一晚未睡,快去休息吧!”丁天仁忙道:“多謝大師兄。”一溜煙的往裏奔去。回到禪房,這時大家都在練拳,禪房中靜悄悄的不聞一點聲音!

丁天仁在自己的牀鋪上坐下,伸手從懷中取出大哥送給自己的那塊玉佩,低頭看去。

這方玉佩呈淡青,晶瑩透澈,雕刻了一頭半坐半卧的辟,(獸名,漢人多雕刻辟為玉飾,佩之以避惡)雕工細,栩栩如生。背面刻着四個篆書“辟納吉”上首有孔,穿以紫紅繩,可以佩掛。

丁天仁越看越覺得可愛,把玩了一陣,才上牀睡覺。一覺醒來,已是午牌時光,膳堂傳出悠揚鐘聲!

丁天仁匆匆趕到膳堂,排在小師兄明遠身後,魚貫進入膳堂。

明遠只大了丁天仁三歲,平也和丁天仁最談得來,這時回過頭來,悄聲説道:“小師弟,上午你去了那裏?監寺大師宣佈,據可靠消息,雪山派的人近又要來尋仇,本寺弟子無事不得擅出。”雪山派和峨嵋派結仇,遠在三十年前,雪山派門下和峨嵋伏虎寺的俗家弟子在成都一處廟會上因細故引起爭執,雙方各不相讓,動上了手,結果雪山門下中了一記“伏虎掌”伏虎寺門下也中了對方一記“透骨陰指”落得個兩敗俱傷。

雪山派掌門人隗通天,人稱通天教主,那時新任掌門不久,平又是不可一世的人,這口氣如何咽得下?當即親率門人,登門問罪,要無禪師出肇事門人,否則要峨嵋派公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