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黑獄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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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亞哥夫的眼睛濕潤了。就算自己繼續撐下去,也是沒有結果的。況且,女兒只有二十歲,如果落入那羣傢伙手裏,那麼…這實在太恐怖了,尼亞哥夫本無法想象下去。
要放棄嗎?放棄吧!在別無選擇之下,尼亞哥夫下了這個讓自己痛苦萬分的決定。
他正想開口的時候,突然間,在地牢盡頭的幽暗角落裏,傳來了低沉的男聲:“想想馬爾薩斯是什麼人!即使你屈服,他會放過她們嗎?”
“誰?”尼亞哥夫突然發現,與自己同時喝問的,還有獄卒…
接着,外面立刻亂成了一團。雜亂的聲響,像火山爆發造成的巨大聲般,一古腦地湧進尼亞哥夫的耳膜中。
打鬥聲,喝罵聲,呻聲,爆炸聲,急速的腳步聲,東西的碎裂聲混成一片。
來得快,去得更快。不到一分鐘,一切重歸寂靜。正當牢內的一家子翹首企盼的時候,傳來的卻是那人的冷哼聲:“哼哼哼!就憑你們這三招用來打野豬的功夫,也想來救人?哼哼!”此時,尼亞哥夫突然想起,看守中,有一個光系聖騎士。那麼説…
不過,一陣銀鈴般悦耳的女音,飄入牢裏,驅散了牢房內那悲冷的陰霾。
“嘻嘻嘻!太鷹你真的好壞哦!不要嚇壞老將軍的家人才好…哎哎哎!你想幹什麼?”不錯,救人者,正是太鷹兩人。
“不是要救人嗎?”太鷹納悶道。
“笨豬,虧你這麼聰明,能找到這裏。怎麼就想不到現在是男士勿進呢?莫非?”在艾梨舞明快的笑意中,卻充滿了警告的味道。
太鷹一拍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就乖乖地待在門外把風了。
看見有一個金髮女劍士,捧着幾張獄卒的被子走進來,兩母女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但潔妮很快就認出來人是誰,驚喜地叫道:“艾梨舞姐姐?”
“別問那麼多,快跟我們走!”艾梨舞俐落地用獄卒的鑰匙,打開了三人身上的枷鎖,再給他們服下解開制的藥丸後,一起走了出來。
看到這憔悴但面帶喜的一家子,太鷹心中苦笑。自己的任務可真不輕啊!下一秒,當他的目光掃在潔妮的臉上時,不由得心臟撲通地猛跳起來。她的面容不但姣美,而且在她標緻的面型輪廓中,有着一種空山靈雨般的秀麗。最重要的是,她給自己一種奇特的覺…
幸好,藉着黑暗的掩護,這種幾乎是寫在臉上的異樣並沒有讓小舞看到。再看了尼亞哥夫夫婦的時候,太鷹的目光停在他們的手上。
察覺到眼前這個身材有點瘦削的黑衣男子,正目不轉睛地打量着自己一家子,尼亞哥夫笑了:“謝謝閣下的救命之恩!正如你所看到的,他們並沒有對我用毒。而賤內,她年輕的時候,可是少有名氣的魔法劍士哦!”説到這裏,在他滄桑的臉上,出少有的得意之。
“至於小女…”尼亞哥夫還想説下去的時候,太鷹打斷了他:“時間緊迫!快走!”眾人同時點頭,隨手撿了些必需品,就在太鷹的帶領下離去。
但跑了十來步,尼亞哥夫就煞住了腳步,警覺地問:“怎麼回事?這邊沒有風入?”這是很簡單的常識,在地底下,有風灌入的地方,就意味着前面至少有通向外面的口。由於前面沒有氣運動,所以尼亞哥夫判斷前方是死路。
聽到他的話,艾梨舞一笑:“是這樣的,太鷹是跟着一隻肚滿腸肥的大老鼠鑽到這裏的。”
“老鼠?”潔妮有點不解。
“呵呵!要知道,沃爾卡酒再便宜也要十個金幣一瓶。舉國上下,能喝上沃爾卡酒的老鼠也不多吧!太鷹跟着老鼠潛入後,就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食物倉庫。為了怕人發現,就把口封住了。跟着,就發現你們了。”可是在後,杰特對此事發表的評論是這樣的:“其實當時的情況,應該這樣解讀才對:土撥鼠太鷹,美滋滋地帶着新的女朋友,去他的倉鼠朋友家串門。老朋友久別重逢,倉鼠大哥就帶着太鷹上酒吧,接着…啊——”杰特還沒説完,太鷹就真的像被踩到尾巴的老鼠一樣,整個跳了起來。可是,杰特馬上就知道,什麼是土撥鼠的憤怒…他馬上被太鷹用法術活埋了。不過,牛頭怪身為宮三大惡夢之一,當然是有其獨到之處的。在杰特拼命爬出來後,兩人又開始了家常便飯式的打鬧…
聰明的潔妮立刻猜到了:“啊!你是土系異能術士!”
“猜對了!”太鷹自豪地笑了笑。
於是,在跑到食物倉後,太鷹馬上口中唸唸有詞。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看到眼前的景觀,他們還是心中暗自讚歎不已。堅硬的灰石壁,在咒語的神奇魔力下,彷彿在瞬間變成了被太陽曬化的巧克力雪糕,變得粘粘的,稀哩嘩啦地往下掉。幾秒鐘過後,原本平整一片的牆壁,憑空多了個直徑兩米的大山。
“走吧!”太鷹打起一個火把,引領着大家走進山。
山並不長,走了幾十米就到出口了。
夜空灰濛濛的,只有幾縷淡淡的月光,在烏雲的縫隙中擠出來,灑在地上。但是,看着這久違的天空,尼亞哥夫一家子有種恍如隔世的慨。不過,無謂的慨,很快被難聞的惡臭衝得煙消雲散。因為,出口竟然是在城市邊上的一個臭氣熏天的男廁所旁邊。
潔妮捂着鼻子,一臉怪相地問:“難道你就不能找個好點的出口嗎?”太鷹平靜地道:“沒有人樂意在廁所門口等人。天底下,更沒有幾個人願意一天到晚盯着男廁所。城裏的探子太多,我不可能把他們都幹掉。”艾梨舞小聲提醒道:“不要多説,在他們發現之前,儘可能遠離這裏。”可是,她的話,卻讓尼亞哥夫一家心裏湧出一股莫名的緊張。飽受折磨的他們,自然是難以在短時間內擺那恐怖的陰影。看到他們那副緊張兮兮的模樣,太鷹笑道:“放鬆點!當作在自己家裏閒逛就行了。”儘管太鷹的話稀鬆平常,但是,他那股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強大自信,卻染了在場的所有人。
黑暗中,太鷹帶着眾人,穿梭於縱橫錯的橫街窄巷之中。彷彿那些躲在暗處的崗哨都成了太鷹家裏的擺設似的,太鷹左轉右繞,閒庭信步般帶着大家繞了過去。
五分鐘後,來到了城牆附近,眾人走進一條預先準備好的隧道,直達城外的一個小山崗的背面。
剛出口,太鷹語氣有點怪怪説道:“現在安…
全…了。
“説完後,他忽然整個人仰面癱倒。下意識地,他身旁的艾梨舞馬上用空出來的右手,架着他的胳膊。
這覺…粘粘的、糊糊的…難道是…在昏暗的月底下,臉帶驚恐的艾梨舞,輕輕地放下太鷹,然後,左手捂着嘴巴,顫抖着出她的右手…
“不——”難以自控,她驚叫起來,看到了她最不願意看到的東西——太鷹的血!鮮紅的血!儘管捂着嘴巴,但聲音還是發了出來。珍珠般的淚水,嘩嘩地順着臉蛋落下。
看到眼前的一切,尼亞哥夫一家同樣難以置信。沒想到,幾乎是無所不能,剛剛把自己一家救出來的恩人,就這樣死了。
他們,瞪大着眼睛,一臉驚愕地看着那張失去生氣的蒼白臉孔。
心驚!膽顫!不安!痛苦!在複雜無比的心情下,艾梨舞慢慢把手伸到太鷹的鼻子上,想看看太鷹是否還有呼。誰知道,理論上即使不死也是處於昏狀態的太鷹,忽然一口咬住了艾梨舞的手。
慌亂中,艾梨舞忍着劇痛,把手用力地了回來。但下一秒,就聽到了太鷹近乎夢囈般的話語:“小舞,我都説我不喜歡吃豬蹄的了,下次請給我吃雞爪。”什麼什麼?説我的手是豬蹄?沒有一個女孩子,會容許別人把自己的纖纖玉手跟豬蹄畫上等號,艾梨舞也不例外。眼看太鷹使壞,剛才的擔心,轉瞬間化作熊熊的無名怒火。於是,活生生的人火山,就這樣爆發了!
令太鷹為之變、旁人為之驚歎的右直拳,飽含女無盡的羞怒,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直轟向太鷹的面門。
眼看那憤怒但沒有什麼力道的拳頭,快要打到太鷹面門的時候,彷彿受到這股驚天地、泣鬼神的殺氣,太鷹忽然驚醒了。在這刻不容緩的瞬間,太鷹做了一個痛苦但甜的抉擇。為了將來,為了長治久安,他下定決心,不怕困難,準備以大無畏之犧牲神,硬挨這一拳。
於是,在電光火石之後“一串金星頭上轉,兩行鮮血鼻下。”這二十年一遇的壯觀景象,就這樣出現在太鷹的臉上。
殷紅的兩行鼻血、咧大的嘴巴、緊皺的眉頭、惘的眼神、苦瓜似的面容,再加上頹廢的神態,當這一切完美地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就成了一副怪異無比的鬼樣。
“啊哈哈哈!”無可抑制,所有人頓時上氣不接下氣地笑翻在地上。
但不幸地,此刻笑得花枝亂顫的潔妮,無意識地稍微鬆開了蓋在前的被子…
結果,太鷹鼻子位於抗洪搶險第一線的鼻神經,就馬上向身為指揮部的大腦發出求救:“情況緊急!情況緊急!已經超過歷史最高水位,壓力過大,請求指示!”不假思索地,指揮部發來了命令:“馬上洪!重複!馬上洪!”於是,一秒後,太鷹的鼻血量加倍。
兩秒後,犯了非禮勿視之罪的太鷹,面部再次中拳。
最終,指揮部下了一個痛苦但無奈的命令:“打開所有閘門!全力洪!”三秒後,鼻血量再次加倍。鮮紅的鼻血,夾雜着鼻子內某些黑的粘狀物體,以連飛龍也望塵莫及的超高速,飛噴而出,在暗淡的月中,飆向遠處…
眼看太鷹的鼻血大有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之勢,艾梨舞心疼了,手忙腳亂地從地上抄起他們的隨身包裹,掏出一條手帕遞給太鷹。太鷹沒説什麼,連忙把手帕到鼻子上。不過…眾人的眼光,再次變得異樣起來…
一聲“變態!”一個巴掌,幾乎是不分先後地打到太鷹的臉上。
在懵然中,太鷹驚覺到,原來那條所謂的手帕,其實是…他的內褲…
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機智勇敢,這一切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偉大形象,就這樣,在艾梨舞的關切下,化作過眼雲煙。更糟的是,這晚所發生的一切,成為了太鷹永遠的笑柄。
“即使你把這條沾有我貞潔鼻血的褲子,像寶貝一樣收藏起來,也無法彌補我這顆受傷的心!你知道嗎?當時的我,心是多麼的痛!”但到底太鷹有沒有心靈受創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在後,太鷹總是喜歡用這句經典的台詞,當作欺負太鷹夫人的藉口。
一般來説,只要太鷹念出前兩句,她就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