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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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發，只需要一個契機。

兩個月前的那個下午。手錶的分針搭上12。

四點整。女生站在商場前空曠的廣場上着氣原地旋轉，摩天高樓在眼前不斷飛馳而過，直到頭暈目眩。

生活不是童話。

那樣的場景沒有出現——王子樣的男生從屋檐下走出來，帶着寬容的温暖的微笑，朝遲到整整三小時的女生伸出手:“吶，我在擔心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呢。”廣場穿梭着呼嘯的風聲，無數穿深大衣的陌生人從身邊走過。

顏澤氣地坐在綠化帶的邊緣，忍不住泣起來。

如果當時就知道那是本不屬於自己的約定，也許本不會那麼懊惱。

如果當時就知道他温柔的目光從不屬於自己，也許本不會有那麼多奢望。

夕夜，我多麼嫉妒你。

[四]截止到除夕，又降了幾場小雪。十字形的路口，放眼望去，灰的骯髒的雪和冰參半。地面始終是濕的。

這個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尤其是下過凍雨之後。母親對此有很大不滿，囑咐阿姨每天出去買菜都要在鞋底綁布條。

“年紀大了，萬一摔跤不得了。”夕夜一如既往地用功讀書，顏澤則直接進入半冬眠狀態，睡着的時候比醒着的時候多。

“你這樣不胖死才怪。”母親掀開被子。暖氣陡然被釋放一空，顏澤打了個寒顫，皺着眉坐起來:“幹嘛啦？又沒事做。”

“寒假作業都做完了？”

“那個就一點點，等到最後兩天做也沒關係。”

“我看你到最後又是要抄夕夜的！”

“噢喲。煩死了。”女生嘟嘟囔囔開始穿衣服下牀，突然意識到，“啊，今天初幾了？”

“你看你，子都過昏頭了，初四了，還有不到一禮拜就要開學。還不趕快開始寫作業！”母親一邊整理牀鋪一邊恨鐵不成鋼地搖頭。

已經初四了。顏澤蹭到餐桌邊開始吃涼掉的早點。子過得太快，惘擴散成頹然。

扔在一旁的手機閃爍着，女生抓過來看，六個未接來電，都是新涼。

料想有什麼急事，連忙回過去，結果還沒開口就被吼了。

“我説你到底要我打幾遍才肯接啊！”一聽就是非普通程度的抓狂。

女生自知理虧，陪笑道:“才剛起牀嘛。”

“…這個時間，你是睡早覺還是午覺啊？”

“沒差啦，反正能趕上午飯。”女生樂呵呵地咬了口麪包，“你有事麼？”

“我在你家樓下，快下來。”

“哈啊？”剛吃進去的一口差點掉出來，女生口齒不清地確認道，“你在樓下？”

“不要廢話了，快點下來。”似乎還聽得見手機那頭“嘶嘶”的氣聲，“凍死活人的。”

“怎麼毫無徵兆地跑來了？”女生輕輕支住單元鐵門，看到男生僵手僵腿一副已經變成冰的模樣嗤笑出來，“對不起，我想笑。”

“不要笑過之後再道歉，”男生咬牙切齒地説道，“還不是想給你個驚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