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國士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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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些猛獁人又開始投擲巨石,這次特意對準了聯盟陣地的中央。哈德里莎不得不讓她的坐騎遠離那一區域,以免被鋭利的飛石所傷。就在夜刃豹轉身的時候,高階女祭司的身影在她眼中一閃而過——同時她還注意到,那些巨石飛來的軌跡正對着泰蘭德·語風。
哈德里莎意識到高階女祭司就是部落的目標,但她對此卻無能為力。看到泰蘭德躲過了那些致命的落石,哈德里莎不由謝艾恩的庇佑。接下來她意識到了敵人的弓箭手冒險渡河的原因,然而卻為時已晚。
就在這時,暗夜靈的統治者倒在了兩支箭下。
女祭司和哨兵們衝向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在哈德里莎心中,她們只是白費力氣。她惱怒自己沒能阻止眼前發生的事情,儘管實際上她本無能為力。
她的世界分崩離析,只剩下部落成為唯一的焦點。他們摧毀了銀翼哨站,殺戮了數十名勇敢的暗夜靈,現在又刺殺了高階女祭司。哈德里莎覺得艾澤拉斯真的開始走向滅亡,但她當即發誓要讓部落付出慘重的代價。
指揮官掉轉坐騎衝向混亂的戰場。她四下尋找着,想以某種方式為她的族人向獸人復仇。
而他就站在那裏。
哈德里莎先是從加爾魯什的姿勢認出他來的。他是戰場無上的主宰。他在頭頂揮舞着那把惡的武器,儘管隔了老遠,哈德里莎仍覺得自己能聽到那戰斧的哀嚎。在他身邊有幾名像是衞士的獸人,其中一人帶了把彎曲的號角。
指揮官的心中滿懷仇恨,她尚未意識到自己究竟要幹什麼便已經驅動坐騎衝向了河。出於本能的反應,她伸手拿出月刃。一個獸人擋在他的面前,眼中顯出嗜血的渴望。作為回報哈德里莎向他投出月刃,那把有着三葉利刃的武器迅捷如箭地往前飛去,在獸人寬厚的膛上割開一道口子。在那個獸人的屍體面朝下地撲入河水之前,哈德里莎已經抓住沾滿鮮血的月刃,從他身邊衝了過去。
有人在另一邊叫喊着她的名字。指揮官從執念中略一分神,看到戴妮正瞪大眼睛注視着她。此外,還有兩名來自哈德里莎哨站的騎兵也停下來看着她。
哈德里莎並沒對她們多加留意。她一心只想着加爾魯什·地獄咆哮。儘管一頭猛獁人注意到了她,這名經驗豐富的戰士還是驅策她的夜刃豹繼續衝往前方。
一隻巨手朝着指揮官抓了過來,但哈德里莎躲過了那些貪婪的手指。她從那龐然大物的身下衝過,同時躲閃着它的踩踏。前方有一個騎着巨狼的獸人看到她飛馳而來,於是衝過來想要攔截哈德里莎。
她無法在這裏投擲月刃,但哈德里莎擅長於用它來進行格鬥。她架住當劈來的戰斧,然後用月刃其中一葉弧形的利刃砍了過去。月刃切開了獸人的喉嚨,幾乎讓他身首異處。他往後倒去一命嗚呼。但現在別的獸人已經看到了她,並且好像意識到她衝得這麼近只會是出於一個原因。他們圍了過來,暗夜靈依稀意識到自己將要戰死於此,離她的目標不過幾碼距離。
但是,過來增援的第一個獸人剛剛趕到,便遭到另一名哨兵騎士的攻擊。哈德里莎看到來者正是戴妮。這位年輕的軍官狂熱地戰鬥着,表明她已經明白指揮官如此不計後果是希望做些什麼。
戴妮也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突然間幾名哈德里莎麾下的倖存者近了獸人,而他們身邊還有一些銀翼哨站的士兵,包括蘇拉和那個盜賊。一時間敵人反倒寡不敵眾。兩名獸人很快倒下了。哈德里莎率領這支臨時突擊隊繼續進。最終她看到了加爾魯什本人。他的衞士前來戰她們。在哈德里莎身邊,戴妮和其他士兵英勇地戰鬥着,想要衝開一道缺口。
但哈德里莎知道時不我待。拖得越久,她就越有可能永遠到不了部落大酋長的身邊。
一個暗夜靈倒地身亡,口着一把戰斧。另一個在混戰裏失了蹤,而失去了騎手的坐騎正在與一個獸人的座狼撕打。越來越多的獸人乃至牛頭人從各處蜂擁而來,哈德里莎的戰友們被迫聚在一起。
加爾魯什似乎對近在身邊的戰鬥毫不在意,他繼續朝着河邊走去。哈德里莎咒罵起來。她和大酋長之間隔的敵人太多了。她已經失去機會…並且很快就要送命。
白白送命。
號手吹響了繼續攻擊的命令。部落大軍再次開始渡河,猛獁人給他們讓出一條通道,上面雜亂散落着受害者的破碎殘軀。
哈德里莎看着那個號手,然後驅豹上前。那獸人專注於部落即將到手的勝利,因而沒有注意到她的接近。
指揮官投出月刃。
那獸人突然轉過身來,此刻飛旋的月刃正到他身邊。這個動作使得哈德里莎略失準頭,儘管利刃幾乎將他的脖頸一斬為二——這使得號手的死亡別無懸念——月刃卻落在幾步之外的地上而不是飛了回來。
“該死!”指揮官跳下坐騎,不顧落地的武器而是衝向那具屍體。她發現那支號角仍然緊緊抓在獸人的手裏。實際上抓得太緊了:她使盡全身力氣才能掰開手指出號角。
誰也沒看到這一幕。這位經驗豐富的戰士謝艾恩給了她這個最後的機會,然後把號角放到邊用力吹響。
通過往的經驗,她瞭解到一些部落常用的聲音信號。前進和撤退是最為明顯的。哈德里莎此刻儘可能按照記憶吹出後面一個命令,並祈禱在這樣熾烈的戰鬥當中大多數聽從號令的敵人都不會覺察到任何差錯。
起初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於是哈德里莎又吹了一次。完事之後,她看到位於最前列那些幾乎已經渡過河的敵軍放慢了腳步。甚至連猛獁人也猶豫起來。
暗夜靈用盡全力第三次吹響號角。
部落的隊列開始後退。他們的臉上滿是困惑,與自信地往前衝鋒時的那種表情形成鮮明的對比。這困惑愈發強烈,而撤退的敵人也加快了腳步。
哈德里莎深了一口氣,再次發出號令。
甚至連猛獁人也開始轉身後撤。一個牛頭人試圖揮手示意它們的首領返回前線,卻被重重踩在了腳下。那巨獸全然不顧它的受害者,如雷霆一般奔回了它和其它猛獁人現身的林中。
“把它給我!”一個獸人的聲音隆隆吼道。
她掉頭衝向自己的月刃,期間始終緊攥着號角。哈德里莎聽到其它號手在遠處重複着撤退的號令。他們把她當做了加爾魯什身邊的首席號手,於是紛紛依令行事。要是她的對手成功地奪回號角,再一次吹響進攻的命令,那她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她伸手去撿月刃的時候,一柄戰斧試圖砍下她的手臂。斧刃在她的手背和手腕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口,使得哈德里莎咬緊嘴。但她還是不顧疼痛拿起了月刃,及時轉身擋住了下一記攻擊。
他只有一隻眼睛,就和我一樣,哈德里莎第一眼看到對手的時候不由這麼想道。那獸人在他的種族當中算是年長之輩,也正和她一樣。但是,獸人從未得到過永生,因此從時間上來看,他對她來説就像是嬰兒一樣。即便如此,從遭受過的磨難來看,他倆倒是彼此相似。
“把號角給我,暗夜靈…我不會讓你竊取我最後的榮耀!我把它們從諾森德一路帶來就是為了這個!”指揮官毫不遲疑地將號角猛地摔向地面。但它卻並沒有因此而損壞,於是她迅速用自己的月刃往下砍去。
她的心口爆發出一陣劇烈的疼痛。那個獸人的動作幾乎同樣迅速,他想要阻止她摧毀那支號角。他成功地幹掉了哈德里莎——她知道這傷口足以致命——但從他憎惡的表情來看,那獸人十分清楚她雖死猶勝。
遠處有人在呼喚哈德里莎的名字。她依稀意識到戴妮和其他人——比先前追隨她們年邁指揮官的人數少了許多——正在被迫退卻。指揮官自己的坐騎倒斃在地,這頭勇敢的動物身上有好幾處重創,這是由她的對手或者另一些不曾見到的敵人所造成的。
她的視野模糊起來。一個混濁的身影走到她的跟前。哈德里莎想要舉起月刃,但口傳來的疼痛太過強烈。哈德里莎不再關心戰事,她想要抓住痛苦將它丟在一邊,卻只是徒勞地抓扯着自己裂開的傷口。
“你在戰鬥中英勇無畏,”她聽到那個老獸人咕噥着説道。
“你在戰鬥中機睿智。你不應該像這樣緩慢而痛苦地死去,暗夜靈。”不知為何她點了點頭。他的話很有道理。她已經為族人奮勇戰鬥了漫長的歲月,現在是歇息的時候了。只要痛苦不復存在,她就能安心長眠。
戰斧深深砍進了她的咽喉,哈德里莎的勇氣最終得到了安詳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