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俏佳人養病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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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內十分肅煞,十分冷寂。
只有搖曳的樹,沒有葳蕤的草、花,倒有一些末期的殘英尚依戀在枝頭之間,那是梅花!
梅花“眾芳搖落獨鮮豔,佔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霜禽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含斷魂;幸有微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樽。”他眼看四面,看見北邊有兩間房屋,兩個彪形大漢左右的守在門外。
耳聽八方,聽到屋中傳出了人的聲音。
既來之,則安之,麥小云略一思慮,遂掠了過去,避開守衞,緊貼在屋角之下,談話的聲就清晰而綿延了。
“小姐,你來此地將近匝月之久,可以回衙了。”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病體尚未完全愈可,想再住它幾天。”這是女音。
這必定是出自那個被稱為小姐的人之口了。
“我已經催了你幾次,而你卻一味地推託。”男的繼續地説:“這樣賴着不走,莫非是在等人?”這個男人口頭上尊稱對方為小姐,但是,他説話的語氣卻並不見得謙遜、損和。
麥小云聽出來了,那位小姐,該是知府的千金。
而那位男的,必乃守備的公子!
“曾建吉,你信口雌黃!”女聲微愠地説:“我在等什麼人?”
“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男的輕蔑笑了一聲,説:“當然是等林崇文了。”女聲似乎惱羞成了怒:“等林崇文又怎麼樣?這也不於你的事呀!”
“幹不幹事是另一回事。”男的驕奢地説:“不妨可以告訴你,林崇文他不會再來了。”女聲顯示氣妥了:“你怎會知道?”
“我當然知道,這十來天,你可見到林崇文的影子?”女的好像怔了一怔。
過了一會.才聽她悱然地説:“莫非你把他怎麼樣了?”男的不作正面回答,他陰陰地説:“天下蒼黎,猶如螻蟻,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見得會少。”女聲幽幽地説:“要知天理昭彰,歷歷不,種豆得豆,種瓜得瓜,到頭來報在自己,那可就悔之晚了。”
“未必見得!”男的枉自地説:“曹孟德廣負天下之人,到頭來他卻權勢二盛呢!”女的必定是憤怒了,只聽她説:“我不願再見你這種面目可憎、生暴戾、心腸惡毒的人,走.你給我走.荷香,送客!”
“哈哈哈哈…不用送了,我自己會走,尹冰潔,我看你死了這條心吧!林崇文再也不會在你眼前出現了。”得意、狂妄的笑聲由房屋內一直延續到房屋之外。
麥小云定睛一看,不出所料.果然是他,那個在大殿上和知客僧談的錦衣少年,守備之子曾建吉!
曾建吉高視闊步地邁出了月門,彪形大漢亦趨隨在身後.想是他的衞士,他的跟班。
經過僧舍,正好有一個和尚面而來,那個和尚見了立即低頭躬身,合什頂禮:“施主吉祥。”
“唔——叫知客增到我房中來一下。”曾建吉眼生眉頂,頤指氣使的説着。
“是。”那個和尚再次地躬下了身子。
但是,當他直起桿的時候,卻看不見對方了,曾建吉早已經帶着跟班,大刺利地走進一間舍之中。
過未多久,知客增就三步二腳地趕了前來,舉手在房門上扣了二下,接着也進入那間舍裏去了。
麥小云審慎地注意着,密切地監視着,他見狀又躡足捱了過去,剛到房邊,就聽到那個知客增的聲音了。
“公子,找貧憎有事?”
“唔——時勢所*,難發慈悲,只有把他們給幹了。”知客僧驟聞之下,似乎怔了怔。
雖然他好大喜功,但畢竟這事太過嚴重,遲疑了好一會,才滯訥地説;“可是…可是…”這兩個可是,不無延宕之意,不無勸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