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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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馥容卻不這麼想,因為,她至少已經有那麼一點點了解自己的丈夫。
身為和碩禮王府的大貝勒,他雖出身顯赫,然而並未因此而放縱,反而是一個極有謀慮、處事謹慎的男人,例如今晨在額娘與阿瑪面前,他表現的那麼得體而且自然,就好像他們已經是一對非常恩愛的夫一樣,他温柔得讓她意外…
除了今晨的事,馥容還清楚地記得,當她提議懲處郡主的方式並未獲得王爺採納,然而兆臣所提議的方法,卻立即得到王爺的歡心與信任。
可見他了解人。
即便是自己的阿瑪,他都謹慎應酬,絕不逾矩。
所以,那三夜他與郡主同處一室,她願意相信他。
可也正因為如此,有時她覺得看不透自己的丈夫,但是,她卻能揣摩到他的行為與思想——他絕對不會在阿瑪的書房裏,建議阿瑪該讓什麼人進府。
“小姐?小姐?”稟貞喚了兩聲,馥容才自沉思中回神。
“您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稟貞忍不住好奇問。
“沒什麼,”口氣,馥容對稟貞道:“咱們快到偏廳,別讓阿瑪與客人久等了。”話落,她即轉身步出屋子。
“是!”稟貞笑着點頭,隨即跟着小姐走出屋子。
馥容在偏廳見到金漢久,他的眼神在馥容進門那刻立即捕捉到她。
馥容知道她應當迴避,卻躲不開金漢久那執着的眼神,因為他眼中那極力壓抑的痛苦讓她不忍。
人非草木,五載師生之情,她當然不能輕易忘記。
就因為太稔,金漢久的思維與神情她全都知悉,原以為自她出嫁後,他將逐漸遺忘自己,卻沒想到遺忘竟轉化為傷痛,埋藏在他的眼底,沉重得那樣…讓她內疚。
終於,他對她頷首,仍用那複雜的眼神凝望她。
回過神,馥容莊重地回禮,然後回頭,不期然撞進丈夫深黑的眸底。
“過來,坐在我身邊。”他噙着笑接子,低柔地對她這麼説。
馥容報以遲疑的一笑,然後才邁開沉重的步伐,羞澀地朝丈夫走去…
她知道,金漢久仍然痴望着自己不肯移開目光,雖然她告訴自己不能對他做出絲毫回應,然而那樣痴心的注目,卻讓她沒有辦法不在意。
在她即將走近之前,丈夫已經温柔、並且穩定地握住她纖細的,將遲疑的她安置在自己的座位旁。然而他並未因此收回掌握,堅定有力的大手仍然停留在她上,有意識地按壓着她柔軟的腹,令她身不由己地緊貼在他身邊,就好像一名正跟丈夫撒嬌的小子那般,依依不捨地緊黏着丈夫的身軀。
舒雅在自己的丈夫身邊坐下,滿意地看着女兒與女婿之間親密的互動。
然而,馥容卻不習慣如此。
他擁住她的方式非常霸氣,那明顯的慾念骨得讓她不安…
即使昨夜他是那麼狂野地要過她,但對於剛體驗過雲雨之情,初初成為女人的馥容來説,夫之間的親暱對她而言應當是極為隱私、難以啓齒、不該在其他人面前表現的,就算是在她的阿瑪與額娘面前,他親暱的舉止仍然讓她不自在。
馥容不敢抬眸,因為金漢久正坐在她對面的席位,她只能側首以疑問的眸光凝望兆臣一眼。
他正在凝視她。
微斂的眼眸,深埋着沉首的暗光。
“身子好嗎?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他眸子低斂,意有所指。
這問話的方式揪住她的心,令她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