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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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又對傅容容説道:“你是他的母親,你的血型和他相同嗎?”暗容容搖頭,這時候的她已經六神無主了“不…我…我不是…”席洋見狀忙起身走上前“醫生,請問豆豆是什麼血型?”
“a型rh陰。”席洋眉頭一擰,眼中出一抹無法置信。他轉頭看了傅容容一眼,見傅容容低頭回避,這讓席洋心頭的疑惑更深了。
“我正好是a型rh陰,就輸我的血給他吧!”他沉聲對醫生説,視線卻穿過醫生落在傅容容身上。
聞言,傅容容雙腳一軟,整個人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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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傅容容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席洋那充滿關懷的臉龐。
“我…我怎麼啦?”她困惑地坐起身看着席洋。
“你太久沒進食,血糖過低,加上豆豆出車禍的驚嚇,所以暈了過去。”提起豆豆,傅容容立即想到手術。
她忙抓住席洋的手着急地問:“豆豆怎麼樣了?手術是不是成功了?”
“你放心,手術沒有問題,不過醫生説還是得先轉入加護病房觀察一陣子,等病情穩定後,就可以到普通病房休養。”
“我想去看豆豆,我要去看豆豆…”傅容容推開被子想下牀。
席洋沒有阻止她,只是下自己的外套被在她肩上“外頭有點涼,把外套穿上,免得着涼。”暗容容點點頭,穿上席洋的外套,隨着席洋來到加護病房外。
席洋説:“現在已經過了家屬探視時間,所以只能在這裏看。你瞧,左邊數過來第三張病牀就是豆豆。”其實不用席洋説,傅容容早己瞧見兒子那躺在病牀上滿管線的小小身影。
淚水忍不住又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傅容容哽咽地問:“他不要緊吧?醫生怎麼説?”
“幸好及時輸血,完成手術,否則後果將會很嚴重。不過現在手術已經完成,只要他能平安度過這三天,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暗容容淚眼朦朧地遙看着兒子,摸着玻璃窗的手卻不住顫抖“謝…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話,豆豆他可能就…”
“不必謝我,畢竟是我的司機撞到豆豆,於情於理,我都應該負責。”暗容容一愣,透過玻璃窗上的倒影看着席洋。
“rh陰血型是種罕見血型,這種血型在國外比較常見,但在台灣大概只有千分之三的出現機率,加上缺乏宣導教育,使得rh陰血型的人一旦面臨意外,或者動手術時,喪命的可能就比一般人高出很多。”席洋頓了頓繼續説:“只是我怎麼樣都沒想到,我的血居然會拿來救自己的兒子!”説這話時,席洋的雙眼定定瞅着傅容容,而傅容容幾乎整個人趴在玻璃窗上不敢抬頭,全身上下不住發抖。
“你…你胡説!豆豆不是你的兒子,豆豆他是…是我和家浚的兒子,是趙家的長孫,你…不要胡説,不要胡説!”她語不成聲地辯解着,可聲音聽起來卻是如此軟弱無力。
席洋冷冷一哼,眼睛前後瞄了下,跟着伸手抓住暗容容的手“這裏不好談事情,你跟我來!”不給傅容容任何拒絕的機會,他揪住她直接往醫院外頭走,來到停車場上一輛黑賓士轎車前。
他打開車門“進去!”暗容容無從抵抗,事實上她也無力抵抗,因為她早讓席洋那形於外的怒氣給嚇着了。
這種怒氣她曾見過一次,那一次把整個趙家搞得天翻地覆,也徹徹底底改變了她的命運,而今…她又要面對這種怒氣了嗎?
“你、你想做什麼?這裏是醫院,隨時有人會經過的,你不要…”席洋冷冰冰地扯了下嘴角“放心!我知道這裏是醫院,所以我不會打人,也不會罵人,更不會掏槍威脅人,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你當初有了我的孩子卻不告訴我?”暗容容苦澀地搖頭“豆豆不是你的兒子,他不是!他姓趙,他是我和家浚的兒子!”
“你當我是白痴,是從未讀過書、未受過教育的原始人嗎?”
“我…”
“先不論其他的,單單血型這點就是無法否認的鐵證,你知道嗎?”説着,席洋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揚了揚“我已經查過了,趙家浚的血型是b型,你是o型,b型的父親和o型的母親,居然會生出a型的小孩?這可真是天下奇聞了!包奇怪的是,這個a型的小孩,居然會和我一樣,擁有千分之三機率的rh陰血型。”暗容容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句話都説不出口。
“還有,豆豆的生是四月八,正好三足歲,而我記得我遇到你的時間差不多是四年前,推算一下時間與子,你受孕的子就是你到我房裏…”暗容容突地伸手捂住他的嘴,聲淚俱下地哀求着:“不要説了,席洋,求求你不要再説了!”席洋抓過她的手,在她手掌心上輕輕一吻,柔聲問:“告訴我,豆豆到底是不是我兒子?”他沒有要醫生直接做dna比對,就是要她親口給他答案。
然而她只是哭,卻不説話。
席洋眉頭一擰“容容,我實在不願意威脅你,但如果你再不承認的話,我就要提出dna親子鑑定了,你應該不想走到這個地步吧?”那句“dna親子鑑定”讓傅容容頓覺眼前一切都在旋轉,差點暈過去。
“不要,你不能這麼做,你這麼做的話,那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一切就…”席洋摟着她,手指温柔地撥開她略微散亂的長髮,指尖輕輕拭去她滿頰的淚水。
“那就告訴我,豆豆他…是不是我的兒子?”暗容容看着席洋,看着這張令她魂牽夢縈、眷戀難忘的俊美臉龐,受着他一如四年前那樣的霸氣、自大與温柔,想着他當時不顧一切的保護與愛憐。終於,她點頭了。
“你説的沒錯,豆豆確實是你的兒子,你的親生兒子。”聞言,席洋心頭不覺一緊,瞬間,一種既高興又痛苦,既歡快又悲傷、憤怒的複雜覺在心上泛了開來。
兒子?他居然有兒子了,而這個兒子居然已經三歲了!他搖搖頭,依然不敢相信!天啊!他居然莫名其妙當了三年父親而不自知。
想到這兒,他不由得謝起小吳來,如果不是小吳陰錯陽差撞了豆豆,恐怕他這輩子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有個兒子,也永遠沒有機會見到親生兒子!
他猛地揪住暗容容“我問你,如果不是發生車禍的話,你是不是本不打算讓我知道豆豆的事?”暗容容沒有回答,可她的視線卻躲避着席洋,這頓時引爆了席洋的怒氣。
“你…”他怒視着傅容容,氣得連話都説不出來。
“可惡,你這可惡的女人,你…”他將傅容容推倒在椅子上,轉身開門下車。
暗容容忙追上去“席洋,你要做什麼?”席洋的背得僵直,雙手在褲袋中,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説:“替豆豆辦理轉院!”
“轉院?為什麼要轉院?”他霍地轉過頭瞪着她“因為我不想兒子又莫名其妙消失在眼前,也不想再當個不知道兒子存在的父親,所以我要替他轉院,轉到席家的私人醫院!”
“你不能替他轉院,他才剛動完手術,現在轉院太危險了!”
“危不危險是醫生決定的,沒有你置喙的餘地!”
“豆豆是我兒子,你不能…”
“那你想過豆豆也是我的兒子嗎?你考慮過我的立場和受嗎?”
“席洋,公平些,我拜託你對我公平些!你應該知道我的情況,也應該知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更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不能告訴你,不是嗎?”看着她淚痕猶存的楚楚容顏,看着她苦苦哀求的嬌弱身軀,席洋不覺心軟了,怒氣也逐漸平緩下來。
他轉過身來到傅容容面前“我可以答應你暫時不幫豆豆轉院,但你也得答應我,絕不帶着豆豆逃跑,可以嗎?”暗容容怔徵地點頭“可以,我可以答應你,絕不帶着豆豆逃跑;如果我要走,我會告訴你的。”席洋聞言心頭又是一緊,漂亮的黑眸中透出一抹痛苦,而那垂在身側的兩手更是握得緊緊的。
半晌,他才開口説道:“我打電話請家裏的廚子做東西送來,你想吃什麼?”暗容容搖頭“我不餓,也什麼都不想吃,我只想去看豆豆。”説着,傅容容再度走回加護病房前,隔着玻璃窗凝望病牀上那正與死神搏鬥的兒子,心頭暗暗呼喚:一定要好起來!豆豆,你一定要好起來!你最期待的爸爸正在外頭等着你,豆豆,你一定要好起來,這樣才能見到爸爸!
暗容容是那樣專注,那樣用心地在與兒子説話,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走廊盡頭,席洋那高大俊的身影正斜靠着牆,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
席洋心想,即使四年過去,即使她已經生了一個兒子,卻仍像四年前與他初見時一樣,擁有少女的羞澀與純真,卻也同時兼具成女人的嫵媚、嬌豔與温柔,只是這羞澀純真、嫵媚嬌豔和温柔卻不屬於他,而是屬於另一個男人!
是啊!另一個男人!她是另一個男人的子,連他的兒子,也是另一個男人的兒子,這教他情何以堪!
想着,席洋將頭靠在牆壁上,如水般的記憶不住湧了上來,也讓他想起四年前那一個颳着強風、下着暴雨的山中台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