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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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我們的子離三月已經不遠這些痛苦的
子將過去我將吐血而亡屍體盛滿故鄉的酒杯你問過別人的語言我將要再問一遍海子,你能否回答當你把最後一首讚歌寫在故鄉——寂寞的雨水的村莊兩盞燈
過的夜晚的村莊是詩人就要悲傷
子更短,夜就更長這
子如母親般温暖面龐你為何
到絕望二月的風吹過三月的詩歌為你而寫我知道,你滿腦子陳舊觀念抵不上那麼一次不幸的死亡死亡的不幸恰好被你趕上——為何是你!
當故鄉再次將馬車拉上夜晚再次降臨你的詩歌為何表述苦難月亮的籃子在苦難的時刻盛下太陽一顆昨天的詩句——你的太陽就是你低沉的頭顱贈送給唯一的生身之母母親已老,歲月已逝讓他們各自哭泣我們在之前不必經歷死亡我們的不幸的子就會過去你的命運,一張寫滿的病歷單牢牢釘在故鄉的木板上供眾鄉親仰望喝一口酒,寫一首詩然後吐血而亡就這樣走在路上就這樣走在黃昏就這樣病入膏肓。
無論如何,請你靠近我我跟不上你也就跟不上死亡我們為何不再前進死亡的道路泥濘不堪但還是道路呀。
當你把九十九顆頭顱埋在九個村莊這就是夢中死去的人的故鄉我找到其中一處你可知道把它們掩埋在土裏的時候我淚滿面那一夜,大雪傾盆而來雪的
子覆蓋你痛苦的麥田不幸的
子就此而始——雪夜來臨你坐在故鄉的燈下朗誦一首故鄉的詩歌村莊寂寞如雪詩歌寂寞如雪二十五滴淚水穿過故鄉的溪
小溪殷紅一片不幸——我的絕望形成山坡上最後一束野稻子不同於故鄉的田野豐收和荒涼故鄉的田野裏你一直割麥打麥你一直豐收或者你一直荒涼當你在德令哈思念姐姐當你在昌平的小酒館拋撒詩歌不幸的海子你的
子已不多你的痛苦的
子已不多你將掙扎着吐出鮮血在沙漠裏你還向往什麼你的
子只能是你的痛苦你的
子已不多你懷抱聖約翰和耶路撒冷這個命運之城路過了你你在懸崖邊上可看見懸崖不幸的海子,我不幸的哥哥我願意這樣稱呼你
子就這樣破碎像你曾親手摔碎一枚古鏡我粘好鏡框故鄉的房梁因此重獲光明我的哥哥你可知道,你可知道一首詩是怎樣的——眼淚和血——死亡如果你不得不承認這將是我的眼淚和你的血但卻是我們倆共同的死亡你不會不知你微微張開的嘴
和死亡哪個更真實,互相
引站在故鄉的風上,站在故鄉我實話告訴你們我不想這樣!
我不想讓病痛和不幸的太陽在我故鄉的一首詩里長眠不醒我們獨自歌唱的情誼葬送在七月一個婦人的手裏她是你曾經熱愛的姑娘我也熱愛着她她的眼淚——溪水殷紅像償還一顆石頭的語言她已説出黃昏時不再為我哭泣黎明怎能讓一個詩人的眼淚在冬天的雨水裏大放悲聲有時候我們在成都的搖籃邊拒絕天空和雨水我獨自一人,遙望盆地水向平原,健康而富足養活了糧食和詩歌養活了他們自己的慾望養活了口袋裏暗無天
的光陰從1989到2008這些
子都被詩歌奉養這些
子當太陽照耀土地雨水長出天空我們便健康而富足地生活遙望平原和詩歌我靜靜地呼喚我痛苦的叫喊有誰傾聽在天空之上,有誰傾聽大地,有誰傾聽曾經的雪山和草原,冰和火它們都是沉重的苦難,有誰傾聽太陽,除了你,除了黑暗還有誰在誰還能畫出山坡和村莊誰還能翻過那片山崗在夜晚孤獨歌唱當生
時,你出生在長江岸邊我們的祖先跨過泥濘和沼澤把你撫養長大公元前一千年太陽揹負箭袋公元后一千年叮噹作響——你為何擦肩而過——他們之間就是黑暗太陽,除了你誰還能照亮這黑暗和不幸的
子一切只有血淚不曾分明你照樣
得一乾二淨黑暗中的叫喊從天空傳來太陽的語言註定了死於大地鴿子打斷了翅膀和光陰天空越來越遠越遠也就越黑暗你還來得及就請歌唱吧你沉沉睡去停止一切思念再痛苦也要活着我將用讚歌減輕你的痛苦這首詩為你而寫為你而淚
在故鄉的山坡和平原為你而相信不幸的
子是怎麼渡過為你而不再在不幸的
子沉默我情願用這首詩
換一個節
淚水將
在三月——給即將到來的2008年3月26
海子的一生有多少值得歌頌!
2008。1。28-29夜,家,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