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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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行瑜敗滅,京國甫安,而乃自懼欺誣,別謀託附。又於籓閫,潛請薦論,不唯苟免罪愆,兼亦再希任用。貪榮冒寵,僭濫無厭,敗俗傷風,賢愚共鄙。爾罪三也。
又將厚賂,結諸王,輕侮我憲章,玷瀆我骨。貨財之數,文字具存。賴諸王作朕腹心,嫉其蠹害,盡將昭緯情款,兼其親吏姓名,直具奏聞,拒其求託。昭緯曾居宰輔,久歷清崇,但逞其回,都不顧其事體。觀其識見,實駭聽聞。爾罪四也。
自既,情狀難容。尚示寬刑,未行嚴憲,投於荒裔,冀其自新。而不能退省過尤,恭承製命,速赴貶所,用守常規。而猶自務宴安,尋聞所在留駐;攪擾籓鎮,侮慢朝章。曾無稟畏之心,可驗苞藏之計。罔知愆咎,唯謗朝廷。爾罪五也。
朕以恩澤者,帝王之雨,法者,邦國之雷霆;無雨則庶物不榮,無雷霆則萬邦不肅。朕體天道以化育,遵王度以澄清,罪既昭彰,理難含垢。凡百多士,宜體予懷。宜所在賜自盡。
時昭緯行次至荊南,中使至,斬之。
兄昭符,仕至禮部尚書。昭願,太子少保。昭矩,給事中。昭遠,考功員外郎。
張濬,字禹川,河間人。祖仲素,位至中書舍人。父鐐,官卑,家寓州。濬倜儻不羈,涉獵文史,好大言,為士友之所擯棄。初從鄉賦隨計,鹹薄其為人。濬憤憤不得志,乃田衣野服,隱於金鳳山,學鬼谷縱橫之術,以捭闔取貴仕。乾符中,樞密使楊復恭因使遇之,自處士薦為太常博士,累轉度支員外郎。
黃巢將關輔,濬託疾請告,侍其母,挈族避亂商州。賊犯京師,僖宗出幸,途無供頓,衞軍不得食。漢陰令李康獻糗餌數百騾綱,軍士始得食。僖宗召康問曰:“卿為縣令,安心及此?”康對曰:“臣為塵吏,敢有此進獻?張濬員外教臣也。”帝異之,急召至行在,拜兵部郎中。未幾,拜諫議大夫。
其年冬,宰相王鐸至滑台,兼充天下行營都統。方徵兵諸侯,奏用濬為都統判官。時王敬武初破弘霸郎,軍威大振,累詔徵平盧兵,敬武獨不赴援。鐸遣濬往説之,敬武已受偽命,復怙強不詔使。濬至,謁見,責之曰:“公為天子守籓,王臣齎詔宣諭,而侮慢詔使。既未識君臣禮分,復何顏以御軍民哉?”敬武愕然謝咎。既宣詔,軍士按兵默然,濬並召將佐集於鞠場面諭之曰:“人生效忠仗義,所冀分順逆,懸知利害。黃巢前販鹽虜耳,公等舍累葉天子而臣販鹽白丁,何利害之可論耶?今諸侯勤王,天下響應,公等獨據一州,坐觀成敗。賊平之後,去就何安?若能此際排難解紛,陳師鞠旅,共誅寇盜,奉鑾輿,則富貴功名,指掌可取。吾惜公輩舍安而即危也!”諸將改容引過,謂敬武曰:“諫議之言是也。”即時出軍,從濬入援京師。賊平,累遷户部侍郎。僖宗再幸山南,拜平章事、判度支。
濬初發跡,依楊復恭。及復恭失勢,乃依田令孜,以至重位,而反薄復恭。及再幸山南,復恭代令孜為中尉,罷濬知政事。昭宗初在籓邸,深嫉宦官,復恭有援立大勳,恃恩任事,上心不平之。當時趨向者,多言濬有方略,能畫大計,複用為宰相、判度支。上嘗問濬,致理何事最急?對曰:“莫若強兵。兵強而天下服。”上由是專務搜補兵甲,以武功勝天下。後延英論前代為治得失,濬曰:“不必遠征漢、晉之弊。臣竊見陛下秋鼎盛,英睿如此,內外於強臣。臣每思之,實痛心而泣血也。”會硃全忠誅秦宗權,安居受殺李克恭,以潞州降全忠。幽州李匡威、雲州赫連鐸等奏請出軍討太原。詔四品以上官議,皆言:“國祚未安,不宜生事。假如得太原,亦非國家所有。”濬議曰:“先帝頻至播越,王室不寧。原其亂階,由克用、全忠之矛盾也。請因其奏,乘全忠立功,可斷兩雄之勢。”上曰:“收復之功,克用第一。今乘其危困而加兵,諸侯其謂我何?”濬懇論用兵之利害,蓋示外勢而擠復恭也。上旨未決。宰臣孔緯曰:“張濬所陳,萬代之利也。陛下所惜,即之利也。以臣所料,師渡河而賊必自破。昨計度軍中轉餉犒勞,一二年間,必無闕事,陛下斷意行之。”既二相俱論,乃以濬為河東行營兵馬都招討宣使,以京兆尹孫揆副之。仍授揆昭義節度使,華州韓建為供軍使,硃全忠為太原西南面招討使,李匡威、赫連鐸為太原東北面招討使。全忠以汴軍三千為濬牙隊。大順元年六月,濬率軍五十二都,兼邠寧、鄜、夏雜虜共五萬人騎,發自京師。昭宗御安喜樓臨送,濬酒酣泣奏曰:“陛下動為賊臣掣肘,臣所以誓死憤惋,為陛下除其僭。”楊復恭聞之不悦。中尉內使餞於長樂,復恭奉卮酒屬濬,濬辭曰:“聖人賜酒,已醉矣。”復恭戲曰:“相公握兵,擁大蒐,獨當一面,不領復恭意作面子耶!”濬笑曰:“賊平之後,方見面子。”復恭銜之。
時汴、華、邠、岐之師渡河,會濬於晉州。汴將硃崇節權知潞州事,太原將李存孝攻之。濬慮賊平汴人據昭義,乃令孫揆分兵赴鎮,中使韓歸範送旌節至軍。八月,揆與歸範赴潞州。至潞,併為存孝擒送太原。九月,汴將葛從周棄潞州。十月,濬軍至陰地,邠、岐、華三鎮之師營平陽。李存孝擊之,一戰而敗,委兵仗潰散。進攻晉州。數,中夜濬斂眾遁走。比曙,喪師殆半。存孝進收晉、絳、慈、隰等州。濬狼狽由含山逾王屋,出河清,拆屋木縛筏濟河,部下離散將盡。李克用上章論訴曰:晉州長寧關使張承暉於當道錄到張濬榜並詔曰,張濬充招討制置使,令率師討臣,兼削臣屬籍官爵者。臣誠冤誠憤,頓首,頓首!伏以宰臣張濬欺天蔽,廊廟不容。讒臣於君,奪臣之位。憑燕帥妄奏,與汴賊結恩;矯託皇威,擅宣王命,徵集師旅,撓亂乾坤。誤陛下中興之謀,資黔黎重傷之困。臣實何罪,而陛下伐之?此則宰臣持權,面欺陛下。
況臣父子三代,受恩四朝,破徐方,救荊楚,收鳳闕,碎梟巢,致陛下今冠通天之冠,佩白玉之璽。臣之屬籍,懿皇所賜;臣之師律,先帝所命。臣無逆節,濬討何名?陛下若厭逐功臣,用文吏,自可遷臣封邑,以侯就第。奈何加諸其罪,孰肯無詞?若以臣雲中之伐,獲罪於時,則拓拔思恭取鄜、延,硃全忠侵徐、鄆,陛下何不討之?假令李孝德不忠於主,伐之為是,則硃瑄、時溥有何罪耶?此乃同坐而異名,賞彼而誅此,使天下籓服,強者扼腕,弱者自動,言竊議,為臣怨嗟,固非中興之術也。
且陛下阽危之秋,則獎臣為韓、彭、伊、霍;既安之後,罵臣曰戎、羯、蕃、夷。海內握兵立事如臣者眾矣,寧不懼陛下他時之罵哉?臣昨遇燕軍,以禮退舍。匡威淺昧,厚自矜誇,乃言臣中矢石,覆士卒。致內外吠聲一發,短謀競陳,誤陛下君臣之分。況命官選將,自有典刑,不必倖臣之弱而後取之。倘臣延期命,尚固一方,彼實何顏以見陛下。此則朋黨,輕邦典,陛下凝旒端扆,何由知之?今張濬既以出軍,微臣固難束手。臣便叫閽,輕騎面叩玉階,訴佞於陛下之彤墀,納詔命於先皇之宗廟,然後束身司敗,甘處憲章。
時克用令所擒中使奉表,表至而濬敗,朝廷聳震,制曰:漢武因恭儉富庶之後,建置朔方,孫弘沮之,十不得一。而良史以弘有宰相體者,誠以愛人治國為先,拓境開疆為末。及孝宣值雄才削平之餘,將議北征,魏相爭之,五將尋罷。果致中興,號為賢輔。況朕承天厭兵戈之後,人思休息之時。敢望皋、夔,共成堯;庶幾孫、魏,及漢年。苟易於斯,如何倚注!
光祿大夫、門下侍郎、兼户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上柱國、清河郡開國伯、食邑一千二百户、充河東行營諸道兵馬招討制置等使張濬,早以盛名,稱為奇士,由是再加徵用,委以鈞衡,謂其必致小康,克勝大任。而乃罔思守道,但邀功,用不詭之詢謀,起無名之兵革。自雲一舉,止在旬時,堅請抗論,勢莫能奪。輕葛亮渭濱之役,小裴度淮右之行。經功寒暄,耗費百萬。虛誕彰於朝野,詐詭佈於華夷,橫草蔑聞,燎原愈急。俾擁旄乘驛之使,囚在虜庭;勤王奉國之軍,懷歸本土。忘廊廟之威重,結籓屏之仇讎。使海內生靈,竭其貢賦;不獨河中郡邑,蕩為丘墟。潛生厲階,誰歸咎?
於戲!徵晁錯之故事,思王恢之舊章,國有明文,爾當何逭?尚以愛人以禮,理體宜然。廉鎮劇權,武昌善地,宜罷樞軸之務,仍停支度之司。勉自思惟,以逃後命。可檢校户部尚書、鄂州刺史、武昌軍節度觀察等使。
尋貶連州刺史,馳驛發遣。行至藍田關不行,留華州依韓建。時朝廷微弱,竟不能詰。
乾寧二年,三鎮殺韋昭度。帝召孔緯大用,亦以濬為兵部尚書,又領天下租庸使。三年,天子幸華州,罷濬使務,守尚書右僕。上疏乞致仕,授左僕致仕。乃還洛陽,居於長水縣別墅。濬雖退居山墅,朝廷或有得失,必章疏上言。德王廢立之際,濬致書諸籓,請圖匡復。王師範青州起兵,取濬為謀主。事雖不果,其跡頗。硃全忠將圖篡代,懼濬構亂四方,不顯誅,密諷張全義令圖之。乃令牙將楊麟率健卒五十人,有如劫盜,圍其墅而殺之,天覆三年十二月晦夜也。
永寧縣吏葉彥者,張氏待之素厚。楊麟之來,彥知之,告濬第二子格曰:“相公之禍不可免,郎君宜自為謀。”格、濬父子號咷而已。濬謂格曰:“留則並命,去或可免。汝自圖之,勿以吾為累,冀存後祀也。”格拜辭而去。葉彥率義士三十人,送渡漢江而旋。格由荊江上峽入蜀。王建僭號,用為宰相。中興平蜀,任圜攜格而還。格葉彥之惠,訪之,身已歿,而厚報其家。濬第三子竄於楊行密。
自乾寧之後,賊臣內侮,王室浸微。昭宗不堪凌弱,簡拔奇材以為相。然採於羣小之論,未嘗獲一名人。登用之徒,無不為時嗤誚。
硃樸者,乾寧中為國子博士。腐儒木強,無他才伎。道士許巖士出入中,嘗依樸為利,從容上前薦僕有經濟才。昭宗召見,對以經義,甚悦,即拜諫議大夫、平章事。在中書與名公齒,筆札議論,動為笑端。數月,巖士事敗,俱為韓建所殺。
鄭綮者,以進士登第,歷監察、殿中,倉、户二員外,金、刑、右司三郎中。家貧求郡,出為廬州刺史。黃巢自嶺表還,經淮南剽掠。綮移黃巢文牒,請不犯郡界。巢笑而從之,一郡獨不被寇。天子嘉之,賜緋魚袋。罷郡,有錢千緡,寄州帑。後郡數陷,盜不犯鄭使君寄庫錢。至楊行密為刺史,送所寄於京師還綮。
綮善為詩,多侮劇刺時,故落格調,時號鄭五歇後體。初去廬江,與郡人別雲:“唯有兩行公廨淚,一時灑向渡頭風。”滑稽皆此類也。
王徽為御史大夫,奏綮為兵部郎中、知台雜,遷給事中,賜金紫。僖宗自山南還,以宰相杜讓能弟弘徽為中書舍人。綮以弘徽兄在中書,弟不宜同居近,封還制書。天子不報,綮即移病休官。無幾,以左散騎常侍徵還。朝政有闕,無不上章論列。事雖不行,喧傳都下,執政惡之,改國子祭酒。物議以綮匡諫而置之散地,不可,執政懼,複用為常侍。
光化初,昭宗還宮,庶政未愜。綮每形於詩什而嘲之,中人或誦其語於上前。昭宗見其訐,謂有藴蓄,就常奏班簿側注云:“鄭綮可禮部侍郎、平章事。”中書胥吏詣其家參謁,綮笑而問之曰:“諸君大誤,俾天下人並不識字,宰相不及鄭五也。”胥吏曰:“出自聖旨特恩,來製下。”抗其手曰:“萬一如此,笑殺他人。”明果制下,親賓來賀,搔首言曰:“歇後鄭五作宰相,時事可知矣。”累表遜讓,不獲。既入視事,侃然守道,無復詼諧。終以物望非宜,自求引退。三月餘,移疾乞骸,以太子少保致仕。光化二年卒。
時議以昭宗命台臣濬、樸、綮三人尤謬,季末之妖也。
劉崇望,字希徒。其先代郡人,隨元魏孝文帝徙洛陽,遂為河南人。八代祖隋大理卿坦,生政會,輔太宗起義晉陽,官至户部尚書,封渝國公,圖形凌煙閣。政會生玄意,尚太宗女南平公主,歷洪、饒八州採訪使。玄意生奇,位至吏部侍郎。奇生慎知,仕至獲嘉令。慎知生褧,仕至東阿令。褧生藻,位終秘書郎。藻生符,進士登第,鹹通中位終蔡州刺史,生八子:崇龜、崇望、崇魯、崇謨最知名。
崇龜,鹹通六年進士擢第,累遷起居舍人,禮部、兵部二員外。丁母憂免。廣明元年,鄭從讜罷相,鎮太原,奏崇龜為度支判官、檢校吏部郎中、御史中丞,賜金紫。中和三年入朝,為兵部郎中,拜給事中。大順中,遷左散騎常侍、集賢殿學士、判院事,改户部侍郎,檢校户部尚書。出為廣州刺史、清海軍節度、嶺南東道觀察處置等使,卒。
崇望,鹹通十五年登進士科。王凝廉問宣歙,闢為轉運巡官。户部侍郎裴坦領鹽鐵,闢為參佐。崔安潛鎮許昌、成都,崇望昆仲四人,皆在安潛幕下。入為長安尉,直弘文館,遷監察御史、右補闕、起居郎、弘文館學士,轉司勳、吏部二員外郎。崔安潛為吏部尚書,崇望判南曹,滌除宿弊,復清選部。田令孜干政,籓鎮怨望,河中尤甚,不修職貢。僖宗在山南,以蒲坂近關,其效用,選使諭旨,以崇望為諫議大夫。既至,諭以大義,重榮奉詔恭順,誓心匡復,請殺硃玫自贖。使還,上悦,召入翰林充學士,累遷户部侍郎、承旨,轉兵部,在署四年。
昭宗即位,拜中書侍郎、同平章事,累兼兵部、吏部尚書。大順初,同列張濬畫策討太原,崇望以為不可,濬果敗。濬黜,崇望代為門下侍郎、監修國史、判度支。
明年,玉山都頭楊守信協楊復恭稱兵闕下,陣於通化門。上陳兵於延嘉門。是夜,命崇望守度支庫。明曉,入含光門。未開,門內軍列於左右,俟門開即劫掠兩市。及聞傳呼宰相來,門方啓,崇望駐馬諭之曰:“聖上在街東親總戎事。公等軍,何不樓前殺賊,立取功名。切不可剽掠街市,圖小利以成惡名也。”將士唯唯,從崇望至長樂門。守信見兵來,即遁去,軍士呼萬歲。是庫市獲全,軍人不亂,繄崇望之方略也。尋加左僕。
時溥與硃全忠爭衡,全忠謀兼徐、泗,上表請以重臣鎮徐,乃以崇望守本官,充武寧軍節度使。溥不受代,行至華陰而還,拜太常卿。王重盈死,王珂、王珙爭河中節鉞,朝廷以宰相崔胤為河中節度使。珂,李克用之子婿也。河東進奏官薛志勤揚言曰:“崔相雖重德,如作鎮河中代王珂,不如光德劉公,於我公事素也。”及三鎮以兵入朝,殺害大臣,以志勤之言,責授崇望昭州司馬。及王行瑜誅,太原上表言崇望無辜放逐。時已至荊南,有詔召還,拜吏部尚書。未至,王溥再知政事,兼吏部尚書,乃改崇望兵部尚書。
時西川侵寇顧彥暉,並東川,以崇望檢校右僕、平章事、梓州刺史、劍南東川節度使。未至鎮,召還,復為兵部尚書。光化二年卒,時年六十二,冊贈司空。
崇魯,廣明元年登進士第,鄭從讜奏充太原推官。時兄崇龜為節度判官,昆仲同居幕府,尋轉掌書記。中和二年入朝,拜右拾遺、左補闕。景福初,以水部員外郎知制誥。二年,杜讓能得罪,昭宗覆命韋昭度為相,翰林學士李谿同平章事。崇魯與崔昭緯相善。昭緯恃邠、岐之援。讓能既誅之後,權歸於己,昭宗師李谿為文,懼居位得寵則恩顧漸衰,乃私與崇魯謀沮之。及谿宣制之,出班而哭,謂昭緯曰:“朝廷雖乏賢,不可用纖人為宰輔。谿比依復恭、重遂居內職。前杜太尉狼籍,為朝廷深恥。今則削弱如此,安可更遵覆轍乎?”由是谿命不行。谿自十一月初至歲暮,聯上十表訴冤,其詞詆譭,所不忍聞。明年,覆命谿為平章事。昭緯召李茂貞、王行瑜、韓建稱兵入朝,殺昭度與谿。其年,太原誅王行瑜,昭緯貶官,崇魯坐貶崖州司户。初崇龜在外,聞崇魯哭麻,大恚,數不食,謂所親曰:“吾家兄弟進身有素,未嘗以聲利敗名。吾門不幸,生此等兒。”崇謨,中和三年進士及第。乾寧末,為太常少卿、弘文館直學士。
徐彥若,天后朝大理卿有功之裔。曾祖宰,祖陶,父商,三世繼登進士科。商,字義聲,大中十三年及第,釋褐秘書省校書郎。累遷侍御史,改禮部員外郎。尋知制誥,轉郎中,召充翰林學士,拜中書舍人、户部侍郎判本司事,檢校户部尚書、襄州刺史、山南東道節度等使。入為御史大夫。鹹通初,加刑部尚書,充諸道鹽鐵轉運使,遷兵部尚書、東莞子、食邑五百户。四年,以本官同平章事。六年罷相,檢校右僕、江陵尹、荊南節度觀察等使。入為吏部尚書,累遷太子太保,卒。
彥若,鹹通十二年進士擢第。乾符末,以尚書郎知制誥,正拜中書舍人。昭宗即位,遷御史中丞,轉吏部侍郎,檢校户部尚書,代李茂貞為鳳翔隴節度使。茂貞不受代,復拜中丞,改兵部侍郎、同平章事,進加中書侍郎,累兼左僕、監修國史。扈昭宗石門還宮,加開府儀同三司、守司空,進封齊國公,太清宮、修奉太廟等使,加弘文館大學士,賜“扶危匡國致理功臣”名。昭宗自華還宮,進位太保、門下侍郎。時崔胤專權,以彥若在己上,事權萃於其門。二年九月,以彥若檢校太尉、同平章事、廣州刺史、清海軍節度、嶺南東道節度等使。卒於鎮。
弟彥樞,位至太常少卿。
子綰,天祐初歷司勳、兵部二員外,户部、兵部二郎中。
陸扆,字祥文,本名允迪,吳郡人。徙家於陝,今為陝州人。曾祖澧,位終殿中侍御史。祖師德,淮南觀察支使。父鄯,陝州法曹參軍。扆,興啓二年登進士第,其年從僖宗幸興元。九月,宰相韋昭度領鹽鐵,奏為巡官。明年,宰相孔緯奏直史館,得校書郎,尋丁母憂免。龍紀元年冬,召授藍田尉,直弘文館,遷左拾遺,兼集賢學士。中丞柳玭奏改監察御史。大順二年三月,召充翰林學士,改屯田員外郎,賜緋。景福元年,加祠部郎中、知制誥,二年元朝賀,面賜金紫之服。五月,拜中書舍人。
扆文思速,初無思慮,揮翰如飛,文理俱愜,同舍服其能。天子顧待特異。嘗金鑾作賦,命學士和,扆先成。帝覽而嗟挹之,曰:“朕聞貞元時有陸贄、吳通玄兄弟,能作內庭文書,後來絕不相繼。今吾得卿,斯文不墜矣。”乾寧初,轉户部侍郎。二年,改兵部,進階銀青光祿大夫、嘉興男、三百户。三年正月,宣授學士承旨,尋改左丞。其年七月,改户部侍郎、同平章事。故事,三署除拜,有光署錢以宴舊僚,內署即無斯例。扆拜輔相之月,送學士光院錢五百貫,特舉新例,內署榮之。八月,加中書侍郎、集賢殿大學士、判户部事。
九月,覃王率師送徐彥若赴鳳翔。師之起也,扆堅請曰:“播越之後,國步初集,不宜與近輔惡,必為他盜所窺。加以親王統兵,物議騰口,無益於事,只貽後患。”昭宗已發兵,怒扆沮議,是月十九,責授硤州刺史。師出果敗,車駕出幸。四年二月,復授扆工部尚書。八月,轉兵部尚書,從昭宗自華還宮。
明年正月,復拜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光化三年四月,兼户部尚書,進封吳郡開國公,食邑一千户。九月,轉門下侍郎、監修國史。天覆元年五月,進階特進,兼兵部尚書,加食邑五百户。車駕自鳳翔還京,赦後諸道皆降詔書,獨鳳翔無詔。扆奏曰:“鳳翔近在國門,責其心跡,罪實難容。然比來職貢無虧,朝廷未與之絕。一朝獨無詔命,示人不廣也。”崔胤怒,奏貶扆沂王傅,分司東都,削階至正議大夫。居無何,崔胤誅,復授吏部尚書,階封如故。從昭宗還洛。其年秋,昭宗遇弒。明年正月,責授濮州司户,與裴樞、崔遠、獨孤損等被害於滑州白馬驛,時年五十九。
子璪,後為緱氏令。
柳璨,河東人。曾祖子華。祖公器,僕公綽之再從弟也。父遵。璨少孤貧好學,僻居林泉。晝則採樵,夜則燃木葉以照書。謇直,無緣飾。宗人壁、玭,貴仕於朝,鄙璨樸鈍,不以諸宗齒之。光化中,登進士第。尤《漢史》,魯國顏蕘深重之。蕘為中書舍人,判史館,引為直學士。璨以劉子玄所撰《史通》譏駁經史過當,璨紀子玄之失,別為十卷,號《柳氏釋史》,學者伏其優贍。遷左拾遺。公卿朝野,託為箋奏,時譽洽。以其博奧,目為“柳篋子”昭宗好文,初寵待李谿頗學。洎谿不得其死,心常惜之,求文士似谿者。或薦璨高才,召見,試以詩什,甚喜。無幾,召為翰林學士。崔胤得罪前一,召璨入內殿草制敕。胤死之,既夕,璨自內出,前驅傳呼相公來。人未見制敕,莫測所以。翌對學士,上謂之曰:“朕以柳璨奇特,似可獎任。若令預政事,宜授何官?”承旨張文蔚曰:“陛下拔用賢能,固不拘資級。恩命高下,出自聖懷。若循兩省遷轉,拾遺超等入起居郎,臨大位,非宜也。”帝曰:“超至諫議大夫可乎?”文蔚曰:“此命甚愜。”即以諫議大夫平章事,改中書侍郎。任人之速,古無茲例。
同列裴樞、獨孤損、崔遠皆宿素名德,遽與璨同列,意微輕之,璨深蓄怨。昭宗遷洛,諸司內使、宿衞將佐,皆硃全忠腹心也,璨皆將,接之以恩,厚相結,故當時權任皆歸之。
二年五月,西北長星竟天,掃太微、文昌、帝座諸宿,全忠方謀篡代。而妖星謫見,佔者雲:“君臣俱災,宜刑殺以應天變。”蔣玄暉、張廷範謀殺衣冠宿望難制者,璨即首疏素所不快者三十餘人,相次誅殺。班行為之一空,冤聲載路。傷害既甚,硃全忠心惡之。會全忠授九錫,蔣玄暉等別陳意見。王殷至大梁,誣玄暉等通導宮掖,興復李氏。全忠怒,捕廷範,令河南聚眾,五軍分裂之,兼誅璨,臨刑呼曰:“負國賊柳璨,死其宜矣!”初,璨遷洛後,累兼户部尚書、守司空,進階光祿大夫、鹽鐵轉運使。
其弟瑀、瑊坐璨笞死。
史臣曰:嗚呼!李氏之失馭也,孛沴之氣紛如,仁義之徒殆盡。狐鳴鴟嘯,瓦解土崩。帶河礪嶽之門,寂無琨、逖;奮揭竿之類,唯效敦、玄。手未舍於棘矜,心已萌於問鼎。加以囂浮士子,闒茸鯫儒。昧管、葛濟時之才,無王、謝扶顛之業,邀功利,陷族喪邦。濬、緯養虎於前,胤、璨剝廬於後。逐徐、薛於瘴海,置綮、樸於巖廊。殿廷有哭制之夫,輔弼走破輿之黨。九疇既紊,百怪斯呈。木將朽而蠹蠍生,厲既篤而夔魖見。妖徒若此,亡國宜然。何必長星,更臨衰運?
贊曰:蕭召、硃玫,孔符、張濬,身世罹殃,邦家起釁。如木斯蠹,自潰於中。抵巇侮亂,安責伏戎。
部分譯文孔緯字化文,山東曲人,是孔子的後代。他的曾祖孔岑父,最後官位為秘書省著作佐郎,是諫議大夫孔巢父的哥哥。祖父孔癸戈,最高官位是禮部尚書。父親孔遵孺,最終官職為華陰縣丞。
孔緯少年時已成孤兒,依靠同宗族的叔伯孔温裕、孔温業;他們都官居方鎮,與有名望的人士往,因而孔緯的名聲身世早已顯揚。宣宗大中十三年(859),中進士,初入仕途任秘書省校書郎。崔慎由鎮守梓州時,徵召他為從事官。又隨從崔鉉任揚州支使,得到協律郎的職務。崔慎由鎮守華州、河中,孔緯都隨從他,歷任觀察判官。宰相楊收奏請朝廷授予他長安尉官職,代理弘文館職務。御史中丞王鐸奏請委任他為監察御史,後轉任禮部員外郎。宰相徐商奏請孔緯兼任集賢院直學士,改任考功員外郎。因母親去世守喪,免去官職。守喪期滿,入朝任右司員外郎。宰輔大臣趙隱讚賞他善於寫文章,舉薦他為翰林學士,後轉任考功郎中、知制誥,被賜予標示五品以上官階的緋官服。被授予正職中書舍人,晉升官職至户部侍郎。孔緯進宮謝授官之恩時,皇帝當面賜給他標示三品以上官階的金魚袋、紫官服。僖宗乾符年間(874~879),孔緯被免去學士職位,調出宮廷任御史中丞。孔緯為人正直,嫉惡如仇。由他掌握法紀後,朝廷內外不施加刑罰而綱紀整肅。此後歷任户部、兵部、吏部三部侍郎。他主管詮選官吏事務,一舉一動都嚴守法令。權臣勢要向他託情,私下給他的書信堆滿案几,他從不去看。執政大臣到惱怒,將他改任為太常卿。
黃巢造反,孔緯隨僖宗去到蜀州,改任刑部尚書,兼管户部事務。宰輔大臣蕭遘在翰林院時,與孔緯情意見不融洽。到這時,借户部徵收財物供給需用不足,蕭遘將孔緯改任為閒散官員,擔任太子少保。光啓元年(885),孔緯隨僖宗返回京都。
這時,田令孜率領的軍隊作戰失敗,沙陀軍近京都長安,僖宗遷移到鳳翔,。。州主帥朱玫領兵前來接僖宗。田令孜挾制僖宗到山南道。時值半夜出行,百官來不及隨從,因而隨從僖宗的門下省衞士僅數百人而已。僖宗停駐在寶雞,等候趕來隨從的百官,下詔委任孔緯為御史大夫,派宦官傳達詔令,讓孔緯率領百官趕赴皇帝出行的所在地。這時京都已發生重大緊急變化,隨從護駕的官吏到周至時,全部遭到亂兵的搶劫,財物服裝丟失殆盡。孔緯奉命去見宰相議事,蕭遘、裴澈因為田令孜在皇帝身邊,不想隨行,推辭有病不見孔緯。孔緯差遣御史台吏員催促百官上路,羣臣都以沒有了朝服笏板為藉口拒絕。孔緯把他們無可奈何,於是召集侍御史、殿中侍御史和監察御史對他們説:“我們身受國恩,擔任法紀官職。雖然皇上的車駕行走急迫,但皇帝現已近在咫尺,屢次下詔催召前往,大家都不接受命令,這不是做臣子的應有行為。所有平民中的故,遇到危急的事尚且相互救助,更何況是對待君主?出仕為官就該以死報效君王,怎麼可以違背君主呢?”説得聲淚俱下。三院的御史們説:“我等哪裏是不留戀皇上呢?只是在周至遭到搶劫後,所剩下的東西,吃都不足。現在怎樣出發上路?姑且容我們謀得一天的費用,等過兩天就啓程。”孔緯動地説:“我的子身患重病,命朝不保夕,大丈夫難道因為子生病的緣故,而怠慢君主的急務嗎?諸位明公好好想想,我奉旨前往已經定了。”當天孔緯就去見李昌符,求告説:“皇上一再下詔,讓我催促百官進發。可是看他們諸位的心意,還沒有上路的準期。我愧列御史、詮選官位,不應行動在後。一路上多有梗阻,懇望明公借給我五十名騎士,將我送到陳倉。”李昌符很讚賞他,對孔緯説:“沿途沒有設置專供軍用的飲食館所和驛站,你長途遠行的糧食備辦了嗎?”於是送給他錢五十緡,派騎士護送孔緯到達大散關。孔緯料定朱玫必定心懷不軌之志,向僖宗進言説:“大散關是個小城,不適宜駐紮皇帝軍隊,請皇上立即去梁州。”次,僖宗離開陳倉,剛剛進入梁州(興元府)城關,朱玫率領的。。州、岐州軍隊就包圍了寶雞,攻打大散關。不是孔緯進言就危險了。
抵達褒中,孔緯改任兵部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不久又改任中書侍郎、集賢殿大學士。王行瑜斬殺朱玫,平定京都後,孔緯遷任門下侍郎、監修國史。他隨僖宗返回京都,停駐在岐陽時,孔緯晉級為特進,兼吏部尚書,併兼任諸道鹽鐵轉運使。僖宗回到宮中,孔緯官職晉升為左僕,被賜予“持危啓運保。。功臣”榮銜,封給他食邑四千户,實徵賦税的食邑二百户,並被賜給享有特權的鐵券,免除對他施行十項死罪法令的懲處;還賞給他天興縣的莊園和都城善和裏的府宅各一處,兼任京畿營田使。
僖宗逝世,孔緯任山陵使。按照慣例,在僖宗附隨祖廟祭祀期間,孔緯作為山陵使不入朝參謁新君。昭宗特派宮中使臣召回孔緯赴延英殿君臣見面,讓他仍然處理政事,進加司空職銜。由於國學府失火被焚燬,昭宗讓孔緯將其修繕復原,併兼國子祭酒。蔡州逆賊秦宗權伏法處死後,孔緯晉升官階為開府儀同三司,晉升官位為司徒,受封為魯國公。
十一月,昭宗祭天祭祖時,宦官擔任的南、北軍護軍中尉及樞密使也請求穿官服隨同助祭。主管部門申説以往慣例:宦官沒有穿官服助祭這樣的禮儀,少府監內也沒有白衣面料製作的衣帽服飾。護軍中尉發怒,當即命令製造。命令下達給太常禮院。執掌禮儀的官員列舉舊的典章制度,也説沒有宦官穿着官服輔助祭祀的禮儀規定,諫官也同樣這樣奏論。孔緯進言説:“宦官不穿官服助祭,是國家的典章制度。陛下想借變通的辦法尊寵宮廷官員,就請依照所兼任的官職穿著官服。”昭宗召見諫官,對他們説:“祭祀大典時間迫近,不宜再提別的意見,替朕寬容一下。”於是宦官穿著官服助祭。祭天大禮舉行完畢,孔緯晉升官位兼太保。
大順元年(890)夏,幽州、汴州的藩鎮奏請討伐太原逆臣,宰相張浚奏請自率軍任招討使。昭宗猶疑不決,向孔緯詢問計策。孔緯認為討伐有利。同年秋,張浚的軍隊遭太原叛軍攻打,大敗而回。張浚被罷相貶官,孔緯因附議張浚,以檢校太保職位調離朝廷任江陵尹、荊南節度、觀察等使;還未離開京城,又被貶為均州刺史。孔緯、張浚秘密派人到汴州求援,朱全忠上奏援救。孔緯走到商州,有詔令讓他就地停留,於是他寓居華州。
乾寧二年(895)五月,靖難軍節度使王行瑜、鎮國軍節度使韓建及鳳翔、隴右節度使李茂貞進入京都,殺了宰相韋昭度、李奚谷。昭宗由於朝廷大臣在內結成宗派,在外勾結方鎮,想任用鯁直正派人士,派遣宮廷使臣趕到華州召孔緯入朝,孔緯因病沒接受委任上路赴京。六月,委任他為太子賓客。這天夜晚,改任他為吏部尚書。次,任命他為司空,兼任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太清宮使、修奉太廟、弘文館大學士、延資庫使。官階爵位、功臣名稱以及食邑一概照舊。十天時間裏,傳遞文書的使臣前去督促啓程,一路相繼而來,孔緯抱病去到京都。孔緯到延英殿向皇帝叩謝信用之恩時,啓奏説:“臣前段時間不稱職地擔任宰相,智謀策略眼光短淺,有負輔佐諧和之職。陛下破格免施刑法,使我得以保全命。微臣僅只期待死後九泉之下報恩,毫不指望有生之年叩首金殿。得以再次叩拜皇上,實在是臣下的榮幸。但是微臣近來患病體衰,卧病在牀多年,軀體雖然尚存,生機全都耗盡。平勉強行動,辦事仍然疏略。況且近來虛弱,哪能勝任要職?國運正當康泰,英才賢士滿庭,哪能以衰朽之人,久居於機務要職。臣下勉力支撐病體專一前來宮廷拜謝,敬求陛下准許微臣能按自己意願行動。”説罷悲泣落淚。孔緯長期生病,叩拜蹈舞艱難,昭宗讓宦官上前勸止,儀容頓改深切念。於是叫腁門使扶送孔緯到中書省處理政事。不到十天,沙陀軍進駐河中府,同州節度使王行約進入京城圖謀作亂,昭宗出走至石門。孔緯隨從皇帝行至莎城,疾病漸漸危重,先行返回京城。九月,孔緯在光德里的府宅去世,被追贈為太尉。
孔緯家風崇尚節義行,為人剛直不屈。即使權豪勢要威焰迫人,他也從不給以特殊禮遇。大順初年(890),天武都頭李順節倚仗皇帝恩寵頗為強橫,不到一年就被授職浙西節度使,不久又加官為平章事。入朝謝恩時,御史台的官吏到中書省,説天武相公來官署致謝,按規矩應依官位次序會見百官。孔緯決定説:“不用列班相見。”李順節是個暴小人,不悉朝廷禮法,華服盛裝快步來到中書省,見到沒有列班相的隊伍,心裏很不滿意。後來有一天與孔緯相遇,李順節隱約提到這件事,孔緯説:“我知道您心裏肯定不痛快。公卿大夫,是天子的朝廷大臣,近來只列班會見宰相,因為輔佐大臣居官位之首,是尊奉長官的意思。您掌握天武的士卒,卻在政事廳接受百官按官位次序列隊的相見,您心中能自安嗎?如果一定要舉行百官列班會見您的禮儀,等到您去掉‘都頭’二字就可以了。”李順節不敢再提此事。他堅持禮法而不屈從的事,大多與上述一事相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