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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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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雲元年,累轉左御史中丞,尋遷大理少卿。二年,制依漢置刺史監郡,於天下衝要大州置都督二十人,妙選有威重者為之,遂拜志愔齊州都督,事竟不行。又授齊州刺史,充河南道按察使。未幾,遷汴州刺史,仍舊充河南道按察使。太極元年,又令以本官兼御史中丞、內供奉,特賜實封一百户。尋加銀青光祿大夫,拜户部侍郎。出為魏州刺史,轉揚州大都督府長史,俱充本道按察使。所在令行止,猾屏跡,境內肅然。久之,召拜刑部尚書。

開元九年,上幸東都,令充京師留守。十年,有京兆人權梁山偽稱襄王男,自號光帝,與其黨及左右屯營押官謀反。夜半時擁左屯營兵百餘人自景風、長樂等門斬關入宮城,將殺志愔,志愔逾牆避賊。俄而屯營兵潰散,翻殺梁山等五人,傳首東都,志愔遂以駭卒。

盧從願,相州臨漳人,後魏度支尚書昶六代孫也。自范陽徙家焉,世為山東著姓。冠明經舉,授絳州夏縣尉,又應制舉,拜右拾遺。俄遷右肅政監察御史,充山南道黜陟巡撫使,奉使稱旨,拜殿中侍御史。累遷中書舍人。

睿宗踐祚,拜吏部侍郎。中宗之後,選司頗失綱紀,從願心條理,大稱平允。其有冒名偽選及虛增功狀之類,皆能擿發其事。典選六年,前後無及之者。上嘉之,特與一子太子通事舍人。從願上疏乞回恩贈父,乃贈其父吉陽丞敬一為鄭州長史。初,高宗時裴行儉、馬載為吏部,最為稱職。及是,從願與李朝隱同時典選,亦有美譽。時人稱曰:吏部前有馬、裴,後有盧、李。

開元四年,上盡召新授縣令,一時於殿庭策試,考入下第者,一切放歸學問。從願以注擬非才,左遷豫州刺史。為政嚴簡,按察使奏課為天下第一等,璽書勞問,賜絹百匹。無幾,入為工部侍郎,轉尚書左丞。又與楊滔及吏部侍郎裴漼、禮部侍郎王丘、中書舍人劉令植刪定《開元后格》,遷中書侍郎。十一年,拜工部尚書,加銀青光祿大夫,仍令東都留守。十三年,從升泰山,又加金紫光祿大夫,代韋抗為刑部尚書。頻年充校京外官考使,前後鹹稱允當。

御史中丞宇文融承恩用事,以括獲田户之功,本司校考為上下,從願抑不與之。融頗以為恨,密奏從願廣佔良田,至有百餘頃。其後,上嘗擇堪為宰相者,或薦從願,上曰:“從願廣佔田園,是不廉也。”遂止不用。從願又因早朝,途中為人所,中其從者,捕賊竟不獲。時議從願久在選司,為被抑者所讎。

十六年,東都留守。時坐子起居郎論糶米入官有剩利,為憲司所糾,出為絳州刺史,再遷太子賓客。二十年,河北谷貴,敕從願為宣撫處置使,開倉以救飢餒。使回,以年老抗表乞骸骨,乃拜吏部尚書,聽致仕,給全祿。二十五年卒,年七十餘,贈益州大都督,諡曰文。

李朝隱,京兆三原人也。少以明法舉,拜臨汾尉,累授大理丞。神龍年,功臣敬暉、桓彥範為武三思所構,諷侍御史鄭愔奏請誅之,敕大理結其罪。朝隱以暉等所犯,不經推窮,未可即正刑名。時裴談為大理卿,異筆斷斬,仍籍沒其家,朝隱由是忤旨。中宗令貶嶺南惡處,侍中韋巨源、中書令李嶠奏曰:“朝隱素稱清正,斷獄亦甚當事,一朝遠徙嶺表,恐天下疑其罪。”中宗意解,出為聞喜令。

尋遷侍御史,三遷長安令,有宦官閭興貴詣縣請託,朝隱命拽出之。睿宗聞而嘉嘆,廷召朝隱,勞曰:“卿為京縣令能如此,朕復何憂。”乃下制曰:“夫不吐剛而謅上、不茹柔而黷下者,君子之事也。踐霤必繩、登車無屈者,正人之務也。長安縣令李朝隱,德義不回,清強自遂,亟聞嘉政,累著能名。近者品官入縣,有乖儀式,遂能責之以禮,繩之以愆。但閹豎之,多有憑恃,柔寬之代,必威權。歷觀載籍,常所嘆息。朕規誡前古,勤求典憲,能副朕意,實賴斯人。昔虞延持皇后之客,梅陶鞭太子之傅,古稱遺直,復見於今。思旌其美行,遷以重職,為時屬閲户,政在養人,宜加一階,用表剛烈。可太中大夫。特賜中上考,兼絹百匹。”七遷絳州刺史,兼知吏部選事。

開元二年,遷吏部侍郎,銓敍平允,甚為當時所稱,降璽書褒美,授一子太子通事舍人。四年,以授縣令非其人,出為滑州刺史,轉同州刺史。駕幸東都,路由同州,朝隱蒙旨召見賞,賜衣一副、絹百匹。尋遷河南尹,政甚清嚴,豪右屏跡。時太子舅趙常奴恃勢侵害平人,朝隱曰:“此而不繩,何以為政?”執而杖之。上聞,又降敕書勉之。

十年,遷大理卿。時武強令裴景仙犯乞取贓積五千匹,事發逃走。上大怒,令集眾殺之。朝隱執奏曰:“裴景仙緣是乞贓,犯不至死。又景仙曾祖故司空寂,往屬締構,首預元勳。載初年中,家陷非罪,凡有兄弟皆被誅夷,唯景仙獨存,今見承嫡。據贓未當死坐,準犯猶入請條。十代宥賢,功實宜錄;一門絕祀,情或可哀。願寬暴市之刑,俾就投荒之役,則舊勳斯允。”手詔不許。朝隱又奏曰:有斷自天,處之極法。生殺之柄,人主合專;輕生有條,臣下當守。枉法者,枉理而取,十五匹便抵死刑;乞取者,因乞為贓,數千匹止當坐。今若乞取得罪,便處斬刑,後有枉法當科,加何闢?所以為國惜法,期守律文,非敢以法隨人,曲矜仙命。兔魏苑,驚馬漢橋,初震皇赫,竟從廷議,豈威不能制,而法貴有常。又景仙曾祖寂,草昧忠節,定為元勳,位至台司,恩倍常數。載初之際,被枉破家,諸子各犯非辜,唯仙今見承嫡。若寂勳都棄,仙罪特加,則叔向之賢何足稱者,若敖之鬼不其餧而?舍罪念功,乞垂天聽。應敕決杖及有犯配,近發德音,普標殊澤,杖者既聽減數,者仍許給程。天下顒顒,孰不幸甚!瞻彼四海,已被深恩,豈於一人,獨峻常典?伏乞採臣之議,致仙於法。

乃下制曰:“罪不在大,本乎情;罰在必行,不在重。朕垂範作訓,庶動植鹹若,豈嚴刑逞戮,使手足無措者哉?裴景仙幸藉緒餘,超升令宰,輕我憲法,蠹我風猷,不慎畏知之金,詎識無貪之寶,家盈黷貨,身乃逃亡。殊不知天孽可違,自愆難逭,所以不從本法,加以殊刑,冀懲貪暴之,以侵漁之路。然以其祖父昔預經綸,佐命有功,締構斯重,緬懷賞延之義,俾協政寬之典,宜舍其極法,以竄遐荒。仍決杖一百,嶺南惡處。”朝隱俄轉岐州刺史,母憂去官。起為揚州大都督府長史,抗疏固辭,制許之。朝隱孝友,時年已衰暮,在喪尤加毀瘠。明年,制又起為揚州長史,不獲已而就職,復入為大理卿,累封金城伯,代崔隱甫為御史大夫。朝隱素有公直之譽,每御史大夫缺,時議鹹許之。及居其職,竟無所糾劾,唯煩於細務,時望由是稍減。俄轉太常卿。二十一年,兼判廣州事,仍攝御史大夫,充嶺南採訪處置使。明年,卒於嶺外,年七十,贈吏部尚書,官給靈輿,兼家口給遞還鄉,諡曰貞。

裴漼,絳州聞喜人也。世為著姓。父琰之,永徽中,為同州司户參軍,時年少,美容儀,刺史李崇義初甚輕之。先是,州中有積年舊案數百道,崇義促琰之使斷之,琰之命書吏數人,連紙進筆,斯須剖斷並畢,文翰俱美,且盡與奪之理。崇義大驚,謝曰:“公何忍藏鋒以成鄙夫之過!”由是大知名,號為“霹靂手”後為永年令,有惠政,人吏刊石頌之。歷任倉部郎中,以老疾廢於家。

養劬勞,十數年不求仕進。父卒後,應大禮舉,拜陳留主簿,累遷監察御史。時吏部侍郎崔湜、鄭愔坐贓為御史李尚隱所劾,漼同鞫其獄。安樂公主及上官昭容阿黨湜等,漼竟執正奏其罪,甚為當時所稱。三遷中書舍人。

太極元年,睿宗為金仙、玉真公主造觀及寺等,時屬旱,興役不止。漼上疏諫曰:臣謹案《禮記》、秋令曰:無聚大眾,無起大役,不可興土功,恐妨農事。若號令乖度,役使不時,則加疾疫之危,國有水旱之災,此五行之必應也。今自至夏,時雨愆期,下人憂心,莫知所出。陛下雖降哀矜之旨,兩都仍有寺觀之作,時旱之應,實此之由。且令告期,東作方始,正是丁壯就功之,而土木方興,臣恐所妨尤多,所益尤少,耕夫蠶妾,飢寒之源。故《秋》“莊公三十一年冬,不雨”《五行傳》以為“歲三築台”;“僖公二十一年夏,大旱”《五行傳》以“時作南門,勞人興役”陛下每以萬方為念,睿旨殷勤,安國濟人,防微慮遠。伏願下明制,發德音,順天時,副人望,兩京公私營造及諸和市木石等並請且停,則蒼生幸甚。農桑失時,户口散,縱寺觀營構,豈救黎元飢寒之弊哉!

疏奏不報。尋轉兵部侍郎,以銓敍平允,持授一子為太子通事舍人。

開元五年,遷吏部侍郎,典選數年,多所持拔。再轉黃門侍郎,代韋抗為御史大夫。漼早與張説特相友善,時説在相位,數稱薦之。漼又善於敷奏,上亦嘉重焉。由是擢拜吏部尚書,尋轉太子賓客。漼家世儉約,既久居清要,頗飾妾,後庭有綺羅之賞,由是為時論所譏。二十四年卒,年七十餘,贈禮部尚書,諡曰懿。

漼從祖弟寬。寬父無晦,袁州刺史。寬通略,以文詞進,騎、彈棋、投壺特妙。景雲中,為潤州參軍,刺史韋銑為按察使,引為判官,清幹善於剖斷,銑重其才,以女之。後應拔萃,舉河南丞。再轉為長安尉。時宇文融為侍御史,括天下田户,使奏差為江南東道勾當租庸地税兼覆田判官。轉太常博士。禮部擬國忌之辰享廟用樂,下太常,寬深達禮節,特建新意,以為廟尊忌卑則登歌,廟卑忌尊則去龠。中書令張説謂寬明識,舉而行之。再遷為刑部員外郎。有萬騎將軍馬崇正晝殺人,時開府、霍國公王仲恩幸用事,將鬻其獄,寬執之不回。兵部尚書蕭嵩為河西節度使,奏寬及郭虛己為判官,累年專見委任,嵩加中書令,寬歷中書舍人、御史中丞、兵部侍郎。開元二十一年冬,裴耀卿以黃門侍郎知政事,扈從出關,知江、淮轉運,於河陰置倉,奏寬為户部侍郎,為其副。

友愛,弟兄多宦達,子侄亦有名稱,於東京立第同居,八院相對,甥侄皆有休憩所,擊鼓而食,當世榮之。選吏部侍郎,及玄宗還京,又改蒲州刺史。州境久旱,入境,雨乃大浹。遷河南尹,不附權貴,務於恤隱,政乃大理。改左金吾衞大將軍,一年,除太原尹,賜紫金魚袋。玄宗賦詩而餞之,曰:“德比岱雲布,心如晉水清。”天寶初,除陳留太守,兼採訪使。尋而范陽節度李適之入為御史大夫,除寬范陽節度兼採訪使河北替之。其年,又加御史大夫,時北平軍使烏承恩恃以蕃酋與中貴通,恣求貨賄,寬以法按之。檀州刺史何僧獻生口數十人,寬悉命歸之,故夷夏悦。

三載,以安祿山為范陽節度,寬為户部尚書、兼御史大夫。玄宗素重寬,加恩顧。刑部尚書裴敦復討海賊回,頗張賊勢,又廣敍功以開請託之路,寬嘗幾微奏之。居數,有河北將士入奏,盛言寬在范陽能政,上思之,玄宗嗟賞久之。李林甫懼其入相,又惡寬與李適之善,乃呼裴敦復,且以寬之語告之。敦復使氣疏,與寬素不相下,以為林甫推誠於己,因願結之,且訴其冤。先是,寬以親故名囑敦復,求請軍功。至是敦復氣憤發其事,林甫曰:“公宜速奏,無後於人。”尋而敦復扈從幸温泉宮,寬在京城未發。遇有敦復下軍將程藏曜、郎將曹鑑。鑑,郴州富人;藏曜,嶺南首領之子。皆有他事,與人詣台告訴,寬受其狀,捕鑑等鞫之。敦復判官太常博士王悦聞之,謂寬求其過,連夜詣湯所以告。敦復大懼,促裝待罪,因令子婿以五百金賂於貴妃姊楊三娘。楊氏遽為言之,明貶寬為睢陽太守。

寬以清簡為政,故所蒞人皆愛之。當時望為宰輔。及韋堅構禍,寬又以親累貶為安陸別駕員外置。林甫使羅希奭南殺李適之,紆路至安陸過,擬怖死之。寬叩頭祈請,希奭不宿而過。寬又懼死,上表請為僧,詔不許。然崇信釋典,常與僧徒往來,焚香禮懺,老而彌篤。累遷東海太守、襄州採訪使、銀青光祿大夫,轉馮翊太守,入拜禮部尚書。十四載卒,年七十五。詔贈太子少傅,賻一百五十段、粟一百五十石。兄弟八人,皆明經及第,入台省、典郡者五人。

寬歿之後,弟珣為河內郡太守。安祿山反,以執父喪,將投闕庭,恐累其母,乃詣河東節度訴誠而退。後在母憂,又陷史思明,授其偽官委任,使弟朗密奉表疏至上京。代宗時,為左司郎中、兼侍御史、河東道租庸判官。

王丘,光祿卿同皎從兄子也。父同晊,左庶子。丘年十一,童子舉擢第,時類皆以誦經為課,丘獨以屬文見擢,由是知名。弱冠,又應制舉,拜奉禮郎。丘神氣清古,而志行修潔,尤善詞賦,族人左庶子方慶及御史大夫魏元忠皆稱薦之。長安中,自偃師主簿擢第,拜監察御史。

開元初,累遷考功員外郎。先是,考功舉人,請託大行,取士頗濫,每年至數百人,丘一切核其實材,登科者僅滿百人。議者以為自則天已後凡數十年,無如丘者,其後席豫、嚴之為其次焉。三遷紫微舍人,以知制誥之勤,加朝散大夫,再轉吏部侍郎。典選累年,甚稱平允。擢用山陰尉孫逖、桃林尉張鏡微、湖城尉張晉明、進士王泠然,皆稱一時之秀。俄換尚書左丞。

十一年,拜黃門侍郎。其年,山東旱儉,朝議選朝臣為刺史以撫貧民,制曰:“昔咎繇與禹言曰:‘在知人,在安人。’此皆念存邦本,光於帝載,乾乾夕惕,無忘一。而長吏或不稱,蒼生或未寧,深思循良,以矯過弊,仍重諸侯之選,故自朝廷始之。”於是以丘為懷州刺史,又以中書侍郎崔沔等數人皆為山東諸州刺史。至任,皆無可稱,唯丘在職清嚴,人吏甚畏慕之。俄又分知吏部選事,入為尚書左丞,丁父憂去職,服闋,拜右散騎常侍,仍知制誥。

二十一年,侍中裴光庭病卒,中書令蕭嵩與丘有舊,將薦丘知政事,丘知而固辭,且盛推尚書右丞韓休,嵩因而奏之。及休作相,遂薦丘代崔琳為御史大夫。丘既訥於言詞,敷奏多不稱旨。俄轉太子賓客,襲父爵宿預男,尋以疾拜禮部尚書,仍聽致仕。

丘雖歷要職,固守清儉,未嘗受人饋遺,第宅輿馬,稱為敝陋。致仕之後,藥餌殆將不給。上聞而嘉嘆,下制曰:“王丘夙負良材,累升茂秩,比緣疾疹,假以優閒。聞其家道屢空,醫藥靡給,久此從宦,遂無餘資。持若斯,古人何遠!且優賢之義,方冊所先,周急之宜,沮勸攸在。其俸祿一事已上,並宜全給,式表殊常之澤,用旌貞白之吏。”天寶二年卒,贈荊州大都督。

史臣曰:有唐之興,綿歷年所,骨鯁清廉之士,懷忠抱義之臣,台省之間,駕肩接武。但時有夷險,道有污隆,用與不用而已。睿、玄之世,若李傑、畢構、蘇珦、鄭惟忠、王志愔、盧從願、裴漼、王丘並位歷亞台,名德兼著。如尹思貞、李朝隱折李承嘉、竇懷貞,辱閭興貴、趙常奴,詩人所謂不畏強禦者也。解琬總兵朔野,料敵如神,功遂身退,深知止足,茲亦有足多也。

贊曰:尚書亞台,京尹方伯。我朝重官,雲誰稱職?傑、構、珦、忠,能竭其力。愔、願、漼、丘,聿修厥德。貞蔑大僚,隱繩貴戚。琬馳令名,燕、蜀之北。

部分譯文尹思貞,京兆長安人。二十歲應試中舉,任隆州參軍。當時晉安縣有土豪蒲氏,橫行霸道,無法無天,前後官吏,誰也奈何不得他。州官令尹思貞處理。他查出了蒲氏贓數以萬計,依法將他斬首。遠近的人無不拍手稱快,並刻石來記下這件事,由此尹思貞知名。後調任明堂縣,以善政聞名。後升任殿中少監、檢校氵名州刺史。正當契丹孫萬榮叛亂,河朔一帶極不安寧,尹思貞善於綏撫,只有他的治地沒有被驚擾,武則天特別下璽書褒揚讚美他。

長安年中(703),七次遷任秋官侍郎,因不聽從臣張昌宗而被誣構罪名,降職到定州任刺史,又調任晉州刺史。不久,又調入朝廷任司府少卿。當時司府少卿中有侯如一,處事也極嚴厲,吏人曾傳這樣一句話:“不怕侯卿杖,只怕尹卿筆。”他為眾人所敬服達到如此地步。不久,加銀青光祿大夫,在住宅中挖出古戟十二,接着門前有了有衣之戟,時人很是驚異。

神龍初年(705),尹思貞任大理卿。當時武三思專權,御史大夫李承嘉隨聲附合,雍州人韋月將告武三思謀反,唐中宗大怒,下命將韋月將處死。尹思貞以季是萬物得生的月份,堅持奏請不可行刑,便改為杖刑配嶺南。武三思令有司非法加害,尹思貞又堅持抵制。李承嘉領會武三思的旨意,託以另外的事,不許尹思貞入朝廷。尹思貞對李承嘉説“:你擅作威福,不顧國法,附和姦臣,謀圖不軌,是要除掉忠良來為所為嗎?”李承嘉大怒,便劾奏尹思貞,尹思貞被貶為青州刺史。青州境內有蠶一年四。黜陟使、衞州司馬路敬潛八月到青州,見蠶繭嘆道:“不是善政所致,誰又能出現這種盛況呢!”特意上表薦舉尹思貞。尹思貞前後任十三州刺史,皆是清廉治政。

睿宗即位,徵用為將作大匠,封為天水郡公。當時左僕竇懷貞興土木建金仙、玉真兩座道觀,調動工匠,尹思貞常節減人員財物。竇懷貞怒,頻頻指責尹思貞。尹思貞道:“閣下身為宰相,任重在輔弼諧和,然不能贊助聖明,卻大興土木,害及百姓,難道不到慚愧嗎?又受小人的譖言,輕視侮辱朝臣,今之事,不能隨便了事。”説罷拂衣而去,閉門數天,皇上聽説就特令他不要放棄職守。那一年竇懷貞伏法處死,皇帝下詔表彰他賢良方正,能“折佞臣之枯權,拂衣而謝”不久尹思貞兼任申王府長史,又遷任户部尚書,因年老多病多次上表請求告老還鄉,後得準允。開元四年(716)去世,享年七十七歲,贈黃門監,諡號為簡。

李傑,本名務光,相州滏陽人。他是後魏幷州刺史李寶的後代。其先人由隴西遷至滏陽。李傑少年時就以孝友著稱,中舉,累任天官員外郎,明有治政的才能,深得人們的讚譽。神龍初年(705),遷任衞尉少卿,任河東道巡察黜陟使,在所有黜陟使中他考核評議最好。開元初,李傑任河南尹,勤於治理,每有公事,無論是如何難辦,也從不擱置不處理,由此官府內無積壓的公事,吏民都很敬愛他。先是河、汴之間有梁公堰,年久失修堰破,致使江、淮的漕運不通。李傑上奏調撥汴、鄭的人工來疏通,省功而且很快完工,於公於私都帶來很大的便利,於是在水岸邊刻石來記他的功績。

不久,他代宋王景任御史大夫。當時皇后的妹婿尚衣奉御長孫昕與他的妹婿楊仙玉因在里巷遇見李傑,便毆打李傑。皇上大怒,下令斬長孫昕等。散騎常侍馬懷素認為中陽和的月份,不可行刑,多次上表陳請。皇上於是下令“:行法令應由近及遠,行罪應先親後疏。長孫昕、楊仙玉等憑自己是皇親國戚,恣行兇險,違法亂紀,損辱大臣,情特難容,故令斬決。今羣臣多次上表,誠心誠意堅持相請,以陽季節,非肅殺之時,援引古今,詞義懇切。朕雖想聽取眾臣的意見,情也惜法,但既應當寬異門之法,順應枯木的凋敝,就應決殺,以謝百僚。”李傑第二年監督橋陵的建造,賜爵武陵子。開始,李傑監督建造,引薦侍御史王旭為判官。王旭貪財受贓,李傑將要依法處理但未得證據,反被王旭所誣陷,貶為衢州刺史。不久,調任揚州大都督府長史,又被所劾奏,免官歸鄉。不久去世。追贈户部尚書。

解琬,魏州元城人。少年應試中舉,任新政縣尉,又調任成都縣丞。因為奏章很合皇上的心意,超升監察御史,因父喪丁憂而離職。武則天認為解琬善於處理邊防事務,起用他復任原官,令他去西域安撫少數民族,他因守喪而堅持辭拒。武則天很稱讚他的孝心,並下旨:“解琬孝很是淳正,哀情懇切,堅辭任官之榮譽,乞請完成喪禮,這實可以揚風俗,勉勵名節,允其所請。還是讓他守喪完而赴任。”聖歷初年(698),解琬任侍御史,充當使節去安撫烏質勒及十姓部落,都處理得順利而且合適,藩人大悦,因有功遷升御史中丞,兼任北庭都護、持節西域安撫使。解琬平素與郭元振同官,很友好,於是被宗楚客所誹謗,因此降任滄州刺史,任職時治政務求存大體,有全局觀,很得人和。景龍年中(708),升任右台御史大夫,兼持節朔方行軍大總管。解琬前後在軍中任職二十餘年,屯田習戰,多有所利益,邊境安寧。

景雲二年(711),他仍為朔方軍大總管。解琬分派隨軍要籍官河南縣丞張冠宗、肥鄉縣令韋景駿、普安縣令於處忠等校檢三城的軍員,在這裏減兵十萬人。不久授右武衞大將軍、兼檢校晉州刺史,賜爵濟南縣男。以年老多病,上表請求告老還鄉,上方還未批准便離去。隨後皇上也特別優待了下詔加授他金紫光祿大夫之榮譽職務,准許他告老還鄉,俸祿按品級全給。不久皇上又降璽書勞他“:卿才識氣度堅正高遠,以忠正彰明立身,正行為而治事。類似張騫出使,等同魏絳和戎。職兼連文事武備,獨當一面建功,勤於國事,實在是國家元老。今靴歸閒,拂衣高謝,其高尚品德本可以勵端正民俗,其清正廉潔可以作為做官的典範,良可嘉善,宜很好地安養以求百年長壽。”不多久,吐蕃侵犯邊土,又召回解琬任散騎常侍,令他與吐蕃劃定地界,兼處置十姓的降户。解琬説吐蕃一定暗懷叛計,請求派兵十萬在秦、渭等州嚴加防範,那年冬季,吐蕃果然侵犯邊境,被解琬所佈署的軍隊擊敗逃走。不久,解琬又上表請求解甲歸田,未得允許,調任太子賓客。開元五年(717),外調任同州刺史。第二年去世,享年八十餘歲。

王丘,是光祿卿王同皎的堂兄的兒子。父親王同至,左庶子。王丘十一歲時,應童子科‮試考‬登第,當時所有的童子都是以背經文應試,只有王丘獨以文章考中,因此知名。他二十歲時,又應試中舉,拜奉禮郎。王丘神氣清古,而且志行修潔,特別善於詞賦。族人左庶子王方慶和御史大夫魏元忠皆稱揚推薦他。長安年中,他由偃師主簿提拔,拜監察御史。

開元初年(713),調任考功員外郎。原先,考功舉人,開後門拉關係盛行,取士很濫,每年達數百人之多。王丘一一複核材料,登科的僅只有一百人。人們議論,認為從武則天以後數十年,沒有誰能趕得上王丘的,其後席豫、嚴之再其次。王丘三任紫微舍人,以主管制誥的勤謹,加朝散大夫之職,又調任吏部侍郎。選拔人才多年,都很公平恰當,他提拔任用了山陰縣尉孫逖、桃林縣尉張鏡微、湖城縣尉張晉明、進士王泠然,都被世人稱為一時之秀。不久換職尚書左丞。

開元十一年(723),王丘任黃門侍郎,那一年,山東大旱歉收,朝廷從朝臣中選刺史去安撫貧民,下旨道:“古代咎繇對大禹説:‘在知人,在安人。’這都是説心上想着國家的本,光大帝業,小心謹慎,無一遺忘。但是長吏中有不稱職的,百姓中有不能安生的,朕深思依循良好的政治,來矯正過失,依舊要很重視諸侯的選拔。”這樣就派王丘為懷州刺史,又派中書侍郎崔沔等數人都去任山東諸州的刺史。到任,皆沒有什麼可稱道的,只有王丘在職清嚴,官民又敬又畏。不久,又分管吏部選拔人才的工作,入台閣任尚書左丞。父喪去職,期滿,拜右散騎常侍,仍管天子的詔書等制誥之事。

開元二十一年(733),侍中裴光庭病卒,中書令肖嵩與王丘有老情,將推薦王丘任宰相,王丘得知堅決辭謝,並且極力推薦尚書右丞韓休,肖嵩也固請上奏,到韓休做了宰相,便推薦王丘代崔琳任御史大夫。王丘因不善言辭,奏對多不稱皇上的心意。不久調任太子賓客,襲父爵為宿預男。不久帶病拜任禮部尚書,後告老還鄉。

王丘雖然歷任要職,但卻固守清廉,從不受人饋送,住宅車馬,均是很敝陋的。辭官歸田以後,病了連吃藥的錢都有困難。皇上聞知而讚歎,下書道:“王丘一向富有才華,累升要位,由於多病,藉此辭官在家。聞其家道屢空,醫藥不給,長期做官,竟無餘資。持如此,離古聖人何遠!王丘俸祿,應當全給,以此來表示殊常的待遇,用來表彰廉潔之吏。”天寶二年(743)去世,追贈荊州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