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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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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好好的家怎麼會鬧成這樣?爹孃剛過世,子又莫名其妙死去,連來,媚娘鬧騰,早有惡名聲傳出去,尤其她還派人把兩個師傅給丟出大門…莊師傅還好,在鄉民眼裏,凌師傅可是月月到廟裏為貧户義診的大好人,他們見此,能不背地批評?

外頭已有人傳言説他寵妾滅、縱妾子,還冷言冷語道:“益於旺夫的元配被害死,莫歷升的官運也差不多走到盡頭。”他向來是最看重名聲的,現在可好,全讓媚娘當成狗屎踩在地上。

仰起頭,讓父親看見自己哭腫的雙眼還不夠,跪爬到父親跟前,不停磕頭。她哭着、號着,幾乎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是把滿腹委屈給説分明。

“姨娘想要孃的陪嫁,可孃的嫁妝真的只剩下庫房裏那些呀,早在兩年前,大夫就説祖父的身子不行了,可祖父説他不能死,他還要看着二哥考上狀元、看着爹爹當宰相,娘心疼二哥、心疼祖父,她比誰都明白,祖父祖母情甚篤,祖父一走,祖母定然也活不下去,百年人蔘再貴,娘也要託人一把一把從關外帶回來。

“銀子像水一樣花出去,詩看着心疼吶,連孃也是一勸再勸,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可娘堅持,她説:‘這個家萬萬不能散,否則爹爹連個基都沒有了,為爹爹,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家給守住。’這半年來,娘四處託人,想賣掉那些大件傢俱,若不是找不到買主,娘也要把它們賣掉,給祖父換藥吃。”詩哭得聲淚俱下,哀不已。

前世,她不滿爹爹冷待母親,便冷待起父親,她不求與父親親近,只求相安無事,家和寧靜。

卻因為如此,她與父親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疏遠。這世,她學聰明瞭,即使心底埋怨父親的自私、現實、冷情,他依然是這個家裏的支柱,唯有他能夠提供她和哥哥庇護。

莫鈁不能多話,怕一説就餡,他只能抱住妹妹,跟着她又跪又拜,重複看説:“妹妹不哭,娘會傷心。”弱子稚女,這樣的場面任誰看了都會鼻酸,何況他們是自己的孩子。莫歷升扶起兩個孩子,狠狠瞪江媚娘一眼,對躲在外頭的下人們怒斥道:“還不快點進來把東西整理好,讓少爺和小姐好好歇歇。”江媚娘冷笑堵他,“這宅子馬上就要賣掉,有什麼好整理的。”莫歷升怒目望向她,她益發驕恐狂妄、目中無人了,自遷往京城定居,沒公婆雙親拘着,她一人坐大,把侍妾們壓得死死的,人人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她若一個不高興,便是打罵以對或是將人賣出去,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

他不同她對峙,是因為江家岳丈是官場老人,三教九悉,有岳丈幫看引薦人脈和提攜,他在官場上越能得心應手,畢竟沒有後台的自己,想要事出一片天,必須比旁人更加的努力。

因此媚娘不服侍公婆,他忍了,她不允許別的女人幫自己生孩子,他忍了,今天,他從凌致清的口中聽説,宛娘不是死於心疾而是毒物,讓他心底透出一陣陣惡寒。

這令他聯想起當年,詩指着媚娘,指控她把鈁推進池塘一事。

雖然無憑無據,可誰有必要對深居簡出的宛娘母子下手?她不是一心想要宛孃的嫁妝?而朝廷傳來的諾封一事,依她的子,豈能不爭不鬧?

這樣一想,他益發覺得這個女人面目可僧。

“誰説這宅子要賣?這是父親要留給鈁的,誰都不準動則莫歷升怒道。

雖然之前父親説過同樣的話,可如今情勢已然不同,莫鈁、詩聞言驚訝,不敢相信父親會在這當頭為他們作主。

不只他們,江媚娘更無法相信,丈夫竟然不顧她的想法,硬要把老宅留下。

他們需要銀子啊,別説買宅子,就是在京裏打點關係、吃穿用度都需要銀子,一個五品官能有多少銀可使,偏偏莫歷升佔的不是肥缺,看看別人家的官夫人是怎生打扮、出於如何大方,難道他不知道?

江媚娘不滿丈夫在下人面前給她沒臉,從翻不出夏宛孃的嫁妝,她就已經一肚子火,心裏盼了那麼多年的東西,以為馬上要手到擒來,沒想到居然撲空,現在連老宅都不准她染指,未來她還有什麼盼頭?

豁出去了!她冷言冷語,對着丈夫道:“你不掌家、不知掌家苦,家裏養那麼多女人,哪個不花錢?不賣房子賣什麼?賣孩子嗎?可惜傻子賣不了錢,丫頭還有幾分顫,賣到青樓裏倒是能添一筆收入,只不過,莫大人家的二小姐當了女…名聲還真是好聽。”莫歷升氣得眶皆盡裂,高高揚起手,江媚娘不怕死,反而仰頭上。

“你打啊,你敢就打下去,我立刻回孃家,找我爹評評理去。”想起江家丈人,想起眼下斷不能再傳出事情,莫歷升將那口氣硬生生給下肚,放下手,他冷聲道:“你敢回去,就別再回來,莫府這間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菩薩。”聽着丈夫的重話,江媚娘心猛然一,傻了似的看看他,嘴微啓,幾次開口都沒説出話來,最後鼻孔重重哼的一聲,轉身離開竹院。

拉看哥哥的手,走到父親面前,雙雙脆下,“爹爹,您別同姨娘生氣,娘説您在京城為官,需要靠江爺爺幫忙,否則很辛苦的。”

“你娘真的同你們這樣説?”莫歷升的罪惡更甚,宛娘竟是一門心思,只替他着想?

“是啊,娘常説,有她照顧祖父祖母、守着老宅,爹爹無後顧之憂,才能專心仕途。娘教導我,彆氣恨姨娘,不管姨娘做過什麼,都要想想她對爹的好,娘説,身為子女不該心存計較,要懂得為大局着想,如今娘不在,能在爹爹身邊照顧的,也只剩下姨娘了。”他聽得滿臉愧、無地自容,更多的是詫異,多年夫,因着自己的偏見和自尊,他從未厚待過宛娘。

他一直以為宛娘恨着自己,就算不恨,也是怨的,沒想到…他看一眼小臉憋得通紅的女兒,她還那麼幼小,斷然沒有説謊的心機,若非宛娘教導,她怎能俐落地説出這番道理?

惋惜地摟摟兒女,莫歷升心底對子既慚愧又

“爹爹,姨娘沒錢,宅子就賣了吧,我和哥哥、孃在祖父母和母親墳邊蓋一間草堂守着就成,爹爹別擔心,詩的繡活做得很不錯,同孃辛苦點幹活兒,一定可以養活自己。”她靠在父親懷裏,語氣撒嬌。

“你們不想同爹回京?”

“詩和哥哥當然想同爹爹一起,可如今姨娘在氣頭上…”搖搖頭,她拉起哥哥,向父親的眼光。

“爹,家和萬事興響。”一句家和萬事興,芍民狠地摔了他一把。十歲孩童怎説得出這番話,也只有處處隱忍退讓的宛娘才會這般教導子女。

莫鈁輕輕撫摸父親的手背,鄭重承諾着,“爹爹別惱,鈁乖乖唸書、考狀元,給莫家光大門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