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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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什麼?”
“因為我已偷偷喜歡你三年了,卻連自己都不敢承認。”她的話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他的好心情,臉上鬱盡掃。
“為什麼不敢承認?”他揚眉,好像在懷疑她話中有幾分真實,得她不得不多説幾句,來證明自己沒説謊。
“我是説真的,哪有人留下‘等我’兩個字就要人家等?萬一那只是惡作劇呢?你就不能認真一點,寫首情詩、留點豔詞,好歹讓我明白,這個男人對我有幾分動心?
“雖然那時候我的身子板還沒長成,腦袋可透了,再加上我學醫,男人、女人之間是怎麼回事,我能不知道?要説你凱叔我的身子,我可是不信的,既然如此,你到底看上我什麼?
“我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啊,所以只能歸結出,那張紙條就是個玩笑,既然你對我是玩笑,我還承認自己喜歡你,那就不光是腦子有問題,還有自尊驕傲的問題。
“所以我必須徹底否認,否認自己看見馬就會想起你,否認老是在睡覺的時候夢見你,否認一拿起繡花線就想起你,否認再否認,吃炒膳魚時,會覺得寂寞,因為沒有人同我搶…我必須不斷提醒自己,我不喜歡你、不在乎你、不想你。要知道,生死事小、失節事小,可失了面子,就是夭大地大的事啦。”皇甫靜想笑,居然有人把面子放在生命和節前頭,不過他很高興,在過去三年裏,她沒有遺忘自己。
“我雖然只留下兩個字,卻是實實在在的真心。”真心?她的腦子被點,寶屯掉了。
“我喜歡你,不是從你十四歲那年才開始,而是在你十歲那年開的頭。那時,我被你眼底的憤怒與孤傲折服,你讓我覺得不孤單,讓我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認同。後來我經常自劉煜口中套問你的事,他每回提起你,總是滔滔不絕。
“你的聰明、你的才智,你怎樣事先佈局,將母親留下來的嫁妝換成銀錢,怎樣用一場戲,為你哥哥留下晉州老宅,怎樣花錢印書,將你母親的好名聲在大齊各地傳。我太動了,一個弱女子居然能為家人做這樣多的事,於是助你一把,將那本冊子放到我父皇的御桌上。”
“江媚娘得不到話封,也有你的動作?”這人的手到底有多長啊,什麼事都能不着痕跡地上一手。
“明白了吧,我幫過你多少忙?以後少在我面前提救命之恩。”他驕傲地揚起下巴。
“知道了,不提、不提,然後呢?”她真愛從他口裏聽見他有多喜歡自己,那會增強她的自信心,讓她覺得,其實、其實…自己沒有那麼配不上他。
“然後就是你十四歲那年,我見過許多女子,卻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你用樹枝捅我的時候,我猛地張開眼睛看你,你還是那樣一雙無懼眉眼,還是那樣帶着幾分孤傲與犀利。”
“胡扯,我明明嚇死了。”她否認。
“真害怕的話,為什麼不轉身跑掉,卻要做一番佈置,把我給救下?”
“你連我的佈置都知道?自始至終,你都沒有昏過?”
“再大的痛楚,我都不允許自己昏厥過去,因為我無法知道,昏過去後會碰到什麼事情。”曾經他受重傷逃進森林,了很多血又累又餓,卻依然不準自己昏過去,他雖閉着眼,耳朵仍細細傾聽周遭動靜。
然後野狼來了,他奮力一搏,割開狼的咽喉,取它的鮮血、生吃它的,於是,他度過一劫。如果當初他不省人事,那麼那夭成為食物的將會是他,而不是那隻飢餓的野狼。
可是那天,他看着她燦亮如星辰的眼睛,聽到她説的話,居然安心地閉上眼,告訴自己,這個女子可以信任,雖然她只有十四歲,世上他信任的人寥寥可數,除了母親,她是他第一個信任的女人。
聽見他這麼説,她的心苦苦的、沉沉的,像有一隻手在那裏壓着,得她口悶悶地痛。
他最擅長的能力不是兵事、不是朝政,而是看穿人心。
所以他的無往不利,來自於觀察人的能力。低下頭,看見她的表情,他明白,她在心疼,大掌壓上她的後腦勺,讓她整個人貼着自己口,是重重的,但不是壓沉,而是帶着幸福的重量。
“我們朝夕相處,我看着你,印證劉煜對你的説評,你不是普通聰慧、普通堅毅,我欣賞你也心疼你,記不記得你挨師傅板子那回,明明傷在你手上,可我卻覺心痛到不行。
“過去三年,我想你念你,你一樣在我夢境裏徘徊不去,只是我與你不同,我從來沒有否認這份情。
“如果你對榮親王的事有所耳聞,就會明白當時我的處境有多危險,我背後總有幾十雙眼睛在暗中窺伺,我不能給敵手任何的機會傷害你,只能將你藏着散着,不讓你的存在曝光。
“我記得父皇用了多少人力來保全我和母親,可到最後,我母親還是難逃一死,我不允許自己犯下同樣的錯誤,所以我選擇不冒險,選擇壓抑思念我鐵下心腸,明知道你在京城、在我身邊,明知道你就領着大夫在城南觀音廟脹濟貧民,可…我不去看你。
“你不明白這種壓抑有多辛苦,好幾次,幾乎要忍受不住,我只好迫於下謀士想盡辦法,我告訴他們,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殲滅王氏所有勢力然後他們絞盡腦汁幫我,我辦到了,所以我出現了。
“消失三年,我並非對你不聞不問,也不是惡意玩笑,我只是要把事做到最好,不允許出現半分差池。丫頭,現在你還要懷疑,我是不是真心喜歡你?”
“不懷疑了,我再不懷疑你的真心。”
“那你還要皇上收回成命,不願意接受賜婚嗎?”她巴巴笑着,誕看臉,像討骨頭吃的哈巴狗。
“不要、不要,這麼好的夫君當然要嫁,你不會後悔了吧?你不會一生氣就不娶我了吧?我已經和你同牀共枕過,名聲已毀,你不負責任,我這輩子就毀啦…”她講一堆大家閨秀打死都不會説出口的話,皇甫靜心底明白,她是在道歉、是想安他的心,也是立場重申。
將她攬回懷中,他俯下身,親吻她的額頭。
終於啊,塵埃落定…他輕啄她的眉眼、她小巧的鼻子,然後封上她甜美而柔軟的雙。
他的吻像一把火,燃起她的熱情,她環上他的頸項,主動加深這個吻。
這個男人,她要!
門外,莫鈁的拳頭緩緩鬆開。
從皇甫靜怒不可遏問“你就那麼不想嫁”時,他便想衝進去,想把妹妹護在身後,他只是個小闢,但為着妹妹,就算拚掉前程,也無所畏俱。
若不是莊師傅他們一左一右壓住他的肩膀,他老早就衝進屋,幼民狠揮皇甫靜一拳,阻止他恐嚇妹妹。
“還進去嗎?”劉煜問。
“當然!就算是王爺,也不能跑到別人家閨女房裏,這算什麼?”莫鈁不開心,他不樂意自己的成就竟是來自於皇甫靜的助力。
劉煜與莊柏軒互視一眼。無奈,人家是兄妹嘛,他有這個權利。
門尚未推開,皇甫靜先一步鬆開詩,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豈會不知道門外有人窺探,之前不動靜,是因為他判定那些人不會你礙自己。
凝視着詩,看她雙頰配紅、眼底醉,表情相當誘人,如果能夠…唉,很可惜,誰讓外頭的人不長眼。
他抬眼,恰恰門打開,莫鈁一步進屋。
歪着頭,詩還有點傻氣,對着哥哥暈陶陶地笑着。
“詩,你還好嗎?”他走到妹妹身前,伸手探向她的額頭,雙眼卻戒備地看着皇甫靜,好像他家丫頭是小兔子,而站在牀邊的皇甫靜是飢餓三個月的大獎犬。
“我很好啊…”話才出口,她突然想起抗旨之事,回神,她揪住扮哥的衣油。
“哥哥,皇上有沒有為難你?”
“放心,沒有。”所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抱歉地向皇甫靜投去一眼,他對她揚揚眉,意思是:知道就好。
看不價兩人眉來眼去,莫鈁話。
“詩,你看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