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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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有一個小島,高出水面二十來米,上面有一座雕樑畫棟的樓閣,上書三個金大字:快樂居。
湖面上的船隻都是木製的,顏以紅為主,紅船白帆,碧波盪漾,好一個**場所。花舫有大有小,大的二十多米長,上面有二十多個者,小的十四五米,上面服務的者七八個。
一個濃妝豔抹,穿得像古代老鴇模樣的中年女人快步了上來:“小三子,你怎麼把女人都領來了,被老大看見,罰你浸豬籠。”
“吳媽,這是客人自帶的,不是來玩反串的。”小三子陪着笑臉:“這三位大爺才是真正的客人。”吳媽右手拿一張小手絹捂住嘴,眯縫着眼睛説道:“幾位客官第一次來吧,我先介紹一下這裏的情況。我們快樂居是這座城市唯一一個以古代為背景的風月場所,是天上的主人花費巨資仿照一千多年前秦淮河風光建造的,快樂居就是當年秦淮河畔八大銷金窟中最大的一個。
瞧見沒有,這船,這服裝,這衣服都和一千多年前一模一樣的。甚至船上的姑娘們也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她們可都是地地道道的古人後裔,e級身份,一個個美豔如花不説,而且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通哪。”羅崗知道,生活在城市中的乙級玩具大多數是技族。技族分很多種,比如段家寨屬於武技族,另外還有一種就是舞技族。快樂居中的者,應該就是這種舞技族。
“幾位客官喜歡玩點什麼,是喜歡吃呢,還是喜歡歌舞?”吳媽開始推銷這裏的服務。
“我建議你們租條小船,上面有八個姑娘為各位服務,既可以聽歌,又可以看舞,而且能夠品嚐到正宗的鱸魚。如果各位有特殊需要,上面備有專門的卧室,既舒適又方便。船租八萬信用點起,怎麼樣?”
“全憑吳媽吩咐。”羅崗沒進過風月場,哪裏知道這裏的規矩。
小船載着羅崗等人駛入湖心,一個身穿黃衣服的妙齡女子帶着七個身穿綠衣服的丫環站在船頭,齊齊向羅崗等人躬身施禮:“小女子彩雲,歡各位公子爺。”在彩雲姑娘的眼中,似乎本就沒有小絲和段靈的存在。
這個彩雲姑娘實在是太美了,簡直就是古書上説的那樣,增之一分則太肥,減之一分則太瘦,身材恰到好處。杏核眼,柳葉眉,一點朱帶笑含羞。皮膚如同羊脂玉一樣潔白細膩,隱隱約約中還透着一絲微紅。黃的紗裝,難掩無骨的雙肩。纖細的肢,亭亭玉立的腿雙,再配以一雙繡着綵鳳的繡花鞋。彩雲姑娘整個人從頭到腳,無一處不透着柔和媚。
羅崗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呆住了。直到彩雲姑娘連説了三遍請到船艙內入座才回過神來,狼狽地説道:“彩雲姑娘請。”這艘船雖然不大,但是船艙內很寬敞,足有三十個平方。船艙正中擺放着一張八仙桌,上面擺放着一些瓜果點心。桌子前方是一個小舞池,左側有一張瑤琴。船艙兩側懸掛着粉紅的紗帳,透過紗帳,可以隱隱約約看到船外的景。
羅崗等人坐下,彩雲上前深施一禮:“各位公子爺請慢用,小女子為公子爺歌舞助興。”彩雲坐在瑤琴旁邊,玉指伸出,悦耳的琴聲開始在船艙中瀰漫。六個綠衣舞女長舒廣袖,合着琴聲翩翩起舞。舞姿優美,琴聲悠揚,此情,此景,的確是人生一大享受。
段,短平和段飛都看呆了,目不轉睛的盯着舞池中的舞女,呼的聲音都不敢太大,生怕破壞了這裏的趣情。羅崗也想看,但是隻看了十幾秒鐘,大腿上就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小絲和段靈分別伸出一隻手,狠命的在羅崗的大腿上掐。羅崗苦不堪言,只好把目標對準了桌子上的瓜果點心。
桌子上有一盤葡萄,一盤蘋果,另外還有四小碟瓜子餞。這些全是真實的,並非壓縮食品。羅崗等人早就吃膩了壓縮膠囊,看到這樣美味的東西哪裏能放過,也顧不得形象,雙手並用,如同風捲殘雲一般,一曲歌舞還沒有結束,桌子上的瓜果點心已經所剩無幾了。
“公子爺,是否吩咐廚房,做一桌鱸魚宴,上一壺好酒,如此把酒賞美,豈不快哉?”沒有參與歌舞的一個綠衣女孩子見此情形,臉上顯出欣喜的神,立刻又端出六七樣瓜果點心來。
“正有此意,請姑娘快快取來。”羅崗面喜。
“是否席開兩桌,讓我等姐妹們坐陪?”羅崗看了看段等人,只見他們一個個面期待之,點點頭説到:“兩桌就兩桌,我們吃飯你們看着,我還真有點不習慣。”自從見到吳媽之後,羅崗就已經覺到,他的這次查訪可能要泡湯了。船上都是e級身份的人,她們不可能知道高等人類的信息。羅崗本來打算離開,但是又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因此才硬着頭皮租了一條花船。反正租金才七萬信用點,放鬆一下心情也好。可是羅崗萬萬沒有想到,在這裏不但能夠看到絕美女,而且還能品嚐到真正的瓜果點心,甚至還有真正的魚吃,可謂是一次意外的收穫。
一曲彈罷,羅崗帶頭鼓掌叫好。
彩雲姑娘抬頭髮現羅崗等人的桌子上又添了幾碟瓜果,兩個下人正在擺放另外一張桌子,那個綠衣丫鬟則坐在一張小几旁邊,用筆在記錄着什麼。彩雲姑娘眉頭一皺:“菲兒,你…”叫做菲兒的丫鬟衝彩雲眨了眨眼睛,低聲説道:“都是那位公子爺點的,嘻嘻。”彩雲快步走到羅崗面前:“公子爺破費了,一桌鱸魚宴即可,奴家為公子爺歌舞助興。”羅崗道:“小姐説笑了,哪有我們坐着吃,你們在一旁看着歌舞的道理。”段平道:“是啊,我家…公子平易近人,你們就坐下來一起吃點吧。”彩雲臉上閃過一絲之:“聽各位公子爺的口音,似乎不是本朝人?”彩雲用了“朝”這個詞,而不是時代或者年代。
羅崗知道這些姑娘們幾乎就等於活着的古人,她們所受的教育依然停留在中世紀。
“我等仍滇國人,偶然路過此地。不知彩雲姑娘哪裏人士,緣何落到這步田地?”
“小女子大宋臨安人士,家父姓陳,因得罪權貴,家產被炒,小女子被賣身天。”彩雲説着説着,眼睛有些紅潤了。
在古代,一個人如果犯罪了,很可能會殃及家人,家中的女眷會被賣為官。羅崗猜測,在這座巨大的城市之外,一定存在着一個類似於古代宋朝那樣的國家。這個國家裏的人被當作乙級玩具而不自知,兀自認為擁有真實的國家,真實的朝代。
這個所謂的天,一定是官的一種,他們把偶爾出現的高級人類當作了天神,因此奉獻一些美女以示敬意。他們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天神其實和他們一樣,都是人類,而且和他們生活在同一個時空,他們所敬獻的美女,並非有幸進入天堂,而是淪落為甲級玩具的玩物。
很快,兩桌鱸魚宴擺上了桌子,一盆鱸魚蓮藕湯,一盤清燉鱸魚,再加上四個素菜,香味俱全,立刻引起了眾人的食慾。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盛魚的盤是金屬盆,和這裏古樸的景緻顯得格格不入。不過能在這個時代品嚐到地道的鱸魚,已經是一種意外的驚喜了,羅崗等人本來就不是風月場中的酸儒,哪裏還顧得上什麼景緻。
彩雲手捧一個酒壺,給每個人斟了一杯顏暗黃,叫不上名字來的美酒,然後款款回到自己的桌子上,舉杯相邀。
段等人紛紛舉杯回禮,可是當羅崗也要端杯的時候卻被小絲攔住了:“這裏面有一種碳水化合物,其分子結構雖然不復雜,但是卻對神經系統有麻醉作用,你就不要喝了。”羅崗早就聞到了酒香,饞得直咽口水了:“不就是乙醇嘛,小飲一杯無礙事的。何況他們也在喝。”
“段他們的原動力指數比你高六倍以上,抵抗力也比你高許多,可是你就不同了,你的原動力指數只有九點,喝一杯你的反應速獨就會下降百分之五。”小絲的分析頭頭是道。
“可是你呢,你的原動力指數比我還低,你怎麼也喝酒?”羅崗的心裏癢癢的,恨不得立刻把酒下肚子。
“我的身體是仿生的,酒在我的肚子裏會被分解為二氧化碳和水,當然能喝。”小絲不再解釋,抓過羅崗的酒杯,替他一口喝下去。
彩雲看到小絲不讓羅崗喝酒,不莞爾,舉起酒杯淺嘗一口:“公子爺既不能飲酒,小女子為公子爺唱一曲《憶江南》為公子爺下菜如何。”羅崗苦笑。他寧可不要聽曲,也想喝一杯美酒啊。
“彩雲姑娘不必辛苦,請自飲用,我…我就吃魚吧。”既然不能飲酒,羅崗就把終極目標對準了盤中的美食。魚的味道的確不錯,絕對是剛從湖裏撈出來的。大快朵頤之下,羅崗心中起了盤算,是不是可以和這裏的主人商量一下,進一些鱸魚蓮藕之類的美味,填充到和平飯店的菜譜中去。這樣即便是沒有避難的客人,也會引一些有錢的食客前來的。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將近三個小時,花船走走停停,繞湖兩週有餘,桌上的鱸魚也已經吃得只剩下骨頭了。羅崗看看天已晚,於是要求離舟登岸。
那個叫做菲兒的丫鬟看到羅崗要走,臉上顯出焦急的神,起身説道:“秦淮湖的夜更美,公子爺何不留下來乘舟賞月,豈不快哉。要是公子爺倦了,就由我等服侍公子爺就寢,嘻嘻,曉一度值千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