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其實有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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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巖陪着我吃了早飯之後,我們又商量了在皇宮之中如何接應佈置。我雖自小生活在那裏。
但是皇宮太大宮殿太多,再加上我不太喜歡到處走動,對於地形的佈置記得七零八落,最後青巖只得無奈決定,到了皇宮再設法尋我。
午時還沒到,就有奴才來請我去前府聽旨。因這次是我的及笄大典,聽旨後須着正裝回宮,所以隨同報旨奴才前來的,還有捧着華麗衣飾的十二位宮女,宮女進來以後,幾不見的丫頭碧兒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門。
依着皇家的禮節,我上午早已沐浴完畢。碧兒一直沒有抬頭,只是作為貼身丫鬟接了宮女托盤上的衣服,低眉順眼的與我一層一層的穿上。
煙紫蜀錦外衣下側,以暗繡着富麗堂皇的牡丹花紋,白的裙角長長曳地,雙手掛着紫長紗,一頭烏黑的秀髮披在身後,長已過膝。及笄大理顧名思義,就是將頭上的長髮以髮簪挽起來,近些年女子何時挽發與及笄已無太大關係。
但是這項儀式作為皇室的一項禮儀傳了下來。公主及笄之後算是真正成年,會據皇帝的意思進行分封,婚配問題也要在及笄後才可以提及。
我雙手疊在前,端莊的邁着步子緩緩的從後府走向前院,長長的裙襬在身後搖曳,兩側的婢女亦步亦趨的跟着。
府中下人對着抄手遊廊遠遠跪着,我目不斜視的向前走,眼角餘光卻不動神的掠過了黑壓壓的人羣,心中想的是,這裏面還有幾個是我府中的舊人?朝野盡知孫公公為人明,此時看來果然是名不虛傳。
我在後院磨磨蹭蹭許久,來到前府時頭早已當天,他仍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口,滿面笑容的請安,不着聲的對我的面容着裝進行了讚美。
如果換了從前我未必會覺得怎樣,可是回想到三哥説的那些孌童美酒,看到他笑得一臉褶子心中就暗暗作嘔。
香案早已擺到府前,有下人上前點了三柱香,孫公公躬身請我在香案旁跪下,又側身避過我的前邊,打開聖旨宣讀出來,大致就是大昌公主洛靈犀將滿十六歲及笄,依照大昌律例需即刻進宮齋戒祭祖,由宮中長輩教習成人禮儀。
我領旨謝恩,在碧兒的攙扶下起身,乘上一頂小轎。碧兒和孫公公跟在轎子的兩側,後面一大片則是跟隨孫公公來的宮女和侍衞。
小轎出了院門,我轉而進了寬大舒適的御攆,御前侍衞拍馬在最前開道,孫公公上轎跟在我的後面,最後則是幾位教習嬤嬤以及很多宮女衞兵。浩浩蕩蕩的隊伍緩緩開動,向帝都的方向走去。
六月的天氣非常炎熱,可御攆四沿處放着大量解暑的冰塊,裏面非常的涼。我斜靠在鬆軟的錦緞中,右手拿着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着,皺眉思考着這段時間的事情。
青巖説的聖女身世像是一個巨大的包袱壓在身上,如果我真的是聖女,那麼接下來要面臨的東西,實在是太可怕了,師父、三哥、青巖,他們已經知道了我的傷口癒合的事,如若十五之後額間有三瓣紅蓮,他們會怎樣對我?
我的父親如果知道我的血脈會影響到江山的存亡,會不會痛下殺手,趕在所有威脅到來前解決了我?我不知聖女的先祖當年面臨怎樣的抉擇。
也不知所謂的聖女後人祖祖輩輩是怎麼在這個國家潛藏的,我只知道,我並不想要那所謂的血脈,只想早些結束這樣的錮,跟青巖去一個安靜的地方,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有了念想,眼前的一切也變得沒有那麼可怕。也許還是太孩子氣吧,我寧願相信自己就是普通的大昌公主。
而非什麼聖女後人,就算是,我也會想方設法跟青巖逃離這裏,眼前的榮華富貴對於我來説,還不及一個可以容身的温暖的家,這樣想着神也漸漸的松憊了,昨夜的疲勞和這些天來的緊張齊齊襲來,我打了哈欠,靠着鬆軟的塌子睡着了。
是被一陣喧譁吵醒的,刀兵相加的聲音還有各種尖叫咒罵聲嚇得我一愣。我焦急的掀開簾子想看看外面的情況,卻聽一個人在御攆前高聲喊着“公主不要出來,”我焦急的坐在裏面,幾次都想衝出去看看,可大病初癒,身子並未恢復,我恐怕這樣出去反而連累了外面的人,只好握緊了間卸下的軟劍,在塌子上跪坐着。***外面的吵鬧聲漸行漸遠,隨後有人從遠處高喊“抓住刺客!”我身子一僵,覺有一股強大的氣息面撲來,心中一凜,他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這樣深厚的內力我平生也只在兩個人身上見到過──這樣想着身體卻本能的做出了反應,橫劍前舉衝出御攆,下一刻突然眼前一花,被閃電般衝入的高手壓在身下。
身子被高大的身體壓倒在軟榻上,來人強大的氣勁將一旁的紫檀茶杯震裂,咔的碎裂聲從耳側傳來,本以為會遭到衝擊的身體卻安然無恙。
我用力推開上面壓過來的人,看着他的臉,本是推在他口的雙手齊齊停了下來。我張開嘴,卻一時失語,不知道該如何叫出那個稱呼。面前的這個人好看的眼睛如同一泓浮着碎冰的湖水,表面上冷冷的沒有一絲情緒。
而那目光深處卻暗洶湧,他靜靜的、定定的看着我,清冷的聲音近乎譏誚的説道。
“怎麼,才幾天就不認識了?”
“師父…”叫出那個聲音比我想象的容易,他的嘴角微翹,如同霎那間冰雪初霽。兩行淚水沒有緣由的從眼角淌出,我繼續喏喏道“温離,師父。”剛剛僵住的雙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衣服,我一聲一聲的喊着:“師父、師父…”他沒有回答我,只用目光靜靜的看着我,看着我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的從臉上滴落,直到眼睛都被淚水模糊、都快看不清楚他了,才有冰涼的指尖擦掉了臉上的淚珠。
“乖…”他説。
雙手繞過他寬闊的肩膀,將他緊緊的抱在了懷中。那樣龐大的身軀壓的我全身都痛,但是這一刻想的確是,就算重的死掉也好,都要緊緊的抱住面前的人。我的師父。
我和他一起生活了五年,其中有兩年是以那樣不堪和混亂的身份,我在他陪伴下長大,在他嚴格的教導中學文習武,又在他的身下婉轉,承受一次又疼痛而銷魂的對待,他從未離開過,以至於我從未想過他的離開對我意味着什麼。
而今天,在他離開很久、在我經歷很多以後,重見的那一刻猶如一片陽光,照到了心中一處角落。在那裏有一顆如同被久埋孤獨成長的種子,似乎破石而出,而這顆種子那麼弱小,卻讓我為這存在而震驚。
那是經歷的五年才緩慢成長出來的,我的愛情。我,愛上了我的師父嗎?即便是那樣的對待,即便是那樣的不顧倫常,即使夾雜着血脈和不安的命運,仍然愛上他們了嗎?
這樣的想法讓我心中如同被一雙手捏那樣的難受。從默默的淚到小聲啜泣,又從小聲啜泣到大聲嗚咽。就那麼哭着,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趕走這些子以來的恐懼和不安。
“師父是壞蛋…丟下犀兒不管。”我拍打着他的肩膀,邊哭邊説道“再也不理你了!”他沒有説話。
只是以雙手反抱住我坐起身來,將我抱在懷裏,大手僵硬的輕輕的拍着,安撫的拍打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我漸漸的止住了哭泣,只是小聲的低聲啜泣。他用袖子在我臉上擦了擦,説道“回來了。”
“啊?”我聽他説的有些莫名其妙“什麼回來了?”
“剛才被調走的人回來了。”他嘴角輕扯,冷冷説道“真是廢物!”我屏息聆聽,果然遠處有嘈雜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直到近處有人高聲喊道“哎呀,怎麼都死了!”另一個説道“混説什麼,是點了。”隨後就是各種解聲和被解後的呻,外面漸漸平靜下來以後,剛才高喊的那個人又一次喊道“不好,快去看公主!”隨後孫公公細聲細氣的聲音在御攆前尖聲説道“請問公主是否平安?”我聞言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要是來人真的有意加害,那我早就死了,哪還有命回答他!
“本宮沒事。”我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轉過頭看了一眼師父。
他幫我捋了捋頭髮,隨後點了點頭。伸手將左側的小簾打開,我沈聲問道“剛剛在休息,究竟是何人搗亂,死傷如何?”孫公公躬身答道“報公主,那是一夥山賊。
賊人十分詐,藉着山勢逃了,我們只有兩個輕傷。”
“好,繼續走吧。”
“是。”孫公公和侍衞主管模樣的人同時答道。隨後馬伕爬上車架,安然無恙的八匹拉扯駿馬長嘶幾聲,齊齊向前走去。***我依偎在久違的師父懷裏,心砰砰的跳着,忽然想到另一個人來。
“師父,温涯師父在哪?”
“怎麼,犀兒只想着他嗎?”
“沒有,不是沒看見他嗎,我…”我語無倫次的解釋着,可是越説越亂,最後低得沒了聲音。他一定又生氣了吧,我低下頭,混亂的揪着衣角。
“有個高手混在人羣裏,他追過去了。”
“啊?”我抬頭看他,本以為會生氣的人卻翹着嘴角。
“師父,你沒有生犀兒的氣嗎?”
“沒有。”師父手輕撫着我的頭髮,以冰冷冷的聲音説出了這樣的話。我抿嘴笑了,温離師父,總是這樣不善於表達情啊。
“師父,其實有個問題,我…很想問你。”我心裏不安的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