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龍主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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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地,如果對這個受侵的人,施以物藥的話,極元真氣也會立刻將藥力收,作為壯大光氣的原料。
而這也是為甚麼給了率鶴仙子兩個陽參丸的陽公公,一想到這一點,簡直駭得連臉都變了的原因。
如果侵入率鶴仙子體內的,真的如黃金戰主所説,就是名列三大毒元之一的極元光氣的話,那麼陽公公送給率鶴仙子的那兩個陽參丸,簡直就等於是在率鶴仙子的身上了兩刀一樣。
陽公公想到了這裏,立即氣急敗壞地對着站在那裏的孽龍化形大喝説道:“孽龍,你對付率鶴的手法,真是極光氣宗的“天極光指”?”孽龍化形還是很輕鬆地站在那兒,聞言只是聳了聳肩説道:“和極光氣宗同屬北方真人界的金甲戰神宗,都已經説得這麼明瞭,陽公公怎麼還這麼問?”他的回答不用説,是已經承認他用的就是極光氣宗歹毒至極的天極光指了。
陽公公心中登時又是慌亂,又是憤怒,氣得對着孽龍化形大叫道:“你你你…
你還不快把天極光指的解藥拿出來…”孽龍化形突出的魚眼望了氣急敗壞的陽公公一下説道:“陽公公,你是有點糊塗了?極光氣宗的天極光指,甚麼時候聽人説過還有解藥的?”陽公公愣了愣,他可真是有點急糊塗了,竟然會問出這樣的話,不由得心中更加地憤怒,鬚髮俱張,一聳身就待對着孽龍化形衝上去。
突然旁邊一隻手抓住了陽公公的袖子,把他的衝動攔了下來,然後陰姥姥就對着陽公公説道:“你快去看看率鶴吧…”陽公公被陰姥姥一提醒:心想現下還是先想個辦法救人要緊,因此連忙就走回了已經昏在廂座上,臉龐不斷映着彩光的率鶴仙子旁邊,又是擔心,又是焦急地懊悔着。
陰姥姥勸住了陽公公的衝動之後,隨即轉身對着孽龍化形説道:“方才還聽到孽龍長老口口聲聲在大談着如何作個好的領袖,不料才轉眼之間,你竟然就在自己同派之人的身上,使出了天極光指這種歹毒的手法…像你這樣,我又怎麼安心把宗派給你?”孽龍化形聽了陰姥姥的指責,還是笑了笑説道:“姥姥你可能錯了,像率鶴仙子這樣,明明知道本人馬上就是陰陽和合派的宗主,居然還敢如此大膽地要來和本人動手,本就是已經犯了忤逆宗主的叛宗之罪,和我們方才説的本是兩碼子事。你可以去問問看,別説我們宗了,即便是那些號稱正派的宗門,對於忤逆叛宗之人,哪個會輕饒叛徒的?”陰姥姥聽了孽龍化形的歪理:心中也不氣結,冷笑着説道:“你現在還不是宗主,就已經如此跋扈,如果等到你真的變成了宗主,那會變成甚麼樣子?”孽龍化形搖了搖頭説道:“姥姥,你真的不適合當宗主,怎麼到現在還搞不清楚?是不是會為門人着想,和身為宗主的權威容不容挑戰,本就是兩回事。一個可以任門人輕易冒犯的宗主,又怎麼會是一個好宗主?”這時候,在率鶴仙子身旁的清涼仙子,臉上已經沒有那種望之如飲涼水的笑容,顯得更為冷冽地説道:“姥姥,像這樣的人,我們和他再多説甚麼都是枉然,現在唯一能作的,就是率鶴師姊若有甚麼不測,我們就和這個狠毒的叛徒拼了…”陰姥姥雖然也對孽龍化形的暗下毒手,到極其憤怒,但是對於清涼仙子衝動的話,聽了也只能皺了皺眉頭。
她心裏清楚地知道,以現在的態勢而言,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的。
所以,她只是回頭對着清涼仙子説道:“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看有沒有甚麼辦法,能夠救救率鶴。”朦朧仙子邊望着臉不停變換,陷入昏之中的率鶴仙子,邊嘆了口氣説道:“極元光氣,是三大毒元之一,至今還沒聽説過有甚麼辦法可以解救的,加上之前的兩顆藥丸,讓率鶴姊的時間更少了,這種情形下,實在是…很不樂觀的…”陽公公在旁邊聽得更是滿臉懊喪地説道:“這這這…這都得怪老朽,沒事自作聰明地拿藥給率鶴做甚麼…”個子嬌小的玲瓏仙子也安着陽公公説道:“公公別太自責了,你拿藥給率鶴姊,也是一番關懷之心,只是沒想到率鶴姊中的是極光氣宗的毒技而已,那時率鶴姊的情形看起來還好,就算公公沒有取藥來,我們姊妹大概也會這麼做的…”陽公公氣沮地看着率鶴仙子:“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她被光氣催化成糜?”陽公公説到這裏,突然又站起來對着孽龍化形説道:“孽龍,你再怎麼説,也是我們陰陽和合派的人,率鶴已經被你所傷,想來這樣也該夠了,難道你不想個甚麼辦法來救救她?”孽龍化形站在那兒,依舊搖了搖頭説道:“陽公公,不是我對自己人心狠,實在是對天極光指,連本人自己也沒有甚麼辦法解救的…”陽公公怒目相視地説道:“你這話豈不是鬼扯?極元真氣是你練的,更是由你身上放出來的,別的人真氣質也許不合,無法收化也説得過去,難道你也不能將光氣回收?”孽龍化形還是搖了搖頭:“極元之氣,之所以稱作光氣,就是指此氣一出之後,宛如輝光,幾化於無形,設若你是持燈的人,對於散出去的亮光,又怎麼收得回來?如果真的這麼容易收回,極元光氣又怎麼會被稱為三大毒元之一?”陽公公也不清楚孽龍化形現在所説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但至少他不願伸手的意思卻已經擺得很明瞭,只好怒眼望着孽龍化形,心中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正在束手無策之際,旁邊的樞稜仙子突然站起來對着丹門的老丸兒門主盈盈施禮説道:“門主方才在陽公公將丹藥送給率鶴姊的時候,想來就已經看出不對,因此才會出言提醒,但不知門主對於率鶴姊現在的情形,有沒有甚麼辦法解救?”被樞稜仙子的話一提醒,陽公公才恍然記起之前的情形,連忙就對着老丸兒門主拱手説道:“沒錯,門主能在老朽送藥之時,就指責老朽無知,顯然門主已經慧眼先瞧出了些端倪,想來對奉鶴現在的狀態,門主定然也有解決的方式了…”現在的老丸兒門主,臉上反倒冷了下來,只是搖了搖頭説道:“兩位可別想差了,我們是專門煉丹藥的,所以對於不是自己煉製的丹藥,我們的習慣,就是謹慎以對,絕不隨意服用。這和兩位説的甚麼眼力,是沒有甚麼相關的…”樞稜仙子心智靈巧,早就覺到老丸兒的態度很透着些古怪,當然不會被他這幾句話給敷衍過去:“門主説這話太客氣了,方才門主的話,指明瞭兩個錯誤,一個就是率鶴姊服用丹藥是不對的,如果門主用自己的習慣來勉強解釋,也還説得過去。但是門主後來還指出了陽公公送丹藥之舉也是不對的,這就表示門主絕對不是隻因為習慣才這麼説的。”老丸兒門主顯然也沒想到口齒伶俐的樞稜仙子,一下子就把他不能解釋的地方給指了出來,不由得瞟了樞稜仙子一眼:“小妮子腦袋裏想這麼多做什麼?本門主説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陽公公當然也明白了老丸兒門主話不由衷,連忙就站了起來,對着老丸兒宗主一躬身,恭敬地説道:“門主,如果門主是因為老朽而心中生氣,老朽在此致歉,是老朽有眼無珠,見識淺陋,門主罵老朽無知,實在是罵得對極了…”對於陽公公的施禮,老丸兒門主連眼皮子也不一下,就好像是本沒看到一樣,只是口中依舊淡淡地説道:“本門主活得這麼老了,若是這麼容易生氣,哪還能活到現在?有眼無珠的無知之人,又不是隻有你一個而已,天下間多着呢!本門主何需為你而生氣?”樞稜仙子也語氣恭謹地説道:“那麼對於率鶴姊現在的情形,門主有沒有甚麼解決的辦法?”老丸兒門主瞪了樞稜仙子一眼説道:“方才我不是説了嗎?我也不知道。”陽公公和樞稜仙子,明明聽出老丸兒門主一定有些話,放在肚子裏,可就是不肯説出來,甚至在回答樞稜仙子的話裏,頗有幾分“老子就是耍賴”的味道,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樣,他才肯把辦法説出來,只得互望了一眼,都顯得有些惶然。
陰姥姥這時也明白對於率鶴仙子的狀況,老丸兒門主可能真的有些甚麼辦法,便即説道:“老丸兒門主,丹門一向就以替同道們解決問題而受人敬重,本派在此誠心誠意地請教門主,本派率鶴仙子受極光氣宗的極元光氣所侵,如果門主有甚麼解決的辦法,還請門主大量惠予賜助…”不料老丸兒門主,對於陰姥姥的話,也是宛如沒聽見那般,連眼睛也沒對陰姥姥望上一下,依舊只是淡淡地説道:“我們丹門可不是宗的公設宗派,別人的事是別人的事,和本門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們也不用以替人解決問題來獲得別人的敬重。”對於老丸兒這一番軟中帶硬的話釘子,陰姥姥也不曉得是自己的話説得不對,還是他另有所指,一時也有些不清楚,只好又誠懇地説道:“我們當然也知道丹門的規矩,只要門主能夠解救率鶴,門主有甚麼條件或要求,本派一定傾力以赴…”老丸兒門主搖了搖頭:“你們陰陽和合派,自己都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又有甚麼力量給我我想要的東西,做到我要做的事?”陰姥姥見老丸兒依舊是一口就回絕,也不由得有些愣了。
這位門主心裏到底在打着甚麼主意?
正在摸不着頭腦的時候,突然有個聲音嘆了口氣説道:“叔爺爺,侄孫女兒們明白您不喜歡我們離開門中,但是現在淑姊已經是命在旦夕,叔爺爺總不會就這麼看着她真的化為一團糜吧?”正在心焦的陰陽和合派眾人,聞言回頭一看,竟然發現這個説話的人,正是清涼六仙中的青鸞仙子:心中不由得齊驚訝。
從她所説的話中,可以很明顯地聽出來,率鶴仙子和青鸞仙子,和丹門的老丸兒門主,竟然還有些族親關係。
一向都以為只是散修的率鶴仙子與青鸞仙子,沒想到原來的出身竟是丹門。
樞稜仙子就很驚奇地説道:“青鸞姊,你叫老丸兒門主叔爺爺?”青鸞仙子點了點頭,還沒説甚麼,那邊老丸兒門主身旁一位穿着綠短襖,戴着頂採藥青竹帽,裹袖短裙,水綠的扎踝東褲,穿得俐落輕便,長得也是很靈巧可愛的女郎,已是對着老丸兒門主嬌然説道:“祖爺爺,她們難道就是門裏的大師姊和二師姊嗎?”老丸兒門主撇了撇嘴:“誰説的?你別這麼胡亂瞎猜…”那位靈巧的女郎也學着老丸兒那般撇了撇嘴説道:“芍兒才沒有亂猜呢!方才那位姊姊還叫祖爺爺作“叔爺爺”呢…這麼算起來,她們豈不就是離開門裏很久的淑姨和鸞姨了嗎?”老丸兒有點生氣地對着那位“芍兒”説道:“我説不是就不是,你們小孩兒在這裏多甚麼嘴?”那位芍兒顯然是個擰子的人,聞言還想再説些甚麼,在她身邊另一位大眼劍眉,容貌清秀,穿着一身樸素緊身採藥裝,年紀看起來也不大的少年,拉了拉芍兒的手肘説道:“妹子,祖爺爺正在和人説話,你現在就少説一點嘛…”青鸞仙子則是對着芍兒和那位少年微笑着説道:“我和那位受傷的姊姊,正是門裏的藥淑和藥鸞,以前我沒見過你們,應該是後來入門的師弟師妹吧?”老丸兒伸手攔住了就想回答的芍兒,同時對着青鸞仙子哼了一聲説道:“既然你們瞧不起我們丹門,離開了就是離開了,自己就要為自己負責,如今成了這樣的下場,當然也要你們自己收拾,再來求我有甚麼用?”青鸞仙子靈秀白淨的臉龐帶着一絲委婉:“叔爺爺,您別這麼説,淑姊和鸞兒從來也沒有看不起門裏的意思…”老丸兒門主眼中出怒氣,算是在臉上第一次有了比較明顯的表情:“你們兩個孽孫,不是從以前就對我這個叔爺爺的作法很有意見嗎?留了封信,就是幾十年毫無音訊,若不是今天我在這兒瞧見了你們兩個,還不曉得原來本門裏的藥淑和藥鸞,竟變成了什麼率鶴和青鸞,躲到了陰陽和合派裏…”青鸞仙子又嘆了口氣説道:“叔爺爺,您還是誤會淑姊和鸞兒了,侄孫女兒們會留書出走,是叔爺爺在大發一頓脾氣後,叫我們滾出門的,侄女兒們也知道依我們的個,以後肯定也會繼續惹叔爺爺生氣的,所以才不得不黯然出走…至於加入陰陽和合派,其實也才是幾個時辰的事而已,為的就是陰陽和合派的兄弟姊妹們,面臨到全派生死延續的危機,為了能盡我們的一份力,才在最後關頭入派…可不是一開始就要背棄門裏的…”老丸兒的臉上怒氣依然未熄:“背棄了丹門就是背棄了丹門,這還有甚麼好説的?橫豎我早就已經把你們兩個孽孫當成我丹門的棄徒了…你們要加入哪個宗派,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他的語音堅定,詞意決絕,每個人都聽得出來,對於率鶴仙子現在的情形,老丸兒門主是打定不管的。
在場的人,對老丸兒這樣的意思,雖然覺得他有點不近人情,對自己的親人也是見死不救,但是其實也並沒有覺得甚麼意外。
因為從他之前的行為,就可以或多或少地瞧出他的那麼一點意思。
如果他真的有心要救率鶴仙子,大可在陽公公送藥給率鶴時,出言阻止,而無須等到率鶴仙子把藥給服了下去之後,再來發話嘲。
從這一點看來,就可以察覺這位古怪的老頭子,還真是有些六親不認的味道。
老丸兒身後的那位芍兒,發現她的祖爺爺真的打算對她從未見過的淑姨和鸞姨,採取完全袖手的態度,不由得就有些不滿地説道:“祖爺爺,淑姨和鸞姨是不是叛徒先不去管,她們可都是您老人家的親人呀…也是芍兒和哥哥的親人,祖爺爺怎麼能不管呢?”老丸兒則是生氣地斥責着芍兒:“誰説她們是我的親人?在我的眼裏,你的淑姨和鸞姨,早就已經死了!”芍兒依舊毫不認輸地説道:“如果祖爺爺不管淑姨,淑姨才真的會死了呢…”芍兒旁邊的那位少年,這時又拉了拉芍兒的手肘:“芍妹,現在是什麼場合,你就少説一些吧…”青鸞仙子,其實應該是叫作藥鸞才是,她望着昔的叔爺爺,和在爭執着的芍兒,不憶起了從前。
在很久以前,這個靈巧可愛的芍兒,就和她藥鸞一樣,總是在想法與叔爺爺意見不同的時候,是如此地據理力爭…
而那時身旁的淑姊,也和這位少年一樣,總在雙方爭執不下的時候,勸自己少説兩句…
只是她也沒想到,在她下定決心離開宗門時,淑姊會為了不放心自己,而跟着自己離開了丹門。
藥鸞回頭望了望臉正在怪異變換着,生命只懸於一線的率鶴仙子,也就是她藥鸞的藥淑姊姊,眼中不由得出了深厚的情,過了一會兒才輕輕地説道:“叔爺爺,以前就是鸞兒最會和叔爺爺唱反調,也最會惹叔爺爺生氣,一向也總是藥淑姊在這中間勸着鸞兒,嚴格來説,藥淑姊是最聽叔爺爺話的侄孫女兒…如今若是鸞兒處於淑姊的情形,就算是鸞兒化成了糜,也心甘情願…可是…現在卻是淑姊身陷險境,這是鸞兒所下能忍受的…”藥鸞説到這裏,就對着老丸兒靜靜地説道:“在這種情形下,鸞兒想求求叔爺爺,救救淑姊吧…只要叔爺爺能救得淑姊,鸞兒願意在叔爺爺面前自盡,以贖鸞兒之前所犯的所有過錯…”藥鸞的話一説完,立即就引起了陰陽和合派諸人的心驚。
玲瓏仙子連忙説道:“青鸞姊,雖然救率鶴姊很重要,但是也無須用這樣烈的方式吧?”樞稜仙子也跟着説道:“是呀!青鸞姊大可不用這麼決絕的…”藥鸞輕輕搖了搖頭:“你們不瞭解我叔爺爺的個…所以你們不用管,這是我藥鸞和叔爺爺之間的事兒…”
“鸞姨…”陰陽和合派的眾人沒説話,反倒是那邊的女郎芍兒開口説話了:“再怎麼説,你也是我們的親人,祖爺爺是絕不會放下不管的…自從你們離開宗門之後,祖爺爺還是很想念你們的…經常在訓誡我和哥哥時,提到淑姨和鸞姨如何如何…”
“芍兒你還不閉嘴?”老丸兒又對着芍兒叱道:“你再這麼胡説八道,祖爺爺就把你趕下台去了…”
“芍兒哪有胡説?”芍兒依舊振振有辭地説道:“每次祖爺爺不是都説芍兒和哥哥的於鈍,手腳笨,不如淑姨和鸞姨聰慧?”老丸兒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卻也有點拿這個芍兒沒辦法,只好當作沒聽到,對着藥鸞説道:“你説這些有甚麼用?我又沒有辦法幫你們…”藥鸞堅定的眼眸中,望着她叔爺爺的臉,忍不住掠過了一絲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