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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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好幾天沒見到那個黑暗中的惡魔，雖然古萬松並沒有躲着我。相反，他每天都會來店裏引誘我，只不過他總是將暴兇殘的一面小心隱藏。

據我所知，這條街上幾乎所有人都愛上英俊人、出手大方的古萬松。如果我只能看到外表，十有八九也會愛上他。

每天，我都能看到字畫店的小瑤從我店前經過，身上的瘀傷一點點增加，她甚至還來過我的店裏買活血祛瘀的草藥。這是古萬松和她在一起的證據，我甚至不需要看到他們在一起就知道。

他在我面前彬彬有禮，卻把內心的惡和暴發在無辜的女孩兒身上。毫無疑問，他會在離開之前害死小瑤…除非我阻止他。古萬松從架子上抬起頭，熱切地問道:“瓶子上説這個可以開胃。”他已經在我的店裏呆了一個小時了，每天都會逗留這麼久，有時買東西，有時只是瀏覽。我點點頭，連看他拿的是什麼都懶的費心。

“這東西怎麼開胃？”古萬松的聲音誘惑沙啞，充滿我極力忽視的暗示。

“這是一種草藥。”我温和地解釋，然後在我的工作台上加入更多草藥配方。今晚我會需要這些配方，就在今晚，我能覺到。古萬松繼續在貨架上翻了十分鐘，然後又問:“如果我想要一種草藥，能讓我整晚神振奮睡不着覺，你有什麼推薦？”

“濃茶、咖啡、紅牛。”我忍不住瞪了古萬松一眼，他破壞了我的注意力，而這正是我當下迫切需要的“如果你在尋找草藥，那麼冰片、樟腦、良姜、桂皮碾碎混合在一起，會延遲保持警覺的時間。”古萬松又在架子上看了看。

然後走到我的櫃枱前“就要你説的這個。”我伸手在背後拿下一個罐子，又拿出一個鎏金鏤空香囊，將混合的草藥倒了些進去，他的眼睛一片漆黑，寫滿慾火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的部。我心裏一沉，那個惡魔正朝我走來。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古萬松忽然問，眼中卻逐漸出與剛才不同的笑容，這種笑容失去原有的温柔，散發出一種説不出的惡和肆。我暗暗皺眉，把憎惡他的所有理由都壓抑下去，現在惹怒這個惡魔毫無意義。我緩緩道:“我本談不上認識你，哪裏有喜歡不喜歡之説。

而且，在陌生人面前我常常害羞，格原因，和你沒有關係。”

“不，不是那樣的。我可以看得出你討厭我。我是説，我一直在努力讓你注意我，但你沒有。”古萬松青着臉，兇光四，聲音變成咆哮:“我可以輕而易舉讓你後悔，你知道。你在這條街的名聲並不好，如果我製造一場災難，讓它看起來像是你的過錯。

那麼這條街上的人都會與你為敵，你只有捲鋪蓋關門大吉。”很明顯古萬松不是在虛張聲勢。

然而，我不會和惡魔做易，更不會讓他看到我的畏縮和恐懼。我死死瞪着他的眼睛“我在這條街住了一輩子，而你只是個路人。你在選擇危脅我的時候應該更謹慎些，先生。現在，你可以離開了，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辦。”我從古萬松身邊走過，示意他離開，他臉一獰，抓住我的胳膊，手指變得鐵青，指甲中也滲出鮮血。一道閃電穿過我的脊柱。

他的瞳孔驟然放大，顯然也受到電擊的力量。惡的慾望充滿他的眼睛，他着嘴，立刻藉着機會將他的力量灌入我的腦海。

我冷汗涔涔，沒有辦法掙，眼睜睜看着面目猙獰的妖怪怒氣焚身，一副爆的神情就像要將我撕成一片片的碎，他一步步朝我近，我踉蹌地後退但卻又躲閃不過。

這妖怪低下頭咬在我的脖子上，深深刺進我的身體，我的尖叫回蕩在黑夜，他一把掐住我的喉嚨，漸漸奪走我的生命。

我有片刻恍惚和神志不清，只覺到一股巨大的危機，雖然從沒經歷過這種事，但我已經猜到對方瘋狂的意圖。我倒一口冷氣，告訴自己都是幻覺。

在沒有造成更強烈的傷害前，使出渾身力氣甩開古萬松的手臂，同時甩掉他向我施加的各種痛苦和恐懼。我屏住呼，一字一句道:“在我報警前出去。”古萬松滿臉的輕鬆，彷佛剛才的一切對他來説不過是個玩笑般的小把戲，他舉起雙手，故作瀟灑道:“我這就走，不必對我產生敵意，不過，我很快就會見到你的。”古萬松一離開商店，我立刻回到工作台，開始調配我的藥劑。今晚是中元節，又是月圓之。

兩者的結合將會創造最強大的咒法儀式。我必須善加利用，保護好自己，解決掉這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