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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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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軒轅烽也曾在微服私訪的時候進過這家糕點店,只不過那會兒這家店並沒給他留下什麼深刻印象,畢竟跟宮裏的御膳房比起來,延順齋的用料還是不夠細膩。

他輕蔑地看了看店外排隊等新出爐糕點的人羣,雙手背在身後,“也不過如此嘛。”

“公子,在下已經訂了二樓的房間,請。”旁邊年輕的公子對他道。

軒轅烽隨着那人的帶領,上了安靜雅緻的二樓,音量絲毫不減:“範懸,那什麼少東家的,今天真會來嗎?”年輕公子早看到一邊的白鏡如,暗地裏抹了把腦門的汗,“是,公子,他在店裏了。”説完,便將軒轅烽引到白鏡如身前,“白公子,多不見,氣倒是好些了。”白鏡如抱拳,“多謝範兄關心。實在是前陣子太忙,顧不上整理儀容,白某慚愧。”接着他看向軒轅烽,又行一禮,“這位便是袁公子吧?久仰久仰。”軒轅是皇姓,不宜招搖在外,是以軒轅烽微服出訪時,大多以“袁野”自稱。他上下打量着白鏡如,態度甚是傲慢,“對大名鼎鼎的白記少主,袁某才是久仰大名啊。”這兩天奏摺上沒少見這廝的名字,害得他想起來就牙痛。

白鏡如不以為意,微笑着將兩人帶至為他們備好的雅間,接着便要離開。

範懸連忙攔住他,“這幾可有弟妹的消息?”原本在飲茶的軒轅烽聞言,將注意力轉回白鏡如身上。只見白鏡如出苦笑,“尚未有消息,實在是…”

“聽説白公子的夫人是被擄的,那公子為何不報宮?”這是軒轅烽最大的疑問,他向來唯我獨尊,是以直接截斷了白鏡如的話。

白鏡如也不惱,“實不相瞞,事出當,白某出差在外,在場的只有拙荊和岳父岳母。岳父乃武家出身,當時不過微一失口,便被對方押進了縣衙,直到前才被保釋出來…如此情況,報官恐怕也沒用處吧。”軒轅譁目光如炬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不再多言,繼續喝茶。

範懸見氣氛有些冷,沒話找話地又跟白鏡如説了幾句:“那白賢弟現在有何打算?”

“還能怎樣?走一步算一少罷了。”鏗!只見軒轅烽把茶杯重重扔在桌上,聲音嚴厲:“就這樣讓全京城百姓陪着你走一步算一步?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

“袁公子言重了。白某並沒要全城百姓怎樣,只是思心切,無心經商罷了。白某起家於幹平縣,在京城的商鋪本就不多,這次為了進京開銷甚大,商家最忌關門,白某無意為之,實是有心無力。”軒轅譁一時語,他看着窗外滿城閉門的場景,這傢伙居然還敢當着他的面説什麼商鋪本就不多,説什麼開銷甚大有心無力!這白鏡如要是真破產,那些商鋪早轉手給別人經營了,哪至於讓他這個天子紆尊降貴來跟他見面!軒轅烽隱隱覺得白鏡如的真正意思是要跟他比拚耐,他更覺得這看似儒雅多禮的商人,本就是直衝着他軒轅烽來的!

他想不出箇中道理,偏心高氣傲也不肯再多問,心裏越想越鬱結,最後忍不住起身拂袖而去。

一介商人敢跟他真龍天子叫板,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偏偏他沒有理由治他罪…他決定了,先把事情查清楚,等那些店鋪重新開張,再好好跟這個囂張的商人算帳!

看着軒轅烽氣急敗壞地出去,範懸急了,“你怎麼説話這麼不留情面?要是無知也就罷了,你…你!唉,我真被你害死了!”

“今多謝範兄。”反觀白鏡如已收起臉上的微笑,神淡然地道謝,“他範兄有任何事,白某定萬死不辭。”範懸嘆氣,“這倒不至於,只是今天你把最大的那個祖宗惹了,還是先小心你自己吧。”

“無妨。”既然來了,他也沒打算安安分分地在京城待着。

範懸看他對自己的勸説毫無所動,忍不住又是一聲嘆息。在書院的時候他就覺得,白鏡如以後定會有不凡的成就,奈何他無心功名,讓很多人都覺得可惜;可現在惹得龍顏大怒,他是要徹底把自己的活路斷送了嗎?只為了一個女人,真的值得這樣做?

範懸搖搖頭,“我去找皇上,看能不能再多跟他説幾句,你也要學會控制你的脾氣…真是!倘若你參加科舉,肯定不會比那個聞人玉差,現在更不會…唉,造化人,造化人!”白鏡如心下一陣動,範懸跟他的關係不過爾爾,現在着他如此幫襯自己,倒真是患難見真情。他雙手抱拳,“連累範兄了。”範懸擺擺手,不再多説、去追那早已走遠的皇帝。

白鏡如從袖袋裏掏出一隻針腳凌亂的錦囊,緊緊握在手裏。其實他知道若想見到皇帝,還有更温和的方法,比如委託人上奏,又比如範懸説的,參加科考。可是每一種方法都需要長時間的等待,還有可能功虧一簣——他等不了,一刻也等不了,更不會接受失敗的結果!

另一方面,軒轅幸回到皇宮後怒氣大發,狠狠地把椅子踹翻在地。

“來人!朕要好好查查那白鏡如的底,還有白記商號,都給朕查出來!朕倒要看看他是什麼底細,居然敢跟朕叫板!”被困在聞人府的木熙看到丫鬟帶回來的糕點和酸梅,頓時眼淚就下來了,“你…都見了什麼人?”多虧魚雁兒不在,她才能差使這個丫鬟幫她買東西,而聽了丫鬟的描述,她相信她沒有猜錯——她的夫君已經趕到京城了。

她胃口不好,一盒點心沒法全部吃完,因此當聞人玉第二天來她這裏探訪時,看見印着延順齋字眼的盒子,脾氣馬上大發,“你居然私自出去了!”

“只是突然想吃點心,就讓丫鬟去買了。”木熙看他然變的樣子,心中一驚,卻還是強作鎮定地回答。

聞人玉陰沉地看着點心盒,突然大力將盒子打翻在地,緻的點心撒了出來。他似乎還沒有憤,又抬腳把點心逐個碾碎,“誰讓你囂張!踩死你!踩死你!”木熙別過頭去,每當聞人玉發瘋時,她都不忍看他臉上猙獰扭曲的表情。雖然心裏知道聞人玉把仇恨轉移到白鏡如身上的做法,對白鏡如非常不公平,但是她不敢勸説聞人玉。白鏡如就像聞人玉瘋狂的導火索,只要一提,他就會翻瞼。

當地上滿是糕點殘渣後,聞人玉終於身心舒地回過身來落坐,目光炯炯地抓住木熙單薄的肩膀,“梓令,我已讓下人把我們婚禮要用的東西準備好了,這月十五正好是個好子,我們成親吧。”木熙面無表情地抬起臉,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倚在門邊一瞼憤恨的季懷香,又低頭看着聞人玉。她把手放在聞人玉的頭頂,“阿玉,別執不悟了,你不愛我。”聞人玉充耳不聞,將頭枕在木熙腿上,無限滿足地説:“梓今,我們成親,一輩子你只對我好,我也會好好待你,還有你的孩子。我不會他讀書,讓他快快樂樂地成長…”他怔愣地摸了摸臉頰上滾燙的淚水,突然出脆弱的笑容,“你怎麼哭了…真好,你第一次為了我哭呢…”屋外,季懷香已捂着嘴跑開。

熙抹乾眼淚,“才不是,當初你不理我,我也哭過呢。”也許聞人玉自己沒有覺,但是木熙早就發現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彌補他缺乏温暖的過去。

他總是被金華夫人嚴加管教,以至於失去自由,於是他拋棄了金華夫人:他以前總是被別人欺負羞辱,於是他開始依仗自己的權力羞辱他人—金華夫人強制讓他娶他不喜歡的女子為妾,於是他冷落季懷香,反而親近青樓出身的銀月…也正是因為以前沒人給過他自以為的那種温暖,所以他不惜用極端的方法將她帶到京城,而他每次脾氣失控,也是因為心裏缺乏安全所產生的恐懼。

如果説木熙之前還有一絲對聞人玉的怨恨,那麼想通這些後,她只覺得悲哀。聞人玉不該走到今這番境地,他天資聰穎又勤奮讀書,明明前途一片光明,卻因為一時心魔而步入歧途。

“永遠對我好,可不可以?梓今,我只有你。”

“傻子,你不只有我,別忘了你的銀月夫人,你不是最喜歡她了嗎?”她還沒忘那天他介紹銀月時候那副興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