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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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説什麼?”

“沒什麼。”被道出了心事的康伶臉更紅了，一半因為羞怯，一半因為氣惱。

高駿騏沒有再問，目光追隨着狐小莉搖曳生姿的背影。她的悠然自得、她的聰明狡猾、她的瑰麗多變，都引起了他的興趣。

“高大哥！”高駿騏看着狐小莉背影的眼神讓康伶不安。他看任何女人的目光一向都是平靜無波，温和而疏離的，包括對她，也從沒有這種專注過，包含了某種不尋常的訊號。

“什麼事?”高駿騏收回目光。

他看着她的眼神有温暖、關心，卻沒有那種看着狐小莉時光彩閃動的東西。難道，她的噩夢要成真?不！不！康伶到呼困難。

這一天的剩餘時間，狐小莉在康凱的陪同下，到處瘋狂採購，吃了晚餐，又秀了一晚熱情奔放的舞姿，度過了她接下企劃案後的第一天。

第二天的狐小莉又讓人眼睛一亮。粉桔的連身小洋裝，高設計剪裁大方得體。同系的蝴蝶髮夾把烏黑的長髮在頭頂夾成一束，粉桔的眼影，手袋、皮鞋、桔的膏，整個一個晶瑩剔透的粉桔小淑女。

“總經理早，我來報到了。”小淑女笑容可掬，提着手袋的雙手拘謹地放在身前。

“你是?狐小姐！”高駿騏總算從那從彎月似的笑眼中認出了她。

“是呀。”她的笑容一派天真無，“我有些關於企劃案的問題想請教總經理。”

“我昨天已經説過，我不能給你什麼指點。”

“可是，人家…”玉白的小手悄悄地絞扭着，可憐兮兮地嘟起小嘴，黑白分明的眸子水光盈盈，“人家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聲音越來越低，隱隱帶點哭腔。

欺負這樣的小白兔簡直是犯罪！相信就算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在這雙盈盈水眸的注視下棄甲投降，滿足她的一切要求，只為博她粲然一笑。

*****

別心軟，她是狐小莉，前些天煙視媚行的辦公室花瓶，昨天漫如風的波希米亞女郎，可不是天真單純的淑女。高駿騏深口氣，在心裏提醒自己，“那你更應該花時間多做點功課，我相信以狐小姐的聰明，一定能克服困難的。”這個狡猾的小女人可能把所有聰明都用在勾引男人上了。

“人家…好吧。”委屈地扁扁嘴，可憐兮兮地低下頭，轉身慢慢向門口走，連肩膀也可憐地縮緊了。這模樣讓任何男人看了，都會想把她攬進懷裏好好安一番。

可惜高駿騏不是其他男人，他是高駿騏，見過無數商場波譎無詭的高駿騏。

叫住我，快叫住我呀！狐小莉一步步走到門邊。

別上當，別上這隻小狐狸的當，不管她看上去怎樣可憐，都是裝的，高駿騏提醒自己。

“狐小姐。”但在他還沒意識到之前，呼喚已經口而出。

“嗯?總經理有事嗎?”狐小莉頭回得太快了，表情仍是一派天真，可邊微微的笑意了她的心情。

“呃…我想…問一問，狐小姐用的是什麼香水。”硬拗了個話題。就這樣?這傢伙還真不好對付。

“怎麼，總經理怎麼關心起女人用的香水了?”

“呃，隨便問問。”

“我知道了。”調皮地眨眨眼，“總經理是想送康主任香水?”高駿騏不置可否地笑笑。上次散步以後，康伶更常找各種藉口跟隨在他身邊，公司上下都把他們視為一對了。

“我用的香水恐怕不適用於康主任哦，我今天的香水叫‘清秀佳人’，昨天用的是‘自由’。”掰着手指數的模樣嬌柔可愛，“明天嘛，我會用‘放縱’。”很貼切的名字，高駿騏有些期待明天的“放縱”了。

“哦，那你認為什麼香水適合她?”

“嗯，”歪着頭思考了一下，調皮地一笑，“我看呀，她用‘傲慢’或者‘古板’都可以，不過嘛，最合她的一款香水是——”故意賣關於地拉長音調，“冷淡！”沒等高駿騏出驚訝的表情，小淑女已經消失了蹤影，只餘下合上的門扇和一串銀鈴似的笑聲。

這小狐狸！高駿騏笑了。想象康伶聽見這話可能出現的表情，笑聲從他的膛發出來，在辦公室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