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試鏡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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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是個圈》是一部搞笑類武俠小説，因其獨特的寫作手法和作者對小説中人物的個塑造而得到讀者的喜愛，但小説中最引人注目的角卻不是男女主，而是裏面的男二。

男二名叫聞人寒，表面上是主角團中天真蠢萌的小弟弟，但背地裏卻是魅狂狷的魔教教主。

十年前，魅狂狷還是一個褒義詞，是一個男主必備的形容詞，但十年後，魅狂狷這個詞卻已經成為“雷人”的代名詞，讀者到底會不會繼續喜歡這個角，就連作者本人也有些遲疑。

自從《江湖是個圈》宣佈進入籌備階段時，曾經這部小説的讀者紛紛對此表示了關注，甚至不少人重新拿起小説，試圖找回多年前的記憶。

小説在十年前就已經發行，在當時來説影響力已經算是非常廣，在那個互聯網不發達的時代，很多人就算沒有看過，也聽過這部小説的大名，可想而知《江湖是個圈》在當時究竟有多大的影響。

很多人在看小説時可能是初中生，可能是高中生，也有可能是大學生，但不是每個人都會一而再再而三重温一部小説，他們可能記住了小説的名字，記住了小説的大概內容，記住了其中的某個人物，細節方面卻忘得一乾二淨。

十年後，曾經的初中生已經大學畢業了，曾經的高中生即將邁入婚姻殿堂，曾經的大學生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回憶起這部小説，更多的是他們自己曾經的美好，小時候/年輕時曾經喜好小説將要拍成電視劇，這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啊。

巧的是這批人在如今恰恰是微博的主力軍，所以小説改編電視劇的消息剛一傳出，微博上頓時出現了許多回憶往事的微博，當然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這部小説。

而在眾人的描述中，提到最多的竟然不是小説的男女主，而是男二聞人寒。

聞人寒不僅人設魅狂狷，就連名字也非常有霸道總裁的風格，按理説這樣的人設和名字理應是主角的待遇，但《江湖是個圈》的作者偏不這麼設定，而是讓聞人寒一路作為男二貫穿整部小説。

更重要的是，小説中聞人寒並沒有愛上女主，最後的結局也並不愧狽，實際上，是他自己覺得玩膩了江湖，所以主動退出，最終成就正義戰勝反派的結局。

賣的了萌，耍的了酷，英俊瀟灑，聰明絕頂，就連他惡劣的格在當時也是妥妥的加分項，再加上作者文筆好，寫出來的角畫面十足，對當時心裏滿是粉紅泡泡少女們而言，聞人寒受歡簡直是水到渠成。

微博熱度一上去，大家都發現一件驚人的事。

按理説一部小説已經過去了十年，人們幾乎很難記住小説中的角，甚至部分記憶不太好的人連故事劇情都不記得了，但當大家都開始回憶過去時，卻發現他們不約而同記住了一個人，那就是小説中的男二聞人寒。

也有不少人因為青的記憶開始重温這部小説，最終卻發現這部十年前的小説在現在看來也不落俗套，就連看到魅狂狷四個字，也有一種滿滿的幸福，久遠的記憶被一點點翻出，像是翻開舊時的畫冊一樣，幸福而美好。

對於投資方而言，網絡的熱度也是他們參考的一部分，所以在注意到聞人寒的情況之後，立刻要求編劇為這個角加戲份。

與此同時，那些原本不屑男二一角的演員們也不遠萬里趕來試鏡，甚至有一部分超二線男演員願意委身飾演這個角。

《江湖是個圈》的場景已經搭建得差不多，這次試鏡的地點也是在這個場景內。

石寧已經等了半個小時，眼看着約定的試鏡時間就要到了，邵謙卻還沒來，他不由得有些着急。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的出現打亂了他焦急的情緒。

“石大哥？”聲音中帶着少年的青，也帶着成年人的成，原本應該是十分動聽的聲線，但他出聲時卻帶着毫無隱藏的嘲諷。

石寧看向來人，簡單的白休閒服襯得他更加亮眼，只是穿在一般年輕人身上十分青的裝扮在他身上卻有些怪異，特別是被他特意拉起的領口。

現在還處於九月份，天氣不算炎熱，但絕對稱不上冷，對方穿成這樣顯然更容易引起他人的關注，但石寧很清楚對方今天穿成這樣絕對不是故意的。

石寧在娛樂圈呆的不算久，卻也看過許多其他公司的藝人為了出頭出賣身體的情況，因為池氏國際在這一塊監管比較嚴格，對外更是公開聲明，不會讓藝人賣身，他帶着林辰和韶謙倒也沒有出什麼意外。

林辰的變化在石寧預料之中，這個人從來沒有隱藏他的野心，他甚至可以為了這份野心不折手段。

只是一瞬，石寧就明白為什麼林辰會做這樣的打扮，恐怕也是他背後的金主做的太過了些。

石寧的目光沒有掩飾，上下打量的神情更是帶着意味不明的深意。

這樣的打量令林辰心裏升起了一陣陣無名火，男二的競爭熱度突然變得烈，使得他不得不費盡心思討好他身後那人，希望到手的鴨子不要飛了，沒想到那人卻毫無節制，烈的/事過後林辰脖頸間也多出了許多明眼人一看就秒懂的痕跡。

九月的天氣不算涼快，把領口拉上之後一路走來林辰已經熱得不行，眼下正是心煩氣躁的時候，沒想到石寧竟然用那麼赤/的目光看着他，彷彿將他的事一件件攤在大庭廣眾之下，心中的不滿更盛。

想到這，林辰看着石寧皺眉，驀然冷哼一聲:“看來石大哥離了我之後竟然越活越回去了，這次來恐怕也是因為石大哥手上的藝人要來試鏡吧，我猜猜是什麼角，難道是男三男四男五？還是女三女四女五？就那些角，也就是石大哥這樣的，才能接到。”林辰這話藏着暗諷，諷刺石寧的本事不夠，只能接到一些戲份不多的小角。

想到曾經自己在石寧手上的待遇，林辰更是怒火上升，就連跟他一起的韶謙都能接到類似男二的角，偏他一直只能飾演一些小角，還是那種在一部三十集的電視劇裏只出現兩三集的炮灰角。

心中帶着怒意，林辰覺得自己已經大發慈悲了，他只是諷刺林辰只能讓手上的藝人接到男三四五或者女三四五的角，並沒有直接把石寧踩在腳底下，實際上在他看來，那位不幸被石寧帶的人估計只能演一演跟他以前一樣的炮灰角。

自從與張總監約定了新的片酬比例之後，這幾天林辰都沒有回池氏國際，他將更多的時間都用在討好新金主上面，自然也不知道石寧新接手的人是誰，只是在片場看到了，他自然要膈應他一番。

石寧倒是不介意林辰的話，這幾年的相處讓他對林辰十分了解，不過是偶遇時單純的諷刺罷了，曾經作為林辰的經紀人那麼久，他都能忍下林辰的壞脾氣，更何況是現在。

他正要開口，卻聽到有一個聲音比他更早開口。

“這不是林辰嗎？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碰到了，好巧。”兩人同時偏頭。

來人穿着已經洗的泛白的藍襯衣，袖子扣起，令人的注意力不由集中到他手上，兩隻手骨節分明，一舉一動彷彿都帶着獨特的魅力，忍不住想要近距離看他的手，口處的兩粒紐扣沒有扣住，出漂亮的鎖骨，只是一眼，便足以令人沉陷。

頭髮並沒有經過特別打理，彷彿只是清洗後簡單撥了一下，有些凌亂，卻彷彿是經過專業設計師打造的髮型。

下身的牛仔褲同樣洗的泛白，但是穿在他身上卻十分妥帖，彷彿是量身設計的品牌產品。

鞋子是一雙白的運動鞋，看得出來經過多次沖洗，不過因為保管的比較好，所以看上去並沒有太多污漬。

從上到下，林辰看到的都是雜牌貨，但不管他怎麼看，除了泛白這一點之外，他本看不出絲毫可以攻擊的點，這些雜牌產品在對方身上彷彿就成為了心設計的品牌貨，貼身的彷彿是為他專門打造的產品。

林辰眯着眼，從第一眼看到對方時，他就有一種危機，悉的危機，但是之前帶給他這種覺的人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看來你就是石大哥新帶的藝人，今天試鏡一定要努力啊，即使只是只有幾句台詞的炮灰，你也不能鬆懈，你知道的，在這個圈子裏混，不是什麼人都能有像我這樣的好運氣。”林辰努力出笑容，皮笑不笑地對邵謙説道。

邵謙笑了，他倒是沒想到原來林辰這麼容易被怒，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

“我知道了，謝謝你，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好的人，工作還那麼敬業，放心吧，我不會鬆懈，據説男三的台詞和戲份還多的，到時候恐怕需要‘前輩’多多指教。”他特意在“前輩”兩個字上加重音，也是為了膈應林辰。

重生回來，他不會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境，自然不會直接讓林辰“一命還一命”既然回來了，他當然要慢慢玩，而且要玩的開心。

果然，林辰一聽到“前輩”兩個字就收縮了瞳孔，在他心裏，出道幾年沒有成就一直都是他的逆鱗，而“前輩”兩個字彷彿就是在諷刺他的過去。

“哼！邵謙是吧，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着。”林辰拂袖而去，他一定要讓邵謙一敗塗地！

而在林辰離開過後，邵謙忍不住眨了眨眼睛，茫然地看着身旁的人:“我説錯什麼了嗎？怎麼惹他生氣了？”石寧搐着嘴角，就在剛才他還以為邵謙是故意的，但這一刻，剛才的推論被自己推翻，也是，邵謙並沒有跟林辰相處過，怎麼會知道林辰的逆鱗在哪裏？大概只是巧合吧。

“林辰本身就是情緒很不穩定的人，你不用在意，先準備一下吧，試鏡馬上要開始了。”

“好的，石哥。”邵謙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把少年氣發揮到極致。

石寧拍拍他的肩，也對他出了安撫的微笑，然後轉身去安排接下來的事宜。

轉身而去的石寧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身後的人臉上的笑容已經落下，然後嘴角緩緩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