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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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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毯柔軟又温厚,踩上面幾乎聽不到聲音,半夜出來喝水男人,瞥見沙發上那一團小小隆起時,劍眉幾不可見地輕輕蹙了一下,抬起腳步,慢慢走了過去…

垂眸看了許久,似乎猶豫些什麼,易子郗終於伸手把沙發上那一團連人帶被一起抱起來,踢開近房間門走了進去,動作説不上多温柔地扔到牀上,然後用力把薄毯扯開隨意扔到地上,拉過一邊暖被給她蓋上。

倏然涼意讓孟遙光不安地翻了個身,粉臉頰剛好壓男人還未來得及移開手上,炙熱温度,柔軟觸,枕起來似乎很舒服,她動了動身子,發現不遠處加暖和,下意識地捱了過去。

易子郗原本正傾身給她蓋着被子,沒有任何防備,下一刻便被她緊緊抱住了,從來沒有人不經過允許,這樣親暱地近他身,臉突然一變,第一反應就是狠狠折斷她手,可是剛扣住纖細手腕,掌心卻漾開了陣陣温涼。

頓時神一凜,易子郗迅速去探她温度,低咒一聲,該死,為什麼全身都這麼涼?如果不是那淺淺呼聲,他還以為…

淡淡月光下,那一雙手柔若無骨,五指白淨,皮膚極薄,幾淡青小血管清晰可見,像貓兒似蜷縮成一團柔弱身子,讓易子郗心中劃過一絲不經意疼痛。

還記得三年前尼泊爾政府對外公佈犧牲者名單中,榮譽欄裏屬於這個女孩子照片,只有一個簡單背影,白裙子,隨風輕揚黑長髮,渾身散發着清傲絕塵氣息,那樣不羈,那樣富有生命力,那樣令他印象…深刻。

白鶴,白鶴…

髮絲掩蓋了剔透純淨蒼白,易子郗輕輕把它撥開,肆無忌憚地看着那張清妍小臉,秀氣眉,長長睫,儼然已是一幅嫣然畫,大手覆上她淡粉,輕輕摩挲,只有他才知道,那裏滋味是多麼甜美。

臉還真是小啊,他幾乎一隻手就能蓋住,易子郗乾脆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側着身子,大手霸道地摟着她。

孟遙光又動了動,低嘆了一聲,真暖和!然後找了一個舒服位置,臉頰極輕極柔地磨着,原本掩蓋了一角`睡衣,微微鬆了開來。

易子郗雖然對女人興致不高,但也是個正常男人,被她這麼一覺下腹一緊,重重吐了一口氣,不自然地別開眼神,胡亂把她睡衣拉好,像是要掩飾什麼似,遮得嚴嚴實實。

只是,那純處子素淨清香氣息,若有似無地飄鼻端,對他此刻薄弱自制力而言,真是致命誘惑,易子郗閉上眼睛,又合上,悄然調整自己異樣心緒,如此反覆…如此輾轉難眠。

看着枕自己前無辜甜美睡容,易子郗體內忍着燎原大火,又覺得不解氣,輕輕捏住了她小巧鼻子,孟遙光被濃濃倦意纏身,突然之間覺得呼不順,皺了皺臉,細碎地呢喃了什麼,又睡了過去。

以為她總算消停了,易子郗剛閉上眼睛,覺一條腿又壓了上來,剛好壓他位置上,低低地冷嘶了一聲,捧起她下巴,往上恨恨地咬了下去…沒有一絲情,純粹懲罰般。

這一個漫漫長夜,對着窗外相同花好月圓,他們身上,也第一次有了相同温度。

*夜深極,孟家書房裏,一盞孤燈搖着風,忽明忽滅,不遠處窗台上,一盆遒勁蒼翠綠植,枝葉影,輕輕擺渡着艱難時光。

年近古稀孟老司令臨窗負手而立,鋭利鷹眸隱藏一角黯淡中,周身瀰漫了失落氣息。

過了這個天,那個丫頭生也到了吧?蒼老臉上浮現一絲苦澀笑,極淡極淺,像湖水上漫開清波,不一會兒,就陷進了那深深皺紋裏,過了這個生,他女兒,應該二十三歲了吧?

發黃相冊裏,一張時光裏永遠消失了容顏依然笑靨如花,孟老司令幾乎顫抖着手拿過,輕輕撫上中年女子臉頰淺淺笑渦,重聲音帶了些許無奈,“這麼多年了,你一定怪我吧?”怪我一直以來冷落你不惜犧牲自己生下女兒,怪我從來沒有到一個父親責任,怪我至今…依然對你輕諾耿耿於懷。

可是,她人生我參與得太少,現,還來得及嗎?

他小丫頭從一出生就被強制背上了十字架,受冷落,他向來是情中人,豪萬千,又何曾想過也會對自己親骨如此殘忍?

如今他老了,苟延時光對他並無太大意義,回首過去,他只看到了深深懊悔,那是他摯愛子留給他這個世界上珍貴寶貝,如果一切都可以重來,如果一切都還來得及重來…

不知道深夜窗前徘徊了多久,似乎做了無數次掙扎,孟老司令終於按下了那個一直刻心底卻從未撥出去過號碼,夜深人靜時候,他終於有勇氣能誠實面對自己內心時候,能聽一聽她聲音,也是極好。

然而,將近二十三年他錯過時光和遺憾面前,這個曾經面對槍林彈雨不曾皺過一絲眉頭老司令終究還是退縮了,以致於還沒聽到那平靜得沒有起伏提示音之前,就掛斷了電話。

“您好,您所撥打號碼是個空號,請查證後再撥…”花開花落易逝韶華里,他還不知道當年那個稚小女孩,已經沒有原地痴痴等待,而且,他也永遠不會知道,三年前某一個清風明月夜晚,有一個人面對着無邊黑暗,曾經那麼絕望地閉上清澈雙眸,那麼深疼痛裏,她只有一個單純心願,希望把欠下生命還給他。

一陣陣滄桑氣息染透了冰涼空氣,孟老司令關了窗,拖着沉重悲哀回了房間,今夜哀思正濃,故人入夢來,可好?

另一邊枕畔,漾開是一抔黃土薄涼,中間,隔着一段温潤如水記憶,那是…他們曾經有過幸福時光。

一夜無夢,酣睡到天明。窗外光正好,孟遙光伸了伸懶,剛掀開被子,低頭一看,卻驚異地發現自己上睡衣帶子被打了個死結,嘗試着解了一會兒,無奈落結力道實太大,終於放棄,下牀梳洗。

披了一件黑長外套推開門走了出去,孟遙光睡眼惺忪,乍看客廳裏多出來一個人時還反應不過來,直到那清冷嗓音清晰地傳過來,才如夢初醒。

“白羅,繼續。”落地窗前男人長身如玉地站着,初起霞光映他身後,臉上線條看起來竟然有些朦朧。

那個穿着白衣黑褲男人神泠然地繼續先前話題,“我們已經確認,前幾天暗殺行動和電梯意外來自於舊某些仇家蓄意報復,不過並不足為懼,按照您指示,昨夜已道上發佈了剿殺令,相信不久後,您一定會看到一個滿意結果。”易子郗只是靜靜聽着,邊緩緩勾起一個極淡笑,掩柔和晨光裏,竟讓人覺得陡然生出一陣寒意,“很好。”

“另外,”白羅接下去説,“目前別墅沒有任何異樣情況,我們截獲不明信號分析顯示來自於南亞,不過具體地點需要進一步追蹤才能確認,我和黑羅已經別墅周邊做了嚴密安全防控,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只隱隱約約聽到這些,孟遙光掛了電話大概五分鐘後樣子,門鈴就響了,裏面兩個男人面面相覷,皆是一副高度警覺模樣。

孟遙光笑了笑,聲音聽起來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是我剛剛叫客服。”見男人沉着臉直直地看着自己,孟遙光只好走過去,微微鬆開外套,語氣帶着刻意壓制窘迫,“我睡衣打了死結解不開,可能是我昨晚系時候太用力了…”易子郗看着她微微腫起下,心情竟然沒來由一陣愉悦,臉部線條也鬆了幾分,伸手抵了抵眉心,心裏已經笑了出來,該怎麼説她好呢?

頂着白鶴光環,她那個虛幻世界裏像高傲王一樣兵戈鐵馬,揮斥方遒,可是,現實生活中,卻是…傻得無可救藥,而且還愚鈍至極。也不想想自己就那幾分力氣,想打那種高難度死結,還真是…自不量力。

管如此易子郗還是冷着臉,淡淡地吩咐站一邊白羅,“你去拿。”小心駛得萬年船,現是關鍵時期,一絲一毫閃失都不容許出現,他們兩個人所地和片破譯,是需要嚴格保密。

門開了,耐心等待了好一會兒客服小姐看見從裏面走出來高大男人,粉妝玉砌臉上剛出笑容,就被他周身冰冷迫力嚇得忘記了下一句話,雙手顫抖着把一把雪亮剪刀遞上,便捂着劇烈跳動口速離開了。

吃過午飯後,易子郗搬了一把藤木椅子到陽台,半躺着愜意地曬太陽,筆記本開着,孟遙光正認真地寫着破解程序,突然想起了什麼,小跑着走到陽台。

突然覺一大片陰影覆了上來,易子郗眯了眯眼,“有事?”

“我需要另一部高配備電腦…”她私人ip地址不可以,但是信息和數據是不斷,斷網後黑客,如同斷掉雙翅飛鳥,本無法施展拳腳。

然而,任她説了那麼多充分理由,男人似乎依然無動於衷,孟遙光心裏哀嘆一聲,剛準備無功而返,卻聽到他淡淡聲音,“用我吧,密碼是…”迅速轉過身,孟遙光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像這樣對人心有着高度防備男人,竟然輕而易舉地把自己私人電腦借出去,這一點,實頗令人費解。

很不幸,男人下一句話打破了她所有疑惑,“當然,一切後果由你承擔。”孟遙光:“…”靜謐午後,突然被一個興奮聲音打破,孟遙光光着腳,融融光下,明媚小臉顯得格外生動飛揚,“片破譯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