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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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辦法，是你想出來的？”劉安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茶，用帶着驚喜的眼眉瞧了一眼身旁的葉老爺，他對葉老爺提出修蓋集市的方法相當滿意。

“爺，辦法是一家賣豆腐腦的人提出來的，只不過這家人礙於一些事情，囑咐過不願被人提起，所以就…”對於劉安，葉老爺是一點小九九的心思都沒有也不敢有，葉家原本敗落的差點被朝廷滅九族，他們可是在劉安花了眾多心思的幫助下，才成功險，有了今的生活。

朝堂上的事，今兒是風，明兒是雨，好壞全憑着龍椅上那個人的心情，要説做官的都不貪，或者做官的都貪，這種想法絕對有些偏。

葉老爺自認不是個好官，卻也沒做過啥傷害百姓的事，只不過主家犯了事，殃及了他們。

“豆腐腦？”劉安思索片刻，嘴角略微牽出一道弧線，眼前閃過了某個小胖子的摸樣，頭一回實在破廟用聰明的法子救他，二回則是用豆腐腦引了他的眼球，這回蓋集市的建議，依舊沒讓劉安失望。

“回爺的話，幾個年輕的娃在集市上做些小本生意。”

“很好，賞錢給了。”劉安淡淡的口氣説着話，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卻出些笑意。

“一百兩，都如實給了。”葉老爺有啥就回答，一百兩不是啥大數目，劉安主動問了，也自然有他的用意在裏頭…

“嗯。朝廷能撥多少銀錢下來？”劉安繼續喝着茶，淡淡的口吻説着好似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的話。

“聽聞上頭已經撥了五萬兩下來，但只怕層層管道打通下來，到手的不足五千兩。”對於這種變相官騙錢的事情，葉老爺可是見的多的去了，朝廷給的錢，到了府城剝削一大半，各路的大小官員打劫一遍，到了需要的父母官手上，真正能用來做事的錢少之可憐。

“這些錢眼子，下手可真夠狠的。”劉安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臉不悦的起身站在窗台前，心中百種惆悵，他狠吃民脂民膏的貪官，卻什麼都管不了。

錢眼裏是官道上的土話，用來形容貪官污吏的，有了錢不管百姓死活的人，可不就是掉進了錢眼裏，形容得十分恰當。

這次出行的目的，劉安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周詳，行蹤也低調，他只不過藉着商人的名號，提拔幾個可信的人，到清河鎮來協助他辦事。

清河鎮是個小鎮不錯，可清河鎮往南，隔着重重山後是海口鎮，海口鎮可是三面環海的。

劉安計劃花錢打通了從清河鎮到海口鎮之間的道路，名義上是方便老百姓之間的來往，暗裏卻是打算一手掌控住這幾個貌似看起來不起眼的小鎮，將來能做的大事可就有的玩了。

“爺，這五千兩蓋集市，怕有些困難。”葉老爺額頭冒出冷汗許多，他有心為清河鎮的老百姓做些事，可人算不如天算，也只能尋求劉安的幫助了。

五千兩想要蓋個計劃中的集市，材料上就得減去不少，之前計劃用黃泥土、木頭和青瓦的計劃肯定得變。可如果集市都是簡易的木頭房，一來不放火，二來不牢固，三來可持續發展的時短。

“再多花個一百兩，還怕想不出辦法嗎？”劉安轉頭丟給葉老爺個奇怪的微笑，推門出去叫了劉福便準備遛彎。

他相信以小胖子的小聰明，必定能解決這個燃眉之急，一百兩在劉安眼裏連個數都不是，而此刻他卻覺得一百兩是個好東西，原來可以買到的不僅僅是能想的到的。

“爺，我懂了。”葉老爺跟隨劉安的時不多，可他對劉安的提示卻是理解的很透，解鈴還須繫鈴人，劉安雖沒直説找豆腐腦的人想辦法，一百兩卻道出了其中的緣由來。

送走了劉安，葉老爺叫上師爺和兩個衙役，他打算便裝往田家村走一趟，找找能解決問題的人，順帶看看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如何。

“老鄉，麻煩問下田守土家往哪兒走？”穿着便裝的師爺，客氣的問着路邊挑着牛糞的村民“咱剛來，不太認的路。”

“你問的可是田守土家？往前走走就到，你們跟着我後面，不會走岔的。”挑牛糞的村民正是田花之前的公公田正侯，他見幾個穿着打扮來頭不小的人找田守土，心裏有些奇怪，臉上卻依舊客氣的説:“幾位是外鄉人吧？”

“我們是清河鎮的。”葉老爺捏着鬍子語氣和藹的説着話“老鄉，今年的收成可好？”

“了雜税，湊合的夠吃。”田正侯不知道葉老爺的來意，以為他只是客套的問着話，田正侯便如實回答。

對於一個老實種地的村民來説，每年要三分之一的收成給朝廷，算是最大的支出，家裏人口多的，一年的糧食基本上是不夠吃的，還得挖點野菜混着才能不餓死。

“哦，老鄉，你們村每年要的雜税多嗎？”葉老爺細心的問着話，他原本就想空多瞭解下農民的生活，有什麼困難他可以幫忙解決的就多出些手。

“還成，只求衙門別把地租往上加，不然哪還有糧食夠吃的，每年餓死人的情況都有，老百姓的子也不好過啊。”田正侯的家和真正的貧窮人家比，已經算是富裕的家庭了，至少他還有地可種，有些窮的連地都沒法種的人家，要麼給地主家打長工，要麼每找零活，格式各種的方法過活，唯一不變的是肚皮到點就餓罷了。

“餓死人？”聽到這話，葉老爺大為震驚，他從來不知道餓死人的情況真是的存在過。

“是啊，聽説去年就餓死了不少外鄉的人，都是一羣苦哈哈，卻連口飯都吃不上，希望朝廷能都減免些雜税，老百姓才好活啊。”想到這，田正侯的心裏難免不舒服，田家村每年都會在里正的帶領下，捐些糧食給貧苦的人家吃，可這樣的人家太多，家裏有閒糧的人家太少，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嗯，老鄉説的話有理，得記下。”葉老爺面不悦，聲音中帶着些失落，他原本希望管轄之內的老百姓能吃飽飯，沒想到出現了餓死人的情況。

葉老爺又具體問了些民生的問題，田正侯都一一作答，問到地裏上的事，田正侯還是能夠回答上幾句的。

到了田守土家，田正侯多走幾步，站在門口朝裏頭大聲喊了一句:“守土在家嗎？外頭有人找。”今兒不趕集，田守土見家裏的柴火燒的差不多，便一大早上山砍柴去，葉子帶着田守地和田雪花名為踏青，實為出門挖筍和採蘑菇。

田花在家幹活，聽到屋外傳來的聲音，她立馬放下手中的東西，趕忙走了出來，第一眼瞧見了田正侯，田花笑着説:“田伯，你咋來了，守土上山砍柴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你找他有啥事不，要不要咱轉告下。”對於田正侯，田花依舊很尊重，見了會叫人，何氏和田小莊就算了，田花見了就當沒看到，兩家人互不説話倒也相安無事。

“花，不是田伯找你，是這幾位外鄉人找守土。”田正侯笑呵呵的解釋，雖然田花不是他家兒媳婦，可田正侯每回見了田花都面帶笑容。

“嘴饞了你家的豆腐腦，便上門討吃的來了。”葉老爺走了上來，聽見了田花和田正侯的對話，笑呵呵的説着。

“縣…”田花簡直不敢相信自個眼睛看到的人，縣老爺可是清河鎮的父母官，上次能看到還是因為揭榜出法子的緣由，這會子縣老爺主動上門，田花又驚又喜的説不出話來。

“我家老爺今兒只是過來討豆腐腦吃，不為別的，姑娘可別吝嗇着不給哦。”師爺尾隨説着話，他希望田花能聽懂他話裏的意思。

縣老爺在普通農家人眼裏，是個大官，平都高高在上，尋常人家福氣不夠的一輩子都見不着一次面，師爺瞭解葉老爺低調的作風，趕忙出來委婉的提醒着田花。

“有有有，豆腐腦家裏有是。”反應過來的田花趕忙熱情的招待葉老爺等人進屋坐，讓父母官站在自家門口像哪門子話。

“哈哈，那就不客氣了。”葉老爺對二房的幾個人印象不錯，他今兒來可不是純粹討吃的，蓋集市的事兒還沒一點眉目，想到這葉老爺的兩眼之間難免會出些愁容。

田花不好讓縣老爺乾等，她泡好了茶請葉老爺和師爺等人吃，自個拉着田家的幾個娃子，給了些糖，讓他們把葉子找回來。

縣老爺這會子來，怕不是單純的想吃豆腐腦吧，田花是不太聰明，可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得了糖的娃子樂呵呵的跑出去找葉子，小孩子圖個嘴饞，除了逢年過節能吃上幾口糖，平裏哪有這運氣。

“葉子姐姐，花大姐讓咱告訴你，鎮上的老爺來家做客，讓你趕緊歸家去。”娃子聲氣的重複着田花説的話。

“鎮上的老爺？”葉子停下手中的活，心裏想着鎮山會有什麼老爺來家做客，他們沒和幾個老爺打過道呀。

“葉子姐姐，你還是趕緊歸家看看吧，別讓花大姐等急了。”吃了糖的小娃子很敬業的傳着話，她見葉子發呆沒有動，便用小手拉了拉葉子的衣袖“葉子姐姐，咱一起歸家去。”

“好咧。”想了半天，葉子終於想起來了所謂的老爺，可她心裏納悶的很，這位平裏八竿子打不着的爺，今兒怎麼有空來家做客？

“小九，你帶着雪花慢些走，三姐先歸家看看。”葉子拿着放着剛挖好竹筍的籃子，對田守地代了一聲，便加快腳步的回家去。

到了屋裏，田守土已經早他一步歸家，葉子見了人，問了聲好後，趕忙把籃子拿到廚房放好，對忙着煮雞蛋的田花問了句:“大姐，咋個情況？縣老爺咋來家了？”

“葉子，大姐也不知道，今兒田伯説有人找你二哥，咱出門便瞧見了縣老爺。聽師爺的話，好像不太想讓人知道縣老爺來家的事兒，咱也就沒多嘴和外人説。”田花一五一十的説着她知道的事，其實她心裏也很好奇縣老爺這會子來家的用意。

“大姐，葉子，咱陪葉老爺到村子逛逛，你們趕緊準備着做飯。”田守土跑進屋對葉子和田花代了一聲，便帶着葉老爺出門去。

葉老爺想乘着今，讓田守土帶他出去走走，沒有觀察，就沒法動嘴皮子，和前世的沒有調查沒有發言權的道理差不多，只不過換了字眼而已。

“大姐，家裏還有些啥？”葉子見這架勢，有些慌忙的問着身邊同樣慌亂的田花。

“今兒家裏啥都沒有了，幾個雞蛋也剛煮上，大姐出去買些回來，不然該鬧笑話了。”

“成，那大姐，你就買斤回來，如果有豬下水啥的也帶些回來，順道去看看有賣魚的不。”葉子冷靜下來，合理分配工作“大姐，放錢的地兒你知道，我先把竹筍撥了皮，放水裏泡泡去澀味兒，一會兒炒着才好吃。”酸辣筍尖還在缸裏泡着，葉子不好直接拿半成品給葉老爺嘗，簡單的竹筍炒還是做的出，豆腐家裏有也不着急，菜什麼的到院子裏摘些，雞蛋到上房找田氏借兩個，下回還上就成。

田花買好，剛巧遇到出來散步的田正侯，甜甜的叫了聲“田伯，你忙啊。”

“花，買呢。”田正侯把牛糞挑到地裏後，心裏老擔心着今兒來找田守土的幾個人，看着來頭不簡單，生怕田守土招惹上一些不該惹的人。他沒心思幹活，正巧就遇到了出門買的田花“花，今兒來你家找守土的都是些啥人啊，田伯瞧着他們的來頭不小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