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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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氏是一個人的稱呼，代號，區別人與人之間關係的差別，通常第一次見面會自報家門，第一次買布的時候，葉子沒看出田守土的小心思，這次瞧出來了，自然不會讓未來的二嫂與二哥擦肩而過。

“林小桑，這是我妹妹，林小樹，我們是林家村的。”林小桑推了幾次，見葉子這般説，也就不好意思讓盛出來的豆腐腦壞掉，第一口喝下去，她才知道為何會有那麼多人説豆腐腦好吃。

“我叫田葉子，這是我二哥田守土，我們是田家村的。”葉子見林小桑喝了豆腐腦，偷偷瞄了一眼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的田守土，指不定多樂呵“林姐姐，咱外婆也是林家村的。”

“是嗎？”這會子工夫，林小桑已經把豆腐腦喝完，早上只簡單吃了些玉米窩窩頭和稀粥，走了半肚子自然是餓了，好在有葉子的這碗好喝的豆腐腦充飢“那可真是趕巧了。”

“是啊，下次去外婆家，也隨便去林姐姐家裏瞧瞧。”

“呵呵。”林小桑知道葉子説話無意，可當她聽到葉子説要來家裏瞧瞧，林小桑的心裏好似有塊石頭沉甸甸的壓着。

林家的情況特別不好，破舊的泥土房，一間廚房兩間屋子勉強吃住，一間用來織布的雜貨房簡陋的很，院子放着幾口大缸用來染布。

頭一回，林小桑會因為自家的情況而到苦惱，貧窮是種病，她已經開始微微冒冷汗了，這個年紀的人小姑娘，都希望別人看到自己光鮮的一面，特別在自己中意的人面前。

田家能一口氣買下五匹布，又做着豆腐腦的生意，家裏條件應該是不錯的，怎麼可能會看上她呢，一窮二白，林小桑在心裏苦笑一番，強迫腦袋的那個自己打消不實際不可能的想法。

買豆腐腦的人數漸漸趨於平衡，最早的一個時辰買的人多，一木桶的豆腐腦很快見底，收着錢的葉子臉上笑意不斷，而林小桑的布卻依舊沒人買。

“老規矩，五文錢攤位錢。”甲衙役走過來笑呵呵的對葉子説，田守土上次在衙門提出的建議得到縣老爺的賞識，又不居功自傲，這讓衙役們看他們的眼神都不太一樣。

“好咧，衙役大哥，那要不要老規矩來碗豆腐腦。”葉子從口袋中掏出五文錢遞給丙衙役，她笑嘻嘻的抬頭問着衙役們。

“必須的。”甲衙役從口袋掏出兩文錢放到木板上，等着鮮美的豆腐腦。

林小桑見了葉子和衙役之間開玩笑的口氣，別提多羨慕了，她見了衙役，反應過來想到的是那五文錢的攤位費，布還沒賣掉她沒有錢，就算布賣了錢也得留着給娘抓藥，導致了林小桑見了衙役的第一反應是躲。

在這種心理作怪下，讓林小桑站在田守土面前更加的難堪，她恨不得找個地鑽下去，好掩藏她此刻的尷尬與冒出芽的自卑。

“你們的攤位費呢？”甲衙役認真的看了一眼林小桑，想起了集市上經常抱着布躲着他們不攤位費的人，眉頭有些皺，語氣也不太好。

“衙役大哥，我們一起的。”葉子趕忙解釋，這會子衙役如果讓林小桑五文錢的攤位錢，可不是活活的為難身邊的未來二嫂麼。

“就是就是，我們一起的。”林小樹拉着葉子的手“衙役大哥，我們是一家人。”林小樹童言無忌的話，聽到葉子的耳朵裏顯得格外的親切，田守土也因為林小樹的話，緊張的拿着剛換好清水的小木桶，説是換水去，林小桑聽着這話，心裏卻是帶着苦澀的不是滋味。

“這樣啊，那就算了。”甲衙役明知葉子和林小樹搞的鬼，可田守土是個聰明人，將來必定有大發展，他犯不着為了這點小事撕破臉，他們當差的，能力很重要，懂的看人眼懂的必要的人情世故更重要。

“對了衙役大哥，蓋集市的事，有譜了嗎？”葉子心裏好奇的很，如果集市蓋好了，她有了自己的小鋪子，將來要做的美食就有機會發展了。

“早的呢，有了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你。”甲衙役漫不經心的説着話“縣老爺寫奏章上報要時間，上頭批銀子下來要時間，蓋集市也得花時間，看你這小娃子着急的。”

“那就先謝謝衙役大哥了。”葉子想了想又接着説:“衙役大哥，那這事就麻煩你多放心上了。”

“成，沒問題。”甲衙役見趕集的人多了，他要收的攤位錢還沒着落，便和葉子打聲招呼，和別的衙役到別處收攤位錢去。

“葉子姐姐，你們的豆腐腦真好吃。”林小樹見衙役走了，緊張的神經也跟着放下來，話也恢復到原先的多“葉子姐姐，我下次再來幫忙。”

“那就説好了，咱們一言為定。”葉子樂乎林小樹的幫忙，只是她瞧着林小桑沉默不已的面容，只覺得怕林小桑是擔心布沒賣掉，她又不好再買布，心裏也跟着有些着急。

果不其然，等葉子的豆腐腦都賣完了，林小桑的布還沒賣掉，其中也就幾個人過來問了問，得知價錢後要麼還價要麼不買走人，情況不太樂觀。

“二哥，今兒你請我們吃包子吧，我餓了。”葉子難得的和田守土撒嬌，豆腐腦賣光了他們就得回家，可葉子見自己不爭氣的二哥連一句話都不敢和林小桑説，着急的只好用這個辦法。

“葉子，我、我沒錢。”田守土老實回答，家裏的錢都歸葉子管，他身上沒有放錢的習慣，被葉子一説，倒是不好意思起來。

“葉子，你們的豆腐腦賣完了，我們也的走了。”林小桑整顯得不自在，抱着未賣出去的布匹，勉強笑了笑的和葉子説完後，便拉着林小樹離開，再不走的話，眼窩有些不舒服的林小桑怕自己會做出丟人的事來。

對，林小桑是家裏的長女，有了妹妹後很長一段時間才有了弟弟，在沒弟弟之前天天被親戚家的同齡人嘲笑，罵她是喪門星招不來弟弟。

兒子對農村人來説，不僅僅是傳宗接代那麼簡單，一個家裏生不出兒子，就好似在對外宣佈他們家裏沒人很好欺負，反正將來也沒個兒子撐門面。

很長一段時間，林小桑聽夠了這樣的話，也煩透了自己不是男娃的事實，可正因為別人的嘲笑打擊，才讓她比同齡娃懂事的早，格上也堅強勇敢些。

看着漸漸遠走的林小桑和林小樹，葉子嘆口氣“二哥，你為啥要説自己沒錢啊，又不是真叫你請客。”

“那、那你還這麼説。”不懂得葉子用心良苦的田守土，只能憨憨的摸着自己的後腦勺，他是個靦腆的小男人，田花是他見過最多的女人，再多也就葉子啊這類的親人，哪懂的怎麼和不悉的姑娘説話。

“二哥，你可真夠不漫的。”葉子無奈的看了一眼田守土，看來要打造情商不高的二哥，得花時間下點功夫了。

“漫是啥？”田守土沒聽過這個詞彙，好奇的問。

“漫就是我家二哥好笨好笨哦。”葉子朝田守土辦了個鬼臉“二哥，咱趕緊回去吧，要不大姐該着急了。”

“嗯，好。”田守土把東西放到板車上，想起了葉子剛才要吃包子的事，便開口説:“葉子，你要是餓了，二哥給你買個包子去。”

“二哥，你不是沒錢麼。”葉子實在忍不住的笑起來，田守土啊田守土，你當真以為我要吃包子啊，汗一個先。

“呵呵。”田守土尷尬的笑了笑，他確實沒錢。

不過田守土説的話倒是提醒了葉子，她掌管着二房的錢，可田花和田守土卻一點錢都沒有，這麼大的人，身邊沒個錢也不是個事。

回到家，田花算着時間把晚飯準備好，加了白麪的玉米饅頭已經放鍋裏蒸好了，她則拿着布料坐在院子做針線活，屋子裏的幾匹布，田花看在眼裏着急的想把二房的人衣裳都做好。

“大姐，我們回來了。”葉子進了屋，對着在院子做衣裳的田花招呼了聲，幫着田守土把木桶等東西從板車上拿下來。

“大姐，我們回來了。”田守土朝着田花説了聲，忙把木桶拿去洗乾淨。

“回來啦，餓了沒，大姐這就熱飯去，你們洗洗手就能吃了。”田花見外出賣豆腐腦的葉子和田守土回來，忙起身把布料什麼的放到屋子裏，然後才走到廚房，往灶裏添柴火準備熱飯。

“大姐，小九和雪花呢。”葉子回來沒見到田守地和田雪花，開口便問。

“可不都玩瘋了，這會子餓了該知道歸家了。”田花想了想，還是開口説:“葉子，小九現在年歲雖小，可老這麼瘋玩，怕將來心玩野了不是個事。”

“小娃子，知道玩也正常。”葉子見田花的臉上寫着有話要説，她喝口水後問了一句“大姐，你是不是有啥想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