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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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又幫他穿衣服,將帕子拿開時,又不小心瞄到不該瞄的,臉紅的可以媲美西紅柿了,穿衣服不比衣服,宛清磨蹭了好半天才穿好,又幫他蓋好被子,才去看他的臉,好紅,不比她的白一丁點兒,宛清伸手去摸摸,好燙啊,不會是發了燒吧?才凍了那麼一會兒,就發燒了?可是額頭並不是很燙啊。
宛清忙把取下來的銀針收拾好,端着那晚烏黑的血就出去了,聽到房門開了又關,莫宸這才睜開眼睛,撇過頭直愣愣的望着那扇門,眼睛半天才眨一次,她真看了。
見到他的腿,她眼裏沒有一絲的厭惡,有的只是疼惜、傷痛和怕失去他的恐懼,他沒有看錯麼,那恐懼是真的因為怕失去他麼?是這樣麼?
莫暄心裏有着
動,她是真的關心她吧…她不但看了,還幫他放了血,餵了藥,
覺到嘴裏充滿了清雅的藥香,莫
宸嘴角勾了起來,眼睛亮的比星辰還要耀眼,她真的不嫌棄他。
抬起手來,看着被包紮的手,心裏又是一陣懊惱,她想看給她看就是了,為何忍不住要生氣,明知道她跟那些人不同,怎麼就沒忍住呢,現在把話都説絕了,那個小女人可不是好説話的,她真的説得出做得到,一想到真的要給她寫休書,讓她投到別人的懷抱,他的心就疼的厲害,彷彿被人給狠狠的捏了幾把,又抬眸看了眼門口,往牀鋪裏面挪了挪,一拳砸在了牆壁上,最後,傻傻的笑着睡了過去。
宛清端着碗就進了莫宸的書房,竹雲和梳雲跟在她身後陪着,你推我我推你,擠眉
眼的,她們兩個原是想勸宛清別跟少爺置氣的,站在門口的時候,心裏就琢磨着怎麼勸她才好,可見宛清出門的時候,眼圈有些紅,但是並沒有傷心絕望的
覺,手裏還拿着一晚黑乎乎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有些腥味,可瞧着又不像是血,不等她們勸説,直接就叫她們跟上。
宛清把碗放在了莫宸的書桌上,便示意竹雲寫東西,竹雲早習慣成宛清的代筆了,見宛清報了一連竄的藥名,足有四五十種,就有些詫異,但也沒問,寫好後,宛清又重新看了一遍,確認沒少什麼後,便吩咐道“你們現在就出府把這些藥材買回來,不要讓別人發現了。”竹雲把紙張疊好,才抬眸,苦口婆心的勸道“少
,新婚才第一天就鬧着要休書,傳揚出去對您名聲不大好,少爺雖然脾氣是壞了點,可奴婢瞧他對您還是很好的,過
子就是這樣的,難免會磕着碰着,忍忍不就過去了麼?”梳雲也在一旁點頭,她説的就直白多了“您要是真被休棄了,回到顧府他們肯定把您送去守家廟,那樣一輩子可就毀了啊。”宛清聽的卻是白眼直翻,她知道這兩丫頭是關心她,可是要不要
的這麼正式啊,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看到他的腿,宛清才知道他那是自尊心在作怪,那道兩人之間的高牆已經被她偷偷給挖了一角了,宛清也覺得自己先前衝了一點,好好的提休書做什麼,正好給了他一個梯子爬上去。
好了,現在都下不來了,不過他也有錯,別人不給看就算了,她可是他娘子,昨兒才八抬大轎抬回來的,就算不是娘子,好歹算得上是個大夫了,依着她的醫術,不是她自吹,再這落後的古代,怎麼着也能混個神醫的稱號吧,當初穿來的時候,她也是打過出府靠醫術混子的想法的,最後因為身子差溜不出去才打消了念頭,既是娘子,又是大夫,那待遇能是一樣麼…算了,他也不知道她醫術卓絕,不過是個彆扭的裝傻裝慣了的小孩子,懶得跟他計較,免得失了醫者該有的氣度。
宛清眨眼看着竹雲和梳雲“説完了麼?説完了,就趕緊出府去,等着急用呢。”竹雲和梳雲愕然,互視一眼,她那樣子到底有沒有聽見去啊,這可不是小事,她怎麼能不放在心上呢,宛清見兩人又是擠眉眼,白了兩人一眼後,站起來朝外面喊了一聲“冷侍衞!”話音才落,冷灼已經閃身進屋了,彎
作揖,面無表情的道“少
找奴才有何事?”梳雲見了他,嘴角就鼓了起來,一副很是不願意見他的模樣,上回把她扔馬車裏不算,還將她帶到樹上,嚇的她沒差點魂飛魄散的事,她可記得牢着呢,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了,便臭着張臉道“少
,奴婢們這就出門去了。”宛清自然知道梳雲不待見冷灼了,只是她們兩個也是才來王府,人生地不
的,還是有個人帶着的好,那樣以後出門也輕門
路一些,便對冷灼道“麻煩冷侍衞帶她們兩個出府一趟。”梳雲一聽,邁着的腳步就收了回來,苦癟癟的看着宛清,她們兩個不是小孩子了,出個府哪裏用的人帶啊,只是看宛清一副很是急用的樣子,自然也知道少
是為了她們好,只得暗暗瞪了冷灼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在他身後出去了。
宛清對着面前的碗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將它放在了書架子上,這毒還得慢慢研究,出了房門,那邊蘇媽媽正往這邊來,步子邁的有些急,見了宛清便道“王妃差了人來喊你去。”宛清愣了一下,不知道王妃喊她去是做什麼,轉身便往院門口走去,蘇媽媽跟在身後就有些擔心,不知道是不是今兒少爺生氣將桌子打壞了的事傳到王妃耳朵裏去了,王妃不會因此責怪少
吧?
王妃屋裏,沈側妃還有二太太都在,宛清去的時候,正在飲茶,見了宛清,沈側妃和二太太笑的異常的温和,宛清眉一挑,這些女人都屬於變
龍型的吧,上午請安敬茶的時候,都還一臉的不愠之
,才幾個時辰,就變得這麼和藹可親了?
宛清一一見了禮,王妃拉着宛清的手,擔憂的問道“宸兒沒有欺負你吧?”宛清滿臉茫然,好好的王妃怎麼這麼問,她看着很好欺負麼,那邊沈側妃見宛清愣住了,一邊喝着茶一邊笑道“宸兒這孩子脾氣是怪了點,也不大記得事,那是他腦子曾經受過傷的緣故,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不過他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欺負人,你才嫁給宸兒不久,不太瞭解他,凡事得多擔待些才是,他身子不太好,可受不住氣,聽説今天宸兒氣的毀了一張桌子,可真有此事?”王妃最是不喜人家説莫宸
格怪異,見沈側妃頭一句就是這話,不由的沉了臉,對於沈側妃的咄咄
人,宛清也很是不悦,笑着回王妃道“相公很好沒有欺負我。”就算欺負了,遲早都是要還的。
説完,又挽着王妃的手,笑意連連的道“母妃,您今兒早上齣兒媳門的時候,不是囑咐不準將我和相公沒有房的事説出去嗎,敬茶的時候,卻是人盡皆知,兒媳就猜定是院子裏有人將母妃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喜歡往外面透消息,那相公和兒媳的一舉一動不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哪有秘密可言,宛清聽説相公武藝高強,就請他小小的試了一下,不料卻將桌子給打碎了,當時屋子裏總共才幾個人,不知道是誰將這消息傳出來的,害母妃擔心。”王妃一聽,眼睛就冷了下來,宛清不説她還不曾注意,今兒這事她確實吩咐不準
半個字,卻傳到了老夫人耳朵裏,那絳紫軒裏的人豈非不可靠,能進屋伺候的只會是貼身丫鬟,王妃欣
的拍拍宛清的手,果然聰慧伶俐,便道“查出是誰了麼?”宛清搖搖頭,眼角瞥了一眼沈側妃,只見她頓時鬆了口氣,隨即挑眉笑道“左右不過那幾個人罷了,這一次就算了,宛清會告誡她們,如有下次,不會輕饒了。”王妃親暱的拍拍宛清的臉道“不可太心軟了,否則會吃虧的。”宛清笑着點頭應下,又道“母妃,絳紫軒那有一大塊空地,宛清想建個兩層的觀景樓,再種些花。”王妃聽的一愣,那邊二太太見了便笑道“王府裏就有觀景樓,何必如此興師動眾,有此先例,那是不是該給每個院子裏都建一個?”宛清一聽,嘴角就勾了起來,短短几句話就説她不是個安分的,才進門第一天便勞師動眾,又點名了,要是絳紫軒建了觀景樓,她們院子裏也要,他們如今還是吃公中的,王妃是當家主母,必須一碗水端平了。
果然,王妃聽了眉頭就皺了起來,倒不是不願意,只是如此一來,就怕要鬧到老夫人那兒了,宛清自然也知道王妃的難處,便笑道“母妃,您不同意麼,宛清可是連銀子都準備妥當了呢,就等母妃發話了。”王妃聽了,戳着宛清的額頭笑着“自個兒院子裏的事,自個兒處置,既是連銀子都備下了,什麼時候建,建幾個那是你該拿主意的。”宛清欣喜不已,鼓着嘴道“兒媳不是才進門麼,勞師動眾會讓人家説兒媳不安分,自然想着在母妃這兒討個庇佑,再者也是怕到時候建觀景樓會壞了王府的風水,過兩宛清就將絳紫軒和觀景樓的圖紙送來,請母妃找個風水師看看,要是不礙事就建。”説完,又對二太太道“二嬸院子裏也要建麼,等請了風水師來,一併瞧了吧。”簡單幾句話,在座的都覺得宛清做事滴水不漏,建個觀景樓連風水都考慮到了,就是鬧到老夫人那兒,也是無話可説,她自備銀子,又於王府無礙,想建多少個都無妨,二太太喝着茶,笑道“我院子裏就不用了。”建個大一點的觀景樓少説也要幾百上千兩銀子,她哪有那個閒錢啊,倒是她,今兒一出手就是一千兩,顧府養出來的一個庶女,怎麼會如此大方。
宛清達到目的,心裏就在琢磨着該建個多大的觀景樓好,那是她私人領地,不是誰都可以進的,王府規矩大,想出門估計比顧府還要難上幾倍,非得跟在那混蛋股後面不成,如今已經成了親,他又沒了世子之位,得好好琢磨一下以後該走的路,不過,首先就是要將妖孽的腳治好,只是他的腿不是簡簡單單的蕪花和甘草的毒,是混合的毒,解起來就麻煩了些,
子不能急了,得用温和點的藥,不然身子受不住。
宛清正想着,那邊一個丫鬟就進了屋,稟告道“二少爺醒了,要找二少去給他穿衣服才肯起。”宛清一聽,臉立馬就紅的不成樣子,醒了就醒了,一大屋子的丫鬟,誰幫他穿個衣服不成,還巴巴的叫丫鬟來喊她,嫌她臉皮薄了是吧,才説要休了她,現在乾脆拿她當丫鬟使喚了,宛清暗暗咬牙,王妃卻是開心不已,督促着宛清快去,見王妃笑的傾國傾城,宛清一肚子的鬱悶也彌散了不小,努力擠出一個温婉的甜笑來,恭身對王妃行了禮,就回了絳紫軒。
宛清進屋時,莫宸正巴巴的望着屋子的門,見到宛清的身影出現,忙撇了頭過去,宛清見了暗氣,嫌她長的難看是吧,才一眼就撇過頭,丫的,待會兒就站在你跟前當木頭,這可是她除了制香製藥外最拿手的了。
宛清一句話不吭,拿了衣服就幫他穿起來,想起先前看了他的身體,宛清還是忍不住紅了臉,她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呢,都是被這廝給氣的,完全都失去理智了,莫宸就那麼看着宛清又氣又惱的樣子,原本想開口説點什麼打破這詭異的靜謐,也不知道説什麼了,就那麼靜靜的看着她,看來今兒真是氣壞她了,她都不理他了,脾氣比他還大,氣極了連扒他衣服的事都做得出來,一想到自己都被她看光光了,他就不舒服起來,連脖子都紅了,眼睛亂瞟,就是不敢看宛清。
那邊秋月和冬荷見了,臉上就有了幾分笑意,少爺這是故意為難少呢,看來是真生氣了,連看都不願意看少
一眼了,這還是成親第一天呢。
宛清抬眸就見他眼神飄忽的樣子,給他繫帶的時候,狠狠的用力,就聽莫
宸輕呼道“輕點兒,勒死我了。”宛清無辜的抬起頭,和他目光對上的時候,詫異的叫道“哎呀,不好意思,看我笨手笨腳的,連個
帶都系不好,相公你多擔待點兒,要不…。”莫
宸一聽,就知道她是故意的,接下來定是要換丫鬟給他穿了,當即截口道“知道自己笨就好,以後我的衣服都由娘子你服侍着穿,多幾次就
練了。”才説完,
間又是一緊,比先前的力道更大了,忍不住一陣齜牙顫額。
穿好衣服,就見莫宸移動右腿,轉身坐到輪椅上,宛清睜大了眼睛,裏面有驚喜,他的右腿還是能動的,那不就是還有救了?再看他轉個身,額頭上就佈滿了細密的汗水,可見走的辛苦,宛清心又揪了起來,平常人輕而易舉的事,於他就這般艱難,也難怪他
子奇怪了,醫者仁心,人家是病人,病人最大,她應該大人不記小人過的。
宛清想着,那邊竹雲就進了屋,宛清一見便知道東西買回來了,忙抬步往外走,那邊莫宸見了,眼睛眨了兩下,推了輪椅也出了屋子。
正屋裏,梳雲手上拿着五六竄糖葫蘆,腳邊還有個半大的木箱子,見了宛清忙將糖葫蘆送上來兩竄,好吧,宛清也喜歡吃糖葫蘆。
只是大庭廣眾之下,又是在那混蛋面前,宛清哪好意思接啊,狠狠的瞪了梳雲一眼,示意竹雲將木箱子帶上,直接往莫宸書房走去,別的屋子還沒收拾出來,只得借來用用了,最最主要的是他的書房不是誰都可以進的,這樣來説,就隱秘了些,反正,這書房她是準備佔着直到觀景樓建好才搬出去的,他那狗
的規矩宛清理都不想理,這絳紫軒她想去哪就去哪,他要敢有異議,她就拿針扎他。
幾人忙活開來,配了三副藥出來,又找了個地方把木箱子放好,上了鎖,才出屋子。
宛清又命竹雲親自煎藥,竹雲就納悶了,好好的煎藥做什麼,是做藥丸麼,肯定是這樣的,不疑有他,竹雲拿起一副藥就去了廚房,梳雲閒來無事,也跟了去,臨去前了兩竄糖葫蘆到宛清手裏,恰見那邊莫
宸推着輪椅過來,宛清都恨不得將糖葫蘆扔了才好,這丫頭也呸沒有眼
了。
莫宸見宛清拿着糖葫蘆恨不得扔了才好的樣子,嘴角微勾,她也有臉皮薄的時候啊,她喜歡吃糖葫蘆的事冷灼早就告訴他的,喜歡吃就吃啊,還怕他笑話她啊,便推着輪椅上前,伸出右手來,只是半道又換了左手,嗡了聲音道“我也要一竄。”聲音小的跟蚊子哼似地,耳
微紅。
宛清看他伸出了手,自然注意到那半道又縮了回去的右手,眼睛就凝了起來,紗布上怎麼會有血跡呢,她記得包紮的時候血已經止住了啊,而且她紮了好多層的,怎麼變的這麼嚴重了,忙將手上的糖葫蘆全他手裏了,蹲了下去,抓起他的右手,直接就拆了紗布,莫
宸反應過來,忙將手往回
,不料宛清的力道很大,被她緊握着,莫
宸暗歎,果然是個會醫術的,知道握哪對自己有利,被她握着他的手完全使不上勁。
宛清見他手的傷勢比先前重了不少,不由的沉了臉,冷冷的看着他“手都傷成這樣了,也不知道找大夫看看,非得手廢了才好,是吧。”莫宸被宛清訓斥的低着頭,直愣愣的望着手裏的糖葫蘆,呢喃道“一點小傷,不會廢的,就是晚些時候好而已。”而已?宛清真要被他給活活氣死,明明可以很快就好的,幹嘛不擦點藥讓它痊癒,宛清氣的瞪着他,轉身就要去內屋拿了藥和紗布出來,莫
宸推着輪椅在後頭跟着進了屋,見宛清要給他上藥,莫
宸硬是不讓,宛清硬要他説理由,他半天才憋着嘴道“我不要它好,好了就要給你寫休書。”宛清被他的理由説的一愣,隨即怒氣襲來,混蛋,他還真當真了!為了不寫休書,就讓手一直傷着,這傷也是他自己
出來的吧,宛清越想越氣,就沒見過這麼笨的人,説錯了話道句歉不就可以了,非得用這麼笨的方法死扛着,莫
宸見宛清臉
難看的要命,心也跟着慌了,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只得喃喃着一句“我不寫休書,這輩子都不寫。”
“你不寫就不寫,誰你了,手伸出來,”宛清橫了他一眼,莫
宸一聽,忙將手伸了出來,只要不要他寫休書就好,宛清見了他手上的傷,想着它是怎麼來的,再見莫
宸那張美得讓人窒息的臉上掛着笑意,美目顧盼,眸光
轉,不由的氣急敗壞道“要是再讓我發現你自
,就算你不休我,我也休了你,就沒見過這麼笨的人。”莫
宸不怒反笑,只要不寫休書,娘子永遠是他一個人的,真好,宛清幫他抹了藥,重新包好後,推他進了內屋,見屋子裏沒外人,宛清直勾勾的盯着莫
宸半晌,直到把他的看的臉頰微紅,才懇切的道“相公,我們兩個已經是夫
了,你要是不休我,那我們就是要過一輩子的,要是連你曾經遭受過什麼才致使腿殘的都不知道,我算哪門子娘子啊,又如何與你同甘共苦,而且我會些醫術,要是你相信我,或許我能治好你的腿,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會打聽的,不過,我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那樣能省我不少事。”望聞問切,這問當然得當事人最清楚了,經過別人的口,就不那麼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