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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章和親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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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鼓着嘴把信疊好回信封裏,有些好奇王妃的信寫了些什麼,便湊上去瞄了一眼,迅速橫掃過去,壓就沒提到腿的事,只一句不痛了就給帶了過去,字數也是少的可憐,隻言片語,宛清懷疑某人忙裏偷閒才得空寫了這兩個字!

王妃看了信這才鬆了口氣,只要腿沒事她就放心了,把信往袖子裏一放,便出了老夫人的屋子,宛清也往絳紫軒走。

半道上,一位管家模樣的人急急忙的往宛清這邊來,宛清遠遠的就瞧清楚了他,眉宇中正,一身青直輟顯得身子拔,因為宛清才和王妃分開了走,這條道也是通往老夫人屋子的,身後不遠處就是冰嫺郡主,所以宛清不知道他這麼急的是找誰,火急火燎的,別是出了什麼大事才好。

冰嫺郡主也納悶呢,有什麼急事要這麼匆忙的趕着的,就見那中年人在宛清跟前站住,恭謹的福身,將一個信封到宛清手裏頭,宛清點點頭説了兩句話便讓他下去,因為離得遠了點,聽不清説的什麼,冰嫺郡主由着丫鬟扶着往宛清這邊走過來。

宛清手裏頭拿着信封,嘴角那個勾啊,就知道那酸不拉幾的話少不了,原來他早料到有人有心瞧他寫的信,門房裏是有他的人的,不然這信怎麼放心的到那裏去呢,宛清正準備差開瞧瞧,看那什麼驚喜是胡謅的還是確有其事,就聽見背後一聲輕喚。

宛清當即止了手上的動作,回頭就瞅見冰嫺郡主的目光落在信封上,宛清福身笑道“大嫂找宛清是有什麼事嗎?”冰嫺郡主瞅着宛清手上信封上的字,目光閃了閃,龍飛鳳舞的可真不像是個半傻子寫的出來的,可確確實實就是,冰嫺笑道“沒什麼事,就是我們兩都嫁進錦親王府這麼久了,還沒好好聊過呢,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聊聊,只是方才冷管家又給你送了信來呢,瞧着那麼急切的樣子,可是二弟有什麼急事?”宛清把信在手裏翻轉了兩下,不知道怎麼回答好了,冷總管那麼急是因為瞧見了你走過來,他不好回頭,再不走快一點就得跟你聊兩句了,宛清臉上染過一抹赫然羞紅“相公寫信回來能有什麼急事,他在半月坊治腿,有事半月坊會擔着的,定是遇上了什麼好玩的事寫信告訴我呢,大嫂不是想聊聊嗎,我們去那邊坐會兒吧。”宛清隨手把信給竹雲收着,指着湖邊笑道,冰嫺郡主輕撫了下微微鼓起的肚子,再抬眸時眼裏就染了抹為難,宛清微扯了下嘴皮,至於麼,不就懷了身孕嗎,湖邊都不能走走了不成,也太貴了點吧,但還是一臉歉意的道“是宛清大意了,大嫂身懷有孕哪裏能靠湖走呢。”冰嫺郡主臉微微紅,眼睛望向絳紫軒的觀景樓,笑道“觀景樓落成也有一兩個月了,我都還沒去瞧過呢,上回就聽妘兒説觀景樓上景緻美着呢,一直想去,只是忙着不得空,不如我們上那裏瞧瞧去吧?”宛清無語的暗翻一白眼,王府裏又不是沒有觀景樓,都惦記着她的觀景樓呢,怕還是因為她那個規矩,不許別人上去瞧才顯的更加的神秘,再加上她手裏頭時不時的冒出點奇怪的東西,誰都想來瞧個究竟吧,晾準了那些規矩只對丫鬟婆子管用,管不住她們這些尊貴的人,宛清扯了嘴皮笑着,去吧,想瞧就瞧吧。

宛清就走在冰嫺郡主身側,也沒有扶着她,兩人説説笑笑的往觀景樓走去,凡是瞧見觀景樓內部構造的就沒幾個不睜大眼睛的,同樣對那兩間緊閉的房間好奇着,好奇歸好奇,鑰匙不在她身上,梳雲出府了,要想進去瞧個究竟今兒是不大可能了。

宛清這麼説,冰嫺越是好奇,她也聞着了藥味,還聞見了香味,這屋子裏放的到底是什麼呢,只是畢竟是宛清的地方,宛清不讓,她也不好意思硬要去瞧,也得有鑰匙啊。

不得不説,這觀景樓可真是美,屋子裏也清涼的緊,不是那種冰塊帶來的涼,而是外面是炎炎夏,這屋子裏是天一般,呆久了人都不想走,宛清吩咐竹雲拿了水果盤來,兩人同上回和莫妘在一樣,吃着聊着,愜意的很。

小坐了近半個時辰,冰嫺就由丫鬟扶着走了,宛清送她出了觀景樓就又回去了,竹雲將信封送上,宛清迫不及待就拆了開來,跟宛清想的一樣,先是寫想她,麻兮兮的,再説偔水的事,宛清真懷疑她要是不問,他都不打算説的,還有上回莫城謹讓她幫着問的琉璃的事,果然在水匪的寨子裏,這會子應該送到洛親王府了吧。

宛清一目十行的往下面掃,再細細的看了兩遍,信上壓就沒提到驚喜的事,宛清嘴吧那個撅,本就糊人的,結果別人沒糊到,倒把她糊了,心裏那個火氣啊,竹雲瞧着忙在一旁幫宛清扇扇子,降降火氣,免得氣傷了自己。

竹雲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宛清,瞅着宛清手裏頭的信,眼睛倏然睜大,笑道“少爺不是已經把驚喜送到了麼,原來是每兩天送一封信回來的,今兒可是瞧見了兩封呢。”宛清聽得直白竹雲,把手裏的信一揚“狗的驚喜。”竹雲聽的嘴角直顫,少説髒話,不過她也知道拿這樣的理由來説服少是在糊,少爺回來要是沒有驚喜怕是説不過去了。

宛清就坐在那裏一遍一遍的瞅着信,兩遍掃過去都能背了,信是拿白話文寫的,因為宛清説過,那什麼文言文的她看的不是很懂,連蒙帶猜的萬一會錯意就不好了。

梳雲從醉扶歸回來,額頭上都是汗珠,兩隻手都拿着糕點,騰不出手來擦一擦,竹雲忙去接着了,梳雲一邊擦汗一邊道“還是熱乎的呢,快拿給少嚐嚐。”竹雲忙拿出來擺上了,宛清拿起一塊栗子糕吃着,問道“母妃那兒也送了麼?”梳雲跟在宛清身邊這麼久,哪裏不知道宛清是什麼人,首先想到的肯定是王妃了,忙點頭道“奴婢拎了四盒子回來,給王妃送了兩盒子去,剩下的才帶回來的,少,你是沒瞧見醉扶歸的生意,那才叫一個紅火呢,潼南跟京都的壓就不能比,二樓的十二間包間都預約到七天後了呢,為了個包間,阮大公子和温二少爺差點就大打出手了呢。”竹雲瞧她説時眼睛那個閃亮勁,就知道她肯定是往裏面了一腳的,那個温二公子早瞧他不順眼了,還敢掐少脖子,真該叫醉扶歸不許他進去才好,竹雲拽了她的袖子道“快説説,你是怎麼幫阮大公子的。”梳雲脖子一昂,那叫一個得瑟,也不看看醉扶歸是誰的地盤,那是少的,敢在少和少爺的地盤上撒野,就得狠狠的踩他才是“還能怎麼樣啊,令牌往桌子一放,包間給阮大公子。”梳雲想着温二公子變的了臉,忍不住笑了起來,竹雲嘴角拿眼睛去望宛清,太囂張了,不惹人懷疑才怪呢,宛清卻是搖搖頭,笑道“乾的不錯,阮大公子沒什麼表示?”梳雲搖搖頭,小嘴撅着“沒什麼表示,他要奴婢把牌子讓給他,那樣他以後都不用跟人搶了。”宛清聽得直笑,還真像是他的作風,上回的刺殺還真是多虧了他呢,不然還不知道那些暗衞可頂的住,算來,她還是欠他一份人情的,他説過讓她相公在醉扶歸請他大吃一頓的,這事宛清還記着呢,醉扶歸二樓是有十四間包間的,一間是他們專用的,一間是半月坊招待外人專用的,宛清想着便道“上回的事還沒謝謝阮大公子,回頭你跟醉扶歸掌櫃的打聲招呼,以後阮大公子和端親王世子去的時候,直接領他們去半月坊那間就是了,再給他們打個半折。”梳雲聽得點點頭,就知道少是個知恩圖報的主子,他們才幫少一回呢,少什麼時候都不忘回報他們,看這回還不得把阮大公子得瑟死,醉扶歸還沒誰有這樣的特權呢。

梳雲有好多話想説呢,在醉扶歸等着糕點的時候,聽了不少的傳聞,北瀚和親的隊伍三天後就要到了,説給宛清聽的時候,宛清淡淡一笑,不知道誰會背井離鄉成為皇權下的犧牲品。

三天後,宛清去王妃屋子裏請安時,就聽五太太六太太她們在屋子裏説着話呢,話語裏充滿了慶幸“幸好當初妘兒和夏兒沒有進宮選秀,不然真被北瀚皇子瞧上了嫁去北瀚,還不得心疼死我們啊,這女兒雖説遲早都是要嫁人的,可是得時時瞧着才放心。”五太太説着,六太太在一旁直點頭“可不是,昨兒去靜寧侯府上的時候,靜寧侯夫人沒少唉聲嘆氣呢,右侍郎也在,眉頭也是緊鎖着,就怕女兒被他瞧上了呢。”前兒,皇宮下了聖旨下來,選秀之就是和親之,北瀚皇子瞧上誰,誰就去和親,宛清猜估計是温貴妃為了陵容公主鬧出來的,顏容公主那張毀了容的臉皇上想都不會想她和親,那不是給北瀚一個話頭嗎,拿一個醜不兮兮的公主去侮辱他,那能出嫁的女兒可不就是陵容了,他那麼寵愛温貴妃,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再者,選秀可是個大子,那麼些大家閨秀讓北瀚皇子隨意挑,更是給足了他面子,陵容公主再怎麼倖免,也得在其中呢,只是蘿蔔白菜各有所愛,人家北瀚皇子不定就喜歡別人呢不是?

這麼一鬧騰,不少指望着女兒飛黃騰達的爹孃怕是愁煞了吧,和親可不是鬧着玩的,萬一大御和北瀚真打了起來,女兒註定是要被犧牲的,再者,女兒嫁給了北瀚,皇上用他們的時候心裏也添了三分顧忌,怕通敵啊!

這麼又搭上女兒又毀前途的事誰樂意幹啊,一個個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地亂撞,可又無可奈何,只能強顏歡笑,心裏抱着一絲希望,更是暗暗祈禱別相中自家女兒才好。

沒法子,做父母的嘛,自己的女兒再怎麼樣也是好的,別人都比不上,這不是瞎折磨自己嘛!

北瀚皇子抵達京都的時候,文武百官有一半的人都去了城門口接北瀚皇子的大駕光臨,直接就到了行宮,北瀚皇子一到,皇上的聖旨也就到了,北瀚皇子的洗塵宴,文武百官三品以上的都要攜帶眷去,這是何等的榮耀。

沒辦法啊,得拉攏啊,要説三國勢力旗鼓相當,真打起來誰也討不到一個好,可問題是今年大御是個多災之年,國庫空虛,若是僅憑着百姓的一腔熱血也抵不了多久,再萬一,東冽和北瀚湊到一塊去蠶食鯨了大御,到時候可怎麼辦,為了這麼點可能,也得殷勤備至的招呼着,畢竟是有求於人嘛,也不求他們派兵相助,只要別橫一腳就好了。

宛清跪在那裏聽着公公宣旨,那個公公宛清見過好幾回了,着呢,這三品以上的官員要攜帶眷,她要不要去啊,在大御她也算是獨特的個體了,相公不在朝為官,自己卻是個二品誥命夫人,宛清小意的問道“請問公公,這聖旨上寫着攜帶眷,宛清要去麼?”公公笑着“二少想不去可是不成的,皇上特地給您下了口諭呢,您必須去。”王妃聽着嘴角微扯,宛清不想去表現的有多明顯,連公公都瞧出來了,更是正大光明的就提了出來,還皇上口諭呢,那就是皇上也知道她不大想去了,王妃瞧了直搖頭,難得宛清這樣皇上還縱容着她,沒有怪罪的意思,只是不知道為何宛清非去不可。

宛清也納悶呢,為什麼她必須去,有什麼理由她非去不可,不是讓她去給人家唱歌吧,宛清想到這個可能,嗓子就有些幹,但還是乖乖的應下了,不然又得有人忍不住發飆了,連皇上的帳都敢不買,真是膽大包天了。

第二天一早,宛清穿戴齊整帶着滿肚子的疑惑就去了王妃的屋裏,王爺王妃幾位老爺,還有那些太太都穿着華貴的坐在那裏,就連冰嫺也在呢,老夫人瞧冰嫺臉有些憔悴,心疼的道“你懷了身子,還是不要去宮裏了吧,去了也是受罪。”冰嫺郡主拿帕子捂着嘴搖頭,深呼了幾口氣才道“冰嫺不礙事,大家都去,冰嫺不去太失禮了。”老夫人聽了滿臉的笑,拿眼睛掃了宛清一眼,贊冰嫺郡主道“還是你最懂禮了。”因為之前王爺的警告在前,老夫人當着他的面也不敢太數落宛清,可在座的哪個聽不出來老夫人沒説出來話,説宛清不懂禮呢,非得多問那麼一句,還得皇上親自下口諭讓她去。

宛清知道她們話裏的意思,她不懂禮,她自認夠懂禮了,不懂不該問嗎,萬一皇上沒有讓她去的意思,她跑去了才叫丟臉呢,只是她們不明説,宛清就當沒聽見。

外面丫鬟掀了簾子進來稟告説馬車準備妥當了,宛清便扶着王妃出去,一行人浩浩湯湯的往皇宮而去。

進了宮直接就有宮女領着她們去接塵宴的宴會處,不少人都在了,宛清倒是知道點,越是大牌的越後到,像是事情通知好時間的似地,與錦親王府一家一道的就是洛親王府,宛清遠遠的就瞧見了洛親王爺,儀表堂堂的,跟莫城謹有幾分相似,莫城謹身邊還站着個姑娘,輕紗罩面,不用説也知道是誰,城郡主啊。

兩人的位置也是正對着的,還排在端親王的前面呢,要知道端親王可是太后的兒子,當今聖上的胞弟呢,身份豈是一般的王爺能比的,都排在了錦親王府的下首呢,宛清真的很疑惑,王爺瞧着糊塗的很,從王妃那件事就可以瞧得出來,可似乎很忙,忙得宛清都很少見到他的人影。

離御座最近的鐵帽子王都到齊了,下面到的就該是皇上了吧,這麼算來,果然是身份越尊貴也好,像等人這樣的事花的時間就少了不少,果然,等了約莫七八分鐘的樣子,那邊就有太監高呼皇上皇后駕到。

然後就是那麼些禮節,恭他們,皇上坐在寶座上,右邊是皇后,左邊是貴妃,古來以右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