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行顛覆碧血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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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路,不但楚汐兒戴了個紗帽,就連昨晚慘遭蹂躪的斐公子也戴了個紗帽,老老實實地坐在貓兒身邊,若貓兒一抬胳膊,他一準做逃跑的準備,如此這番下來,直到好了傷疤忘了疼,那已經是個把天以後的事兒了。
眾人在一路顛簸間相互叫着勁兒,貓兒仍舊是好吃不餓、好睏就睡地過着舒服子。楚汐兒因臉上有巴掌痕,也無心再去計較貓兒是否女裝。
耗子對貓兒貌似比以前更好了,直把貓兒當成了不幸的代嫁者,堅決要做貓兒的守護神,為她支撐起一片幸福的天空!
楚汐兒瞧在眼裏,嫉妒在心裏,只覺得需要暗下一記狠招了,不然等到了‘嬈國’,怕是好事多變。
爹爹之所以肯帶自己出來,一是自己求了,而最重要的是,爹爹打了明的如意算盤。現在兩國開戰,只有‘嬈國’是片安屬樂窩,若能將自己嫁給某個皇親,便可以藉着照看唯一的獨女一起搬來,換個好地方繼續做大官。若是能被‘嬈國’太子看上,那更是天大的喜訊一樁。爹爹的算盤打得響亮,可眼下自己心中只有耗子哥一人,定要在非常時期用些非常手段了。
也許,越是得不到的,卻是越好的。
楚汐兒對於花耗的執,也許真是有五分情,卻不可排除那三分得不到,以及兩分的不服輸。
在楚汐兒等待的過程中,老天終於安排了一次騷動,讓命運再次顛覆了。
那是個雨霏霏的天氣,一切暗得彷彿沒有光線,那樣灰濛濛的天氣壓得人口窒息。
一早晨起來,楚汐兒就勸貓兒換上衣裙,貓兒倒也無所謂,只是讓楚汐兒給選了一套別太囉嗦的。
於是,當兩個人一同亮相時,楚汐兒一套碧綠的高檔飄逸羅裙,下綴粉珠花,頭戴白珍珠頭飾,斜兩翡翠簪子,淡畫柳葉眉,勾略一點紅,整個人看起來嬌俏秀美得如同荷中仙子。
反觀貓兒,一身紫灰的奴僕衣裙,有些不合身地寬大,只得在間繫了酒不醉送的‘赤藤’,才沒有拖拉到地。腳下蹬着一雙平時穿的男款靴子,後別了一把包裹好的‘千年青鋒鍍’大菜刀,頭髮被楚汐兒暗示丫鬟給盤成了少*婦髻,卻因為怕麻煩,沒任何一顆珠花,真正是要多詭異就多詭異。
楚汐兒扯着貓兒,柔弱地開口笑道:“我本意讓貓兒傳女裝,也應了女兒家愛美的心思,卻不想貓兒不喜囉嗦,也怕飾品累贅,只選了這身衣裙,雖有不妥,卻也實在奈何不了這隻小野貓。”一句話,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貓兒見大家都看自己,還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袖子問:“不…不好看嗎?”曲陌將手中茶碗推了過去,若清風般徐徐道:“好看。”貓兒樂了,喜滋滋地坐下。
曲陌的角含笑,豁然轉向楚汐兒的眸子卻若兩銀冰凌般瞬間穿心,駭得楚汐兒身子一抖,差點跌落地上!
耗子看貓兒的頭髮就心痛得糾結,啞聲問:“貓兒,這頭髮…”貓兒撫了撫頭髮,笑道:“這是汐兒的一個丫頭給梳的,説是適合我來着。”耗子利眸一掃,那給貓兒梳頭的丫頭嚇得噗通一聲跪到地上,磕頭道:“大人開恩,奴才只是聽大人們説貓兒小姐已經嫁人,這才…這才…梳了這種髮式,請大人開恩,開恩勿怪。”貓兒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道:“原來已經嫁人要梳這種髮式啊。”轉而對地上磕頭的丫頭説:“你起來吧,不就是個髮式嘛,喜歡就梳兩天,不喜歡就換了,沒事兒。”那丫頭心思微動,想不到替自己説話的卻是那個大大咧咧的人。
斐少爺倚靠在欄杆處轉過頭,衝着貓兒道:“貓爺,您還真應該多往楚大小姐身邊湊湊,到時候就更加演繹一句千古名句。”貓兒好奇:“什麼?”斐少爺踱步過來,坐到貓兒身邊,賣道:“當然是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啊。”貓兒知道自己被誇了,笑眯了眼睛,還伸手拍了拍斐少爺的肩膀,讚揚道:“你眼光不錯。”楚汐兒努力維持着笑顏,心裏卻氣得差點風過去,這人到底是真跑直線,還是裝的?
飯後,眾人呼呼啦啦地頂着小雨上了馬車。
曲陌仍舊與貓兒、斐少爺同車,卻是在上馬車後,將貓兒安置到軟墊下,輕手解開貓兒的婦人髻,取了白玉梳一點點梳理,看樣子似乎是想為貓兒改變個髮式。
可惜,我們過目不忘的曲公子對梳理女人的頭髮實在是個門外漢,最後只能選用一髮帶在貓兒的髮尾捆綁起來,倒也算是個風雅的樣子。
貓兒笑彎了眼角,趴在曲陌的腿上任他梳理自己的頭髮,只覺得全身都舒暢得想哼哼,就這麼漸漸睡着了。
耳邊,依稀聽見曲陌和斐公子的談,卻聽得非常不真切。
走着走着,雨點就大了起來,車子在泥濘中難行,貓兒在顛簸中醒來,了眼睛,覺車子似乎不動了,貓站起,對車上兩個有些僵硬的男人道:“這車怕是卡住了,得用塊板子才能撬出去,你們等着,我去就來。”於是,也不給人反應的機會,就這麼跳下馬車,在大雨泥濘中充當起了推車伕。
貓兒力氣極大,一個用力差點將車板推碎,只得拿捏着力道,均衡着小手往外推。
車子出來了,大家在泥濘中繼續前行,所有護衞更是對貓兒另眼相看,若不是顧忌貓兒是女子,真想上去拍兩下,道聲哥們好樣的!
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大家只能急於過橋,然後找一家遮擋風雨的客棧休息,再重整隊伍,進入‘嬈國’境內。
為了不給在泥濘中跋涉的馬車增加太多的載重量,貓兒自己騎着‘肥臂’頂雨走着。
耗子策馬用高大的身軀擋在貓兒前面,曲陌知道貓兒倔強,也不強説,卻是也騎上了‘雪域’,在貓兒身旁護着。
車子裏坐着斐少爺,他在車窗處支着下巴,就這麼懶洋洋地看着貓兒在雨中策馬行走,細弱蚊足地喃喃道:“還真是個倔東西。”轉而探出腦袋,對後面的一輛馬車喊道:“楚大人,您太貴重了,這車軲轆都被您壓地裏去了。且看看咱家貓爺都騎馬頂雨兒呢,您也出來透透氣吧!”車子裏的楚大人本想裝成透明人,卻被斐少爺這麼一喊,老臉掛不住了,終是慢地爬出了馬車,也騎上了大馬,在雨中咬牙瑟縮着,將斐少爺在心裏咒罵了一萬遍!
車子中生下的楚汐兒也倚靠在車窗旁,望着耗子的背影失神,卻在馬車一顛簸中,又將眼睛轉向曲陌在雨中仍舊直優美的背脊,再轉去看看貓兒剛才推馬車落下的一身泥濘,只覺得眉頭越皺越緊,心中的酸味兒都可以開醋行了。
就在眾人終於要趕過橋邊時,卻見一羣蒙面黑衣人突然出現,先是用眼一掃,然後不由分説地衝了過來,在跳躍間掀開車簾,劫持馬車裏狀似女人的斐公子與確實為女人的楚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