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魔尊神功懾羣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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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鶴暮然後躍,又連換身形,恍如中了魔法,變換之疾令人眼花鐐亂。
眾人均不解何意,風清揚紋絲未動,趙鶴卻似受人猛攻一般,左支右細,周章狼狽,無不駭然,直匪夷所思。
趙鶴剎那間連變十餘種身形,背靠谷壁,凝神道:"風公子,我不與你比,我自認在你手下走不過十招。”此言一出,立驚四座,眾人譁然。誰也料不到趙鶴居然自承不敵,登時心下放寬,顏面有光,卻仍然不解何以致此?
風清揚冷笑道:“只怕由不得你不比。”成清銘心中叫苦不迭,暗道:“九弟何以如此傻,真要送上條命不可!"跌足捶,焦躁不已。
趙鶴暮然一躍沖天,於空中平平掠出三尺,落於地面,笑道:“風公子,你要打敗我不難,要取我命卻不易,我只消飄身遠引,你縱然追得上,出劍殺我卻無機會。
風清場見他輕功俊極,知他所言不假,自己輕功加緊能勝他半籌,但只消一動手出劍,便予他逃躥之機,他若避而不戰,只逃不打,自已本沒機會殺他。
當下收劍入鞘,斂氣還竅。趙鶴如獲大赦,登即笑顏大綻,嘻嘻道:“風公子,如此最好,兄弟向來敬重風公子劍術人品,推崇備至,適才一見,神功進,大勝往昔,兄弟自愧不如遠矣。
眾人見趙鶴忽而謙光之至,心中大奇,泰半以為他是因段子羽之故不敢招惹風清揚。
其實風情場自己亦無把握在十招內打敗趙鶴,自度怎麼也得大戰三四百招,勝負之數猶甚微妙難測,不過得他動手,便以凌波微步與獨孤九劍竭力拼殺他,縱然招數過了,自刎以謝亦值得,如此心態除慕容雪外,再無人能測其端倪。
然則慕容雪心中別有所想,只消二人上手,自己便加入戰團,合手力鬥,至於招數過後,賴帳不算在她乃是家常便飯,全然不以為意,卻不料二人忽而罷鬥,頗意外。
原來趙鶴為人極工心機,初時聽風清揚出言相,亦博然,環視武林,武功勝他之人已少之又少,若説能在十招內打敗他實是不可思議之事。不過他為人把細,又知風清場口無虛言,數次鋒,深服其能,復見其有恃無恐,信心十足的樣兒,心底一沉,不敢輕易以身相試。
待得風清揚長劍出鞘,引劍待發,猶如引滿之弓,登即到周身被一投無形無質的氣機罩住,陡然間戒心大增,蓄勢以待,這種情形還是首次遇到。
風清揚目光所向,趙鶴心中立有應,恰是自己空門所在,知風清揚不發則已,一發必如雷霍一擊,能否避過殊難逆測。是以連換身形,將身法發揮得淋漓盡致,可謂"至矣盡矣,蔑以加矣",方始避開風清場的目光所指,周章狼狽實屬生平末有之事,登時氣勢為之一沮,畏懼之意便萌,愈發不敢應戰。
風清場周身氣機發動,只消瞄準其弱點,便粹然發劍,管他應戰不應戰,但趙鶴空門一閃即隱,避得高明之至,風情場竟爾無出劍一擊的機會,亦莫奈之何。趙鶴自樂不敵,避而不戰,不異服輸,到此地步,也難以為繼了。如若必取他命,他只要先行一步,自己便無殺他的機會。月神教狡詐多端,趙鶴敢單身到此,必留有退步。不要一個疏虞,中了他的算計,只得斂氣歸元,收劍罷鬥。兩人這番對恃,可與手過招無異,只是太過玄妙,非局外人所能領會得到。
成清銘見風清揚稀奇古怪地將趙鶴制住,大殺其兇焰,於意已足。惟恐他再多事,節外生枝,反倒不美,便道,"九弟,得饒人處且饒人,不防放他一馬、叫他見識見識咱們正教的氣度風範。
風情場依言而退,心想:“師哥不愧做了這多年掌門,果然言辭便給,辭鋒犀利,這番話再得體不過了。”五嶽各派歡聲雷動,雖然不明其中情由,但顏面上爭足不光,也便喜出望外,適才沮喪、畏懼之意一掃而光。
慕容雪笑道:“這小子識趣得很,殺了倒也可借。"風清揚苦笑而已,如有機會,他説什麼也不會放過趙鶴,非不也,實不能耳。
五嶽各派中已有不少人嚷道:“趙鶴,風公子放你一馬,還不快滾。"種種罵譬嘲譏之言無所不備。
殊不知趙鶴鐵面功夫也是一等一的,任眾人幹嘲百罵,巋然不動,置若閏聞。
成清銘不解道:“這小子搗什麼鬼,打又不打,逃又不逃,九弟,你們作的什麼戲?”風清揚苦笑道:“我哪知道他想什麼,待我上去將他趕走便是。”一語末了,摹然間一陣嘯聲傳來,低沉雄渾,隱隱有波濤洶湧之意,恍若錢塘江大漲至此處,細察其音發出處,乃在數里之外,旋即四周號角轟鳴,便如有幹軍萬馬疾行赴陣一般。
成清銘跌足道:“不好,中了魔教的埋伏,快些衝殺出去。”但見翠鳴谷四周崖頂之上,人頭攢動,幾處入谷口亦有人現身。風清揚遊目四顧,倒認得幾個,一處乃是金猿神魔張乘風、白猿神魔張乘雲兄弟,一處乃是四絕神魔沈竹樓借四位小幢,趙鶴身後又轉出一人,乃是玉爪神魔範遙。
入口處皆密密麻麻站滿備服飾的人,顯是倉粹調來,陣伍不整,只是人數不在千人之下,五嶽各派立時陷入重圍,要害之處均被月神教扼守住。
叮叮噹噹之聲頓時響起,各派分向關口衝動去,亂鬥移時,終被月神教回谷內,棄屍一路。
風清揚原地末動,見此陣勢心不亦不一涼,恍然大悟:趙鶴單身挑鬥諸派,乃是拖延時間,調集人手,竟聚殲正派於谷內。各派好手雖多,亦不乏智謀之士,卻不若月神教之狡詐,一時失察,立居劣勢。
他將倚天劍與慕容雪換過,慕容雪不他失寶劍之成,風清揚故作豪語道:“放心,我便是用破銅爛鐵,也能將那對猴打個稀爛。"慕容雪嗓嘯一笑,二人共歷生死多次,見到這等陣仗亦不甚驚俱。
風清揚持把青鋼劍向二猿神魔行去,兩名神魔各持銅,將衝上來的人打得落花水,正自得意,暮見風清揚過來,登時斂,抱施禮道:“風小前輩在此,晚輩拜見前輩。"執禮甚恭。
其時各派已絕衝出之望,各聚陣固守,以侯唐變。忽見二名猿魔居然恭恭敬敬向風清揚執後生之禮,無不詫異,這二人一張猴臉,也説不清他們有多大年歲,但大致看去,總在五十歲上下,怎地稱起鳳清揚前輩來了?均生平末見之奇,是以雖憂懼滿懷,仍忍俊不住,鬨笑起來。
成清銘皺眉道:“九弟此番下山,究竟有何際遇?忽然成了似的,真真的叫人摸不透。與魔教中人的關係更不倫不類,怎地成了兩名神魔的前輩了,寧清宇等面面相艦,亦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有靜觀其變,抑或能有意外的轉機,慕容雪寸步不離,緊隨風清揚身後,亦不由得架然道:“這對猴兒倒真實心。”鳳清揚啼笑皆非,自己先前不過戲這兩人,這兩人竟爾念念不忘,擺擺手道:“免了。"端足長輩的派頭,心下卻也不解何故,直匪夷所思。
其實猿魔兄弟就是怕煞了段子羽,説什麼也提不起膽招惹他的弟子,惟恐他一復出,尋自己的晦氣,至於風清揚一句戲言,這二人便借坡上驢,大攀情,自居晚輩,想來縱有得罪之處,段子羽亦不會辣手相向了,明裏口頭上吃點虧,暗裏卻佔足不便宜,是以稱過之後均面有得,與有榮焉。
風清揚也鬧不清自己這前輩究竟有何權威,姑且一試,便大模大樣道,"你們閃在一旁。”兩猿魔凜遵無誤,立時左石分開。恭立一旁,風清揚大喜,邁步便行,卻見一人閃出,喝道:“此路不通。”風潛揚見此人比常人高出一頭有餘,手持一柄碩大無比的板斧,斧柄均鋼所期待,怕不有二三百斤之重,此人持在手中,宛如提木,身軀闊,登時將谷口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