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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抗戰悲情九一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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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抗戰悲情九一八。(二)韓光弟在東北軍時的身份比較特殊,他並不是本士官學校畢業的士官派,因為他在東北講武堂學習過,其實算是張學良所倚重的保定和東北講武堂的學生派。特別是韓光弟還是東北軍高級將領中學歷最高的一個,因此更十分受張學良的重視。

如果韓光弟不是在滿洲里大捷後投奔了宋哲武,以韓光弟那時的地位,現在他在東北軍中的地位,絕對不會比現在在張學良面前紅得發紫的王以哲差,很可能是和于學忠比肩。

因為韓光弟畢業於本早稻田大學,又被士官派們視為是他們自己的人,不僅是現在的臧士毅,就是以前的楊宇霆也很看重韓光弟。而韓光弟行事穩重低調,元老派對他也不反。因此韓光弟雖然晉升的也很快,卻並沒有被各派所詬病。

等有人送上茶來後,齊興亞終於忍不住問榮臻道:“參座,林久治郎來做什麼?”榮臻長嘆一口氣,搖搖頭沒有説話。

臧士毅略微探了探身子道:“林久治郎這個時候來,除了為中村震太郎事件,還能有什麼事情,他是來催促我們儘快把關給他們,給中村震太郎償命的。”

出關衡?這怎麼行?你們答應了嗎?”齊興亞緊張地看着臧士毅問道。

臧士毅看了齊興亞一眼,自嘲地説道:“衡,那可不是我這個省長説的算,這事你可得問你們榮參座了。”榮臻格一向比較隨和,這也是張學良選中他來平衡元老派的一個原因。

對於臧士毅的冷嘲熱諷,榮臻並不以為意,看了看韓光弟,苦笑着對齊興亞説:“興亞,關衡還好嗎?”對於榮臻所問非所答的問話,齊興亞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追問:“參座,對於關衡,你到底打算怎麼辦?”榮臻滿臉苦笑地説道:“興亞,你不要着急,你聽我慢慢説。”榮臻緩緩地説:“林久治郎這次來找我和奉久兄,是來告訴我們,對於關東軍在瀋陽的過火行為,他已經向東京反映過了,本政fu已經派要員正在趕往瀋陽,要勸説訓誡關東軍鬧事的這些少壯派軍官。他本人也和關東軍的一些軍官溝通過,今天本駐瀋陽憲兵隊輔佐官花谷正已經向他表示,只要我們儘快出關衡,一切事情都可以商量。”

“林久治郎方才跟我和奉久兄説,只要把關給關東軍,他就能保證勸阻關東軍不再繼續鬧事。今天,本人正在瀋陽舉行的秋季演習,也將是本年在瀋陽甚至也是在遼吉兩省的最後一次。”榮臻話裏的意思很明顯,為了換取東北的安穩,他是贊同出關衡的,至少也是不反對的。

韓光弟和齊興亞把憤懣的目光又轉向臧士毅,臧士毅是東北軍中士官派的代表,雖然此時已經不再掌握兵權,可是他在東北軍中還是很有影響力的,他的意見,榮臻還是要認真考慮的。⑤8在明顯有些躁動憤怒的齊興亞和韓光弟的目光注視下,臧士毅坐直身子,擺擺手無奈地説:“這件事我説了不算。”看了一眼愁眉苦臉的榮臻,臧士毅接着説道:“你們也不要怪榮參謀長,其實,就是他説的也不算。”到底誰在這件事上説了算,臧士毅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在這件事上唯一有決定權的,那就是張學良。

行事一向謹小慎微的榮臻有許多話不方便説,可是臧士毅對於張學良近期對關東軍一味忍讓,對於張學良完全不相信關東軍有大舉入侵東北的可能的態度深懷不滿,他説起話來就直白得多了。

臧士毅用嘲諷的語氣接着説道:“今年以來,不管是萬寶山事件,還是中村震太郎事件,都説明本人就是要在東北挑起事端,並藉機入侵東北。尤其是中村震太郎事件,更為明顯。”

“這個中村竟然跑到興安屯墾區這個軍事區去繪製我們的地圖,刺探駐軍情報,明顯表明本人要入侵東北。至於現在軍頻繁在瀋陽等地進行赤luoluǒ的針對東北軍的演習,就更不用説了。”

“我判斷本人近期公然入侵東北的可能很大,我們一味忍讓,只會助長本人的氣焰,甚至也會讓關東軍的膽量更大,這樣做不僅不會讓東北更安穩,相反卻會把東三省推到懸崖邊上,可是張少帥本不相信。”

“而且,八月底警鐘手下的警務督察長熊飛,已經到關東軍可能在東北發動軍事入侵的情報。為此我曾多次警告我們的張少帥,並派警鐘專門跑到北平向張少帥面陳厲害。”臧士毅深了一口氣,強制壓抑住心頭的怒氣,接着説道:“可是,他竟然還是糊塗地要警鐘鎮定,還要核實情報的真實甚至還説萬一打起來,也不能抵抗,只能等中央和列強聯繫,據九國公約等待國聯的裁決云云。”

“這次,為了息事寧人,又暗示榮臻兄把關出去…”

“哼”臧士毅重重地哼了一聲,氣憤地説:“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大帥的兒子?”

“當年大帥可是從沒有怕過本人,大帥曾經説過,‘不要看關東軍在南滿鐵路沿線駐紮了一兩萬人的部隊,那都是嚇唬人的,真要把他惹急了,他一個電話,南滿鐵路沿線各縣,一晚上就能把南滿鐵路給拔個光,那時他要收拾分散駐紮的關東軍,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臧士毅轉述張作霖的這番話,韓光弟和齊興亞都沒聽説過,不過看榮臻也是頻頻點頭,顯然他是知道的。

韓光弟不由暗暗佩服起張作霖來。

僅從軍事角度來説,這是張作霖深深認識到了關東軍的弱點,沒有了鐵路的通聯繫,分散駐紮的關東軍的形態甚至不能説是一字長蛇陣,那就是一條蚯蚓,幾十萬東北軍要收拾分散的不能再分散的關東軍,那是絕對不會有一點問題的。⑤8因為關衡是齊興亞帶人從興安屯墾區抓回來的,他本以為張學良只是做個樣子給本人看,萬萬沒有想到,現在張學良竟然要把關衡真的本人這讓齊興亞即憤怒又緊張不要説關衡做得很對,就算是關衡有罪,那也不能把一個認真履職的東北軍團長本人去殺害,也是應該由東北軍自己處理。如果關衡真的被給了本人,給中村震太郎償命是輕的,恐怕會死的極為悽慘,那樣的話,他齊興亞在東北軍裏就真的沒法再待下去了。

因為憤怒,齊興亞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扭曲,盯視着榮臻追問道:“參座,少帥暗示要把關本人,這件事可是真的?”榮臻默默地點點頭,聲音有些低啞地説:“我剛剛當着奉久兄的面給少帥打過電話,本想請少帥在這件事情上做出指示,可少帥説,他和英國公使蘭博森已經約好了,馬上要到前門劇院看梅蘭芳演的《宇宙鋒》。關於關衡的事情,他要我‘儘快酌情全權妥善辦理,一切以東北地方安寧為要。’”後面轉述張學良的話時,榮臻説的換緩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説出來的。

臧士毅看了看身邊的韓光弟,又看了看既驚訝又憤怒,臉漲得通紅的齊興亞,然後把臉轉向榮臻,冷笑了一聲説:“我們那位少帥可是即想要做子,又想要貞節牌坊啊看來老弟你要替我們的這位少帥來背這口黑鍋了。”對於臧士毅對張學良明顯的大不敬,榮臻並沒有什麼不快的反應,只是長嘆一聲,深深低下了頭。

韓光弟忍不住地説道:“榮參謀長,我倒有一個主意…”聽説韓光弟有好主意,榮臻猛然抬起頭來,急切地問:“鬥瞻啊,你有什麼好主意,你快説。”臧士毅和齊興亞也都看着韓光弟,急切地等着他的下文。

“就説關衡越獄潛逃,讓我帶他到第四路軍去。我們宋總司令對於關衡處死中村震太郎一事極為稱讚,多次讚揚關衡機警幹練,敢為東北軍諸將領不敢為之事,是東北軍中少有的錚錚硬漢。”韓光弟因為關心關衡的安危,心中急切,一向心思細膩的他也有些亂了方寸,説話間竟然沒有注意在場的人的反應。

在韓光弟談到宋哲武誇讚關衡時,不僅榮臻,就是臧士毅和齊興亞也都很有些不自然。

韓光弟繼續説:“在第四路軍裏,你們就不用擔心了,宋司令最喜歡有氣節的人,到了第四路軍,以關衡的才幹,他最少也會做個師長。”對於韓光弟的建議,榮臻只是苦笑着説:“鬥瞻,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到時候,不要説本人,就是少帥都會找我要人的。”韓光弟還想再勸榮臻,榮臻書房的門卻被人從外面猛然推開,一個全副武裝,身穿黑警察制服的高級警官,和一個東北軍上校軍官一前一後地闖了進來。

高級警官是遼寧警務處長兼瀋陽公安局長黃顯聲,上校是東北軍副官處處長李濟川。

黃顯聲字警鐘,遼寧省鳳城人。18年入北京大學實習班,因參加五四運動被迫輟學回到瀋陽。21年,黃顯聲考入東北講武堂三期炮科,畢業後深得張學良信任,曾任張學良衞隊旅旅長。

去年,又被張學良任命為遼寧省警務處處長。

黃顯聲之所以被張學良任命為遼寧警務處長,是因為關東軍在遼寧胡作非為已久,時常和東北軍發生摩擦。為了避免東北軍和關東軍發生正面衝突,作為非正規軍的警察力量可以成為兩軍之間的緩衝,出了事情,也方便涉。

張學良認為以黃顯聲的明幹練,可以在中衝突時最大限度地控制住一線局面。

在東北軍中,張學良現在確切地説是有兩套指揮班子。

因為張學良入關後,名義上是掌控關內外的遼、吉、黑、熱、察、冀、晉、綏等北方八省和平、津兩市之地,歸他統轄的不僅有東北軍,還有晉綏軍和一些原西北軍的部隊,僅使用東北軍一套體系有些不合適。

因此,他帶到北平的湯國禎的副官處,是北平陸海空軍副總司令長官行轅副官處。留在東北的李濟川這個副官處,則是東北邊防長官公署的副官處。

見黃顯聲進來,榮臻強打起神,招呼黃顯聲坐下。

黃顯聲和韓光弟也是講武堂同學,彼此很悉。黃顯聲和韓光弟打了聲招呼後,並沒有坐下,而是對李濟川道:“李處長,你先説吧。”李濟川神緊張地看了臧士毅和齊興亞、韓光弟一眼,想要説什麼,又張張嘴沒有出聲。

榮臻一揮手説:“濟川,臧主席和興亞就不要説了,鬥瞻也不是外人,你有話儘管直説。不要急,先坐下來。”今天是週末,李濟川本來已經回到他在東關外的家裏,可是下午副官處值班副官李鳳樓把電話打到他的家,要他務必儘快趕到副官處,説有要事相告。

李濟川進城到副官處後,不僅李鳳樓在,住在南站附近,今天沒有當值的副官許仲仁也在,許仲仁向他彙報説:‘瀋陽城內軍有異動,情況嚴重,南站本軍隊和配有武器的在鄉軍人,正在進行大規模調動,成行成列的擁擠不堪,馬路灣西邊本忠魂碑附近以及大和旅館那裏還放列了十餘門大炮,他擔心今天恐怕會有大事發生。’李濟川在詳細問明瞭情況後,又派人去南站和馬路灣附近查看核實情況後,他也認為今天本人的動作規模過他,不同於以往,情況的確很嚴重。所以他才急匆匆地趕到榮臻家裏。

李濟川急忙把他所掌握的情況,向榮臻一一作了彙報。

李濟川報告的情況確實很嚴重,幾人聽得都很專注。

等李濟川説完,榮臻問黃顯聲:“警鐘,你有什麼事情?”黃顯聲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幾個警察局都向他報告,平裏在瀋陽橫行霸道的人都不見了蹤影,據説都去了南站。這讓黃顯聲很擔心,他本來是去找臧士毅彙報情況的。在臧士毅家撲了個空,得知臧士毅在榮臻這裏,他又找到了榮臻家,在門口碰到了李濟川,兩人這才一同進了。

黃顯聲深了一口氣説:“我也是來向臧省長和參座來報告這件事的。本人的行動的確古怪,我看今天可能要出大事,還請臧省長和參座下令各部戒備。另外,瀋陽的警察總隊昨天就已經集合備戰了,我來時已經下令發放武器彈yào,並通知各警局嚴密監視小鬼子,一旦他們動手,要堅決予以抵抗。”榮臻皺着眉思索了一會,看看臧士毅,轉頭對黃顯聲和李濟川説道:“你們説的這個情況,我和臧省長已經知道了。我和臧省長剛才也問過林久治郎,林久治郎説這是關東軍的秋,是例行訓練演習。”見黃顯聲要反駁,榮臻繼續説道:“雖然我們也不完全相信這僅僅是本人的例行訓練,可是林久治郎今天來催促我們儘快就中村震太郎事件進行談判,按他的説法,關東軍也是這個意思,很明顯,他們是想盡快結束關東軍因為此事進行的挑釁行為。這件事在程序上都還沒有走完,我猜想這一定是關東軍在給我們施加壓力。”

“因此,我判斷,關東軍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做什麼過火的舉動的。他們不外乎還是要進一步對我們進行挑釁,警鐘,你可要約束好你的警察們,千萬不要和關東軍起衝突,否則我們可沒法向少帥代。”雖然韓光弟現在在這裏應該是“外人”這也是他一直沒有太多説話的原因,可是現在情況緊急,已經容不得他多想。

“榮參謀長,我和興亞跟警鐘的看法一樣,今情形的確很蹊蹺,看樣子關東軍今天是真的要動手了,並不是僅僅是什麼挑釁,我們要做好準備才行。”

“我還有一個重要情況,我們第四路軍駐瀋陽聯絡處有一個參謀是瀋陽人,據他説,他回家時聽鄰居説,關東軍已經在一個月前就把大口徑火炮秘密運到了城外的守備隊。你想,一個鐵路守備隊,哪裏需要什麼大口徑火炮?這分明就是準備進攻瀋陽城的。”韓光弟自然不會説出他的情報來源的,只好臨時編了個理由。

“大口徑火炮?這個消息準確嗎?”臧士毅也緊張地問道。

“絕對準確”韓光弟不假思索地回答。

事到如今,他已經可以斷定宋哲武的判斷是絕對準確的,本人在今晚動手的可能極高。

臧士毅看着榮臻,急切地説:“榮臻兄,你就不要再猶豫了,關東軍借進行秋的機會要動手,這種可能很大,我們必須要有所準備。”

“警鐘做得很好,你也應該馬上下令,讓第七旅打開軍火庫,把收繳的武器都發下去,再把王以哲的第七旅調進瀋陽城內,全城戒嚴,嚴密戒備…”謝“還沒發現”、“70生人”書友的月票和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