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衝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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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見自己的這些老部下都退了回去，這才對李文説:“李旅長，你這興師動眾的是唱的哪一齣啊？”李文田是李興中的老部下，深知韓復和自己的老上司李興中不睦，自然不買韓復的賬。回過身惡狠狠地瞪了退回去的那幾個團營長們一眼，心説等老子騰出手來再收拾你們。

轉過身對韓復微微一點頭，面無表情地説:“韓主席好。我是奉了李師長、第三路軍李代總指揮的命令前來炸燬隧道的。不知韓主席阻止我部行動是何意？”李文田故意稱呼韓復為韓主席，就是要韓復知道，你現在只是河南省主席，並不是我們二十師的師長，這件事你韓復管不着。”韓復自然是能聽出李文田的話中之意，臉更是陰沉。他一到這裏就看到只有李文田的六十旅和二十三師魏鳳樓的工兵營，心知宋哲武給他的電報説的是對的，武勝關的西北軍已經開始撤退了。而且，韓復判斷現在武勝關裏大概只剩下他的二十師和魏鳳樓的二十三師，不然的話，這裏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不會沒有其他的西北軍的部隊前來增援，魏鳳樓的二十三師和自己二十師剩下的兩個旅大概在準備對付第四路軍過關的這個團呢。

如果只剩下這兩個師，對他韓復倒是個好機會，一會宋哲武的大部隊一到，藉助宋哲武的力量奪回二十師，就此反出西北軍，老子投老蔣去，再不受馮玉祥和他那些跟他韓復過不去的部下的鳥氣！

不過眼下當務之急是要先穩住這裏的局面，這隧道是絕對不能讓李文田炸成的。不要説他還指望宋哲武的大軍趕快過來助他一臂之力，就是把二十師奪回來，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能去湖北，他韓復可是河南省主席，這是他韓復的河南。他要就此依託豫南，相機奪回他地河南這一塊地盤，而武勝關隧道就是他得到蔣介石支援的命脈，也是他韓復萬一不支，退往湖北的後路，這是絕對不能讓李文田得手的。

韓復冷笑一聲説:“李代總指揮？就是李興中嗎？既然你也知道他的那個總指揮是代理的，我韓復回來了，他那個總指揮就不作數了。現在我以第三路軍總指揮的名義，命令你立刻帶着你的部隊回營。”韓復一説話，李文田就知道剛才自己地話裏有病，李興中是因為韓復不在武勝關才代理第三路軍總指揮的，韓復這個正牌總指揮一回來，李興中還是要把這個總指揮給韓復的。可是就這麼撤回去，他也不甘心，第四路軍的先頭部隊已經到了，如果不趕快把隧道炸了，一會他們的大部隊到了。

那時，不要説再炸隧道，憑兵強馬壯地第四路軍的幾萬人，就是把他們這一師一旅繳械了都完全可以做到。

當下把頭一揚。也冷冷地説:“韓主席。你是不是總指揮跟我李文田沒關係。我是奉了我們李師長地命令。你有什麼話跟他説去。他就在關內。請韓主席讓開。不要妨礙我執行軍務。”李文田地話。把韓復氣得臉鐵青。韓覆在西北軍中一向驕橫霸道慣了。舉個例子。韓復當年做團長時。吉鴻昌在韓復地團裏當營長。這兩個人一個驕橫無比；一個形如烈火、寧折不彎。自然不會相處很愉快。吉鴻昌英勇善戰。很得馮玉祥賞識。馮玉祥本準備提拔吉鴻昌做韓復地副團長。可韓復硬是頂着不辦。氣得馮玉祥大罵了韓復幾次。罰站、甚至要打韓覆軍。韓復就是死活堅決不同意。沒辦法最後馮玉祥只好把吉鴻昌調走了事。

敢頂撞馮玉祥地人。在西北軍裏除了韓復。還真沒有第二個人敢。韓復驕橫由此可見一斑。

今天。韓復竟然被李文田當眾頂撞。不由怒上心頭。惡狠狠地説:“李文田。李旅長。不要以為有李興中罩着你。我韓復就拿你沒辦法。我就是斃了你。李興中能咬了我地球？來人。把這個不知死活地東西給我拿下。”韓復話音一落。他地新任手槍隊隊長李大勇一揮手（吳化文已經被馮玉祥調走。任西北軍手槍旅旅長）。帶着人就要上來抓李文田。李文田地衞隊長是李文田帶到二十師地老部下。他可不像二十師地那些人老人怕韓復。一擺手掏出手槍。一步跨到李文田身前。大喝一聲:“誰敢！”李文田地衞士排。一看隊長掏傢伙。立刻都掏出手槍搬開機頭。李大勇也不示弱。一抖手兩隻手上就相變戲法似地。各出現一把駁殼槍。在殼槍的瞬間就勢在‮腿雙‬上一蹭，張開了槍機，韓復幾乎同時擋在韓復身前，都把手中的mp18衝鋒槍指向李文田地衞隊。

六十旅的參謀長王京，是韓復的老部下，早就受不了李興中和李文田的氣，正想借韓復來壓一壓李文田的氣焰。所以，一直躲在旁邊看熱鬧。可一看雙方要動傢伙，就再也躲不住了，他倒不是怕李文田被打死，只是現在人羣實在是太密集，真要是開槍，他們這些人免不了受池魚之殃，而且韓復也容易被傷害。韓復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這些二十師的人可就真成了沒孃的孩子，在不會有人關心提拔他們了。

王京忙上前搶到李大勇身前，隔着幾個手槍隊員連聲對韓復説:“總指揮息怒！”又對韓復使了個眼説:“李旅長是受了李師長的命令，我們這也是上支下派，軍令難違。現在武勝關只有魏師長的二十三師和我們的六十旅，總指揮還是去跟李師長講明，要他收回命令，我們在這裏等候命令。”王京的話讓韓復心裏一顫，他知道這是王京在告訴他武勝關現在的情形。心説:“李興中這個王八蛋，竟然把老子的二十師調走了，這是擺明了在防備我韓復，這時候還真不能把這個李文田幹掉，那樣的話，其餘兩個旅他可就再也沒機會接近了。”當下一擺手，讓手槍隊的人都收起槍，韓復走上幾步，來到李文田身前，一字一頓地説:“李旅長，我這就去找李興中，在沒有命令之前，你如果敢炸隧道，我韓復一定扒了你的皮。”説完，回身帶着手槍隊上了火車，向西關外的車站開去。

李文田望着韓復的專車遠遠地開向車站，恨恨地啐了一口，罵道:“已經是掉了的鳳凰，還神氣個。”李文田在原地轉了兩圈，一想，這樣等下去可是不妥，時間一久，第四路軍的大部隊就會到了，那時可就再沒有機會炸隧道了。必須要搶在第四路軍大部隊到達前，炸燬隧道。下了決心的李文田對王京説:“參謀長，你帶着二、三兩個團去後面，對付第四路軍那個團，我帶一團在前面，我這裏槍一響你就動手，快衝上去和他們展開混戰，不讓他們的火力優勢揮出來。”王京猶豫着説:“旅長，我們不等命令？”李文田把眼一瞪，大聲説:“王參謀長，還有你們幾個團長、營長，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李師長是不會改變命令的，這個命令可是馮老總親自下的。立刻按我的命令去執行，否則可別怪我李文田的槍不認人。”王京看看都子彈上了膛的李文田的衞隊，無奈地衝二、三兩個團長一揮手，到後面去佈置部隊。一團長也在李文田的催促下，把二十三師工兵營趕到鐵路東側，把他的部隊頂到了前面。

二十三師工兵營知道要動手，樂不得離開這個戰場，一到路東就立刻找地方在路基下掩蔽起來。

李文田帶着他的衞隊也越過路基，來到東面掩蔽好。

見前後都準備就緒，李文田掏出手槍，正要鳴槍出攻擊信號。一陣轟隆聲傳來，很快有一列火車衝出了隧道，在李文田的掩蔽的這段路基上緊急剎車。在刺耳的鋼鐵摩擦聲中，二十幾節車廂迅的打開了車門，從裏面源源不斷地跳出大量第四路軍的士兵，都端着手中的武器快圍向李文田的人。李文田和他的衞隊剛站起身，就被車上跳下來的幾十名第四路軍的士兵圍住，指向他們的，不僅有三八槍雪亮的刺刀，還有衝鋒槍輕機槍。

這次來的是二團，二團代理團長徐放，十幾分鍾前已經接到張亞飛給他的電報，告訴他一團的部隊正在隧道外和西北軍對峙，要他一到就把他們制服，如有反抗可以武力解決。所以，徐放在車上就提前佈置好了。

從隧道口到對峙的現場有三百多米遠，不等列車停穩，二團的士兵就跳下車，撲向六十旅的官兵。另有許多抱着機槍的的士兵翻上了車頂，架起機槍對準六十旅的人羣，隨時準備擊。

最先被繳械的是二十三師工兵營，因為他們有一半人沒有武器，在刺刀的迫下，很自覺地放下了手裏的槍。

六十旅的官兵，在四周湧過來的近萬名第四路軍士兵的壓迫下被迫逐漸後退，漸漸的被壓迫成一大團，再無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