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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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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雪中高台遙遙相隔,數十步而開之處盛放着簇簇紅梅,憧憧梅影之後大紅宮燈於北風之中徐徐搖曳。

因隔得距離有些遠,中間還漫起了重重白霧,以昭君的角度完全瞧不清楚那抱着陸貞擔憂的幾發狂的人長的是個什麼容貌。昭君瞧不清楚,其餘人自然也瞧不清楚。但需提一提的是,王宮之中素來注重體態禮儀,這一點陳王宮尤為更甚。

那身着墨華服的男子抱起陸貞,沿着迴廊奔走之時,昭君的眼角餘光瞥見越國夫人面容之上已有些不悦,卻還是修養甚好的只蹙了蹙眉頭,以繡帕掩了嘴角。

稍許,便瞧見迴廊後頭奔過來一個瘦弱的人影,論衣着來看是個宦侍。一邊跑還一邊捏了把不陰不陽的嗓子疾聲喚道:“殿下!殿下您悠着點!唉喲!我的傍山王殿下哎!您可悠着點啊——”立於昭君身側的高湘已然黑了一張臉,單手扶着略略隆起的肚子,張了張嘴要説些什麼,礙於越國夫人還站在一邊,終究只能閉了嘴什麼話也沒説出來。

饒是越國夫人修養好,此刻的臉也已十分的難看。

男未婚女未嫁,一個是宮中身份尊貴的傍山王,一個是宮中八品的女官,竟敢這般光明正大的於人前摟摟抱抱不顧形象!

昭君覺得,越國夫人她大抵是這樣想的。只是大齊民風素來曠達,高演自幼受着曠達的民風薰陶,做起事情來也十分的風不羈。且早些時候,眼線稟報回來的消息之中便略略提到了高湛與陸貞説的幾句情話,他覺得陸貞遲早都是他高家的人,他們郎情妾意做出何種事情都不過分。由此觀之,男女大防這一句話在高湛眼中確實是半點兒位置都沒有的。

一行五人立在雪地之中默了默,被風呼嘯的吹起大家夥兒的廣袖,於風中如同一隻展翅的蝴蝶。冷風吹得人哆嗦,就連方才路上直嚷着想要睏覺的同昌此刻都神了,睜着烏溜溜的眼睛立在越國夫人的身後,半句話也不説,只默默的打量着面前的這幾個人。

這樣的尷尬終被一位疾奔而至的小太監所打破,小太監趕的急,急匆匆的趕過來又急匆匆的帶着昭君一行人朝着含光殿去了。小太監的意思是,今夜皇后在含光殿裏設了個家宴,邀請皇上前去一聚。但皇上覺得,獨聚聚不如與眾聚聚,便命了他過來誠邀太后過去一起聚。

負責任的小太監從含光殿跑到昭陽殿,又從昭陽殿跑到端門,最後聽端門的一個司衣司的小宮女説説陸掌珍陸大人正在這裏被罰跪雪地。他便過來瞅瞅熱鬧,結果便瞅到了太后一行五人。

高演請的雖是昭君,但這小太監已經當着大家的面將這件事説了出來,不請大家一起聚一聚委實説不過去,於是昭君便誠懇的同這兩位剛吃完飯的人一起去聚聚,越國夫人與同昌公主二人欣欣然前往。

含光殿的小宴,佈置的緻且安靜,只召了個樂師於大殿一隅彈着一支輕柔舒緩的曲子。昭君抬腳邁進含光殿,高演才掐着時辰趕在她後頭過來。蕭喚雲瞧着一大堆人嘩啦啦的從門口邁進來,一雙冷漠的鳳眼頓時瞪成了鴿蛋。好在準備的東西都是現成的,命人多備幾份,多擺兩張椅子便可,小宴成了大宴。

瞧蕭喚雲這架勢,昭君估摸着是因高演收走了她的鳳印,所以才想着在含光殿裏擺上一桌好酒好菜,邀高演一敍,然後撒個嬌討個好再將那枚鳳印給討回去。昭君雖不知道她究竟用了個什麼法子教高演沒法駁了她,但依照如今這等形勢看來,蕭喚雲自己估計也被氣的夠嗆。很明顯,她並未曾料想到高演如今已經不願意同她單獨相處了,連個撒嬌的機會都不曾給她。

蕭喚雲頰側隱隱笑意在瞧見昭君邁進門檻之時消散的無影無蹤,繼而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在瞧見邁進門檻來的同昌之時已是冷了三分,冰涼目光落在同昌身上紋絲不動。倘若仔細用心的瞧一瞧,還是能從蕭喚雲臉上瞧出來幾分怨憤的。

她蕭喚雲是梁國國主捧在掌心裏頭的永世公主,但那些都是曾經了,梁國已滅,世上自然也就再沒什麼永世公主了。立在蕭喚雲面前的這位穿着橘黃長裙的小姑娘,她才是堂堂正正的一國公主,受着太子規格冊封而長大的同昌公主。同昌同昌,與天同昌,她活在他爹爹的殷切期望之中。

梁國滅於叛臣侯景手中,陳武帝剿滅叛臣侯景之後建立了陳國,由此觀之,陳武帝理當是梁國王室的恩人。但,同昌如今就坐在她從前的位置之上,受着與她從前一樣的百姓的朝拜,她裏頭裏如何能舒服的起來?

蕭喚雲目光冰涼,身形筆直的猶如一杆槍。同昌在她的目光之下有些怯怯的縮了縮,又縮了縮,縮到了一旁昭君的身後。昭君順手將她護了護,擋住了蕭喚雲一瞬不瞬的目光。

這樣的兩個姑娘能同桌而食着實是不大容易。

比較令人驚訝的是,今晚的蕭喚雲表現出了她人生中第一次的大度,席間將一國之母的風度保持的非常好,頻頻與同昌敬酒,只是皆被越國夫人攔了下來。越國夫人婉言道同昌今年還不過十五歲,是個不勝酒力的小姑娘,實在是不適合飲酒。

她如此誠懇的解釋,蕭喚雲卻不置可否,將一隻酒盞置於指間輕輕的搖了搖,隨杯而動的酒水散發出醇香的酒氣來。她略垂了眼眸,似笑非笑的道一聲:“本宮從前十五歲的時候,那時候還是大梁的永世公主,卻也能與先皇飲酒賞月…”這是場家宴,高演歪坐在上座之上,單手支頤看着側手邊的蕭喚雲,半晌,提過桌上酒盞緩步踱至席間,卻是瞧也不再瞧蕭喚雲一眼,淡淡道:“同昌公主年幼,喝酒傷身,不飲也罷。”蕭喚雲撲哧笑出聲來,似是聽見了什麼極為好笑的事情一般,愣愣的瞧着手中的酒盞出神,什麼話也沒説。

夜風灌入楣稍,驚動了孔雀燈台之上的燭火。

燭光躍動中,一旁的同昌板正着容板而坐,殿內氣氛古怪,她卻絲毫不受影響,只作出正在認真吃東西的模樣來,一手捏起塊橘子皮進嘴裏,掩藏於袖子底下的另一隻手極快速的走越國夫人手側的一隻盈滿酒的杯盞,左右瞧了瞧,覺得沒人注意她,抬手便要將那杯酒倒進嘴裏去。

被高演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

同昌另一隻手也捂上那隻酒盞,用力的往自己身邊拽了拽,氣力沒有高演大,拽不過來。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高演,抗議道:“我的!”高演略怔了一怔,半晌才反應過來,伸手從她嘴邊拿出來那塊橘子皮,又了塊被丟到一邊去的橘子到她嘴裏,最後同她温柔的笑一笑,道:“你手裏這杯不是小姑娘可以喝的,你且鬆一鬆手,朕給你杯果酒,那個你可以喝。”同昌死死拽着杯子看着他,似乎是在看他説的是不是真心話。瞧了老半天,她似乎終於能相信他一些了,才徐徐的鬆開了手,但目光卻一直牢牢的黏在那隻青瓷杯子之上。高演輕笑一聲,倒是還真的給她倒了杯果酒。

果酒濃香撲鼻,入喉甘甜微,同昌喝完一杯之後便又抬了頭巴巴的望着他。一旁的越國夫人含笑解釋道:“公主從前在王宮裏,從未曾喝過酒,所以…”未曾所以完,眼疾手快的抓過同昌手中的酒壺,附於她耳側輕聲安撫道:“公主別喝了,回頭回了沁心殿,姨媽陪你喝,好不好?”同昌酒量淺的令人咂舌,一杯酒下去一張麪皮便已泛起了紅,聽完了越國夫人的話,便外了頭認真思考了片刻,果斷的將手一擺,拒絕道:“不行!”越國夫人甚頭疼的扶了一回額。

倒是罪魁禍首的高演立於一旁,似是瞧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笑了開來,大約和昭君一樣,覺得同昌公主這幅模樣倒是可愛的。

這笑意未盡,一側高湘徐徐開口道:“同昌公主真是伶俐可愛的緊…”話未説完,緊閉的殿門便被人猛地一把推開,肆北風捲兒了雪花狂躁的灌進來,於殿內四處衝撞起來。大家紛紛一愣,就在這愣了一愣的當口,門口疾步而入的那人已經一把抓住了蕭喚雲的雙肩。

指骨因用力而蒼白,嗓音抑制着難掩的狠意:“蕭喚雲!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她是我此生最愛的女人!如果你對她有什麼不滿!就衝着我來!不要對她下毒手——”説完,便一拂袖,怒氣沖天的奪門而去了。

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留下殿內眾人皆是面面相覷,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唯有蕭喚雲一雙鳳目圓瞪,震驚,憤怒,不甘的望着敞開的殿門,良久良久,眼角有些濕潤,她滿不在乎的抬手眼睛。

高演面容之上的笑意漸漸斂去,繼而有些蒼白起來,他一步一步的,徐緩的走到她面前,似是已有預一般的,冷聲道:“阿湛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你究竟又做了什麼?”蕭喚雲沒有理他。

高演身形晃了晃,卻是極力的穩住,只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個笑容似的,卻終究沒有笑出來:“是陸貞…你終究還是容不下陸貞…”作者有話要説:……。。其實我真的有努力,真的!

因為一開始寫的時候就跟自己説,儘量把人物往原劇設定上靠,我是個很容易寫崩掉人物格的人orz所以就慢慢的寫慢慢寫寫到了今天這種慢到龜速的地步…

qaq但是就算是到了這種地步,我還是要堅持按照這條路繼續走下去!!就讓我無顏面對江東父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