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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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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君從小教育高演,要知禮懂事,他是個要做儲君的人,不能像平常人家的小公子一樣成黏着母親撒嬌打滾,就算難過了也不許哭,癟嘴也不行!

這是早些時候的教育方針,繼而後來不小心聽了次壁角,曉得高歡心中儲君的中意人選是高湛,教育高演的方針便不知怎地突然轉了個彎,直直的奔着死也不能比高湛差的這個方向去了。

無論昭君出於何種目的教育高演,最終都將高演教育成了個怯懦且刻板的孩子,從不會在母親面前表現出來絲毫的親近之意。待到昭君察覺到這一點之時,不好意思,為時已晚,高演想改也改不過來了。

所以,昭君被高湛抱了一抱之後便有些發愣,這一愣盡在情理之中,就好比是一個很喜歡養寵物的小姑娘,自己沒得養,走在路上瞧見別人家的寵物覺得可愛也會湊上去對寵物進行調戲一番的。但這愣完之後,她便打算伸手將高湛推開,手伸到一半,眼角餘光從一旁油光發亮的茶盞之上瞥見了立於身後屏風一側的那抹身影,推的動作便生生的轉化成了一個温柔的撫摸。

昭君的手輕輕的覆上高湛的額頭,漫不經心的瞥一眼旁邊茶盞之上隱約人影,垂首同懷中的高湛緩聲道:“母后不走,湛兒聽話一些,母后是不會走的。”茶盞之上的人影晃了晃,桌案之上燈火如豆,燭影微晃。

高湛大約是有些聽得見昭君説的話的,抱着昭君的手緊了緊愣是不肯鬆手,哼哼兩聲,控訴道:“可你走了,這麼久都不來看看阿湛。”埋在昭君懷中的腦袋埋得更加深一些,良久,才悶聲悶氣的説:“母后是不是不要阿湛了——”昭君側身坐在牀邊,將滑落的被角拖上來裹住他只着了件單薄中衣的肩,抱着他柔聲安撫道:“怎麼會呢!湛兒是母后的孩子,是母后的心肝兒寶貝。母后怎麼會不要你呢?”這樣的話她倒是從未同自己親生兒子説過,如今對高湛説一説算是白便宜他了。

她俯身去自己鞋襪之時,眼角瞥見屏風一側的那雙鞋尖往後退了一步,隱入了一片被屏風遮擋出來的暗影之中。那是雙墨底金線勾出來騰龍樣式的鞋子,是天子的常用軟鞋。昭君角微微上翹出一個弧度,假意自己並未曾瞧見那雙鞋子,也不知道高演就立在屏風之後,完鞋襪便和衣鑽進了被窩之中,高湛立刻便像一塊黏牙的牛皮糖一樣黏了上來。

他摟着昭君的,像是一個仗着有娘疼就故意撒撒嬌的小娃娃,一張臉被燒的通紅,卻是緊閉着眼睛枕着昭君的肚皮哼哼唧唧:“湛兒要母后講故事。”燭火正盛,映出屏風之上略顯悵然的一抹身影,只頓了頓,便頭也不回的踱開了。滿池芙蕖飄香的屏風之上所拖出來的人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不見。

昭君將抱着自己的人推離開來一些,卻不想高湛被推開來之後便嚶嚶嚶的假哭起來,哼哼唧唧的又重新黏了回來。昭君無奈,只得這樣子裹了衣裳同他睡了一晚。

,昭君醒的有些遲,大好的光斜入窗扉,正正好灑落在重重紗幔之後的大牀之上。昭君被窗台之上兩隻歡鳴的灰雀兒吵醒,有些恍惚的眼睛,張望了會兒頭頂繡了白蓮花的幔帳,良久,才發覺出些許不對勁來。

身側躺着高湛的位置現在是空空蕩蕩,伸手摸一摸,還能摸出一處下陷的被褥以及幾絲餘温來。

對於這件事,一直守在門口的臘梅表示,就在昭君醒來並且披了衣裳踱出來問她高湛哪裏去了之前的不久,傍山王高湛從屋裏頭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似乎是受了什麼大驚嚇一般。

臘梅之所以會看的這般仔細是因為她那時正端了梳洗用的熱水從門前經過,結果剛剛路過昭陽殿殿門,便被裏頭驀地奪門而出的高湛撞了個人仰馬翻。一盆熱水潑了他一身,臘梅急的要幫他擦,高湛卻驚慌失措的推開她的手,逃似的跑掉了。

臘梅説這話的時候,從身後拎了件青的長袍出來,無奈道:“王爺走的急,連衣裳都落這兒了。”對於這件事,昭君同樣到很無奈,雖説她的年紀如今已經能做一個夠格的婆婆了,卻也是保養得當,高湛從夢中一醒來看見她就被嚇成這個樣子讓她沒能有所想法。

自這一之後,高湛便跟高演請了個旨,求了個沒甚大用處的苦差便出宮去了。據説他請旨之時,往裏對高湛十分關心的高演面上半絲表情也沒有,只淡淡的説了一句:“準備何時回來?”高湛思忖片刻,道:“大約半月。”略略猶豫片刻,幾番開口,話到舌尖卻又咽了回去,良久,他才開口道:“喚雲的事…”高演略抬眼瞥過他,面容之上的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只緩緩開口道:“路上小心些。”同從前那個寬容温和的大哥比起來,如今這般半句話也不願意多説的模樣真是差距甚遠。高演現下這個模樣,讓高湛本來想要繼續講下去的話也不好繼續講下去,只能草草的辭了行便回修文殿去收拾行裝了。

青薔對此事到疑惑,並且十分委婉的向昭君表示了她心中的疑慮:“皇上他從前一向都很疼着這個弟弟的,兄弟情深,他那樣的形容大概是想要替皇后求情,怎麼…”昭君笑着看她一眼,緩緩道:“你以為演兒他糊塗?”指尖緩緩撫上一旁桌案之上的一盆陀羅花葉,梨渦深深:“宮中發生的這些事兒他心裏頭清楚的跟面鏡子似的,從前他因為心裏有蕭喚雲的位置,且蕭喚雲死的那幾個皆是些他不放在心上的人,所以才裝作不知道罷了。如今嘉福殿一場大火,燒的是他至親的祖母,你覺得,他還會再裝下去?他不發落蕭喚雲,不過是想念在舊情誼的份兒上,給她最後的一次機會罷了。”青薔攤了攤手,表示她無法理解這個最後一次機會是個什麼意思。

驚雀掠過窗頭,昭君微微偏頭看她,眼角微微上揚起笑意:“人的忍耐終究是有限度的。”高演在這方面表現出了極大的忍耐力,接下來的子裏,他也並未表現出絲毫的崩潰之,只是比起往,顯得有幾分沉默寡言了。青薔曾在高演面前提議是不是應當將顧枕蘇小姑娘再接進來住一段時間,高演也不過是容淡淡的説了一句:“不必了,宮裏頭的生活,不適合她。”青薔只得作罷。

高演依舊下了早朝便過來昭陽殿閒坐一會兒,有時是翻着話本子同昭君一起聊兩句,有時是陪着昭君手棋一局,更有時是帶了他新得的茶葉來找昭君品茶。昭君同他道:“你畢竟是皇帝,成同哀家這麼個老婆子在一處有什麼意思?你若是有空就多去陪陪你後宮之中的那些妃子,不用在哀家跟前閒坐着。”夏深頭漸濃,昭君在水榭之上搭了個瓜棚,碧的寬大葉片遮了大片灼灼光,一側水潺潺,倒是也有幾分清涼。

高演聽了她的話之後,垂了眼瞼不語,良久,才道:“母后很喜歡阿湛,可是喜歡他能討人歡心?”昭君手中正翻着本話本子,聽見這話翻頁的動作便稍稍緩了緩,略抬起頭來看着他,笑道:“從前待他好,是因為他是哀家的演兒最為疼愛的弟弟。”高演猛地抬起頭來看着她,眸落入大片金光。

昭君同他笑一笑,緩緩續道:“哀家從前倒是擔心湛兒會對你心懷異議的,還想着當初哀家做錯了事,搶了喚雲給你,他會對你心生怨恨。卻不曾想,湛兒竟是個心寬廣的,那晚嘉福殿走水,他竟能冒着生命危險衝進火場去救你。演兒,他於我們母子有恩,你後要好好對待他。”他眸驀地一暗,像是一片寂靜湖水瞬時失去了萬頃星光。昭君只當做沒有看見,顧自翻着手頭的話本子。

昭陽殿中是一派安詳之,但據青薔連來的觀察所述,陸貞卻是十分的不和順。據説先前周太妃薨逝之後,陸貞便抑鬱寡歡,高演便特地給她下了道旨意,讓她出宮擇個寺廟給太妃燒燒香拜拜佛供個牌位受人香火。名頭上雖説是為了太妃,實則卻是想讓她出宮去散散心。

但這散心卻散出問題來了。

陸貞回宮的第二,與她素來不大對頭的司衣司二等宮女沈碧便特特的堵在了陸貞回青鏡殿的路上,本該是找茬的形容,阿碧卻是好聲好氣的同陸貞説了許久的話,還行禮恭送了陸貞,真是令人不明所以。

沈碧堵了陸貞的第二,陸貞又重新將沈碧堵在了司衣司的門口,兩人一改前和諧的氣氛,於司衣司門口大吵了一架,最終以陸貞冷笑着走了為結束。

這些是表面之上的事情,內情則是沈碧的父親在刑部官居五品,陸貞出宮燒香拜佛那一恰恰被沈碧父親的一個手下瞧見了,她的容貌身量年紀與前段時裏海捕文書之上的一個女殺人犯長的一模一樣,那人便一路追着陸貞到了端門口,始知陸貞是內宮的宮女。

這件事被他稟報給了沈碧的爹,沈碧的爹便命人遞了消息給沈碧,意思便是讓沈碧在宮裏找一找那張海捕文書上所繪製的女子。此等通緝要犯,若是她爹能抓住,屆時必定升官,只需品階上了四品,阿碧便有了入宮為妃的機會,就不需要繼續在宮女之位上苦熬下去了。

得了海捕文書的沈碧將那張海捕文書翻開來一看,喲呵!這不是她最討厭的陸貞麼!可算讓她逮到整死她的機會了!

於是沈碧這幾來便與她宮外的爹裏應外合,做了種種準備,打算斷了陸貞的後路並且斷了陸貞的命,藉以踩着她一路高升。

青薔之所以能將這些消息知道的這般細緻,是因為沈碧在宮中有一位極近好友,那位好友名為冷雀,據説是婁尚侍身邊的紅人。

冷雀將這一切上報之時,青薔饒有興趣的圍着她轉了兩圈,摸着下巴道:“還真是奇怪了,你這樣冷冰冰的子,怎麼就跟沈碧攪和到一塊兒去了呢?”作者有話要説:qaq今天閃到了…。

姑娘們安好,顧大人滾走躺牀上去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