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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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好吧!我承認我不瞭解他有什麼企圖,但我對你的企圖倒是瞭解得一清二楚,不需要別人提醒我!”
“我對你有什麼企圖?”韋皓天不明白為什麼又突然扯上他,他們現在討論的人是宋喬治。
“你會娶我,完全是為了報復我!”要扭曲大家一起來,誰怕誰?
“因為小時候我不懂事,對你説了一些不好聽的話,又當眾侮辱你,所以你就不擇手段的把我娶進門,好折磨我報復!”這真是韋皓天聽過最胡扯、也是最令他傷心的話。她明明知道,他為什麼娶她,她明明知道,他對她的愛慕及思念,從來沒有一刻停止。
她是他的愛、他的愁,他的夢想。可如今她為了支持宋喬治,可以對他做出這麼無情、不實的指控,他還有什麼話説?
“原來之前你説了解我、愛我都是在作戲。”他總算明白他和宋喬治之間的差異,光信任這點就相差一千倍,他怎麼和人競爭?
“當然,不然你真的以為我會喜歡一個黃包車伕?”郝蔓荻直覺地反駁,話説出口以後,才發現自己説錯了,和韋皓天陷入相同的錯愕。
他們同一時間愣住,都不敢相信對方(自己)這麼説了。
“黃包車伕”這個字眼,在他們的生活裏面,已經消失多時,如今再提起,聽起來特別諷刺。
“你説的對,是我自己多心了,我在作夢。”他從沙發上拿起大衣和帽子,就往外走。
郝蔓荻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恨自己為什麼大嘴巴,她分明就不是這個想法,為什麼老是説出和內心完全相反的話來?為什麼?
他們一向就有這個問題,自尊心強,誰都不願開口認輸。過於會保護自己的結果是互相傷害,彼此都很無奈。
走出家門的韋皓天,陷入比郝蔓荻更深的茫然,不曉得今生所為何來,自己又是什麼?
他像個遊魂一樣,在街頭晃來晃去。
上海無論白天或晚上都很繁華,但此刻他卻覺得沒有容身之地,事實上他已經在這個地方住了三十幾年。
他無意識地舉起手,扒扒頭髮,才發現頭髮已經過長,該理一理了。難怪蔓荻會一直強調他是黃包車伕,因為上社會的公子哥兒,沒有人頭髮留得像他這麼長的,除非是他那一票好兄弟,否則大家都是規規矩矩用髮油梳上去,髮尾留到頸後,沒人會留到肩膀。
“老闆,我們是不是該回銀行了?其他的大老闆們正在銀行的公事房候着呢!”司機一直默默跟在韋皓天后面,沒敢煩他,可這時候實在沒有辦法,只得跟上前問韋皓天。
“不,我們去理髮。”韋皓天決定臨時改變行程,反正那些所謂的“大老闆”們,都是他的好兄弟,他們不會介意的。
“理髮?!”司機張大眼睛,不明白這個時候韋皓天怎麼還能這麼鎮定,華董的寶座都快被人給搶去,他居然還要去理髮。
“對,理髮。”理掉這三千煩惱絲。
“你去把車子開過來,我在這裏等你。”華董的位子固然重要,但理髮這件事更重要,他不要他的外表看起來像黃包車伕。
“好的,我馬上去把車子開過來,您稍等一下。”司機難得看見韋皓天這種表情,也不敢再多嘴,馬上就要去開車。
“動作快一點,我要去理髮。”他摸摸髮尾,真的太長了。
“是,老闆。”司機用跑的跑去幾條街外,將停放的車子開過來,再下車為韋皓天打開車門,請他上車。
等一切該走的程序都走完,司機已經是氣如牛,難以開口説話,但他還是很盡責地轉頭問韋皓天。
“要去華安理髮廳嗎?”華安理髮廳是上海市最有名、也最貴的理髮廳,剃一次頭要六角大洋。
“不,我們到南市去。”韋皓天回道,司機驚訝地看了韋皓天一眼,接着發動引擎,開往南市。
南市是上海最老的城區,位於華界。既然是老城區,必定商業鼎盛,處處充滿傳統滬上風情。當然,這樣的老城區必定也會有貧民窟,住着些貧困的窮人,韋皓天就是要去那裏。
“老闆,您好久沒來了。”自從他娶郝蔓荻為以後,就不曾來過南市,遑論最低下的貧民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