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五百把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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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整營士卒全都站了起來。緊緊地握起了拳頭,要麼就握緊了間的刀柄,手中的槍柄,瞪圓了眼,鼓足了力氣,大聲怒吼!整齊的、足以震攝天地的怒吼聲,讓那正準備走下船的孫世傑不由得身形一滯,原本懶洋洋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就連那幾個剛才還哭兮兮的傷員,也擦去了眼中的淚水,加上了吼叫的行列,他們臉上的膽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怒火,足以燃燒一切的復仇怒火。
“很好,我的士兵們,我要你們牢牢記住,誰的手上沾染了我們的鮮血,我們就要他用十倍來償還!”梁鵬飛狂放的怒吼聲,那蔑視一切敵人的目光,似乎天地盡在腳下的氣勢,更起了所有人心中的澎湃之情。
“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
”聲聲震耳,雪亮的刀槍盡舉於天空。似乎要把那蒼穹都要捅出無數的窟窿。還站在那甲板上的孫世傑看到了這些士卒那顯得沮喪的氣勢,居然僅僅只憑梁鵬飛那近乎於痛斥的怒吼,就全部扭轉了過來,不由得慄然而驚。看着那些鬥志昂然的將士,還有那梁鵬飛偉岸的身影,高高揮動的手臂,哪裏有他見識過的那些官吏的樣子,有一種説不出的覺,是熱血,還是漏*點,在他的內心裏邊開始蔓延了起來。原本以為自己只不過是報着一種混飯吃的心理的孫世傑似乎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錯了。
“或許,我還真跟對了東主也説不一定。”孫世傑喃喃地自言自語道。
“受傷士卒都給我安排到最好的營房,另外,要是大夫不夠的話,那就去城裏邊再請兩個大夫過來,還有,每位傷員,每天加倆雞蛋,保證他們頓頓有,明白嗎?”梁鵬飛坐在營帳之中,向那垂手而立的營千總吳良説道。
“遵命!”吳良腿雙一併,直了身軀大聲地答道,旁邊的那些千總把總也皆盡面動之。梁鵬飛沒有理會下屬的表情,自顧自地説道:“那些死者,按軍中的規矩,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不過。但凡是有家屬的,撫卹銀錢到了沒有?不管了,每人一百兩,另外,你跟他們的家屬説一聲,只要他們願意,他們的孩子,我可以安排到我梁氏族學之中就讀,學得一技之才,也好支撐家業,至於學費、食宿,老子包了!”
“…大人,小的替王三、劉國棟他們謝謝大人天恩。”那些傷患動了號啕大哭了起來,跪在了梁鵬飛的案前,拚命地磕頭,吳良等人也全部跪了下來,這一刻,每個人的目光都顯得那樣的熱切,還有崇拜。
“吳千總,這幾,周圍的情勢可有何變化?”梁鵬飛待諸人的心情平靜了一此之後。開始向那自己不在之時,代管水師大營的吳良詢問起了情況。
“不太好,各哨各棚,也都發現了可疑人員,不過,當時事急,下官也怕再出什麼事,所以,讓各哨、各棚撤了出來,集中在各汛,集中了人手與力量,這樣一來,萬一那些賊寇再來進犯,也好有個防備。”吳良頓了頓,又繼續説道:“只是大人,我們的兵力不足啊,雖然我們新安營如今有戰兵一千,還有巡役八百,可是,除了大營的這一千戰兵,其他的都分散在各汛,還要在縣中維持治安。”
“這我知道,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本官自有處斷,嗯,每一哨、每一棚、每一汛,都把人給我撤了,只留下暗哨,有什麼消息。立即回稟,暗哨也要注意安全,切記不可大意。”梁鵬飛攏起了眉頭,下達了新的命令。
“這些你們不用擔心,本官已經向總督大人及水師提督呈報了這一切,他們已經應允,非常時期可以以非常之策來應對。不會在後落個臨陣怯敵的罪名。”
“而且這樣一來,我們才能集中我們現有的力量,緊緊地捏成個拳頭,來應付一切。而不會再如一盤散沙,讓那些賊寇各個擊破。”聽到了梁鵬飛的解釋,帳內的諸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面輕鬆之。梁鵬飛已經完全地成為了新安營的主心骨,只要有他在一,他的部下,就不需要去擔心任何的問題。
“還有,從今起,大營增加哨位,每天白天和夜裏,每時每刻至少要有五艘戰船隨時待命,另外,在營寨外的暗哨也給我增加…大概就是這些,都退下吧。若是有什麼問題,直接來稟報本官就是。”隨着梁鵬飛的示意,帳中諸位中下級軍官都領命魚貫而出。
“大人,您這麼做,將士歸心,必能奮力為大人死戰,天下何處不能去得?只是,怕是有違我大清之軍制。”等那些人離開之後,仍舊穿着一身青白長衫的孫世傑向梁鵬飛低聲説道。梁鵬飛掃了孫世傑一眼,嘴角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哦,你。”孫世傑聽到了梁鵬飛這話。不由得翻起了白眼:“這怕是不用孫某多嘴,其實大人也能明白。”
“是啊,我確實能明白。”梁鵬飛站起了身來,在營帳中踱了幾步:“可誰能明白,這些慘死的將士的家人以後將如何活下去呢?他們的家人又將以何為生?”聽到了梁鵬飛的責問,孫世傑只能苦笑,眼裏邊閃爍着淡淡的,幾不可查的嘲諷:“那就只有問朝庭了。”
“朝庭?呵呵,先生還真會逗人的,朝庭若是能做到這一步,又何需梁某?”梁鵬飛摸了摸光溜溜的頭皮一臉鄙夷的笑意。孫世傑發現,自己提出的擔憂似乎又繞了一個圈,回到了原點,不過,孫世傑卻也不再開口勸告,因為,至少他的內心也覺得梁鵬飛做得對,而且,做得好。孫世傑的身世,梁鵬飛也已經查清楚了,孫世傑果然沒有絲毫的隱瞞,而且,梁鵬飛還查到了一個有趣的消息,孫世傑的祖上本為明將,在順治五年,收復湖廣之戰時陣亡。而其曾祖父是遺腹子,到了康熙年間,居然成為了滿清的將領,不過,到了遷界海之時,其曾祖父看到了自己的鄉親們的慘狀,憤而辭官歸隱,而其祖父又在康熙末年,成為了一名知府,不過沒多久就病故了,祖孫三代,一代為前明拋頭顱散熱血。兩代人為自己與自己先祖有刻骨之仇的滿清效命,這不能不説,人世間的際遇還真是奇妙。
“孫先生,我有一事,還要勞煩於你。”梁鵬飛一拍腦袋,向那孫世傑笑道。
“東主有命,孫某甘當效命才是。”孫世傑上前一步一臉正地道:“不知道東主有何事要予孫某去辦。”
“有一件事,想必你也知道,香島一帶,盡為疍家賊之水域,只是你可知道那疍家賊紅旗幫鄭連昌所盤據的是哪一座島,他們的老巢在何處?”梁鵬飛伸出尾指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地道。孫世傑不由得一愣,看到了梁鵬飛的表情,不由得淡淡一笑,恭身領命:“東主,請給孫某十的時間,十之後,孫某會將所獲知的消息,回稟東主,只是,這怕是要有一筆不小的開銷。”
“書生。孫先生需要多少銀兩、人手,船隻,這些,都由你來安排,不得有誤。”白書生領着那孫世傑離開了營帳,沒過多久,那白書生回來了,帶着一臉古怪之。
“少爺,這傢伙還真夠古怪的,戰船他不用,給他挑選的幹士卒他也不要,只跟我要了兩千兩銀子,還有三十柄長刀,那些銀子,他説要去新安縣城裏邊逛逛,準備買上五百把菜刀,再僱傭兩個新安縣本地的漁民就可以了。”聽到了白書生之言,梁鵬飛也不由得一愣:“五百把菜刀?這傢伙發什麼神經?”
“這我哪知道,小的倒是問了他,他只是神神秘秘的笑了笑,都不吭一聲。”白書生翻了個白眼一臉憤忿。梁鵬飛站起了身來轉了小半圈,旋及嘴角蕩起了一絲絲笑容:“這傢伙,有意思。”
“少爺,那傢伙有什麼意思了?”陳和尚翻着眼皮,一臉的不解。
“什麼意思?假扮走私商人唄。”梁鵬飛笑了起來:“這倒還真是個好主意,希望他別讓我失望才好。”白書生轉眼之間就反應了過來惡的三角眼眨了眨,湊到了梁鵬飛的身邊:“少爺,要不要小的派幾個人盯着他。”
“不需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説了,我給他安排的這個任務,並沒有涉及到我們老梁家的事務,這是公務,他要是連這個事情都完不成,那我也就不用再費心思了。”梁鵬飛笑了笑,負手走出了營帳。就在當天夜裏,一艘不起眼的小船在新安營水師碼頭靠了岸,武乾勁當下從船上跳了下來之後,恭敬地讓到了一側,隨後,從船上走下來了三人,因為燈光昏暗,只能約約綽綽地看清似乎是兩女一男,而且他們都披着寬大的罩袍,讓人本分辨不出他們的容貌,不過,因為是武乾勁這位守備大人的心腹領來的,那些哨位上的士卒只看了一眼武乾勁手中的令牌之後,也就退到了一旁,繼續他們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