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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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太子發話,車伕馬上揮鞭而行,綠簾馬車繞過紅簾馬車,走在了前頭。錢明珠立在車旁久久不語,直到身旁的宮女輕碰她的衣袖低聲提醒她時,她才咬了咬下,提裙上車。
車簾被風吹開,飄起,又落下。走在前方的馬車就這樣一下子飄入視線,一下子又被簾子遮掩。
無所謂,他不遵循禮教與正妃同坐,他要在天下人面前偏寵他的側妃,他樂意提供話題笑柄供人津津樂道,那都是他的事,她問心無愧就行。
錢明珠輕嘲,將車窗關上。
他又在看她。
錢明珠低垂着眼睛,心中暗暗一嘆。
怎麼這麼巧,偏生對面席上坐着七皇子毓琉,那目光帶着執著緊跟着她,片刻不曾挪移。
如此失禮莽撞,難道他不怕遭人非議?
但是,他可以不在乎眾人好奇探究的眼神和竊竊私語,她卻不可以。於是錢明珠抬起頭來,回視毓琉的目光淺淺而笑:“七皇弟,我知道我欠你一隻玉枕,但你也不必這樣盯着我,生怕我不給吧?”將曖昧轉為坦然,一向是她的拿手絕活。
毓琉的目光暗了下去,正想説什麼,只見四皇子與五皇子已雙雙站起,走至大殿中間送上賀禮道:“這是我們送給父皇的賀禮,恭祝父皇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禮盒打開來,是以純金鑄造鑲珠嵌玉的福祿壽三星,禮物或許普通,但寓意卻好。其他皇子們連忙效法各自獻上禮物,龍心大悦,一時間氣氛好到了極點。
旭琉待諸位弟弟都退下後才站起來走了過去。皇后笑道:“太子最後一個出場,可是要壓軸?”旭琉沉默着沒有説話,自中取出一封信箋遞上去。
皇帝接過信箋,打開來看了幾眼,臉上笑容頓失,最後臉一沉,將信箋拋在一旁道:“今天我不想談這件事。”
“可是父皇…”
“我説,我不想談這件事!”皇帝的臉陰沉的可怕,朝臣們開始紛紛私語,不知道那信上寫了什麼,惹得皇上這麼不高興。
旭琉又默立了半響,忽然跪倒在地,殿內頓時起了一片氣聲,連皇帝也變
驚道:“你幹什麼?”
“父皇,夏天已近,洪水即來,黃河堤壩偷工減料,本不堪一擊,數萬條人命危在旦夕…”
“住口!”皇帝拍案而起,厲聲道“我説了,今天我不想談這件事。”旭琉還待多言,看見一旁母后臉上出的哀痛之
,不由心中一軟。他低低一嘆,臉
灰敗的退回座位上。
被他這麼一攪,場內的氣氛非常尷尬,人人垂首不語,生怕一個不慎惹來禍端。一時間殿內靜悄悄的,連針掉在地上都聽的見。
如此過了好一會兒,忽然一聲輕笑甜甜響起。
眾人朝聲音來源處看去,見到錢明珠盈盈自席上走出來,拜倒在地道:“海屋仙籌添鶴算,華堂酒宴蟠桃。願父皇庚婺同明,永壽康健。”皇帝臉
緩和了下來,但神
依然淡淡:“平身吧。”錢明珠站起來,微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無論送什麼給父皇祝壽,都只是借花獻佛而已。但是兒臣還是借來了一朵花,就不知此花是否入得了父皇的眼了。”一語引起諸人好奇,連皇帝都微
興趣的哦了一聲。
錢明珠轉身道:“拿上來!”四個宮女抬着一個大箱子走了進來,錢明珠親自上前掀起箱蓋,四個宮女一人拉着一邊角邊退邊將箱內之物展開,卻原來是一條光華閃閃的地毯,瞧不出是什麼質料織成的,高約七尺,長達七丈,上繡青山綠水⌒橋郭徑、舟船車較,應有盡有,而裏面的千百個人物,織得更是維妙維肖。
殿內眾人不知不覺間都瞧得痴了,就連皇帝也不驚歎道:“好一張巧奪天工的地毯!”
“此乃據京都實景描繪繡制而成,展當今之世,呈吾朝之繁榮。”皇帝讚道:“不知出自誰人之手啊?”
“當然是出自父皇之手。”皇帝一愣:“朕?”
“這錦繡山河,這太平年景,豈非皆是來自父皇您的賜予?父皇在位二十年,國運昌盛五穀豐登,百姓安居樂業,才能成就圖中這一派繁榮局面。這是父皇以英明睿智構築起來的雄偉藍圖,這作者,除了是父皇外,還能有誰?”這回可真是龍心大悦,皇帝連眼睛都在笑,之前的不快一掃而光。
錢明珠趁熱打鐵,從宮女手中取過一杯酒,高舉於頂道:“恭祝吾皇庚婺同明,永壽康健——”朝臣舉杯共應:“庚婺同明,永壽康健。”事先讓準備這份禮物乃是為了壽宴添
,能一舉兩得化解旭琉闖的禍真是始料未及,錢明珠回頭,看見旭琉痛苦的臉,以及他身後王芷嫣眸中的嫉妒,忽然間,覺得自己好象又做錯了…
壽宴最熱鬧的時候,錢明珠由宮女們攙扶着從席上退了出去。
“太子妃,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對於這位皇妃的醉酒,恐怕已是天下皆知,依常理説若是女子嗜酒,該會被人責備,然而換諸於對象是她,給人的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別人喝醉了,只會令人厭惡;而她醉了,卻更添幾分嬌態,惹人憐惜。
“我好象喝太多了…”説着抱住一柱子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