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044古向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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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喉結嚥了下,眼神不着痕跡的從我臉上一瞥而過,才道:“那就要請您親自與顧升董事長詢問了。”顧升,不是顧南軒?
我莫名的有種失落與放鬆並加的複雜表情,我也聽過這個名字,是從陳道的嘴巴。似乎是顧南軒的哥哥。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這個兄長的名諱每次進入顧南軒的耳朵,總能讓他極為罕見的,陰戾了眼神。
當年八卦報道顧南軒謀殺兄長裏的兄長,是否便是這個顧升?
“古先生,您認識顧升顧先生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顧南軒先生,與您也相?”我忐忑的問着,生怕原道這萍水相逢的恩人,居然也是顧南軒處心積慮安來保護我的人。他説過不會再我,卻還處處袒護於我。讓我更淪陷在這囚愛的漩渦裏,左右兩難。
古先生卻並沒有回應,他只是深深咂了口煙霧噙在嘴巴里,隨着那煙霧一點一點溢出,眼眸也便一寸一寸的凍結成霜。
他説:“所以,就算是我要保下的人,也不留情面?呵,倒是越來越霸道了。那如果,我並不買他的帳呢?”男子喉結再次滑動下,似乎很怕聽到這個答案。他摘下墨鏡醖釀了很久,才能在那陰戾的注視中直桿,板了面龐。
“這恐怕,就不是佐少您能左右了得。我能等您決定,卻不可能不執行董事長的命令。去不去,您且思量着,我在那邊等你。”説着,便轉身離去。而古先生陰戾的看着那背影,卻很危險的笑了起來:“開過去。”
“啊?古”我以為他在開玩笑,所以原來真的只是我以為。
一個喇叭都沒打響,白先生便面無表情的踩足了油門,車子就那樣硬生生的將男子撞飛了出去,那驚恐到嘴都合不攏的表情,是我見他最後一面兒。緊接着,他就被車子直接碾壓過去了。
那一秒,緊張到好像要窒息。我恐慌的看着前面那幾人也因躲閃不及,都被提上速度的車頭給撞飛起來,再擦着車頂滾到後去,耳畔似乎都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脆響聲。我僵硬的回頭,看見他們身下似是血還是什麼東西的一片漆黑,手掩着嘴巴怎樣也閉合不住。
他卻靜靜着煙,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風輕雲淡。
“古佐先生““向。
“他突然説道,側身,捻着煙的掌心託着額頭,眼眸透過夾隙看着我。眼神特別的氣。
“一往無前的向,佐定天下的佐。你該叫我,向佐。
““去掉那個古字,太生分。我不喜歡跟到生分的人説話。”彈飛了煙頭,他慵懶的靠在車墊上。那笑容有幾分閒適,微戚眉宇卻滲透出一絲淡薄的愁緒。他説:“你別怕。
““我只是要告訴他們,沒有人夠資格命令我。
“可能是他對我説話的語氣一直都很温和,更或許是因為剛才那幫人直接攔道的做法太無法無天,讓我潛意識覺得他們活該,那時候,我心裏沒那樣怕了。我只覺得這短短一夜像在數個噩夢裏週轉了一圈,想趕快回到家裏,抿口温水,再仔細回憶下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但十幾分後,卻依舊訝異了神情。因為就在我打算下車的時候,沒曾想車子居然從我的小區門口,直開了過去,行向完全陌生的路線。
“古先生?
“他沉默着,似乎不想給我答案。我慼慼眉,低沉道“古先生,我有得罪過你,還是,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他笑了,就那樣突兀的笑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連同姓白的也莫名其妙的大笑出來。那種毫無緣由的笑聲,讓我覺自己在他們眼裏簡直就像個傻瓜!以為被人給救了,沒曾想卻是跳進另一個坑裏!偏偏在此之前,我都很相信他!
“你到底想幹什麼?
“車子停泊在我並不認識的別墅前,車門打開,我第一句話仍舊是這句詢問。語氣裏掩藏着憤怒和恐慌的顫抖。
他淡笑着,似沒聽到:“下車。”我抿了抿,往後挪動直到退無可退:“古先生,我好像並沒得罪過你?
“他的笑容,逐漸變得寒冷,最後連嘴角都斜拉而下:“你是覺得,裴勇會對你善罷甘休?
““什麼意思?
““他可以大張旗鼓騙你到朱政德的聚會下手,你以為,你那個不用費幾千塊就能讓保安領到門口的家,能有多安全?
“我瞬間就呆愣了,我終於明白他們剛才到底在笑什麼,居然在笑我蠢!我想,雖然對陳道我絕對生不出什麼好來,但他那句“你眼界太低,看不出誰在害你,誰又在真正幫你“,此時此刻,卻算是真真的烙印在我心底裏了。
只是,也許現在就以為自己已經恍然大悟,是不是太早了?
心裏這樣想着,我還是想先跟他道聲歉。他卻好像不願意聽到我道歉,我記得他説過他不會與讓自己覺到生分的人多。他轉身就與白先生進了大門,連車鑰匙都沒拔。
這種解釋清楚了,去去留留就任我行的態度,讓心裏的警惕程度降低了很多。畢竟在似曾相識的一暮暮裏,從未真正害過我的顧南軒,可也從未曾留給我這樣選擇的權利。
但也正因如此,他好像從來都比別人,要更在乎我,更想得到我。他不容許我選擇的霸道,便是對我專屬的好!
我不自覺的笑起來,酸酸澀澀的。時至今,短短半個多月,卻好像已經發生了很多,物是人非。顧先生,在這淒冷的夜裏,你是否還記得我的存在呢?
顧南軒喜歡簡約,擺設單調而富有規律;這位古先生對住處的品味,則正好相反,他似乎很講究身份的格調。這三層樓的別墅裏,裝潢設計用雍容華貴形容並不為過,到處都是金和古木的暗橙。同時也很復古,顧南軒宅子裏那台古舊的唱片機,他這裏也有,就擺在檀木的桌子上面。
進去後還不等坐下,我便通紅了臉把眼瞥向一邊,輕啐一口。
這位古先生貌似也是“情中人”許是想洗去疲倦,從卧室出來後渾身上下就僅剩下一條平角內‘褲了。壯的肌在外,被我緊摟過的右臂上,纏着幾圈繃帶。
他沒在意到我羞怯的面,很自然的坐到了沙發一端。然後開始翻閲茶几上的企劃書。眼神一絲不苟,就像我不存在一樣。
那種多餘的存在令我愈發覺得尷尬,我猶豫下,便起身道:“古先生,今天的事,真的要多謝謝你了。不過暫時好像沒有謝您的機會,只能等以後再報答您。另外,被裴勇盯上,家是已經不安全,不過我姐妹的地方倒能容我留宿。您事務繁忙,我就不便打攪了。”
“回來。”我怔了下,而後一言不發繼續向外走。他好像在背後笑出聲來,腿閒適的搭在扶手上,手託着側耳,兩隻明亮的眸子,饒有興致的看着我。
“你可以回去,但是,這一路上發生意外的可能興許比你留在家裏還要高。到時候,就算你説是我的親妹妹,我怕也袒護不了你。”我立馬怔在原地,覺這個男人講話總是風輕雲淡,卻有針針見血的犀利。他則轉頭看向了白先生,眼神變得有些陰冷:“白哥,告訴阿強多留意昌鼎的動向。尤其是南郊那幾塊地皮,讓阿強抓緊把手續補辦齊全。羅樹算顧升信得過的手下,今天撞廢了他,顧升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是。
“白先生面無表情的走出,我僵在原地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卻合住了企劃書,嘴角掛着淺淺的笑容,起身從櫃子裏提出一口鐵皮箱子。
“坐下吧。
“我坐下了,不明所以。他十分自然的牽起我的指尖,抬起,又從箱子裏取出棉籤沾了沾酒,在我胳膊內側被裴勇他們抓出來的血痕上輕輕擦拭。
很疼,但我忍住沒出聲,我靜靜看着他,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一雙明亮的眼睛盯着傷痕很專注。一個冷峻而氣的男人認真起來,總是要比平常看起來悦目一點。
“想叫就叫吧。
“他突然説道,一邊把摻了藥粉的紗布,用醫用膠帶粘在上面:”強忍不代表堅強,懂得宣的人,才會愈挫愈勇,變得更強大。而且,你不覺得柔弱的女人,更能讓男人捨得寵愛?
“我潛意識點點頭,又不認同的搖了搖頭。最後只是強忍着刺痛,眉問道:“古先生對包紮傷口,似乎很在行?
“他換上了新的棉籤,輕輕吹走撒在皮膚上的藥粉,表情有些嚴肅:“身為一名軍人,最重要的品格就是浴血殺敵,悍不畏死;但首要學會的本領,卻是保護好自己和戰友的生命。死就死了,但千萬別因為一個小小的傷口染處理不到位,變成家裏的父母,外面的女人,和國家的負擔。那,是男人最大的恥辱。
“他好像都沒發覺他這話有多沉重,輕輕摘去我角一落髮,便看着我的眉眼温笑道“今晚就不要洗澡了吧,傷口沾水,會癒合的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