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39誰更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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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顧宅出來,彷彿我真做錯了選擇似的,連出租車都不出現了。我着濛濛細雨行走,心裏有些壓抑,耳後玉寶的哭泣聲似乎斷了,卻又讓我笑了起來。
小玉寶,阿姨喜歡你的,但更喜歡的自然是你老爸,你可別嫉妒,我還是會帶你去吃桂花糕的,只要你願意,只要你不喊我媽媽。
但是,要是有一天你長大了,你看到阿姨,你是否還能笑得出來?阿姨,差點就剝奪了你的幸福。也許可以隱瞞,但我可以隱瞞自己,卻不忍心讓你爸爸那樣好的一個男人,為了我去隱瞞自己的兒子。他那種男人,不應該做這種事。
你會恨我嗎?許當我是唯一的罪孽者?要知道,我現在心裏空落落的,空虛到快要發瘋鎮靜只是裝出來的!所以,要是沒有了你的存在為了你爸爸,我可能並不會顧及另一個女人的受。
思緒至此,我看着那空蕩蕩的落地窗,我幻想着他還站在那裏看我,我笑出聲來,笑到分不清臉上的是淚是雨,那句剛才沒法説的話,現在才敢對着空氣説出來。
“顧南軒““我愛你。
“秋雨綿綿覆蓋在身上,濕而冰冷。抬頭看着烏壓壓的雲,讓我想起青姐一般模樣的臉,我猜她一定猜到我會來找顧南軒,但不會想到我又給她一張負分答卷。
總也如此,我似乎總是這樣矜持些什麼,而無聲無息傷害着自己。明天是怎樣的我已經看不清了,大抵就是現在這種暗無天吧。
一把傘突然遮去了雨的侵襲,我回頭看了眼,那是張不願意見到的臉。
“謝謝了。
““呵”
“不用謝,我可以不來送你,你以為我願意?
“從馮東的手上接過雨傘,我抿了抿,並沒有鑽進車裏,而是對他淺淺一笑“謝謝顧先生的好意,不過,不用了。這把傘能送給我嗎?可以的話,便讓我拿走吧。你説的沒錯,我不應該再來這裏了。
“馮東冷哼一聲,拉開了車門:“上車。
“我不語。他討厭我,我也沒有虧欠他什麼。如果他認為顧南軒的霸道是種理所當然,我卻也並未有理由再去順從誰。
我寒冽着神情,並沒有扮演那嬌滴滴。合了傘從車窗扔進去,便着風雨,獨自踏着漆黑的孤寂。
細雨浸潤無聲,兩旁的樹冠卻並沒有被滋潤到,反而是那枯紅的楓葉寂寥凋零。倒是寫意,我總覺得這場雨兒,其實不正像我與顧南軒的投影?
本以為一場雨灑遍心扉,要讓我乾枯的生命重新開滿花朵兒,卻沒曾想,原道是一場秋雨,在楓看似最絢爛旎的時光唱着冬的凋零。
走過兩條街口,刺耳的喇叭聲宣着馮東的惱火與不耐。輪胎在身旁徐徐停止轉動,車窗落下,他死氣沉沉的看着我。
他似乎想罵我,最後卻只是悶聲道;“上車吧,送你最後一程。就算你那天幫顧先生解圍應得的待遇,可以了?
“我遲疑下,就上去了。現在拒絕了顧南軒等同自斷了生路,怕真得拖累紫曦一段時間,生不得病。
同樣是那個男人身邊的人,馮東就比陳道冷漠了太多,別説不苟言笑,如果不是還有呼,我都懷疑他是一具冰涼的屍體。不過,我倒更樂於面對他,他這種男人就算你眼界再短,也是能看出到底在害你還是在幫你的。原因説出來倒是有點滑稽——因為他那張臉,你怎麼看都怎麼覺得會被他給生吃了。
馮東從後視鏡窺見我忍俊不的怪笑,雖然不明白到底在笑什麼,還是很不的哼了聲。開出小區範圍後,他把車速放緩,冷語道:“戈薇,我很不喜歡你。
“我淺淺一笑:“謝謝,彼此。”他腮幫鼓了鼓,厭惡道:“顧總從來沒在一個女人身上耗費過這樣多的力,你應該知足了,戈薇。他這樣的男人,你並不配他。那就遠離他,別再騷擾他!這世上有錢的男人多得是,只有你願意離開他,自己沒能力找,呵我可以幫你。
““”
“所以你是説,是我因為錢,才糾纏他不放過?
“我從沒這樣厭惡一個男人,所以,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後,我甚至都不再想辯解什麼,只是靜靜聽着窗外雨聲。心想,單對顧南軒的忠誠而言,馮東,卻是個很讓人欣賞的男人。
就是話有點太多了。冷臉配話嘮,十倍的膈應人。
“別再來煩顧先生了,你配不上他,這點你應該比誰都明白。
““我就當你saygoodnight嘍?
“在我不置可否的淺笑聲裏,馮東留下句冷哼便揚長而去了。我看着車燈逐漸消失,笑容就逐漸黯然失,直到最後連嘴角都垂下去。我回頭看着自己所謂的家,彷彿還能看見他昨夜駐足在玄關的背影。
昨夜,他説那是給我最後一次思考的機會,而就在剛才我捨棄了這次機會,他便告訴我,他再也不會我。
這次,好像是來真的。
嗤的笑出聲來,我已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笑了。更不知道走到門口掏出那串還沾着血的鑰匙,眼淚為什麼而掉出來。
我不愛你嗎,顧南軒,也許你對我只是喜歡,僅僅是興趣,但我,是真的愛上你了,興許正是因為在無聲裏你付出的,總是比我多。你總是覺得我不識好歹,但你的任何好,我都比任何人明白。
可我,已經無法把這份愛宣出來了。自私,是為了我自己。不自私,同樣是不忍心你一時衝動給自己前程和家庭造下惡果。為了自己的堅持而拒絕你,還是愛你愛到放手這份卑微的愛,顧南軒,你看的清楚嗎?
那一夜,我難以入眠。眼一閉,全是顧南軒冷冷的説絕不在我時,那冷漠到陌生的背影。眼睜開,耳畔卻又響起玉寶的哭喊聲。直到遠方出了魚肚白,眼皮才再也堅持不住的鬆弛下去。
卻又突然看見自己被壓在囚車裏,玉寶牽着一個看不清容貌的女人,面無表情的向我投來冷漠的蔑視。我驚了,大聲喊我並沒有做出對不起你們的事情!來的,卻是圍觀路人滲人的恥笑聲。
着唾棄,他來了,帶着諱莫如深的笑,不管兒在看,也不管路人愈來愈大聲和愈發歹毒的恥笑咒罵,他欺身壓我在下,剝光我所有矜持,野獸般魯的索取着,野蠻的撞擊着。
我的眼淚滑下去,看着那各種各樣異樣的眼光,聽着那不堪入耳的世人譴責,淚水,一點一點變得沒有温度。我問他“顧南軒,這就是你想要的?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你自己?
“他抬起頭,笑出聲來。時而墨髮飛舞,像個陰冷的惡魔;時而散發聖潔光輝,彷彿神祗。他笑着,在我抑制不住的哭喊聲裏,一寸,一寸將自己的膛刨開,拿出那血粼粼的心臟,置於我眼前。
“而這,是你想要的?
“心臟停止跳動,枯萎,凋零。他笑的更大聲,更冷血;卻也更悲涼,更深沉的讓人難以捉摸。
“所以戈薇,到底是我殘忍,還是你更殘忍?
““啊!
“我猛然驚醒,睜開眼,看到紫曦訝異的表情。她拾起被掀翻的糕問我怎麼了?我拼命的想,卻已經記不清什麼了。
晃晃腦袋,才顧及問她道“紫曦你怎麼來了,今天不用坐枱嗎?
“她翻個白眼,沒好氣的説這才下午三點多了,坐什麼台。
“要不是可可鑰匙還在我這兒,我找不着你,我非得報警説你想不開自殺了知道嗎?
“心裏暖暖的,我起牀洗漱收拾好,便與紫曦一起品着糕卻有點心不在焉。
“紫曦,我沒回工作室青姐生氣了嗎?還有菲兒她們有沒有跟青姐挑撥,説我這是表明不幹了的態度。
“紫曦對着化妝鏡描下睫,笑的有點幸災樂禍:“菲兒她們倒是巴不得火上澆油,不過青姐可沒罵你,她反而讓我轉告你,説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可以休息個幾天,但一定不能不來上班,更不能跳槽去別處,至少也得念着她當初把你引上道的恩吧?
““怎麼可能。
“我剜草莓的動作滯了下,放下勺子,睜圓了眼睛:“我都落到這地步了,青姐再説我是賠本貨我都沒辦法去反駁什麼。你説的這些,該是以前的待遇才對。
“紫曦冷冷一笑,表明青姐唯利是圖的嘴臉,她可比我清楚。她笑道“你要還是被栽贓陷害的狀態,這樣想也無可厚非。”
“但現在可不是了,今天不知道寰宇高層是怎麼想的,居然站出來高調通告裴勇被解僱了;而且,聲名裴勇作風不良便是理由之一。他手上的傷,就是與公司員工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導致的。
““對了,那個顧南軒似乎也去參加記者招待會了。
“我沒説話,只是低頭吃着糕把眼淚硬生咽回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