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188餵你吃頓年夜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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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佯裝沒有發生任何事的淡然，去土地局與黨紅辦好了土地轉讓協議，之後將自己鎖在家裏兩天，大年三十，年底清算的傍晚，才去到公司。

進到辦公室，我第一個動作便是打開電腦，心坎緊繃的登錄平台賬號，顫抖的動作也在很短時間內便戛然而止。

賬户密碼，果然被改了我苦澀笑聲，整個後背癱在辦公椅上，我兩眼空搜索出店鋪，看到裏面原本一件件賣的熱火，薇笑品牌服飾被下架，換上不知是什麼玩意兒的“創悦電器”眼眶，止不住的鬆動。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顧南軒，關寧為什麼？為什麼！？

“戈總。”一道低沉聲音將我驚醒，我立馬將頭撇後去，擦乾眼淚才轉回來，我看到是加班維護的技術組人員。

“張組長，有事兒嗎？對了年終獎現在給你們結算下”張組長摸摸鼻樑説:“不，不用了戈總，是有點事，那個我們想辭職了。”辭職手中鉛筆咔嚓一聲被我捏折，我強忍心疼，笑説:“為什麼呢張組長？你們已經來薇笑工作小半年了，工薪待遇我都按照行業前端支付，我們公司氣氛融洽，現在也能看出有巨大的發展潛力”我頓了下，笑的已經很難看:“還是説，你們也跟關寧一樣，從一開始我招聘你們來輔佐他的網絡企劃，就在矇騙我！”張組長笑笑:“話不是這樣説的，戈總，您説的是什麼，我們可都不懂呢。”

“那是什麼原因？”

“原因？這個總之戈總，我想您應該已經知道關總監要離職了吧？實話説，我們都是奔關總監技術來的，您發那點工資我們不記心。現在關總監走了，我們自然得去更適合我們專業對口的公司發展。”

“良禽擇木而棲嘛，呵呵。”他這樣臉不紅心不跳説着，但看他身後數人隱隱戲謔的笑容，我便知道，他們，和關寧一樣。

都是那個男人，讓關寧利用我信任安進來，欺騙我的我緩緩端起水杯，顫抖的抵在角，某時，我突然狠狠摔個粉碎:“滾！”

“那就快點滾！你們這些白眼狼！兩面三刀的小人！你們會有報應的，法院傳票不久會送進你們懷裏，你們這叫團伙欺詐！別以為我戈薇好欺負，一張張臉，我全都記住了，總有一天，你們會怕見到我這雙眼睛！”

“現在給我滾！”我吼了出來，因為再壓抑的偽裝平靜，這顆心，真是要炸了！這就是顧南軒的本嗎？為了玩我，摧毀我，真是煞費了苦心！他想的是什麼，就是我現在的歇斯底里，撕心裂肺？

你就是魔鬼顧南軒！在我以為你也會為我難受時，你是怎樣戲謔看我血粼粼還對你念念不舍的離開？

你真的還有心？！

“小薇？

“一道聲音將我驚醒，我抬起頭，看見古向佐帶着沈秘書從門外走進，他撣撣灰西裝上的雪花，擔憂道:“怎麼了，不舒服？剛才好多人出去了，我聽到他們有説辭職的字眼怎麼，這些人不堪用？

“我抿，搖搖頭；他似乎能看穿我，眼眸一秒內冷的像冰。

他突然低沉道:“沈秘書，替我調查清剛才那些離職員工的底細，要具體到家庭住址。

“我心一慌，下意識站起來，古向佐卻微微搖頭示意我別説話，他沉默走近，指梢有些發顫撫上我紅腫的眼眶，他陰冷道:“就算你説我殘忍，有些事我也必須做。

““我想他們給我個答案，是什麼樣的妄自非大，讓他們得到一股力量庇護，就敢對抗全世界。

“他坐在沈秘書搬來的椅子上，冷笑聲:“放心，我不會對他們兒老小怎樣，只是就算你不願意，你在我身邊，就是把你在我手上，我要照顧好你，沒人能欺負我古向佐身邊的女人。既然明知道公司是我支持你開的，還敢在我眼皮底下做這種事，他們都並非善類，而玩兒這些陰暗手段，沒人能贏過我古向佐我會讓他們吃盡苦頭，不管他們背後站的是誰“”等你有一天能收回給了他的心，真正看到我的好，接受我的時候，小薇“他手掌撫上我的面頰，低沉而温和道:“你就是我的女人，我古向佐會打垮所有給我的女人帶來傷和痛的對手，包括鄭君怡。”我沒有抗拒，我整顆大腦還是混亂的；他見我如此反應，卻戚了眉頭:“怎麼，難道這些人不是鄭君怡安進來的？”他猛地仰後去，雙手進西褲口袋，眼眸是野獸般可怕的陰暗:“是顧南軒，他終於肯撕下偽裝對你動手了？我很早警告過你，他有對女人多情一面，但更多是冷血無情。他縱容你，不代表他不會利用你，傷害你。”我心裏猛地刺痛，是傷疤被揭開的覺，情緒突然變得那樣複雜而動，我剋制着，只是緊咬着低下頭説:“古先生，別説了”

“走吧，您先離開吧，謝謝你了，什麼事都沒發生，但我現在的確有點不太舒服，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哪怕就一小會兒，好嗎？”我看見古向佐眼眸出不忍，表情也變苦澀。幾秒後他收回手，笑了笑:“好。”

“那你早點結束工作，一個小時左右後，我會來接你。”我錯愕:“接我幹什麼？”

“傻丫頭。

“他笑的很温暖，罕見的伸手摸摸我的頭髮:“大年三十了，當然是回家過年。”古向佐離開久，我才挪動起麻木的腿，捧杯水走在窗前，俯瞰向窗外萬家燈火闌珊，心不在焉。

我突然笑了聲，他叫我傻丫頭，説大年三十，接我自然是要回家過年，言下之意，好像我已然是他家人。而換做往常，我會婉轉或直接分清關係，今天，卻並未有半點抗拒心理。

是他温暖，漸漸化開隔閡；還是顧南軒的薄情殘忍，已將我推遠，讓我這顆為他充盈為他乾涸的心，慢慢也能開始容納別人的存在？

我不懂，我只是再也不要回到過去了。飛蛾的悽慘不在於被火燃燒，而在於被燒成灰燼的時候，也許它眼中的火，依舊只是那樣親切的光明，和温暖。

手機突然響了聲，是陌生號碼，我遲疑會兒接起來，聽到低沉的聲音:“你不需要拉黑我，我想念你，是可以隨時隨刻看見你，不受距離阻礙。”

“下樓吧，顧鈺也在，我們等你。”我心口一繃，乃至驚慌的扔掉手機。我呆滯半晌才猛地跑到大廳落地窗前向下矚望。

我看見窗下停泊在路畔銀白車的旁邊，不知何時擺上一口方桌。那個男人穿着黑大衣，靜靜坐在桌前點燃蠟燭；玉寶圍繞他身邊，傻乎乎追逐雪花。

他來，做什麼！？

是來笑話一間失去朋友，員工，失去愛的我，有多孤獨和狼狽！？

心裏噎口氣，我視而不見，怎樣也不肯下去。彼時，心卻軟了，外面還在飄着雪，我生怕我不下去顧南軒不會離開，會凍壞玉寶。

我咬咬牙，只能裹上圍巾穿好灰妮子大衣，大腦混亂的走下樓去。

“顧總真是越來越不擇手段了，您帶玉寶過來，是怕我不會單個見你嗎？那你猜對了，我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我看見顧南軒嘴角保持適度的笑容，雖然下巴凍得有點發紅，但也只是讓他輪廓在燭光下更顯立體剛毅。

他添滿酒杯，看向我笑道:“並非，只是玉寶想見你，所以帶他過來。”

“是呀阿姨！我好想你啊！這些天你幹嘛去了？對啦那天晚上，是和媽媽吵架了嗎？”我笑着説沒有，只是討論了些問題。看向顧南軒時，笑容便顯得生冷。我看着那凳子，長久也沒坐下去，反而將下巴埋進圍巾冷冷道:“你來幹什麼？”顧南軒未答，他起身從後車廂出柄大傘進桌子中央圓孔，遮住雪花。我看見桌下三個凳子腳都燃燒着小口火爐，所以覺並不寒冷。

他夾起塊碳丟進爐子裏，笑的很平淡:“我説過，我在哪兒，你的家在哪兒。”眼眸倏然一鬆，不知為什麼，聽到這句話我突然那麼想哭。我強忍酸楚，悽笑道:“現在還跟我説這些幹什麼，顧南軒，你在羞辱我嗎？你説過商人都是最好的演員，這點真是沒騙我！你欺騙了我那麼多次，我怎麼還是每次被你哄一鬨又傻乎乎跟你回去了？回到那温水煮青蛙的夢境裏去！顧總，您真是厲害，往事已成功，您卻總讓我還如一夢中！”

“阿姨，你怎麼了”玉寶笑顏失去，小手擔憂抓住我大手，那讓我猛然驚醒，趕忙憋回已快溢出去的淚光，笑説沒事，跟你爸開玩笑呢。

顧南軒將一切盡收眼底，他慼慼眉，只是伸手指着板凳做出請的姿態。我看看玉寶，只能強忍想立馬轉頭離開的衝動，坐下來。

我看見他用皮鞋將自己腳邊的火爐往我這邊推了推，聲線依舊很平淡:“只需要坐在顧南軒這個位子一天，你會知道什麼叫身不由己。你會知道從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我，面對你，卻為什麼這樣無可奈何。”

“怎麼無可奈何了？”我笑了聲:“你現在説啊，你倒是説啊！”雖然是帶着嘲笑喊出來，但話落後我心卻緊緊繃着耳朵豎着，我很少有這樣期待一個男人告訴我他對我的一切傷害，都是身不由己的，是可原諒的！

他抬眸看看我，卻只是輕笑聲，他打開了桌面幾個盤子上的保温扣具，我看見裏面裝的不是什麼名貴牛排，海鮮鮑魚，就是簡簡單單幾碟餃子和小菜，有白菜豬的，有韭菜雞蛋的，魚蝦仁，雞竹筍，雖然是再簡單不過的吃食，卻好像花費了好多心力去調配。

“這是第一次嘗試，也許並不完美，但很好吃。雖然花費了很長時間，但為你，我還是覺很值。”我懵了:“你、你自己包的？”

“對。”顧南軒笑着點點頭，他隨手夾起一隻魚蝦仁餡的餃子抵在我嘴邊，我下意識便撇過了腦袋。

他也不惱火，依舊保持那個姿態，温笑道:“吃吧，我只帶了兩雙筷子，一雙是給玉寶，所以必須我餵你吃。你吃下一個，我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但並非全部，我都會回答。”

“這就是我給你的新年禮物，薇兒，也是給我的。過年了，我想餵我的女人吃頓年夜飯。看她吃飽，陪她不孤單，便是給自己最好的新年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