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平靜的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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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1912年4月14第十一章平靜的航行風從西南方吹來,温和中夾雜着凜冽。福特爾夫婦在主甲板上散着步,藉以消化掉一等艙餐廳裏提供的豐盛的早餐(福特爾錯誤地要了兩分烤羊片與燻〕。這對夫婦發現沒有什麼比這清新而寒冷的早晨更令人到愉快的了:水平線在稍稍褪的藍天下恣意舒展着,大海閃動着藍灰的光芒,幾片絨絨的白雲在天空中徜徉。
“我希望我做了正確的事情。”福特爾深了一口新鮮空氣説,他穿着長大衣。
梅爾裹在她的水獺皮大衣裏,用兩隻手抱着她丈夫的右臂。
“我知道你做的沒錯,親愛的,即使你做的不對——你由於同情而犯錯誤…也沒有什麼好責備的。”
“好吧,等着看看船長對我的建議會是什麼態度。”
“他當然會表示贊同。”梅爾説。
當他們散步時,他們看到了他們正在談論的那個男人,史密斯船長,他正在視察他的船,那是海上所有客船上的一種神聖的儀式。史密斯船長穿着白制服,前掛着勳章,袖口鑲着金邊兒,率領着由他各部門的首領組成的儀仗隊——大副,首席工程師,主要乘務員,事務長,甚至還有老奧羅夫林醫生。他們都穿着制服,從主甲板到鍋爐房,從船頭到船尾,每一個可疑的角落,每一道縫隙,都逐一檢查了一番。
只有福特爾知道,為什麼今天早晨的視察比平時晚了半個小時。在通常情況下,史密斯船長總要在上午十點鐘的時候率領他的署下視察輪船,在十一點鐘的時候舉行教堂禮拜活動,這是他雷打不動的習慣。
但是,今天他晚了半個小時,只因為他要與福特爾與伊斯美開一個小會,這是伊斯美要求召開的。
“我已經告訴了史密斯船長昨天晚上在讀寫室裏發生的事情。”伊斯美説,他的嘴角由於怒而扭曲,這使他的鬍子可笑地抖動起來。
這三個男人再次坐在舵手室旁邊史密斯船長的客廳裏的圓桌前,一個乘務員為他們端來了咖啡與茶——福特爾要了咖啡,他一邊往咖啡里加油與搪,一邊攪拌着咖啡——伊斯美與史密斯船長要了茶,然而他們一口都沒有喝。
“真的?”福特爾誇張地聳了聳肩“那可是夜晚的娛樂活動。”
“我不這麼認為。”伊斯美説。
史密斯船長開口了:“從伊斯美先生告訴我的情況看,我猜您已經找到了我們要找的兇手。”福恃爾與史密斯船長之間有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船長早已知道了福特爾的計劃,並對此表示贊同,他甚至還為福特爾安排了降神會使用的讀寫室。但是伊斯美沒有發覺這一點,福特爾很高興為史密斯船長掩蓋這一切。
船長接着説:“然而,伊斯美先生説昨天夜裏,當他事後找到您時,您拒絕證實您的發現。”
“説得對。”船長皺起了眉頭“您是説您的確找到了殺人兇手?”
“我是説我的確拒絕去證實布魯斯的懷疑。”伊斯美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咖啡杯與茶杯都彈了起來,濺出了一些體。
“如果我們有個兇手在船上,我們必須行動起來,立刻行動起來。”福特爾喝了一口咖啡,然後越過杯口微笑着望着他“為什麼?因為現在艾斯特、古漢姆與其他社會名都清白了——有問題的只是一個保姆——這不會那麼令人難堪?"伊斯美拉長了臉,厭惡地抱起雙臂“我不能忍受您的侮辱,福特爾。”
“好吧,那麼,”福特爾説着,放下咖啡杯,站了起來“我為什麼不離開,去幹我自己的事呢?”
“先生,”史密斯船長説,伸出手拉住福特爾的手臂“請坐下,先生,讓我們別再意氣用事,把注意力集中在事實上。”
“好吧,”福特爾嘆了口氣,聳聳肩,又坐回到椅子上“事實是,如果船上有任何一名兇手——即使這名兇手不是社會名——這也會為您這艘巨輪的女處航抹黑,布魯斯…還有您的最後一次航行,船長。”
“也許是這樣,”史密斯船長嘆息了一聲“我們有兩具屍體,沒有辦法把他們藏到地毯下面去。”福特爾向前探了一下身,拋開了他那種隨意的慢不經心的語調,換上了一種嚴肅的口氣“那個姑娘,艾麗絲·克利沃,是出於自衞,克萊夫頓想要強姦她…”
“什麼?”伊斯美叫了起來,眼睛睜大了。
“…而且,後來克萊夫頓的同夥羅德也因同樣的原因暴地對待她。”史密斯船長皺起了眉頭。
“説得詳細一些,先生。”福特爾把情況詳細地説明了一番,只是省略掉了艾麗絲·克利沃從克萊夫頓的梳妝枱上偷錢的事兒,這些錢當中或許就有伊斯美付給那個敲詐者的勒索費,福特爾猜測着。
“我同情這個女人的遭遇,”伊斯美説,他的關切看上去像是發自內心的“但這不是我們説了算的事情。也許在某種情況下,她能得到赫免。”
“我不這樣認為,”福特爾説“她有着那樣一段歷史,您能想象得出那些的新聞界會怎樣藉此大作文章嗎?‘嬰兒殺手再次行兇——在泰坦尼克號上!’這也許會為您的船隻起到很好的宣傳效果。”
“我的上帝,”伊斯美説“如果我們不揭發這件事,還會有孩子被她矇蔽!”
“她已經答應船一到港口,就離開愛裏森一家。”
“福特爾先生——您為什麼要為這個女人開?”史密斯船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