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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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狼狽的是常醉客,他跟莎莎還是摟成一團,羅菩提把他們兩人都制住了道。何妙容把莎莎的衣服穿好,最後才拍開常醉客的道。
他清醒過來後,對自己方才的行為依稀尚有記憶,大叫一聲,舉手就朝自己的頭上拍下去。何妙容伸手擋住了道:“常兄,你想幹什麼?”常醉客低下頭,何妙容厲聲道:“你想一死了之,但我這個侍女怎麼辦?是否也跟你一死?”常醉客黯然道:“山主,常某實無顏偷生。”何妙容道:“那時怪不得你,諸葛山真使用的香太厲害了,就是聞老虎與他的四個部下都還能撐得住,你卻把持不定,可見你的定力還不如他們。”聞千里連忙道:“何山主,灑家與這四個兄弟都是身在空門,出家人的六戒我們犯了五戒,就是戒這一關不曾犯,因為我們練的是童子功,自小就摒棄慾,所以熬得住,常大俠卻不同。”何妙容道:“沒有什麼不同的,羅兄弟還不是一樣,他怎麼能無動於衷,而且還能自行衝開道。”聞千里道:“羅老弟出身第一奇人門下,修為之深,我們那一個都趕不上,怎麼可相提並論呢?”羅菩提也道:“是啊!小弟追隨恩師習的是佛門靜持工夫,常大俠卻是走外功的路子,連古老怪那一大把的歲數都撐不住,大姐也未免責人太深了。”何妙容笑道:“你師父出了家,可沒要你落髮,將來是要你成家立業,他不會教你那些絕門功夫的,可見修為還是在人。”
“常兄,我也不是説你不當,你是害在這個酒上面,儘管你內力深,但酒能亂,平時你仗着內功壓住了,一旦遭到外力引發,就見到其害了。”常醉客道:“從今天開始,我滴酒不進。”何妙容笑道:“那倒不必,你以酒成名,如果戒了酒,你這終年不醒的雅號怎麼辦呢?只是希望你今後稍稍節制一點,可不能再事大如天便亦休,因為有件事是你也逃不了,死也避不了的,你總得有個待。”常醉客知道她指的是莎莎,連忙道:“常某願憑山主處置。”何妙容道:“常兄,這話可是你自己説的。”常醉客道:“言出如山,自然絕無更改,山主要常某的頭顱,也只須一句話,常某當自己砍下來送上。”何妙容笑道:“那也沒這麼嚴重,你遊俠人間,我也不會對你提太苛刻的要求,只要你每年至少到百花山住一個月,而且每年要上二十兩銀子給百花山。”常醉客沒想到是這個條件,倒是怔住了,問道:“幹嗎?”何妙容笑道:“一個月來陪陪你的子,二十兩銀子是你養家的費用,這是一個做丈夫應負的責任。”常醉客大窘急地道:“山主,這…”何妙容道:“莎莎雖是我的侍女,卻也是個冰清玉潔的女孩子,當然匹配你常大俠是高攀了一點。但我答應過她們,將來一定要給她們規規矩矩地找個歸宿,只好委屈你了。”
“何況你已經四十六歲了,莎莎才二十九,少事老夫,你總算也佔了點便宜,兩下就扯平了。”常醉客急得滿頭汗,道:“山主,這能否從長計議。”何妙容臉一沉道:“你可是覺得莎莎配不上你,這也難怪,我把她送給你了,隨你如何處置好了。”常醉客連忙道:“山主,常某不是這個意思。”何妙容冷冷地道:“那你是什麼意思呢?”常醉客張口結舌,卻説不出一個理由來。
聞千里卻笑道:“常兄,何山主的處置很對。雖説你們都是事出無奈,但這位姑娘壞在你手上也是事實,你不要她,叫她將來如何做人呢?”
“若不是諸葛山真幫忙,憑你這頭懶貓還娶得到這麼嬌滴滴的老婆嗎?你還推託個什麼勁呢?”羅菩提道:“常大俠,除了這以外,再無解決的方法,每年一個月小聚,無礙你的行俠,何況落葉歸,你總是要成家的,莎莎姑娘德容工言,四德皆備,也不辱沒你。”常醉客被他們一人一言説得無言可駁,只得道:“山主,常某隻怕耽誤了這位姑娘,我孑然一身的四海飄零,身一無長物,又是這麼一大把年紀…”何妙容笑了笑道:“相差十七歲不算大,最主要的是你的人品還不錯。百花山的女孩可不是隨便嫁人的。”常醉客道:“山主還得問問姑娘本人的意思吧!”何妙容道:“不必,我既是山主,又是族長,可以作得了十分的主,只要你同意就成了。”常醉客道:“常某隻是自慚形穢,還能説不同意嗎?每年住一個月,常某絕對遵從,只是那二十兩銀子,恐怕有點困難,常某不事生產,身無一技之長…”何妙容道:“你葫蘆的酒難道都是偷來的?”常醉客道:“那倒不會,山主知道我的為人,雖一毫亦不苟取,一天兩頓酒,不是賣文鬻字,就是替人家做零工,經常身無分文,要籌二十兩銀子來養家實在難於登天。”何妙容道:“你名列八奇,怎麼一貧如洗?”聞千里道:“常大俠這話倒不是虛假,他的品節清高是有口皆碑,這也是值得尊敬之處。”何妙容道:“那也行,你在百花山莊時候,替我那些女孩兒教一個月書,束脩二十兩好了。”常醉客一拱手道:“多謝山主了。”聞千里道:“山主,你也太小氣了,常兄乃一代人傑,文武全才,每月的束脩只值二十兩嗎?”何妙容笑道:“常兄的那些學問只值幾斤老酒,可是除了好酒之外,千金也買不到他的片言隻字,我只是開開玩笑而已,豈是真會要他的銀子!”
“不過常兄為人耿介,若不是用這個方法,他一定不肯接受,説不定要把莎莎帶走了,而我的百花山實在少不了她:“説着朝莎莎笑問道:“莎莎,你對這門親事有何意見?”莎莎跪了下去道:“婢子全憑山主作主。”何妙容笑着扶她起來道:“從現在起你就是常夫人了,我可當不起這般大禮,以後可別這麼稱呼了。”莎莎連忙搶道:“婢子不敢當,婢子永世為百花山中人。”何妙容道:“嫁雞隨雞,你已是常大俠的人了,不過百將山還要借重你一段時間,辛苦你幾年,你再跟常大俠出去建立你們自己的家吧!”莎莎急道:“婢子絕不離開百花山。”常醉客也道:“山主,人我可以要。卻不能跟我走,常某養不活一個老婆。也不能叫她跟着吃苦!”何妙容一笑道:“你放心好了,拖累不到你的,百花山嫁出去的女孩都有一份陪嫁,百畝良田,一片田莊。”常醉客道:“常某卻不能領這份情。”何妙容道:“這是她應得之份,不必要你領情,我建立百花山時,就分配好了,也不是專為你而設。”聞千里笑道:“常兄,這一點你就不必矯情了,而且已你還真需要,百畝良田,一半種米一半種黍,才能夠供給你這酒簍子三餐之需,我相信嫂夫人也不願意你去作苦工養活她,這倒不是説她吃不得苦,而是你好事晚成,不能再把力虛擲,還是多用在造就幾個小酒鬼上面吧!”莎莎臉紅低下了頭,何妙容道:“這可不象個出家人該説的話,聞老虎,你也該講點口德。”聞千里哈哈大笑道:“灑家這個頭陀本就是假的,殺人、喝酒、吃,做強盜,死後十九層地獄都難數其罪,還在乎多一次割舌地獄嗎?”大家也跟着笑了起來。
何妙容這才道:“羅兄弟,令師走時有了指示。要你到龍陵去阻止諸葛山真加害凌雲霄與萬家夫婦,怕你一個人獨力難支,要我與師妹幫助你。”薩玲娜忙問道:“我娘那兒呢?”何妙容道:“佛印上人去為她醫疾了,你還耽心什麼?”薩玲娜問道:“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呢?”何妙容道:“不必,諸葛山真目前要對付的人是我,因為我是知曉十三字真解的人。”
“我們若回百獸谷去,他一定也會跟了去,對梅姨更為不利,所以我們上龍陵去引他的注意力,可以使梅姨安靜的療疾。”薩玲娜雖然心有所悟,但她對這位師姐有着本能上的敬畏,不敢再違抗了。
聞千里道:“還用得着灑家嗎?”何妙容道:“人多當然較好,只是你還敢去嗎?”聞千里哈哈大笑道:“笑話,灑家還想找那老狐狸一雪前仇呢,就是不跟各位同行,灑家也不放過他。”何妙容道:“聞老虎,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你想一想其中的利害,以前你與諸葛山真惡,只是他想利用你而已,還沒有深仇大恨,如果你參與龍陵之行,就是正式與他作對了,惹下這個對頭是很不明智的事。”聞千里憤然道:“灑家不在乎,綠林旱道兄弟,只為尊敬而服人,卻沒有怕過人,天王老子也嚇不了老子。”何妙容道:“聞老虎,我沒有説你的意思,這也不是逞義氣的事,正因為你手下的人太多,我才勸你慎重考慮三思而行,諸葛山真如果家找你的麻煩,目標不一定指着你。”聞千里道:“灑家知道,他可能對我的兄弟下手,但我不在乎,我們的兄弟分得很散卻很團結,只要他傷了我們一個人,走到那兒都夠他瞧的。”何妙容一笑道:“你不愧為一頭老虎,豪情可敬,只是諸葛山真擅於用毒,殺起人來可不是一個個殺。”聞千里笑道:“十個百個地殺,也夠他忙上一兩年,才能把我們的人殺光,可是我們並不是死人呀!”
“綠林哥們兒講仁義可不講仁慈,他敢用毒對付我們,我們也可使別的手段對付他,一定要使,我們可不怕誰。”何妙容笑道:“好吧!既然你決心淌這次渾水,我自然是歡的,不過,聞老虎,我講一句不中聽的話,跟凌雲霄在水陸兩道分庭抗禮,你卻有一點不如他。”聞千里道:“灑家倒不相信,論武功,我們相差不多,論實力,我可比他多好幾倍,有水的地方一定有陸地,他的地盤裏有我的地盤,而陸地的地方不一定近水…”何妙容道:“我説的不是這些,你比他少了一個智囊,象那個阮青虛就是個好人才,武功也許不會比你們這四大天尊高,可是和你四大天尊比,未必勝得了他一人。”聞千里笑道:“這個灑家承認,凌老大喜歡耍計謀,所以他重用的是謀士,灑家不信這一套。”
“我身邊的兄弟都是直心直腸的莽漢,但並不是説陸道中沒有這等人才,在灑家屬下東南西北四下分舵,各有一位絕頂聰明的師爺在鎮守着,他們都是玩陰謀的天才。”常醉客笑道:“這個我有過風聞,陸道的陰風四季才是黑道上最有名的煞星,才智出眾,武功也不弱。”何妙容哦了一聲道:“你有這種人才為什麼不重用。”聞千里道:“誰説不重用,他們分掌四大分舵,等於是陸道的四個副盟主,灑家這個總瓢把子只是到處走走看看,真正負責人全是他們,要不然陸道好幾萬弟兄,那有這麼服服貼貼的聽令於灑家。”何妙容説道:“你不怕他們會倒你的戈嗎?”聞千里道:“不會的,他們是灑家的師弟。”常醉客一怔道:“陰風四秀才是天機門下。”聞千里説道:“常兄知道他們的師承,怎麼不知道灑家的師承呢?我那老師父還有個大弟子呢!”何妙容恍然道:“原來你是一代奇人天機先生的門下。”聞千里沉聲道:“是的,同門五兄弟中,灑家的子最直,卻也最得老師父的寵愛,不但接受了他老人家的衣缽,而且也承受了他老人家的事業。”常醉客一怔道:“陸道前任盟主就是天機前輩?”聞千里道:“是的,這是一個秘密,除了我那四個師弟,只有這四個人知道,天機先生與無影神丐是同一人。”他手指四大天尊含笑又道:“他們四個人是老師父座下的四個門童,老師父把事業給我後,就雲遊四海去了,在他老人家未歸天之前,我那四個師弟不敢動歪心思的。”常醉客搖搖頭道:“真想不到,聞兄會是天機門下!”聞千里道:“連我那老師父自己也想不到,他老人家一生專用心機,卻收了我這個沒心機的徒弟。”何妙容道:“聞老虎,如果你決心要跟諸葛山真比一比的話,最好把你那四個師弟都召集起來。”聞千里道:“那十分容易,灑家在出發之前,就已經告訴過他們了,目前他們可能都在山外等候着,等我們出山之後,叫他們帶了人手,秘密地趕到龍陵去接應好了。”何妙容一笑道:“看不出你中有細,還留着一手。”聞千里道:“灑家雖無害人之意,卻不能無防人之心,八奇齊集,灑家只認識一個凌雲霄,對他都不放心,更何況是別人呢?如果不是灑家自願放棄藏珍,別的人想把灑家這一份奪走還不容易呢!”何妙容笑了一笑道:“幸虧羅兄弟沒有隱私,把取得的龍珠分了一半給你們,否則恐怕也逃不過你的算計了。”聞千里莊容道:“山主這麼説,就是對灑家還不夠了解,灑家既然放棄了藏珍,就沒有再存非份之想。”何妙容忙道:“你別生氣,我們是開開玩笑,本來我還怕人手不夠,想從百花山再調些人出來。”
“既然你帶了人來,那就不必麻煩了,因為我們要爭取時間,轉到百花山一趟,繞到龍陵就遠了,我們這就動身吧!”邊説邊把奪回的龍珠又拿出來,分給大家。
常醉客接到手之後,略一遲疑,又給莎莎道:“你收着!”何妙容道:“幹什麼?她已經有一顆了。”常醉客苦笑道:“這作為我的聘禮,常某很慚愧,一身之外,別無長物,這還是託了羅老弟的福。”何妙容笑道:“房花燭都過了,才下聘禮不是太遲了?”常醉客正道:“常某從未興家室之念,但也不能草率,剛才只是苟合,常某希望山上能正正經經地再辦一次婚事,到那時候,常某才承認這個子。”何妙容見他正經而道,倒也不再開玩笑了,點點頭道:“好!等龍陵事後,我在百花山給你們辦喜事。”常醉客搖搖頭道:“不,不能在百花山,常某寧可在山外劉老兒那家店裏辦娶之禮,也不在百花山裏。”羅菩提笑道:“這倒是必要的,因為常大俠這是娶媳婦,而不是百花山招親,總不能在女家設房。”何妙容笑道:“老劉那家店裏能招待多少客人。”常醉客道:“禮不可廢也不可奢,各位原諒我是個窮夫,除了在場的各位,我不再請任何人。”何妙容道:“沒有的話,百花山上有一百多個女孩子,她們都是莎莎的姐妹,你好意思不請她們?”聞千里也道:“陸道弟兄也來了幾十個,常大俠既然看得起灑家,未以綠林黑道見棄,總不能拒之於門外吧?”常醉客苦笑道:“我身上只有幾兩銀子,就是辦一桌,也不過是六萊一湯,幾杯酒而已,你們這不是為難我嗎?大家一起來,恐怕只能喝水了。”聞千里笑道:“常大俠,你放心,我們自己帶酒菜來。”常醉客剛要拒絕。
聞千里又道:“灑家知道你生耿介,不飲盜泉,所以也不敢送什麼大禮,酒乃是用何山主的百花佳釀。”
“菜餚也不要花錢買,我們上山打獵去,山豬鹿兔、野雞烏鴉,打到什麼就吃什麼,保證都是乾乾淨淨的。”常醉客道:“可是那裏也坐不下這麼多人呀!”聞千里笑笑道:“常兄名列八奇,行事何必那麼認真呢?席地而坐,明月作伴,不是更有趣情。”何妙容笑道:“妙!就是這麼辦吧!而且我把期也定下來吧,就是下次月圓之夜。踏月送親。”常醉客再也沒話説了,只投來一個的目光。
一行人開始略事整理,作伴出山而去。
離開了高黎貢山,聞千里就將座下的四大天尊分開,叫他們去聯絡陸道上的弟兄,相機接應。
因為他們想到諸葛山真既然漏了龍陵之秘,自然也會防到他們前去搗亂,防備必嚴。
他那裏目前有古殘與南山子兩大高手為助,再加上古殘的四個女童,實力相當雄厚,在山中互相對搏一陣,已經都道了。
他們這邊擁有八奇中的四人,再加上武功不弱的薩玲哪。莎莎和四大天尊,也不過勉強戰個平手。
現在四大天尊中傷了兩個,而諸葛山真在外面恐怕還邀有幫手,決戰起來,恐怕就很難取勝。
如果能趕得快一點,在諸葛山真之先找到了龍飛、鐵劍,加上那兩方的人手自然可以不在乎;但諸葛山真趕在前面一步,而且對山路的悉,連生長於斯的何妙容都不及,這個可能太渺茫了。回百花山徵調人手已是來不及,聞千里的部屬能派上用處,是再好沒有的事。
而且勝負的取決,全在這批後援身上。
為了怕諸葛山真聞訊預先防備,才把四大天尊分開秘密佈置,以他們這六個人作主力來引諸葛山真的注意。
這是羅菩提所作的安排。這個年輕奇俠,不僅膽識武功過人,在行事上也表現出他的穩健與老練,所以隨行諸人,聞千里與何妙容都是一門之長,反而聽他調度了。
龍陵縣雖是西陲邊緣,但因為是長江之源,故而顯得相當熱鬧。
不僅漢苗雜居,且還有西方大秦與北方的胡賈在此易,以西方的奇技製作珍物,換取中華的絲緞、茶瓷,儼然成為一個易重鎮了。
他們在第三天趕到了龍陵,明目張膽地在市鎮內轉了兩圈居然毫無發現。
萬家堡的人少,在江湖上活動的獨自可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