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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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快與陛下去。”
“是。”天子的龍輦,自是不同於一般的馬車,那就是一個小型的豪華寢宮。一張寬大的軟榻在車廂最後方,鋪着金絲軟被,上面扔了幾個軟墊。榻前是一方書案,上面文房四寶一應俱全。最前方是一處書架,上面擺滿稀世奇書,數量至少有近千本。車廂兩側的花窗覆着薄紗,隨着輕拂的微風微微抖動。
衞子君暗暗讚歎,比她的黃金馬車温馨多了。西突厥崇尚黃金,自然可汗的馬車也是純金打造,每次坐上去,那片金光燦燦都要把她晃暈。所以,她幾乎從不坐那馬車,她更喜歡駕馬馳騁。
一聲“起駕…”喊起,車廂開始動了,大臣們眼濕濕地追着龍輦跑,道路兩旁匍匐着西突厥的百姓,口中不住地呼喚着他們的可汗。
一片濕滑過眼際,掀開車窗,讓風來吹散眼中的濕氣,可是由窗口看到了那些匍匐的百姓,眼中又湧出一股濕意。
李天祁側倚在軟墊上,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看,看她望着窗外牧民的眼神,看着她強忍下滿眼的濕意。就這麼把她的一切收入眼底。
直到那道路的兩旁再也沒有人,直到那些人被遠遠地甩在後面,衞子君了鼻子,垂低眼簾,方察覺到那束直盯而來的目光。
本只當視而不見,但那目光灼熱得彷彿如能覺到温度,猶如芒刺在身,令人坐卧不安。實在受不了這種尷尬氣氛,開口問道:“找我何事?”
“沒事兒就不能找嗎?”李天祁側頭看她,一動不動地將她全身掃了個遍。
衞子君不語,也不看他,眼睛盯向書架“那些書可否拿來取閲?”
“現在不可!”李天祁從案下拿出一個碟子,上面堆滿了各種餞和緻的酥皮小點心,將那碟子遞到衞子君面前,示意她拿起來吃。
衞子君看着那一疊美味,真是很想拿一塊吃,但看他那眼神,帶着微微的笑意,好似在説:吃吧,就知道你喜歡。
一陣自尊心作祟,忍住氾濫的口水,還是拒絕道:“那是女人家吃的玩意。”李天祁悶笑“行了,別裝了,在餘杭我就知道你那病,就愛吃些女人吃的小點心。”拿起一顆餞放到她的邊“張開嘴。”衞子君臉上一陣燥熱,扭轉臉,她死活都不能吃這東西,吃了,她的臉面還往哪擱。
“那病,已經改了。”
“哈哈哈哈…”李天祁一陣大笑“被我説破了?羞臊了?那麼愛面子幹嘛?來,吃吧。”看着他嘲的樣子,衞子君恨得牙癢癢。閉目倚在包了軟緞的車廂壁“不餓,困了。”不再理會那人。
李天祁的手被晾在半空,靜靜看了她一會,覺她居然睡了。
他這覺還真是快啊,還是象以前一樣愛睡啊。
她的確,很乏了。在準備離開的這些子裏,她儘量將未完的事情安排妥當,每都是忙到深夜,白又是事無鉅細地代每一個人,她真是好久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而今,不管好壞,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一顆心也終於放鬆下來,加之車廂微微的顛簸,睏意很快上來,倚在那裏便睡了。
看着她的睡顏,李天祁戲謔一笑。明明愛吃,卻倔強地不肯吃,睡覺也要讓你吃。手中的餞,輕輕觸向她的畔,稍後,他很吃驚地看到了一個香豔的畫面。
堂堂的西突厥可汗,居然嘟起紅食着他手上的餞,那軟軟的輕輕動的畫面,讓李天祁頓時一陣心悸,身體瞬間便起了反應。
不,不,他怎麼會對一個男人有反應,急地回手,坐正身體,避免着再去看那張睡顏。深深了口氣,正平復慌亂的心跳,突然車廂一個劇烈的顛簸,衞子君被顛得從依靠的廂壁栽倒過來,直直趴在李天祁的大腿上,那張臉,剛好覆在他下腹突起的硬物上。
李天祁身軀一抖,深深了口氣。
那張睡顏,隨着車廂的顛簸,有一下沒一下地壓着他的那個地方,李天祁覺自己要瘋了。
直到,大軍停下來準備晚飯。
車廂驟停,使得衞子君清醒過來,覺到自己趴在一個不明物體上,又覺到臉下的不安,不由伸手去摸,待抓到那個物體時,也對上了李天祁一張暴紅的臉,有些遲鈍地低頭一看,驚得她終於徹底清醒,人也以最快度向後撤去。尷尬得直想從車窗跳出去。
他們一起下了龍輦,李天祁走在前面,她覺他走路的姿勢很奇怪,拐來拐去的。難道是被她壓麻了?
走到後面的車廂,李天祁叫道:“林愛卿,給朕一副舒緩氣血的藥,朕有點腹痛。”林樺敬下去的時候,衞子君鑽上了馬車“爹…”終於又有父親了,免不了多叫幾聲。
“看你!”衞叔瀾嗔道:“這麼英姿的一個可汗,叫的可真是膩歪人。”
“爹~~”衞子君撒了個嬌。
衞叔瀾頓時眼濕濕起來“我的兒,這些年苦了你了。”
“爹,你別哭,子君並不覺得苦。”衞子君抓住了衞叔瀾的大手。
“唉,怎麼不苦。”衞叔瀾撫着衞子君的頭“失了好多女兒家的樂趣。”
“爹,你小聲點。”衞子君提醒道。
“哦,對了,爹忘了,忘了,還是我家子君謹慎。”
“爹。”衞子君壓低聲音“我在家裏也是男裝?”
“子君,真的忘記了?怎麼還能記得小時候的事呢?”衞叔瀾不解。
衞子君想了很久,難道把一切來龍去脈説出來?會不會嚇到爹呢?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讓老人家安心“這段子,想起了一些。”
“恩。等回去問你娘吧,這裏還是不要説的好。”衞叔瀾看看車廂外側。
“我娘她怎麼了?李天祁把她關到哪裏了?”衞子君焦急詢問。
“你娘好好地在家呢,他並未把你娘怎樣。”衞叔瀾笑道:“他今臨行前才告訴我,倒是把我們都騙了,我就想呢,他不是這樣的人。他還曾救過爹爹的命啊。”
“當真?”衞子君有些驚異。
“恩,七年前討伐吐谷渾時,我因為殺了伏允可汗,被其子達延芒結波追殺,背部中箭幾昏,達延芒結波趕來舉刀便砍,幸虧那時還是晉王的陛下飛身而至,將我從刀下救出。”衞叔瀾嘆了口氣“所以,我欠着他一條命呢,所以也一直忠心耿耿。
這樣嗎?他還救過她的爹爹?
“子君啊,爹看得出他很寵溺,便是你那樣欺負他,他也不曾真正生氣,你呀,畢竟已為人臣,就不要總是彆扭着了。畢竟他救了你爹一命。”
“爹,你不懂,事情不是這樣算的,他救你的情分,我可以找機會還他,但他侵我國土殺我愛將之仇卻不能一併抹煞,這是原則,不是他給幾顆餞就可以忘掉的。”衞子君攬住爹爹的脖子“爹,做人不可以沒有原則。”
“好好,你呀,還是那副脾氣。”衞叔瀾又是寵愛又是無奈地嘆了聲。夜晚紮營時,李天祁為衞子君準備了獨立的睡帳,本來是準備要她與他一起睡的,但想想還是算了,如果與他一起睡,他的下腹保準會再疼一夜。
一連幾的夜晚,李天祁都儘量躲避着衞子君,他不明白自己,何以對一個男人產生了**,他愛慕他的才華,愛慕他的風度,愛慕他的格,愛慕他的那顆心,但是不應該對他產生**啊,他向來唾棄的那種情,而今,卻要臨到他嗎?
不會,一定不會,想畢,是因為他太像女人了,他的確很像女人,如果不是,他沒有耳孔,如果不是,他那麼颯英姿,如果不是他行事那麼大氣果敢,如果不是他那身飛揚的氣勢,如果不是衞叔瀾從來就沒有小女兒。他真的會以為他是個女人。
是了,因為他的確很像女人。
連續不停的趕路,大軍到達高昌的時候,歇了一。
下了馬車,衞子君四處走動散步,人在車廂裏呆得身體都要麻木了。
走到後面不遠,看到正在卸馬鞍的賀魯,便走上去“賀魯,歇過今晚,便回去吧。”賀魯抬頭望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衞子君知道他還在彆扭,便又解釋道:“我是不想你受委屈,到了那裏人地生疏,我怕你受人欺負。”
“不勞你擔心,我自己去找他,我去投降他,不跟着你總可以吧。”賀魯扔下馬鞍便向李天祁的龍輦走去。
“賀魯…”衞子君在他身後喊:“我不許你低三下四,由我一個人受這屈辱還不夠嗎?”賀魯頓了一下,卻沒有停下腳步,依然向前走去。
三卷大昱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