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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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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這場雪後,又會有人對西突厥虎視眈眈了。

“也不多披件衣服,天這麼冷!”迭雲將一件披風披到衞子君肩上。自從那出徵,迭雲和劉雲德擔憂不已,中途又聽聞她遇刺,迭雲足足哭了兩。見她安全回來後,即刻便不再與她賭氣了。

衞子君轉身握住迭雲的手,一雙清澈眼眸望向迭雲“把你們都困在這兒了,唉!”眼神劃過一絲促狹“反正迭雲一時回不去,給迭雲娶個突厥媳婦兒暖被窩吧!”

“你!還是沒個正經,再説,看我還理你不!”迭雲氣呼呼瞪了眼那笑眯眯的人。衞子君清澈的俊眸含着晶瑩的笑意,直直望着迭雲氣得紅紅的小臉,不由角翹起,讓人心疼模樣令她握緊了迭雲的手。

望着這樣的她,這樣的凝視,這樣緊握的手,迭雲一顆心開始狂跳,不自自覺垂低了眼簾。

迭雲的羞澀,更加讓她有了調侃有興趣,湊近他,小聲道:“迭雲,你也不用這樣害羞吧,這樣害羞是不能讓突厥媳婦生出小孩的!”

“你…你…”臭女人,迭雲氣得一撒手,跑回帳去。

衞子君開心地一陣大笑,望着跑開的身影,眼中透出一絲憂慮,搖搖頭,轉身向賀魯帳中走去。

已被士兵鏟走積雪的地面,又鋪了厚厚的一層雪。

帳前的附離正要通報,被衞子君抬手製止,抖落了一身的雪花,方邁時帳中。

帳中的爐火生得很旺,趴在牀榻上的賀魯正側頭睡,長長的睫輕闔,玉白的皮膚暈上一層淡粉。

倒真是個尤物,衞子君暗道。

這隻箭的不是地方,剛好中了賀魯的右,也幸好中了這裏,因為那一箭實在是太深了。只是箭上餵了毒,使得這傷口反反覆覆不肯癒合,半個月過去了,才有了見好的趨勢。

輕輕掀開被子,打算看看傷口,輕微的碰觸驚醒了賀魯。睜眼望見旁邊的衞子君,眼中有了一絲喜悦。

待驚覺她正在掀他的被子,情急之下,一把捂住被子“別看,都好了!”衞子君低頭輕笑“你哪裏我沒見過!?”一把扯開了被子。

見了傷口頓時皺眉“怎麼又血了?你是不是不老實了?”拿起棉布輕輕拭去上面的血,見賀魯身體不住顫動,忍不住不耐心道:“你不要總是這樣扭來扭去,會碰壞傷口!”

“癢!”賀魯艱難地説了一個字。

衞子君啞然,再看賀魯紅得一塊喜布似的臉,一絲笑浮上“賀魯,這般圓潤美就這樣毀了,可是心疼?”賀魯越聽,臉上的神越是糾結,他怎麼可以這樣形容他。美!他是無意的?他是故意的?

憋見他難看的神,纖指在他光結的背一劃“噴噴,這麼美的肌膚,又白又滑,真是個絕代佳人,這般顏費掉真是可惜啊。”眼見着賀魯越來越鐵青的臉,衞子君貼近他輕聲道:“賀魯,做我的…男寵,可好?”賀魯一愣,然後垂了眼簾,長長的睫好似蝴蝶的羽翼輕輕顫動,良久不語,好似真的在考慮要不要答應。衞子君頓時忍不住大笑起來。

賀魯突然反應到又被她耍了,拉起被子,憤憤地扭轉臉,不再言語。

直到那人離開的腳步想起,賀魯抬起頭,又放下,還是忍不住沒有轉頭。

冰冷的室外,温度似乎還在持續下降,地上積了兩尺厚的積雪,六畜及戰馬凍死餓死不計其數,經常有牧民凍死在雪原。牲畜吃不到牧草,瘦弱不堪,寒冷氣候讓牲畜不斷產,仔畜也只能活下小半,這對完全靠畜牲維持經濟的西突厥來講,無疑是一場災難。畜牲是突厥的經濟支柱,戰馬則是突厥賴以作戰的工具。而那些不斷死去的戰馬,令西突厥就已經不是很強大的軍事力量,又被削弱了一半。

望着漫天飄飛的大雪,衞子君頓生一種無力。這樣的國邊,讓她如何來守護這個國家?

“可汗,妾身給您熬了一碗桂花粥,這是大昱的幹桂花熬的,您快趁熱喝了吧。”熱依闞端了碗熱氣騰騰的粥過來“可汗這幾都沒吃下什麼,可汗不要再去憂慮,這雪總會停的。”

“嗯,羝藍她還好嗎?”自從衞子君將那些妃眷收繼以後,羝藍便如失戀般的大哭了一場,不肯再搭理他,但有時候又忍不住跑來牙帳偷看他幾眼。

“她呀,還傷心着呢。誰叫可汗你這般風姿,居然連個小孩子你也不放過。”熱依闞一笑,貼向了衞子君,眼中有着濃得化不開的柔情,輕聲道:“可汗你好生風…”衞子君一記苦笑“愛妃當真冤枉我了,你看我哪裏風了?”

“可汗哪裏都風,這裏…這裏…還有這裏…”聲音輕得好似一片羽,熱依闞趴在了衞子君懷內,手撫遍了她的身體“可汗…”衞子君呼急促起來,這種狀況她還沒有經歷過,被一個女人摸來撫去的,這遠比被一個男人撫摸要尷尬得多,她寧願懷裏的人是個男人。

眼見着她泛着的臉貼近,微微嘟起的貼來,衞子君大驚失“愛…愛妃…我不行啊,我…我做不了…”熱依闞並沒有理會她的話,執着的送上紅。衞子君頭一側,那個吻落到了她的角。

這一吻點起了熱依闞心中的**,灼熱吻不斷落在衞子君臉頰,鼻尖…

“熱…熱依闞,你可是羝藍的娘啊。”衞子君不斷的向後退,熱依闞不斷的貼上來,手撫上衞子君有臉“可汗,熱依闞喜歡可汗。”着熱氣將臉貼上了衞子君有臉,細碎的吻,一路沿着臉頰滑到脖頸。

不…不行了,不能再下去,她要暈了,不能再去顧及會否傷及美人心了。

狠狠心,就扯開那糾纏不休的人。卻在此時,傳來也救命的通報聲“可汗,哥舒伐有事奏孤。”

“快…快進來,快叫他進來。”老天保佑!

哥舒伐挑起厚重的門簾進來,看了眼醺紅的、都在微微息的二人,自知知曉了他們剛剛在做些什麼,尷尬咳了聲,方道:“可汗,于闐藩王伏闍信上書,就大量牲畜死亡,牧民餓死甚重,請求王庭運送糧草過去救災。”哥舒伐拿着一封信書徵求着衞子君的意見。

衞子君角扯出一絲冷笑“伏—闍—信—呵!我尚未有找他算帳,他倒得寸進尺起來。知道我剛剛得了糧食,這麼快便來要了。”

“可汗,那伏闍信好似一直忠心耿耿,恪盡職守啊,可汗不想幫他們嗎?”

“忠心耿耿?哥舒伐,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此人並非表面地般懦弱。餓死者重?現在還不至於,他們自己便種有糧食,他把我當傻瓜嗎,若説凍死幾個是沒問題,餓死!等半年後吧。”

“可汗,那怎麼辦?不給他糧食嗎?”哥舒服伐謹慎問道。

“給他作甚?資助他快快起兵反叛?”衞子君眸中透出一絲冷意。

“那,該怎麼回答他?”

“就説,大雪覆蓋雪原,馬車已無法通過。讓他稍等,等雪停了,就撥十萬擔糧草過去。”頓了一下又道:“哥舒伐!我已經又加派兩個吐屯1前往監督他,那個撤回來的吐屯,要嚴加審問,你再加派一些人手過去,暗中查訪,看他與哪些人往來比較密切,對了,還有他那個兒子,要看緊他。”

“可汗,您確定這次行刺是他所為?”

“有八成是了,不過,也幸虧這次遇刺,否則,若真是矇在鼓裏,失了戒心,恐怕等他殺到王庭,我們還不知生何事。”嘆了聲,面上閃過一絲憂慮“希望他不要在這種情況下有何動作。”

“他若敢,我即刻踏平于闐。”注:1吐屯(tudun)突厥官名,一般為駐往被突厥征服諸國的官員,對諸國監督統治,並徵其賦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