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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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雖不覺甚暖,可也沒覺得太冷。直到有人打開車廂。
“起來了!起來住店!咦?小子骨頭到硬,還知道疼人。”開車門的人叫完人,又嘀咕了一句。
衞子君張開惺忪的睡眼,外面一片月光灑了進來,住店?有客棧了嗎?掙扎坐起身,手一伸,卻推倒一片草。
她這才現,她的身上堆滿厚厚的稻草,上面還鋪了李天祁的外衫。衞子君一陣失神,朝身邊望去。
見李天祁只着了白內衫躺在冰涼的車廂內,全部的稻草,都鋪在了她的身上。
“二哥…”衞子君的聲音裏有了一絲哭腔。
都怪自己那麼貪睡,怎麼一點都沒有察覺。
她抱起他冰涼的身體,不停的摩擦“二哥,你怎麼了,快醒醒。”
“子君…”李天祁睜開眼睛,抖着泛紫的“沒事,二哥有點乏。”聽見他開口,衞子君驚喜地擦着他的臉“二哥,快起來,有客棧了。”待把李天祁扶上牀榻,蓋好被子,回頭吩咐一旁伺候的夥計:“小二哥,拿個火盆來吧。”
“這…這麼晚了,都息了。”她隨手給小二一塊碎銀,那小二便快地應聲而去。不一會端來一個火盆,的確是新然的炭火。
望着依舊青紫的臉,衞子君擔憂不已,伸手探入被中去觸撫那肌膚,依舊涼涼的一片。
嘆了一聲,將火盆捧到榻前,掀開被子一角,在那冰涼的軀體上擦起來。
“子君,你這樣來去,二哥怎麼睡覺啊?”李天祁扯着青紫的調笑道。
“你不緩過來,我也不敢讓你睡啊。”衞子君不理會他,繼續手上的動作。
待兩隻手臂擦熱,又去擦腿,擦到腳踝,衞子君將那棉布襪子褪了下來,開始腳趾。
李天祁腿一縮,驚呼道:“子君,不可!”
“二哥,你又不是女人,怎麼還怕被人看了去?”衞子君笑了起來。
李天祁盯着她的笑顏,恍惚了一瞬,輕聲道:“二哥腳還沒洗!”
“二哥的腳並不臭呀!”她嬉笑道,輕輕抓了下腳心。
因為刺癢,腳上一抖,衞子君大笑起來。
“你…”李天祁顯然有些羞臊,沒了血的俊臉居然泛了紅。
為何會有這種覺?一向風清雲淡冷眼看世的他居然會羞臊,而且在一個男人面前。
“二哥,害羞吧!害羞有利於暖身!”衞子君衝着李天祁出戲的笑顏。
看着她這樣的笑臉,素來儀態風雅、從不曾失態的李天祁覺得自己的完美形象就要毀於一旦,輕咳兩聲掩蓋自己的窘態,怎奈卻越臊得厲害,加上她的,熱湧遍了全身。
過了腳,衞子君在旁邊的水盆洗了手。走至李天祁身旁。
“你不是説二哥的腳不臭嗎?做什麼要洗手呢?”剛剛被戲了一番,藉機故意詰問。
衞子君俯低身子,對上他的臉“再不臭,也是男人的臭腳丫呀。”那一瞬,温柔的聲音,那臉上現出的温柔之,令李天祁呼一窒,那抹温柔之中,明顯挾了一抹媚。心中茫不解,他為何會有這般柔媚之態?
正在他惑的當兒,她將手從被角伸進去,穿進內衫襟口,撫上他的膛。
李天祁的心當即狂跳起來,温熱的指尖輕撫口,又見她俯低的臉就近在咫尺,緊接着一股若有還無的清香飄來。這樣一波緊似一波的刺,令他險些暈厥。
完了完了!他竟然對男人產生了臆想,都怪那青樓事件,是青樓事件害了自己。可是,好似以前也對四弟有過輕薄的想法,不對,以前都沒如此嚴重,還是青樓事件,那絕對是罪魁禍。
覺得他口的温度還不算高,衞子君本打算也幫他口,但那他光潔滑韌的肌膚令她即刻打掉這個想法。快的出自己的手,掖好被角。
“二哥,快睡吧,覺得不舒服便叫我。”
“你呢?過來一起睡!”把他的心攪和成這樣,便要跑了嗎?叫他怎麼能睡得着?
“我在這裏守着你,我擔心你後半夜會熱。”衞子君拉過一隻矮墩坐下,將他伸出的手臂回被中。
“那怎麼行,上來睡!”李天祁即刻坐起身向裏靠去。
“二哥,小心着涼。”衞子君撲過去按下他“我睡覺太死,又睡起來沒完沒了,萬一你熱,沒個人照應會耽誤病情。”
“你想叫我也坐着?”李天祁就坐起。
“好,好,我睡!我只怕躺下去就會合了眼。哎!”着實拗不過他,只好拉了條被子躺下來。
剛躺下,門外就傳來一聲響動,有人低聲説話。
“你去睡會兒吧,我來守着。”
“小心着點,別給跑了。”他們睡覺,還有人站崗,她真是何其榮幸!
想想倒也奇怪,若是一般的挾持,早就點了他們的道,再綁起來便好,何苦還要人輪守夜?而且也並未難為過他們,還在車廂裏墊了草,似乎除了那該死的天氣,一切都還可以勉強忍受。
整個後半夜,衞子君都強忍着睏意沒敢睡,不時的摸摸李天祁的額頭。她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她知道,在這個時代,得個風寒重症便可以要人的命,若得個寒熱重症就等於被判了一半的死刑。
剛開始的時候,李天祁還與她説着話,後來便支持不住昏睡了過去。
正如她所擔心的,剛剛打過五更的時候,他開始熱。
滾燙的身體和呢喃的囈語昭示着病情的嚴重。
衞子君衝出門去抓住守在門邊的人“我二哥熱了,求你快請個疾醫。”
“你就別添亂了,這半夜三更的去哪裏請醫!天亮再説吧。”那漢子用力眨了眨惺忪的眼。
“只要你不攔着,我叫小二去找。”説罷,就要閃身出去,口中也大聲叫道:“小二!小二哥…”
“你給我回來!”守門的漢子一把扯回衞子君,眼中有了明顯的怒意“明明死了的人,還偏偏要活回來,害得兄弟們大冷天的奔波在外,你就不能老實着點。”
“什麼?你説什麼?你説我是誰?告訴我!”衞子君一下子明白了他們抓她的意圖,那和自己以前的身份有關,但抓他的人到底是敵是友,便不得而知了。
兩人的糾纏爭吵不斷,終於吵起了對門房間的那絕男子。